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市一院坐落在梧桐大道的尽头,此时正值初秋,漫天纷飞的黄叶在不算寒冷的街道驻足,随着公交车的呼啸而去,瞬间又打着卷飞入草丛,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播放撒娇配音是谁?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播放撒娇配音是谁
第1章
市一院坐落在梧桐大道的尽头,此时正值初秋,漫天纷飞的黄叶在不算寒冷的街道驻足,随着公交车的呼啸而去,瞬间又打着卷飞入草丛。
云盏看着院门口行迹匆匆的路人,漫不经心地用脚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叹了一口气。
“24号,云盏。”机械的女声响起,将云盏从沉思中拉回。
“哦...哦,在。”只见满是愁容的小姑娘磨磨蹭蹭地整理着衣着,包子一般的脸皱巴巴的,忧愁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云盏机械地听从护士的指挥躺在诊疗椅上,刺眼的灯光瞬间亮起,晃得云盏紧紧闭住了双眼。
“牙疼多久了?”一道温润的男声自头顶传来,如暖瓷一般,一点一点落在她的心上。
云盏有些意外,同学介绍的医生是口腔科最权威的医生,按常规看来定是个戴着老花镜的地中海爷爷,却不知......原来如此年轻。
即便戴着口罩,也能断定眼前之人定长相不俗。
真是青年才俊,人才辈出,云盏忍不住感叹着。
她手中攥着纸巾,不经意循着声音望去:对方有着一双沉稳淡然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长,炽白的灯光中,注视人的时候耐心十足,金丝框眼镜反射淡蓝的光晕,却给他增加一丝禁.欲。
在那双专注的眼睛面前,周身的空气渐渐稀薄。
云盏小声道:“最近。”说完她微微偏头,将视线转移,安耐住不自觉跳动的心脏。
只是很快,刚刚转过去的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在她心惊的一瞬,听到了“张口”的命令。
依旧是清冷的声线,没有分毫的不耐,顺着云盏的角度看去,那双眼睛深邃而专注,口罩勾勒着他利落的下颌线。
云盏呆呆看着,听任各种器械在自己的口腔中“行动”,在一阵不适中忍不住嘤咛。
“唔”。
对方停顿一瞬,带着安抚的轻声:“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
他的手很大,将云盏整个下颌托住,异样温暖的触感传到周身,动作明显也轻柔不少。
不同于南大的牙医,那个半白胡子的爷爷,云盏去一次就要被奚落一次,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临走还要再叹上两口气。即便云盏是“常客”,也禁不住那般啰嗦,仿佛牙疼犯了弥天的大错。
“好了。”就在云盏微张的嘴有些酸涩的时候,她听到耳边有镊子放下的声音。
“医生,我吃点止疼药就可以了吧?”在一旁护士的搀扶下,云盏坐起身子询问,也是此刻才看清对方,即便都坐着,对方也足足比坐在诊疗椅上的她高了一个头!
周时樾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虽然面前女孩的声音轻快,但明显带着紧张,他注意到女孩手下的衣摆被攒成一团,从诊多年,他见过太多讳疾忌医的例子,却还是必须提醒她:“你的下颌有两颗横向阻生智齿正在生长。”
云盏的心一凉,随着牙疼的次数增加,她隐隐猜到这个结果却不想承认,此刻就像末日的审判一般,让她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隐匿多年的泥土被突然翻开,且很快被阳光暴晒:“这两颗智齿已经龋坏,如果不早点拔掉,后期可能会影响前牙。”
“能不能先不拔,吃点药止疼?”云盏咬着唇问道,却还想再挣扎一下。
“不能,吃药治标不治本,拔牙趁早不趁晚。”周时樾注意到女孩侥幸的试探,但作为一个医生他需要如实禀告,即便看到眼前的姑娘是那般拒绝的神情,可毕竟防微杜渐。
任其发展,结果只会越来越糟。
云盏纠结一番,抬头看着对方肯定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板上钉钉的结论太催人眩晕,云盏知道拔牙是个小手术,可是也深怕拔牙的苦楚,她亲眼看到高中体育全能的师哥因为拔牙面色虚白,食不下咽,说不了话,脸还肿了足足一圈。
那时,她在心中就暗暗祈祷,决不能长智齿。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高三的时候,因为牙疼去了附近的医院,被医生告知长了两颗牙齿,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它们,生怕智齿被熬成啮齿,最后演变为不得不拔的境地。
结果智齿的疼痛每月一次,堪比酷刑,以至于云盏常年奔波于牙科诊室之间。
罢了,长痛不如短痛!
