1977年5月3日的早晨,莉迪亚死了,但是她的家人还不知道。

他们知道一个无伤大雅的事实:

莉迪亚来不及吃早餐了。

这是华裔作家伍绮诗在长篇小说《无声告白》里讲述的故事:

十六岁少女莉迪亚自杀了,全家陷入了悲痛。

母亲玛丽琳整天如困兽般在莉迪亚的房间里踱步;

父亲詹姆斯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寻求慰藉;

哥哥内斯用仇恨的眼光盯着邻居男孩杰克;

只有最小的孩子妹妹汉娜,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没有人在意她。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1)

2014年,华裔作家伍绮诗带着她的处女作《无声告白》,横空出世。

一举夺得了当年亚马逊年度图书桂冠。

这是一本献给家庭的书。

每个人从出生就不能脱离家庭。家,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但是,同样地,伤人最深的也是家。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2)

克里斯多福说过:

“通往地狱之路,是用期望铺成的。”

莉迪亚在父母的期望中,一步步走向地狱。

她的父亲最希望她能像普通女孩一样,融入人群。

因为融入人群,是詹姆斯的梦想。

詹姆斯是学校里唯一的黄种人。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3)

其他两个孩子继承了父亲的长相,只有莉迪亚继承了母亲的蓝眼睛。

詹姆斯将融入人群的希望放在了莉迪亚的身上。

莉迪亚性格安静,并不擅长交朋友。

为了让父亲满意,她会在每天做完作业后,假装和“朋友”打电话。

母亲玛丽琳最希望与众不同。

在她年轻的时候,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实现做医生的梦想。

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跟她一样拥有蓝眼睛的莉迪亚身上。

在莉迪亚小时候,玛丽琳不辞而别了九个星期。

她想重新上医学院。

由于怀孕,只好又回到了家里。

莉迪亚在母亲离家的日子里,曾经暗暗发誓:

只要母亲能够回来,她愿意实现母亲的每一个愿望。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4)

当母亲奇迹般地回到了家,莉迪亚认为是她许下的心愿灵验了。

她必须要遵守诺言。

所以,在以后的岁月里,只要是母亲想让她做的事,她都照办。

她缠着母亲一遍遍地讲科学,并不是她爱这些知识。

而是,想让母亲高兴。只要母亲能留在她身边。

为了实现梦想,玛丽琳给莉迪亚报了高一年级的物理课。

当跟不上课程时,莉迪亚甚至将考卷上的内容背下来,以免让母亲失望。

学业的失败,让莉迪亚难过。

可是,让她更难接受的是她的哥哥内斯考上了哈佛,即将离开家。

内斯是这个家里,唯一能理解莉迪亚痛苦的人。

他的离开,对莉迪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她偷偷地藏起内斯的入学通知书,但是内斯还是知道了。

分离不可避免。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5)

这个时候,莉迪亚把注意力转到“坏孩子”杰克身上。

杰克是当地的小流氓,是处女杀手。

莉迪亚想通过一场恋爱,挽救自己。

她想让杰克和她发生关系。

可是,杰克却告诉她,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默默地喜欢内斯。

莉迪亚很愤怒,杰克却满不在乎:

“至少我不用别人来告诉我,我想要什么。至少我知道我是谁,我想要什么。”

杰克的话,让莉迪亚醒悟了,为什么一直以来自己这么痛苦。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要告诉妈妈,她不喜欢学科学,不要当医生;

她要告诉父亲,她没有朋友。她不要再假装成另一个人。

但是,现在她要找到自己。

于是,她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水里。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6)

莉迪亚是一个懂事得让人心痛的孩子。

她想要永远被爱,并成为父母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自己具有特殊的价值。

她不会说自己的想法,也不敢说。

玛丽琳每次都会真心征求女儿的意见,但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开口的时候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莉迪亚注意到了。

只要她说“是的”,母亲的呼吸才会恢复正常。

莉迪亚一直以来都清楚自己在这个家的作用。

要想这个家稳定,她不能说不。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7)

詹姆斯和玛丽琳是因为爱情而结合。

尽管他们的结合,让玛丽琳母亲决裂。

但是,玛丽琳还是放弃了学业和梦想,和詹姆斯生活。

上学时,玛丽琳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学医的都是男生,她是班上唯一的女生。

遭到男生的排挤和戏弄,但是她不为所动。

直到遇到詹姆斯。

詹姆斯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来自中国,家境贫寒。

尽管他成绩优异,毕业于哈佛,仍然得不到周围人的认可。

由于歧视,他不能留校任教,只能去了小地方教书。

“与众不同,一直是他脑门上的烙印,在两眼之间闪闪发光,这个词影响了他的一生,它在每件事上都留下了肮脏的手印。”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8)

