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星番
从Nine Percent成立之日起，解散就进入了倒计时，这是一个注定会单飞的偶像男团，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还是令人惋惜。
作为开启偶像元年的男团，Nine Percent的发展备受瞩目，然而在成立后的18个月里，他们合体次数寥寥无几，一直处于单飞不解散的状态。和隔壁的火箭少女101相比，这个原来更被看好的团体在运营过程中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乏力，他们最终没能实现最初的梦想，进而引发了行业的集体反思。
当大家都在为偶像团体如何谋求更好发展争论不休时，从历史的长河中我们或许还能看到另一个答案：团体偶像终究只是暂时的，“团结起来力量大”在偶像产业中是个伪命题，单飞才是常态和归宿。
中国偶像团体的兴起与日韩偶像产业的影响不无相关。日韩娱乐产业的发展目标瞄准的是更为发达的欧美，在偶像团体的影响力上，上世纪90年代，正是欧美的天下。而今再看欧美，自One Direction解散后，再无顶级团体出现，注重个人发展成为大势。
很多中国的偶像经纪公司的创办者们都想复制日韩的成功，但迄今为止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最典型的莫过于当初乐华娱乐用一亿豪赌的男团UNIQ，某经纪公司的创始人曾在采访中向骨朵透露，“如果不单飞的话，我不相信那一亿能挣回来，哪怕是五千万也不可能会赚回来。”
或许偶像团体本就是错的，在娱乐圈的洪流中，殊途其实不必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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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值得关注的现状是，在竞争激烈、高淘汰率的偶像市场，大部分顶级偶像团体，目前都处于单飞状态，甚至没有一个顶级偶像团体，在发展
三四年之后，还能保持住原来的队形。
在欧美偶像团体制霸全球期间，西城男孩（Westlife）、后街男孩（Backstreet Boys）、超级男孩（NSYNC）、辣妹组合（Spice Girls）、真命天女（Destiny's Child）等均成为当时全球知名的流行乐团体，他们成立于上世纪90年代，在欧美市场取得巨大成功，也影响了中国一代的少男少女。
如今偶像团体中的各类“担当”和人设，也是由欧美偶像开的先河。但在如此高的知名度和音乐传唱度下，这些顶级组合的寿命并不长久，多则十来年，少则三四年，都发生了变故。成员间或是对簿公堂关系恶化，或是主动离队，或是单飞不解散，组合名存实亡，无一长久。
更贴近中国市场现状的日韩也是如此。初代男团H.O.T、水晶男孩出道不过三五载即宣告解散，而且是在最红的时候。
韩国最长寿的一支男团是神话组合，成立至今已有20余年。但该组合长寿的特殊性在于，他们在五年合约期满时，所属公司SM本想复制当初H.O.T的套路将其解散并留下自己想留的人，而六人商议后决定抱团发展，有消息传闻，家境富裕的队长Eric用几乎天文数字的价钱换取了“神话”的全身而退。
不是每支队伍都有“神话”般的团魂和财力，韩流风靡亚洲多年，推出的组合不计其数，神话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支带着组合名字从原公司解约还能唱原来歌曲的组合。
欧美和日韩的前车之鉴足以为当下处于萌芽阶段的中国偶像市场敲响警钟，投资偶像组合是一门十分冒险的生意，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和成熟的市场做依托，这几乎是一门必败的生意。
黑金经纪的创始人聂心远和合伙人尚雯婕在公司成立之初也推出过一支男团，但成立不久后成员们便各自发展。采访中，聂心远认为做任何事情，“懂行就容易，不懂就难了。”而做男团这件事起初便是因为自己对行业了解不够，“后来懂了，中国是没有男团这个行业，就不干了。”
