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晨。

昨晚拜完天地之后,苏子余就被安排在白露院住下了。

君穆年似乎并没有休息,带着君穆岳和韩如风离开了王府。

至于去了哪里,去做什么,苏子余都没有过多询问,她和君穆年之间,说好听的,叫互相扶持,说不好听的就是彼此利用,没必要介入对方太多。

白日里忙碌了一整天,自然一夜好眠,只是这一觉,仍旧没能睡到自然醒。

辰时末,苏子余就被秋葵叫醒了。

“小姐,小姐……”秋葵有几分急切地在门口唤着。

苏子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门看到秋葵,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竟是把她给忘了。

苏子余连忙上下看了看秋葵,然后开口问道:“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昨天……”

秋葵急忙道:“小姐,昨天的事回来再说,陛下召见,天青侍卫让我来叫醒你,王爷已经在宫里了。”

苏子余嘴角抽了抽,她大概能想到是为什么了,毕竟她昨天让君穆岚丢了那么大人,以君穆岚的个性,怎么可能就此翻篇呢。

苏子余叹口气,心中暗道:“都说打了小的惹来老的,看来这个规律,放哪都是适用啊。”

在秋葵的帮助下,苏子余迅速整理好着装,跟随天青一起进宫。

在路上天青开口道:“王妃娘娘,昨天事发之后,王爷把苏大小姐送去京兆府牢房了,今天二王爷醒来后,把苏四小姐也送去京兆府牢房了。今日陛下命京兆府尹赵长兴,把两位小姐都带进宫去审问了,不知她们会说出什么来,不过多半都是对王妃不利的话。王爷让属下提醒王妃娘娘,什么都可以说,唯独不能提及温香玉院。”

苏子余明白,温香玉院毕竟是个青楼,这女人只要和青楼沾了边,再想自证清白,就太难了。

苏子余开口道:“我明白了。”

天青点点头,又将一个小锦盒交给苏子余。

“王妃娘娘,这是王爷给您准备的东西,说是皇后娘娘召见的话,用得着。”

苏子余疑惑了,什么东西,还要交给皇后?

苏子余缓缓打开锦盒,当看清里面东西的时候,腾地一下脸色爆红,连忙将盒子盖好,生怕被天青看见。

天青疑惑地眨眨眼,不明白苏子余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皇宫,龙腾殿。

苏子余抵达龙腾殿的时候,这里还如早朝一般,站满了文武百官。

除此之外,还有昨天所有涉事人等。

二王爷君穆岚,四王爷君穆崇,秦王君穆年以及八王爷君穆岳,一个都不少。

另外还有灰头土脸的苏丞相,和神情呆滞的苏大小姐苏子媛,还有那满脸惊恐不敢抬头的苏四小姐苏子玥。

众人看到苏子余走进来,纷纷施以注目礼,那苏丞相更是朝着苏子余投去求助的眼神。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被赐婚的长女,竟然险些嫁她给自己的小叔子。

已经有了婚约的四女竟然爬了姐夫的床,而本应嫁给秦王的三女,又不知去向一整天。

苏丞相感觉自己的头从来没这么疼过,今日早朝被昭文帝骂了一早上,他只能默默承受,根本无力解释。

因为他对整件事情一无所知,而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机会回相府去质问苏夫人,所以眼下他和这些幸灾乐祸的围观者,一样的茫然。

苏子余缓缓走到大殿中间,福身行礼道:“子余参见父皇。”

父皇?

所有人都对苏子余的称呼有些诧异,她这改口改得够快的,不知道陛下正在恼怒她么?只怕陛下不会应下这一声父皇吧。

可令众人意外的是,昭文帝对这个称呼,似乎并不大在意,而是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心大,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也能睡到日上三竿。”

苏子余尴尬地笑了笑,她昨天实在是东跑西颠得太累了,而且那芥子玉,要靠脑力来操控,她在里面配药,还是很伤神的。

苏子余开口道:“父皇教训的是,子余以后定然早睡早起。”

君穆年见状开口道:“父皇,不能怪余儿,是儿臣昨晚过于……”后面的话君穆年没说,却留足了幻想的空间给众人。

苏子余嘴角抽了抽,虽然心中明白君穆年是好意,可还是难免有些羞赧。

而昭文帝则是显得有些惊讶,下意识看了看君穆年的双腿。

君穆年手握空拳放在下巴上轻咳了两声,表现出有些尴尬的模样,昭文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昭文帝叹口气,没再去追究苏子余起床太晚的事情。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苏子余,可是人家小夫妻和和美美的才能尽快绵延子嗣不是?