他很关心身边的人都在做什么。

所以,他常常显得有些卑微。

能得到玛丽琳的青睐,他受宠若惊。

他爱她,害怕失去。

玛丽琳离家的九个星期,是他的地狱。

玛丽琳离家前,毫无征兆。回家,也毫无征兆。

詹姆斯不想问,也害怕面对。

只要妻子回来就行了。

玛丽琳也不想解释,那时的她已经绝望了。

她给自己的人生规划好了,就是培养莉迪亚成为一名医生。

自己不能实现的,莉迪亚一定能实现。

莉迪亚死后,本来应该互相安慰的两人,却更加沉默。

玛丽琳成天在莉迪亚的房间里,愤怒地踱步。

她不能相信警察给出的自杀的结论。

她认为如果莉迪亚是个白人女孩,他们不会那么草率。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詹姆斯。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9)

他认为玛丽琳后悔嫁给他了。

失望愤恨之余,他和助教露易莎——一个中国女孩,发生了婚外情。

与露易莎偷情,让詹姆斯羞愧难当。

他知道自己爱的是玛丽琳。

但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让他生气。

玛丽琳呢?

知道丈夫出轨,她很气愤,两人爆发了争吵。

詹姆斯说出了自己一直深藏在心底的话:

玛丽琳之所以会选择跟他结合,是因为她渴望与众不同。

詹姆斯就是一个与众不同。

但是,詹姆斯并不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感觉。

詹姆斯误会了妻子后悔了,她一定又要离开了。他冲出了房子。

但是,他不知道玛丽琳并没有走。

她在丈夫回到家,跟他说:

自己从来都没有后悔嫁给他。哪怕只为生下莉迪亚。她也会嫁给他一百次,一千次。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10)

所幸,最后,夫妻二人还是敞开了心扉。

在以后的日子里,两人说话时会选择真正能表达自己意思的措辞。

夫妻之间,他们需要说的太多太多。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11)

孩童的两大主要需求是归属感和确认自己的重要性。

在这个家庭里,有两个不受重视的存在

——内斯和汉娜。

内斯和莉迪亚都遭受过母亲离家的痛苦。

可是,回到家后的玛丽琳只关心莉迪亚的情绪。

为了将莉迪亚培养成医生,玛丽琳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莉迪亚。

她没有看到内斯的优秀。

内斯的成绩不被关注,哪怕他的化学得过A。

哪怕他收到了哈佛的通知书,玛丽琳只关心莉迪亚物理没有考及格。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12)

因为莉迪亚继承了大多白人基因,詹姆斯就将融入人群的梦想寄托在她身上。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内斯,更有甚者,内斯说出自己的宇航员梦想,还挨了他一耳光。

长期得不到关注,让内斯更加安静。

他明白莉迪亚的痛苦,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只能对她说,太多的爱总比太少的爱好。

他也知道父母过多的关注将莉迪亚压垮了,但是他没有办法。

哈佛的通知书就像一道赦令。

在他看来,逃离这个家是唯一的方法。

莉迪亚也能考上大学,到时候问题就解决了。

莉迪亚将内斯视为救命稻草。

内斯的撒手,造成了她的溺亡。

可是,在这个家里,看穿一切的却是最小的女儿——汉娜。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13)

汉娜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最不受重视的。

因为她,玛丽琳没能实现做医生的梦想;

因为她,詹姆斯时时会想起玛丽琳离家的那段不堪。

汉娜像一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家里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莉迪亚有许多昵称,但是他们只叫她汉娜。

玛丽琳摆餐具时,会忘记摆上她的。

汉娜吃了点母亲为莉迪亚做的蛋糕上的糖浆,会遭到严厉地斥责。

汉娜只学会了安静,因为没有人在意。

她小心翼翼地讨好身边的人。

但是,每个人都把她推开,仿佛她是一个麻烦,而他们正在做最重要的事。

当全家人为莉迪亚的自杀焦躁不安的时候,只有她知道真正原因。

大家只能看到莉迪亚的微笑,却听不到她的心碎声音。

但是,她能看到莉迪亚的内心正在发生的变化。

她看到莉迪亚正站在一个危险的悬崖上,她在极力保持平衡。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14)

汉娜不敢轻举妄动,她害怕莉迪亚会因为她的错误动作而跌下去。

她不敢看莉迪亚的笑。

莉迪亚的微笑让她觉得恐怖。

那个笑容异常灿烂,异常明亮,然而却是假的。

汉娜还没有学会假笑。

但是,她早晚会学会。

汉娜永远都记得和莉迪亚最后的一次谈话。

莉迪亚告诉她:

“如果你不愿意笑,就别笑。”

这句话将在很长时间里成为困扰她的谜题。

相比较莉迪亚,汉娜是幸运的。

父母从莉迪亚的死中醒悟,也让他们重新审视自己和孩子们的关系。

正如书中所写:

“伤口还在,实际上,它们已经开始愈合。”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15)

因为爱,所以害怕失去。

于是,我们将心底的声音抹去,去迎合最爱的那个人。

就像莉迪亚,就像詹姆斯,太渴望被爱,就失去了自我。

《无声告白》这本书的封面写道:

我们终其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青少年自杀案例(无声告白16岁自杀成谜)(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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