在偶像面临的市场环境中，聂心远认为，中国和欧美市场具有相似性，大众会更看重偶像的专业能力比如唱、跳、演，而非颜值、情商等外部条件，再以韩国为鉴，偶像的更新换代率极高。综合来看，他觉得“偶像在中国不是可以长期生存的一个职业，它只是新人暂时的一个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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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要想延长自己的生命力，只有转型。
黑金虽然有自己的练习生招募和培训体系，今年还选送了几个练习生参加《青春有你》，但聂心远认为这个渠道只是粉丝经济下新人的一个入口，“比完赛之后他们马上会转歌手、转演员，半年内必须要完成转型。”
在他看来，选秀节目只是艺人亮相的初舞台，可以帮助这些新人完成原始粉丝积累，比从小角色演起能更快获得知名度，最终公司还是会帮助他们找到自己适合的方向，然后持续发展。
和他想法相似的还有领誉传媒的CEO周昊，该公司有上百位新人，比较出名的是熊梓淇和sunnee，去年和今年，该公司输送了多名练习生到各大选秀节目，其中sunnee通过《创造101》出道。
《创造101》热播期间，骨朵曾采访周昊，即使在偶像市场最热的那段时间里，他也从未想过要专业做偶像。“在国内的市场上，男团、女团的成长空间我始终不是特别看好的，而且整个成长周期比较长，我觉得还是太辛苦了，可能两年三年都红不了，每天拼命的练习，转身一看那个人拍了两部戏红了，一年赚5000万，我还在那每天10个小时干着。所以我个人不是特别倾向于韩国的练习生模式。”
领誉传媒曾经做过很多偶像团体，但参考的模式是F4，在剧集的宣传期，将同一部剧中的多位戏份差不多的男演员或女演员组成组合进行活动，以此收获最大效益，宣传期一过，组合自动解散。他认为这种形式是一种很好的宣传手段，“我在宣传期需要有一些物料，组成组合大家容易记得住，不然我一下说十个男孩的名字哪记得住啊。”
最终，他们还是要回归演员一职的，即使艺人的目的是圈粉，周昊也认为，“拍戏才是真正拥有粉丝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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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欧美和日韩的发展路径，中国也会先经历偶像团体的繁荣阶段，再进入以个人为主的阶段。偶像元年的出现，让很多人看到了“偶像产业将迎来繁荣阶段”的曙光，但今年三档选秀节目的失利，则浇灭了这丝希望。
聂心远认为，中国观众普遍比较理智，正因为大众审美不同，所以从一开始中国偶像经纪公司大多学习韩国的包装方式就是错的。“老百姓其实对颜值的关注真的还好，他们更
关注的是你唱的歌是不是够厉害，演一个电视剧是不是给我演明白了？他们也不管你是不是C位，长成什么样都没用的。”
而中国偶像破圈难的关键，除了视觉太过日韩倾向，聂心远觉得还在于“偶像普遍实力不够。”
Nine Percent的几人很少有练习时长超过两年的，范丞丞练习时长一年左右，陈立农只有半年。这种情况在《偶像练习生》中并不少见，练习时间在一年左右的比比皆是，还有的只练习了十几天。
在中国能够出道的黄明昊，是前一年被韩国《Produce 101》淘汰的练习生，最终止步43名。用一个或许不太恰当的比喻形容，从优爱腾三大视频平台出道的偶像们，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整体实力无法与日韩媲美，遑论冲出亚洲。
没能出道的人气选手在节目收官后或是单独活动，或是成立了新的团体比如ONER，不过ONER的卜凡最近也在寻求解约。这支组合刚刚成立时，就有经纪公司CEO向骨朵表示过自己的不解，“你可以分开发展，适合唱歌的就唱歌，适合拍戏就拍戏，适合跳舞就跳舞，适合上综艺上综艺，为什么把他硬凑成一个团，我觉得挺尬的。”
如今看来一语成谶。
互联网发展的速度之快超出所有人想象，在信息发达的现在，中国年轻一代的思想观念在渐渐向欧美靠拢，更注重个性化发展，对“团魂”的看重程度不及日韩。
这种情况下，或许在中国偶像产业崛起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跳过中间偶像团体这一步，直接向个性化发展看齐，顺应大众审美，改变包装方式，提高偶像们的专业能力，不必拘泥于成为一个日韩概念里称职的偶像，让他们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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