“那......那就拔吧!”云盏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终于下定决心。
周时樾有些意外地看了小姑娘一眼,短短几分钟,她的面色一阵红,又一阵白。
本以为她会纠结一番,因为口腔科每天多的是讳疾忌医、犹豫不决的人,最后熬成更为严重的境地才会忍痛来做手术。
好在云盏的决定至少是明智的,周时樾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按惯例给她开了单子:“先去做个CT,确定了智齿的位置再拔牙。”说罢示意一旁的护士给她带路。
云盏几乎逃一般地离开诊室,只是脚步的虚浮骗不了人,跟在护士身后,她的心中一阵生疼。
口腔科的CT室近在咫尺,冰冷的铁门映着二人的身影,云盏的心突然有些抖。
正在这时,迎面突然撞过来一个人,那人站起来连声道歉,迅速低头离开,即使如此,云盏还是看到了她肿的厉害的半边脸颊,包括那姑娘眼角滚下的泪水,一滴一滴,仿佛滴在了云盏的心口上。
她的心抖地更厉害了,以至于刚刚的斩钉截铁被一点一点击溃,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
“护士姐姐,我能去上个厕所吗?”口腔科每日的病人不在少数,护士看了看时间说道:“那我给你指路,你一会自己去。”
“好的,麻烦护士姐姐了。”云盏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高兴。
看着护士远去的身影,云盏松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厕所相反的方向离开。
她一口气逃到了医院出口。院门外的天空,依旧是明媚晴朗,几乎立刻驱走了胸口一半的恐惧。
忍忍吧,她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朝一旁的小诊所走去。
大二的课程不算少,文学院的作业扎堆起来,常常写的昏天黑地。她最近又正在微博更新配音,今天停更一天,虽然已经请假说明,但微博下的催更依旧络绎不绝。
这两年,当初无人问津的配音号已然积累了不少的粉丝,也正是因为她的勤奋和坚持才得到他们的认可,云盏并不想让他们失望。
云盏拿着止疼药回到宿舍的时候,只剩寝室长林柚一还在。
“盏盏,我下午给你带了食堂的水果粥,你最近可得给我把嘴管住,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听。”林柚一恨铁不成钢地把粥放在云盏的桌上,正想离开,结果看着云盏微肿的脸有些于心不忍。又回来将餐盒的盖子打开,拍了拍云盏的头,递给她一把勺子:“快吃点吧,我特意让师傅加了冰块,不然一会该化了。”
“知道啦,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云盏忍不住撒娇道。
寝室只有三个人,林柚一是云盏来到南大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芜城本地人,当时新生入校,林柚一父母的航班延期没能送她,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她眼睁睁看着云盏步伐轻快地替她将行李箱一口气搬到四楼。
在她眼中,云盏是那种邻家小妹妹的长相,纤细窈窕之中,唯一的肉感便集中在脸上,白白嫩嫩的,如同品相饱满的水蜜桃,恰到好处,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则太少,时常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她的脸蛋。
“对了,盏盏,你去医院医生怎么说?”林柚一随手翻开书架的书,拿着一支笔写写画画。
云盏转过头来,看了林柚一一眼,发现她还在看书,便状似不经意说到:“没事,医生说吃点止痛药就行了。”
林柚一看到她桌上的止疼药便也就放心了,嘱咐道:“哦,那就好,要按时吃药。”
云盏心虚地喝着粥应着,心里却像埋了一个定时炸弹,好像随时都会引爆。
她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在江城的时候,她有爷爷,爷爷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总会想尽办法满足她的心愿,所以,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也并不孤单。
但现在,是在芜城,爷爷远在千里之外,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不听医嘱,肯定会生气地将她送到医院。
只是一瞬,手中的粥仿佛失去了味道,云盏的鼻子有点酸,也不知道爷爷最近还头疼吗?