昭文帝看向苏子余,开口问道:“苏子余,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苏子余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姐和四妹,心中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也不知这二人是怎么说的,不过八成没有什么好话。

苏子余想了想开口道:“回父皇话,子余不知道啊!”

按照苏子余的供词,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上花轿之前,她便不省人事了。

是君穆年的师弟在城外官道旁的树林里,发现了昏迷不醒她,然后带她回到京城。

至于怎么出城的,怎么被人弄晕的,她一概不清楚。

听了这个答案,在场众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昭文帝。因为刚刚她两个姐妹可不是这般说的。

苏大小姐苏子媛,说是苏子余不愿为妾,便设计了她替嫁一事情。

而苏四小姐苏子玥,则说是苏子余与苏子嫣有仇,不想让苏子嫣顺利嫁入王府,所以设计了她上花轿。

二人不约而同的,把矛头都对向苏子余。

昭文帝本以为苏子余也会将责任推出去,却没想到苏子余只说不知道,既没有推卸责任,也没有摘清自己。

昭文帝微微思考片刻后开口道:“哦?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你两个姐妹,都说你是始作俑者。”苏子余重重叹口气,语气无奈地开口道:“父皇圣明,一定知道孰真孰假。”

昭文帝冷笑一声:“哼,朕如果不知道呢?”

苏子余苦笑道:“父皇,您就别拿子余寻开心了。这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趋利避害的。试想想,子余算计她们二人,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毁了自己的好姻缘?得罪兵部侍郎一家?还是让三个姐妹都恨上自己?这怎么看都不像可以得利的一件事啊。恕子余愚钝,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何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众人忍不住点头,这费尽心思算计姐妹,总应该得到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结果才对,可眼下看,这件事对苏子余并没有什么好处。

昭文帝想了想,也觉得苏子余说得有道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像是她。

这件事不是,另外一件却跑不了。

昭文帝继续问道:“那你再说说,二王府的房子是怎么回事?”

苏子余重重叹口气道:“说起二殿下家里的房子,还真是不结实。”

“不结实?苏子余你好大的胆子,你要欺君吗?”君穆岚脸红脖子粗的怒斥道。

苏子余挑眉看向君穆岚,开口笑道:“我欺君?那么二殿下您来说说,你家的房子到底怎么了?”

君穆岚怒声道:“你用了不可告人的手段,拆了本王的喜房,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都看着,你还想抵赖不成?”

苏子余叹口气道:“二殿下,您身为王爷,怎么还碰瓷呢?”

苏子余说完之后,也不理会君穆岚的反应,直接看向昭文帝,开口道:“启禀父皇,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夜里殿下带着子余一同去二王府喝喜酒,二殿下十分好客,先是在府门口表演了一出青龙营箭舞,后来又在院子里让侍卫弄了一张大网,表演了一出天女散花。最后二殿下还与其爱妾亲自上阵,唱了一出凤求凰。子余心想啊,这兄弟之间得礼尚往来啊,总不能一味的占二殿下便宜,所以儿媳就拿出一瓶强身健体的香料,准备敬献,只可惜儿媳一天没吃饭,不小心打翻了香料,浪费了好东西不说,还引得四殿下都心疼哭了。至于那二殿下的房子为何忽然塌了,多半是那凤求凰唱的太大声,震塌了屋顶吧。”

听完苏子余的话,所有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昨天夜里动静那么大,青龙营弓箭手都出动了,怎么落到苏子余嘴里,就好像小孩过家家一样。

这般胡诌八扯,是当陛下是傻子么?

