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说名画之“陈子庄画鹰”
文 | 子溪20180505
陈子庄画鹰
读到有中国梵高之誉的四川画家陈子庄的一幅国画《鹰》，想谈一点读后感。
鹰，属猛禽，历来被作为强与力的象征被歌颂。王维诗云："草枯鹰眼疾，雪净马蹄轻。"状其劲锐。李白诗云："鹰豪鲁草白，狐兔多肥鲜。"言其豪壮。杜甫的《黑鹰》诗中有："万里寒空只一日，金眸玉爪不凡材，"对它疾如闪电的飞行速度极尽夸张，赞它卓尔不群的本领。历代有许多画家画鹰，也都是表现鹰的雄健。李祁有一首题画鹰的五绝诗云："劲翮排霜戟，天寒气转骄。草间狐兔尽，侧目望青霄。"描绘了鹰迎战严寒的雄壮英姿，赞美它不畏艰险，勇于搏击的精神和气概，展示了一幅雄鹰傲寒图。陈子庄却一反常辙，画出的鹰别是一番格调。
陈子庄所画的是一只灰鹰，从头爪，从眼神，从体魄来看，它是一只雄健之鹰，但却深藏不露，头半埋在羽毛之中，只有一只眼露给观者，这只眼特大，白眼占去很大部分，双翼深埋在羽毛之中。
由陈子庄所画鹰，想到明代陈宪章的一首题画鹰诗："秋风垂翅下云衢，野性翩翩不受羁。欲借一支江畔宿，寻常花鸟莫相疑。"说正当秋风浩荡凌霄时，有鹰从高高的云衢垂翅下落了，它野性不羁，不过借一支以栖身，寻常的鸟儿不必抱有戒心。这里的鹰已经不是傲睨万物、锋芒凌利的形象了，而成了一位藏时处顺的谦谦君子。
陈子庄已经作古多年，他在世时，我无缘认识他，对他的情况我是缺乏了解的。这幅图的右上部题有"似八大略变圣法"的文字，我们知道他是学八大山人的画鹰之法的。八大山人生于明天启六年，生长于清代，他是明宁献王朱权九世孙。十九岁遭国破家亡之痛，心情悲愤，装哑扮傻，二十二岁出家为僧。由于长期愁忧抑郁，遂患颠狂之疾，这样的心情，当然画不出展翅高飞的鹰。八大山人的绘画，大多缘物抒情，用象征的手法来表达寓意，将物象人格化，寄托自己的感情，他画鱼鸟，曾作"白眼向人"状，抒发愤世嫉俗之情。
陈子庄以八大之法来写鹰，推来也许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有意要写一个谦谦君子。
从画法上看，这幅水墨画，造型准确生动，亦工亦写，形神俱足。总体法度谨严，稳健沉着，气脉连贯，毫无轻浮草率之弊。同时，笔性刚硬，刚外露苍劲，内含力道，另一感觉是风神逼人心目。
作者：赵金光 ，字子溪，号西溪半医。生于四川旺苍西溪，毕业于第四军医大学。曾任北京三O四医院院长，军需大学副校长。少将军衔，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文化学者，中国楹联学会原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大学人文学院客座教授，吉林省书法家协会艺术顾问。著有医学、文学类著作二十二集。其中，散文曾获冰心散文奖，散文集《春秋赋》被收入季羡林主编的《二十世纪中国著名作家散文经典》。被中国楹联学会授予中国“联坛十杰”荣誉称号。
编辑 | 百将文化艺术中心昕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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