江城的深秋是很冷的,可是每次爷爷都会等在补习班的门口,一等她到了,用手里的围巾把她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又将口袋里煨着的红薯递给她,然后,上了年纪的三轮车在老街上蹬着,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
在两人相依为命的十几年中,爷爷是她唯一的救赎。
市医院,周时樾今晚不用值班,儿科与口腔科相距不远,母亲来找过他,说要和安伯母一家吃晚饭,让他务必来一趟,不能失了礼数。这样有意无意的试探对周时樾来说过于熟悉,长辈们心里想的什么几乎一目了然,所以周时樾才会顺势顶班。
此刻天已经很晚了,驱车出来,路上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只剩下一些烧烤摊面前还停驻着行人。
夜里的烟火纵然明亮,却依旧冷冷清清的。
他计算着时间,了然,将车停在路边,就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包括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讨价还价的声音比在医院要凌厉得多,夜里温差大,她的头发被毛茸茸的围巾包着,下巴也隐在其中,莹润的脸颊有些稚气未脱,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忧愁。
但即使这样,也无法忽视她手中的半杯奶茶,半个烤红薯和已经吃掉一半的蛋糕。
或许是牙医的职业病,看着渐渐走过来的身影,周时樾忍不住皱了皱眉。
直到对上了来人的目光。
云盏愣着打了一个嗝,虽然面前的人脱了白大褂,可在口罩之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她下午才见过,且不听医嘱擅自跑了出来。她努力让自己镇定,错开视线企图安慰自己:现在又不是在医院,再者,医生每天这么多患者,也不一定记得她啊,于是稀松平常地从周时樾面前走过。
见面前的人没有反应,云盏有些庆幸,只是在此时却正好听到耳边传来淡淡的笃定的声音:“这些东西只会加速你拔牙的进度。”
云盏:“......”
第2章
即使云盏想要继续装下去,此刻也没了理由。这不是医院,按理说云盏不应该顾忌,可看到周时樾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没有源头的发怵。
她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朋友,即使她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那人就站在路灯下,修长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黑色的风衣几乎要与暗夜融在一起。
出于礼貌,云盏觉得自己应该打个招呼:“医生,您刚下班吗?”
对方并未作答,只是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身后,眉头微蹙。
云盏没法忽视那探究的目光,几乎一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我帮室友买的。”顺势收起自己咬了一半的红薯。
男人似是轻笑:“是吗。”这并不是疑问,云盏能听到其中的揶揄,只能硬着头皮应答。
她拿着东西无所遁形,就连秋风都没替她隐藏。
正在这时,她看见最后一辆公交在自己的面前开走,来不及与对面的人道别,她赶紧提着东西飞快跑去,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公交车离开。
其实这里距离南大并不是很远,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达,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
就在云盏懊恼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刺眼的灯光。
汽车行径在路上,云盏坐在副驾驶上,看了看前方,又瞟了瞟身边的男人,有些心虚,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叫云盏,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周时樾。”男人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
他在车上已经取下了口罩,俊美的轮廓让人无法忽视,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在灯影变换中,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柔和深邃。
车内又陷入了沉寂,路边的树影逐渐熟悉,好在云盏很快就看到了南大的校门,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周医生,您就把我放在这里吧,今天谢谢您了!”
云盏的声音明显带着轻快,有一种即将逃离的劫后余生:“周医生,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她戴着一顶浅棕色贝雷帽,围巾将她的脸整整团住,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出来,给暗夜增加了更多别致。周时樾看了一眼,淡淡应了一声:“嗯。”
笑容璀璨的小姑娘和他道别:“周医生,下次一定请您吃饭,我们南大食堂和附近的饭都很好吃的。”
“你说这些吗?”周时樾看了看她手中吃了一半的食物,再看向云盏。
云盏:“......”