众人小心翼翼抬头看向昭文帝,没想到竟然没有在昭文帝脸上看到怒意。

倒是君穆岚被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君穆岚怒声道:“苏子余,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子余诧异道:“我胡说八道?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二殿下昨天不是为我们准备的节目么?兄友弟恭一团和气,应该没错啊。若不然……二殿下来说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二殿下往前说说也行,昨日白天又是怎么回事?”苏子余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表情在告诉君穆岚,她确实在粉饰太平,可这并不代表她害怕真相被纰漏。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彼此都有个台阶下,因为她很清楚,昭文帝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手足相残。

君穆岚咬的牙关咯吱作响,终究是没有继续质问,只愤愤不平地闭了嘴。

而此时君穆岳也恰到好处地帮腔道:“说来说去,原来都是一场误会。父皇,这事儿就算了吧。”

苏丞相也连忙附议道:“是啊是啊陛下,都是误会,都是一场误会。”

昭文帝双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苏闻枫,朕看你是闲得太久了,幽州的科举恢复了,你择日起程,去监考吧。”幽州……那可是不毛之地啊。

监考,这春闱刚过,要等秋闱结束,岂不是要大半年,这陛下,终究还是恼了他。

苏丞相苦着脸,想开口求饶,却又怕惹怒了龙颜,只好跪下认命道:“老臣……遵旨。”

说完了苏丞相,又说到苏子余,昭文帝开口道:“苏子余,你最近惹得麻烦够多了,好好在秦王府待着吧,端阳节之前,不要再出门惹是生非。”

众人明白,这就是禁足了。

——

这件事到最后,终究没有向众人解释清楚。

昭文帝只是下旨,将错就错,让二殿下君穆岚,同时纳了两个侧妃,苏子嫣和苏子玥。

至于兵部侍郎韩家,只能加以安抚了。

苏家四个女儿,一下就被君穆岚收入囊中三个,这下在众人眼中,丞相府和二王府,已经不可分割了。

唯一没有和君穆岚扯上关系的苏子余,则被叫到皇后宫中,加以审问。

皇后没有跟苏子余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大殿之上,许多事陛下不方便问,可你们一个个的,不能把陛下当成傻子,把婚姻大事当做儿戏。”

苏子余跪在下面开口道:“臣媳不敢。”

皇后开口道:“好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没有让苏子余起身,显然还是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于她。

苏子余无奈的叹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来,避开了温香玉院。

说到二王府的时候,苏子余有些义愤填膺的开口道:“不瞒皇后娘娘,那二殿下的房子,确实是臣媳动了手脚,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就是一些可以让砂石泥土溶解松动的药剂罢了,民间开采矿石大多也都是用此手法。臣媳承认自己有些冲动行事,甚至犯下了大错,可臣媳实在忍不住,二殿下用渔网扣住秦王殿下,让秦王殿下误以为房间里的女人是臣媳,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皇后抬眸看了一眼门口晃动的影子,忽然笑道:“哦?所以你拆房子挖地的,是因为替斓夕抱不平?”

苏子余点头道:“那是自然,臣媳承认自己错了,可就算再来一次,臣媳一样会做,臣媳一介女流,又是庶出,什么苦都可以吃,什么磨难都能承受,可臣媳不能看着王爷因为臣媳而受累,臣媳……臣媳舍不得。”皇后娘娘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苏子余,开口道:“张口臣媳,闭口臣媳的,你又不是秦王妃,算哪门子的臣媳?也不怕本宫治你个僭越之罪!”

苏子余微微一愣,片刻后有几分委屈的开口道:“臣妾知错了……”

皇后娘娘撇撇嘴道:“罢了罢了,本宫也年轻过,看得出你们小两口感情好,本宫不屑于追究你僭越之罪,只是有一件事,本宫必须要问个清楚。你的元帕……”

苏子余尴尬的从怀中取出那个小锦盒,双手递给锦绣。

锦绣接过锦盒呈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随后满意的点点头道:“斓夕行动不便,以后要辛苦你了。”

苏子余嘴角抽搐,这种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

皇后娘娘见苏子余低着头,便以为她是害羞,并没有介意,只是继续叮嘱道:“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先招惹了怀远,又喜欢了斓夕,虽然你受了点委屈,可用一句咎由自取也不为过。既然陛下说翻篇,那就翻篇了,不可再多生事端,明白么?”

