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日是奶奶的祭日,跟着父辈们到祖厝祭奠奶奶,谨以此文纪念之。
祖厝,中国人的精神传承寄托之地,更是先人们灵魂的安息之所,灵牌上的先人们安详地护佑着子孙后辈们,传承着中国人的信仰。
村里的祖厝当然也是闽南特色的“出砖入石”结构,最底层叠聚三五层高的条石,以上的则是黄土混装原木了。和其他闽南建筑一样,它也有着燕尾翘脊、马鞍墙、红瓦片组成的屋顶。正方形的天井,接风接雨接阳光,分隔出前落后落,东榉头右角间。
孩提时,总觉得祖厝是一块很特别的地方,大门边上总是堆着茅草,感觉整个地板也是湿湿的,甚至还有一些小草在砖缝里顽强的生长着。大厅的里面是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灵位牌,在阳光下,总有一些薄薄的光晕,透着一丝丝的庄重。当时,每每从祖厝边走过,总有点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似乎想发现些什么,又什么也发现不了。
转眼十年过去了, 特别的感触是在2012年的那个暑假,祖母因中风,就从此离我们远去了。在祖厝守灵的那些日子里,耳边哀乐环绕,身边人来人往,看着岁月侵袭下的祖厝,脑海里浮现的是小时候跟着祖母去做客的种种情节。
那时,出远门几乎是基本是靠走的。我还曾记得祖孙两三人,奶奶那温暖的大手,拉着我和弟妹的小手,一路走,一路说;一路看,一路笑。早上,从家里出发,翻过山,跨过河,不绝的童声落在了山间的小路上,响起了串串的铃声……
“奶奶,奶奶……,那白白地飞在河上是什么啊?”
“哦,那是白鹭。”
“奶奶,奶奶,这水好冰凉,好清啊……”
“奶奶,舅公家还有多远啊……”
……
走累了,趴在奶奶的背上,很温暖,很幸福。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儿童时代最幸福的一种体验了。
烟雾缭绕中,祖厝似乎更加庄重肃穆了,灯光里,烟雾被撕成碎块,有如一簇簇的羽饰,升腾着,流动着,或高悬在屋顶上升腾飞舞,或坠落在地上到处乱窜。最终在石头、木头和砖头的世界里,和着悠悠的曲乐,演绎了不朽的世俗图腾。
于是,我想祖厝就像是一盏心灯,寄托着亲人们一种思念。先祖的慈爱,宗族的智慧,以红砖条石的形式,嵌入在祖祖辈辈的心中,图腾着祖祖辈辈的信仰。
屋脊,伸向那广阔的天空,就像是在呼唤着子孙后代们要开拓进取;瓦当,稳稳落在屋顶上,象征着我们为人要坚实可靠;窗雕装饰,更是一种追求到极致的美,展现美的真实体现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祖厝是一种精神的寄托,生命的传承,她就是像一条河流,一首沧桑的歌。不死的灵魂在歌声的引领下,安息在信仰的长河里。于是,死了的人灵魂不灭,活着的人安然踏实。世界千变万化,我们繁衍生息,有着她的存在,我们在生命的交接中蘸满着泪水,传承着不朽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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