她好像在周时樾的话中听到了揶揄,偏偏此刻男人的目光平静,似乎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赶紧进去吧。”周时樾收回视线,看着云盏有些懊恼的样子说到:“好。”
周时樾的车渐渐消失在校门口,等她拿着东西刷卡进门的时候,才意识到他的意思。
景澜苑,母亲陆静云果然在楼下等他,这几年,母亲明里暗里不少操心,父亲周牧维开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时常在外应酬。周时樾工作以后就搬了出去,父子俩鲜少有机会碰面。
“妈,您怎么来了?”周时樾迎上来,顺手为母亲提了手中的包包。
陆静云的气顿时消了不少,不过嘴上没那么容易原谅:“哼,难道我要见自己的儿子还不成了。周医生如今工作繁忙,连陪自己母亲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果真是大忙人。”
周时樾心下了然,笑了笑说着:“怎么会,医院刚好有些事耽误了,下次再陪您一起吃饭。”
听到这话,周母更加生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临时替别人顶班,故意不来,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那我这个儿科主任也不用当了。”
“那您知道,就更不应该逼我。”周时樾语气带着笃定。
周母深知周时樾的脾气,语气缓了下来,试图商量着:“你安伯母家的女儿刚从意大利回来,很是讨人喜欢,又与你年纪相当,两家熟识,妈将来还省了不少婆媳矛盾。”
“这是您的认为,况且她刚从意大利回来,你们这么多年没有见过,文化、习惯差异兴许也有不少。”周时樾为母亲分析着,果然看到周母正在衡量。
他继续趁热打铁:“儿子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我自有分寸。”
几句话把周母兴师问罪的气焰打消了不少,最后周母也只能由着他去了:“那就说好了,可不能让我和你爸等太久。”
母子俩寒暄一阵,周时樾开车送周母离开,正在下车的时候,陆静云脚下踩到一个东西,顺手拿起来一看,是一个粉色的发卡,并不是那种大众的模样,反而像手工的。
趁周时樾还没发现的时候,她小心地将东西放在原处,看着为自己开车门的儿子,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了。
周时樾:“......”
他能明显感觉母亲离开的时候心情好了不少。
那晚的甜食让云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林柚一看着云盏微肿的半边脸,狠狠教训了她一顿,不过好在止疼药发挥了作用,才让她暂时躲过一劫。
微博的更新如常,云盏最近又涨了不少粉丝,在录音室录完几天的内容后,云盏松了一口气,因为之前请假催更的人不少,为了不再辜负粉丝的热情,她决定提前储存一些,再者后期剪辑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等做完这些,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即使没有备注,那串熟悉的号码也难以忘记。
走出录音室,云盏拨通了那个号码,在等待三分钟之后,拨号失败。
他一直都很忙,不是吗?即使是母亲还在的时候。
果然,过了几分钟,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盏盏,爸爸刚刚在忙,记得这个周末回家吃饭。”
他好像一如既往的吝啬,连一个电话也不愿意回她。
在母亲去世的第二年,云毅将酒店产业移至芜城,与林瑜再婚,甚至没有一个过渡阶段。
后来,云盏一直和爷爷在江城生活,云毅偶尔会来看他们。
思及过往,云盏还是回了短信,便将手机放下。只是最近天气很不好,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下雨了,云盏把文件夹放在头顶的时候,一把黑色的伞从一旁递过来。
是傅晗学长,云盏惊喜地发现:“学长,你不是出差了吗?”