苏子余点点头道:“臣妾明白。”

皇后蹙眉道:“本宫听惯了你叫臣媳,就别改口了。”

苏子余愣了愣诧异的看向皇后。

锦绣宫女笑眯眯的将锦盒还给苏子余,开口道:“还不谢恩?”

苏子余一脸茫然,这是何意?

皇后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无奈道:“你这丫头,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得了,回去吧,别让斓夕等急了。”

苏子余哦了一声,谢恩后转身离去。

……

苏子余离开后,锦绣开口问道:“皇后娘娘,陛下真的要晋苏子余为秦王妃么?”

皇后叹口气道:“斓夕喜欢她,而陛下最喜欢的儿子就是斓夕。”

锦绣有些不明白,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赐婚正妃呢?”

皇后走到窗前,看向外面的花草,开口道:“苏子余可以做秦王妃,却不能做太子妃。”

锦绣愣住了,因为她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如果秦王的殿下的腿不能好,那么秦王就不会是太子,陛下宠秦王,自然秦王喜欢谁,谁就是秦王妃。

如果秦王殿下的腿好了,那么秦王就是太子,而苏子余是不配为太子妃,也不能做一国之母的。

先给苏子余一个侧妃的位置,以观后效,看看秦王的腿,到底能不能好。

锦绣叹口气没有再追问,可心中不免为君穆年和苏子余惋惜,他们二人一看就是情投意合,倘若日后非要插进去一个第三者,只怕佳偶变怨偶。

——

宫门口。

苏子余走出宫门的时候,就看到君穆年的马车等在那里。

苏子余十分自然的上了马车,却没想到君穆年竟然也在里面,她在皇后宫里呆了那么久,君穆年怎么没先回王府呢?一直在等她吗?

君穆年抬眸看向发愣的苏子余,微微蹙眉道:“要站着回去?”

“呃……”苏子余尴尬的笑了笑,寻了一旁的位置坐下。君穆年见苏子余坐在距离他最远的位置,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有时候真是搞不懂,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是很喜欢他么?不是为了他拆房子挖地么?不是刚刚还在皇后面前振振有词的说心疼他么?为何见到他之后,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君穆年抿了抿嘴,开口道:“过来。”

苏子余看向君穆年,疑惑道:“有事?”

君穆年脸色一沉,耐心不足的他,又想用鞭子把她扯过来了。

苏子余,苏子余,还真是一条滑不溜手的小鱼。

君穆年抬起手,刚要用掌力把苏子余吸过来,就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君穆年开口道:“本王受伤了。”“什么?受伤了?”苏子余惊讶了,连忙顺着君穆年的视线,看向他的大手,入眼的便是一条接近两寸的伤口,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了,却没有包扎,眼下还有些血痂在上面。

苏子余身为医者的本能,让她自然而然的拉住君穆年的手,想看个究竟。

君穆年见她那副急切的模样,勾了勾嘴角,看来她真的对他很上心,拒人于千里之外,怕是因为害羞吧。

君穆年自以为是的想法还没落下,便感觉手心一疼,那苏子余竟是把他刚刚要愈合的伤口掰开了。

“嘶……你这是做什么?”君穆年疑惑道。

苏子余一边用力按压伤口旁边,一边用一个小瓷瓶接在手心下面,表情淡然的开口道:“接点血啊,不是要给王爷解毒么,我需要一点血,来研究一下毒性。与其日后再让王爷受伤,倒不如就趁着这个伤口挤一点出来,多方便呀!”

君穆年忍不住嘴角抽搐,他刚刚还以为苏子余关心他,眼下看来,这哪里是关心?

君穆年忍不住又开始怀疑,这苏子余喜欢他么?