“事情提前处理了,所以就回来了,正好我有点事情要找你。”傅晗是播音主持专业的学长,如今研二在读,同时是“聆悦”配音社的社长,由于能力出众,校外公司已经向他投了不少橄榄枝。
云盏大一入校因为兴趣就加了这个社团,两人经常合作配音,再加上都是江城人,关系也格外熟络。
两人边走边聊,云盏得知社团接了商业配音,是一部广播剧,制作方认为云盏和傅晗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所以邀请二人做男女主的配音,期限是两个月,戏份不是很多,机会十分难得。
只是这样想着,压力也随之而来,云盏皱着眉头:“学长,我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恐怕难以胜任,会拖累你。”
傅晗停下脚步,替云盏拿过手中的文件夹:“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我将你之前的配音作品拿给出品方看过,他们很满意,你是有天赋的,不用担心,况且,一切还有我。”
商业配音不同于之前的社团作品,要求更加严格,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云盏第一次做,压力与挑战并存,无可否认,这确实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想到此处,云盏的顾虑转瞬即逝,很多新的东西她都是乐意尝试的,她从不给自己设限,在自己能力之内的她会尽力完成,即使有些困难的她也会用心钻研。
“那好吧,我会尽力一试的,后面请多多指教。”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云盏。”傅晗看着面前自信的姑娘,由衷为之感染,如同第一次见她。
“那总不能让学长你丢脸。”云盏甜美一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秋雨似乎并不是那样热烈,时断时续,两人走在校园的蔷薇大道,雨已经停了,他看到云盏额头有些散乱的发丝,想要替她抚平,终究制止了心中的想法。
在云盏心中,傅晗就如同哥哥一样,总能让她在迷茫的时候得到镇定,南大的校园生活,因为有这些朋友,云盏并不觉得孤单。
熬了几个通宵,云盏总算将选修课的论文交上去了,她并不打算将手中的工作停下,只是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上过课后就去书店了。昨天傅晗把广播剧的剧本发过来了,她决定将小说原著买下来,提前了解一下,正好可以做做功课。
南大新校区建在郊区,市里最大的书店蔦屋书店在闹市,云盏坐地铁将近四十分钟才终于到达,算起来,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
平时看书学校图书馆都有收藏,只是网络小说这类书籍相对较少,既然要配音,自己买一本还是靠谱点。
蔦屋书店的规模很大,一共两层,每一层的划区都很广泛,是学校图书馆的两倍,走进旋转门,就是一簇簇螺旋水晶灯,灯光璀璨,照亮旋转的木质台阶。空中悬挂着一些书法作品,整座书店以原木为主基调,带着东方的古朴,又掺杂着欧式的格调。靠窗的部分,是一排整齐的沙发,玻璃圆桌上摆着最近热映的电视剧周边和绿植。
周内人不算很多,云盏也是趁着选修课上完才过来,此时距离闭馆的时间还有很久。
上次来的时候很匆忙,云盏还没来得及逛逛就走了,因而今天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里。
不亏是网红打卡地点,装修、摆设的每一帧都刚好卡在人的审美上,书库容量很大,走走看看顺便翻一翻几乎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等云盏来到二楼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她得抓紧时间找到小说。
书籍的分门别类十分整齐,她很快就来到了小说区,按照电子检索,那本书应该在第二层的右边,只是循环几次,从左到右,她都没有找到那本书,于是试图看看上面几层,在她仰着脖子已经很酸的时候,终于在第五层格子发现了它。
肯定是有人看过放错了位置!
她踮着脚尖试图去拿,依然差一段距离,于是将手放在第三层撑着。
“啪!”一本书从上掉了下来,云盏赶紧去捡,一双修长的手比她更快一步。
“谢谢!”云盏正惊喜地抬起头来,就看见几天不见的人突然站在自己面前。
周时樾将目光都放在书中上,顺着云盏的视线,她能看到男人的唇角微扬,云盏满是疑惑,正要拿过书的时候,赫然发现他手中的那本书画着两个男人......
“不,不是我!”云盏赶紧解释,对上周时樾了然的神情......