君穆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莫名的愤懑,也压下抽回手的冲动,直到苏子余挤出一小瓶血之后,他才无奈的想要收回手。

没想到苏子余竟是没撒手。

君穆年看向她,发现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湿乎乎的棉花团,在他手心上小心翼翼的擦拭,动作之轻柔与刚刚挤血时判若两人。

苏子余一边用酒精棉给君穆年清创,一边开口道:“王爷,就算是再小的伤口,也要及时处理包扎,怎么能就这么晾着呢?这世间有许多人眼看不到的危险,一个不以为意的小伤口,或许就会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苏子余话音落下,已经用酒精棉,将伤口周围的血渍都擦干净了,随后拿出随身的手帕,给君穆年的手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苏子余才准备收回手,可却一下被君穆年反握住了。

苏子余心里一紧连忙道:“别用力啊,刚刚止血,你这么用力伤口会裂开的。”

君穆年不眨眼的看着苏子余,这一次,真的在她眼中读到了“担忧”二字。

这苏子余……真的喜欢他吧?

想到这里,君穆年的心情莫名明媚了几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开口道:“你知道,本王是为何受伤的么?”苏子余疑惑的眨眨眼,开口道:“昨天晚上在二王府受伤的?”

君穆年摇摇头,朝着苏子余胸口的位置指了指。

苏子余知道君穆年说什么了,说的是她怀中放着的元帕。

苏子余忍不住尴尬的抽回手,小声道:“笨,随便找点鸡血不就行了,何必伤害自己。”

君穆年皱眉道:“重点不是找什么血,而是本王为了你圆谎而受伤,你不该感激本王么?”

苏子余撇撇嘴道:“我刚刚不是给王爷包扎了?”

君穆年双唇紧抿,不知该作何回应。苏子余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他又开始忍不住怀疑苏子余的心意了。

……

就在高高在上的秦王殿下搞不清楚他小王妃心意的时候,马车外面传来了天青侍卫的声音。“王爷,韩公子来了。”

天青话音未落,韩如风的声音已经响起了。

韩如风开口道:“二师兄,我查到了,追杀我的人,是江南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逐月楼,与咱们往生阁各自盘踞一方,我……”

韩如风掀开车帘跳上马车,看到苏子余也在车里,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刚刚似乎把君穆年的秘密都给说出来了,他以为马车里只有君穆年一个人啊!

苏子余见韩如风那苦哀哀的模样,撇撇嘴道:“好厉害的冥楼大人,我是不是要下去走路,以免妨碍你们兄弟聊天啊。”

一听这话,韩如风更加惊讶了,忍不住开口道:“二师兄,你跟她说了?”

君穆年白了一眼韩如风,语气平淡的开口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无妨。”

韩如风看了看君穆年,又看了看苏子余,随后嘿嘿一笑道:“小弟明白了,嫂夫人是自己人,自己人。”

韩如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君穆年,看着君穆年展开信,韩如风继续道:“那些人是从江南一路跟着我过来的,不过我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一路都没有对我动手,偏偏昨天寻了官道那么不适宜杀人的地方对我出手。这是我昨天偷到的那封信的译文。”

译文?苏子余疑惑的看向君穆年手上的信。

君穆年心有所感的抬头看向苏子余,苏子余连忙别开脸,佯装自己完全不感兴趣。

君穆年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昨天如风打斗的过程,从他们身上偷到一封信,可信上都是梵文,昨晚我没有陪你洞房,便是因为急着找人翻译这封信。本王的爱妃,不会怪本王吧?”

什……什么爱妃?

苏子余见了鬼一样看向君穆年,可君穆年却一脸平静,仿佛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一样。

苏子余转头看向韩如风的满脸促狭,顿时忍不住开口道:“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呢,跟我又……”没关系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君穆年就把话抢过去了。

君穆年开口道:“爱妃果然体贴入微,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苏子余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她有心要解释两句,别让韩如风误会,可君穆年已经开口说起正事了。

楼房里边的墙是人工垒的吗(说起二殿下家的房子)(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