第3章
云盏一把抢过书,耳边的温度上升,再次解释着:“我要找的书不是这本,真的!周医生您要相信我。”
周时樾朝她的手里看了看,面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涟漪。云盏第一次觉得解释也这样苍白无力,有些欲哭无泪。
“是这本吗?”远在天边的书被他轻松拿了下来,封面画着校园里的男孩与女孩,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周时樾将书递给她。
“是的,这才是我要找的那本。”在经历刚刚尴尬的一幕,云盏已经不能直视怀里的书,悄悄将它放在了一旁的书篓中。
找到了需要的书,云盏心中的包袱也落下了,只是很奇怪周时樾为什么会在书店。
在抬头的瞬间,云盏看见他穿着一件浅棕的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显得沉稳却不失活力。他的头发浓密,并不是挂在诊室门口的老大夫那般,且皮肤白皙,面部轮廓如雕刻一般,俊美异常。总之,无论是白大褂还是常服,都让人移不开眼。
这才一会,就有几个穿着百褶裙的小姑娘小跑过来,将云盏挤了出来,明显是问周时樾要联系方式的,但从小姑娘们失落的情绪来看,周时樾拒绝了她们。
他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云盏心中感叹着。
学校已经出了好几起情感纠纷,以至于看到过于帅气的男人,心中总会对他们的品质进行揣测,不过都与她无关,只是偶尔听林柚一谈起,颇有些深恶痛疾。
周时樾朝她走过来的时候,云盏就是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小姑娘表情丰富,这不是他第一次领略,不过她似乎钟爱白色,奶白色的毛衣衬得她更加莹润,圆圆的脸上一双杏眼粲然,半格子裙显得她更加娇小,再看看书架,也难怪她够不着。
这种明显的打量很难让人忽视。
“我才19岁,还要长个的,以后我就能够着了。”云盏瞬间看懂了他的意思,为自己辩解着,她虽然不是特别高,但也不算特别矮吧。
只是放在海拔很高的南大,云盏确实很容易被淹没在其中。
周时樾的眼睛明显带着笑意:“嗯,对,我相信你。”
云盏:“......”这种相信还不如不说。
“从医学角度来看,女生确实会长到二十岁左右。”周时樾补充道。
突然被人这般正经地普及医学知识,云盏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及时跳过这个话题:“对了,周医生,您怎么会在书店?”
“替朋友拿个东西,刚好顺路看看。”
两人边走边聊,周时樾接了一个电话,有急事需要马上离开,回过头来看见云盏手中的书,顿了顿:“只买这一本?”
云盏愣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思及被放在书篓的书,脸不由自主地红了,有些嗔怪地看着已经驶远的汽车。
回到学校,云盏用两天的时间看完了那本小说,是一个从校园到婚纱的故事,也是一个暗恋的故事,女主角的细腻让人心疼,好在最终男主角知道了这些年女主的陪伴,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和女主修成正果。全文的基调很有感染力,也难怪这本书被读者追捧,改编为广播剧。
不过这种结局过于梦幻,现实中爱而不得才是常态。
看完书的整个下午,云盏都笼罩在淡淡的忧伤中,以至于林柚一回到宿舍都没有察觉,在叫了两次云盏之后,林柚一把刚买的奶茶放下,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盏盏,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事,最近和傅晗学长一起接了个广播剧配音,看了原著,是一个很让人共情的故事。”
林柚一这才放心,不过她可不想知道故事的内容,只想知道八卦:“你和傅晗学长现在怎么样了?”
“嗯?”云盏将桌面的东西收拾好,有些不解。
“我问的是你们有没有更深入的认识一下,比如说做男女朋友,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傅晗学长对你有意思,毕竟男女朋友之间可是难得有纯洁的革命友谊。”
“你说什么呢,我一直把傅晗学长当哥哥的,因为都在配音社,他便对我多一些照顾而已。你不要想多了,而且千万不能再对别人说了,傅晗学长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他怎么会用这些事情浪费自己的时间。”云盏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如今林柚一提及,她更是觉得犹如天方夜谭。
林柚一拿起奶茶喝了一口,但笑不语,又在云盏威胁的注视下敷衍道:“好好好。”
“对了,明天周末要不要去我家?”林柚一是芜城本地人,父母常年在外出差,和她最多的交道便是银行卡。
“不了,我有事情,还要出去一趟呢。”
“那好吧!”
对云盏来说,周末到父亲家中去就如同例行公事,就像父亲多年才会回一次江城。甚至连寒暄都不用,坐在桌上,几个不相熟识的人无法共情,更不用说家长里短。
曾经的云盏很羡慕别的小朋友能在幼儿园放学的时候,有爸爸妈妈一起来接送。
后来,她也很骄傲啊,因为她有爷爷。爷爷会给她买最可爱的兔子棉花糖,还会给给他做木马,后来,会带她种很多的植物。
在她7岁那年,爷爷在院子里还种了一棵柿子树,每年都能收获很多,红彤彤的柿子很甜很甜。
不知道,现在家里的柿子熟了没有。
在云盏发呆的时刻,车已经停在了景澜苑小区,这里都是独栋别墅,远离喧嚣,环境很好。
云毅在芜城便是住在这里,这些年来,他的酒店产业越做越大,房子也并非这一栋。
门卫刚刚就职并不认识她,本着职责不好让人进去。
正在这时,一个与云盏有着六分相似的小男孩正伸着头张望,大声叫着“姐姐”,将云盏带了进去。
这是云毅的另一个儿子云晓宇,姐弟俩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却很少见面,云晓宇刚刚上二年级,正是对万事好奇的年纪,学校好多同学都有哥哥姐姐,在得知自己也有一个姐姐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姐姐,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嘛,王舟舟炫耀他有一个哥哥,我说我有姐姐,他还不相信,说我是骗他的呢。”云晓宇很自豪,因为她姐姐是南大的大学生,好多人都考不上呢,隔壁邻居家的哥哥都已经落榜好几次了。
小孩子总是很单纯,云盏也不想骗他,避重就轻道:“王舟舟是谁?”
这一下就吸引了云晓宇的注意力,他摸着自己的头愤愤说道:“是我同桌,可爱吹牛了,其实连简单的算术题都不会,数学才考了五十分。”
“那你考了多少分?”
“我考了100分,是第一名呢。”
“晓宇真棒。”云盏毫不吝啬的夸奖让云晓宇忍不住红了脸,他觉得姐姐长得好可爱,而且也聪明,他长大了也要像姐姐一样。
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客厅处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黑直的长发被简单地用簪子固定,因为保养得宜,并不显岁月的痕迹。这是云盏的继母林瑜,现在是一名老师,也是云毅的同学,在母亲去世的第二年,云毅娶了她。
“盏盏回来了,今天你爸爸特地让我买了你最爱的里脊肉,一会给你做糖醋里脊,还有酸菜鱼,知道你最爱吃辣,让家里阿姨放了不少的辣椒。”无可否认林瑜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她对云晓宇使了使眼色,云晓宇心领神会,拉着云盏坐下,还端来了已经切好的水果。
“好,谢谢阿姨。”除此之外云盏和林瑜也没有那么多共同话语,林瑜到厨房去了,倒是云晓宇拉着云盏问了不少大学的事情,后来还把自己的机器人拿出来和云盏展示。
云晓宇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看起来肉嘟嘟的,一会跑过来,一会又跑过去,不一会,脸就红红的。
这种局面直到饭点才被打破,云毅回来了,看到许久未见的女儿,正要拉着云盏过来,手一空却并不意外,只是笑着说到:“盏盏,快来吃饭,都是你最爱吃的饭菜。”
“好,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云盏的称呼已经从“爸爸”变成了“爸”。
“最近又瘦了不少,是不是学校的伙食不好,我让你林阿姨已经将楼上的房间收拾好了,以后就住在家里吧。”
林瑜随之附和,云晓宇自然最高兴。
云盏放下碗筷:“现在大二课程紧,每天来回跑很不方便,我还是住在宿舍吧。”这不是云毅第一次提及,也不是她第一次拒绝,她已经习惯没有父亲在身边的日子,过去的十几年都是一样。
何况她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大家都束手束脚。云毅知道女儿的秉性,便没再坚持。
晚饭过后,云盏没有留下过夜,云毅派司机送她也被拒绝了、
云盏顺着芜河散步,整座城市好像被湖水隔绝,岸边十分静谧,此刻正值午后,晚霞阵阵,就像打翻了调色盘一般。
云盏一个人看着,吸了吸鼻子,很快就向天边露出一个笑容,她不是一个特别情绪化的人,所以快乐于她而言,仍然比悲伤更多。
只是很快,云盏的牙疼又追上了她,她喜甜喜辣,这几年牙疼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犯一次,在爷爷的监督下,她已经够克制了,但父亲从来都不知道。
这一次牙疼来势汹汹,并不是止疼药可以抗衡,在坚持了几天之后,宣告失败,或许拔牙是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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