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著名京剧女演员王凤霞

1993年11月5日,著名京剧演员王凤霞患癌症在长春去世。

铁扇公主经典语句(怀念英年早逝的)(1)

王凤霞曾先后在长影拍摄的戏曲片《火焰山》与杨洁执导的电视连续剧《西游记》中成功地扮演了铁扇公主,给广大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光阴荏苒,近30年逝去,人们并没有忘记这位优秀的女演员。在各大网络平台,经常有人发帖介绍她。然而,连王凤霞的出生年份与出生地都搞错,容易以讹传讹。我与王凤霞交往多年,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觉得有必要把真实的她写出来。

自1983年夏天到长春日报社副刊部担任记者后,我有好几年时间负责戏剧报道。王凤霞所在的吉林省京剧团,我经常光顾,与欧阳甲仁团长逐渐熟悉了。团里只要有演出,欧阳团长就会通知我去做报道。然而,那两年我却一直没有看到王凤霞。她到哪里去了?这不仅是我,也是很多观众的疑问。自从她拍了电影《火焰山》之后怎么销声匿迹了呢?甚至有人猜测:眼下京剧不太上座,她莫不是改行到银幕上去寻出路了?

铁扇公主经典语句(怀念英年早逝的)(2)

1985年4月,我又一次来到欧阳团长的办公室,看到有一位年近不惑的美丽女人坐在他对面。欧阳介绍说,这位是王凤霞同志,我们团新上任的党支部副书记。”与王凤霞交谈之后,我了解到,原来拍完电影《火焰山》她便病倒了,在医院里住了一年。接着,她在家中服药治疗,足足有两年多没有登台演戏。

1985年9月10日,是中国第一个教师节。全国各地都举行了隆重的庆祝大会,用各种形式慰问教师。那天,吉林省德惠县彩旗高悬,锣鼓喧天,800余名教师代表在数万人夹道欢迎下步入工人文化宫,参加由县委、县政府召开的庆祝第一个教师节大会。大会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由吉林省京剧团演员演出新编历史童话剧《新武松打虎》、现代戏《金童》和童话歌剧《寒号鸟》。

那次吉林省京剧团出动了好几十人,阵容庞大,由团长欧阳甲仁、党支部副书记王凤霞带队。从长春到德惠,从省城到县城,各方面条件落差都很大。就说住宿吧,几十号人就要包十几个套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是剧团每年的经费有限。两位领导一研究,决定大家带行李去,住在后台,这样就可以节省一大笔开销。

考虑到王凤霞大病初愈,按照欧阳团长的意见,负责后勤的干部给她在县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没想到,王凤霞得知后坚决拒绝了。她说,如果领导搞特殊,大家怎么看?经过商量,她提议把房间让给年近花甲的老演员陈正岩。陈正岩是省京不久前从吉林市京剧团调来的文武老生,年高望重,在京剧界很有威望,兼任中国剧协理事、省文联副主席。他住招待所,没人不服。大家看到王凤霞都打地铺睡后台,怨气没了,对她也很佩服。

德惠之行以后,我与王凤霞有了更多见面的机会。在随意的交谈中,我获知了她的从艺经历。

王凤霞在1948年7月出生,自幼喜欢唱歌。12岁时,她就考进了家乡通辽市京剧团,13岁开始登台演戏。最初,她学了几出传统的折子戏,后来“文革”开始,她又改学现代戏。1970年她被调到吉林省京剧团。粉碎“四人帮”后,恢复了传统剧目,她先向郝呜超老师学了《白蛇传》,后拜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为师,学了《柜中缘》,还向四小名旦之一的毛世来先生学了《棋盘山》。但更多的剧目,都是团里的老同志教她的。尤其是刘桂荣、小白玉艳等位老师给了她热心的帮助,使她在京剧表演艺术上有了很大的提高。

铁扇公主经典语句(怀念英年早逝的)(3)

她扮演过《杨门女将》中的穆桂英、《白蛇传》中的白素贞、《火焰山》中的铁扇公主、《棋盘山》中的薛金莲、《红灯记》中李铁梅、《贵妃醉酒》中的杨玉环、《柜中缘》中的刘玉莲等角色。在吉林省戏剧调演和吉林省青年演员调演时,她两次获得表演一等奖。她还担任了吉林省总工会委员、吉林省青联委员,成为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

王凤霞还向我透露,她的另一半刘喜亮也在省京,就是在电影《火焰山》中扮演孙悟空的那位。夫妻两人在一个单位,切磋演技就方便多了。看来,她还是惦记着重返舞台啊!

到了1985年12月,省京开始突击排练从汉剧移植的京剧《弹吉他的姑娘》。得到消息,我与电台的女记者钟方冒着凛冽的寒风前往探班。王凤霞对我们说,这台现代戏吸引了她,她五次建议上马,并不顾肺病未愈,亲自出征。为了演好弹吉他的姑娘圆圆,她每天中午都不回家,给演员们做出了表率。

“这次我演圆圆,主要是由于我太喜欢这个角色了。对爱情忠实,对工作任劳任怨,很有性格,不过并非是‘样板戏’中的‘高,大、全’形象。她的性格在剧中有发展,有变化,给演员提供了创造角色的天地。”她略略停顿了一下,又谈到了关于《弹吉他的姑娘》中角色的塑造:“其实,我和圆圆不仅年龄上有差距,气质也不尽相同。为了解决这个矛盾,我上下班乘公共汽车时,便注意观察姑娘们的举止言谈、着装打扮。至于学到了多少,像还是不像,就得让青年观众们去做结论了。”她说,我要获得新的表演技巧,使自己的表演艺术在反映新生活中再前进一步。话虽不多,分量却很重。实事求是地讲,在青年观众中,喜欢欣赏传统京剧的人为数不多。

怎样把青年观众争取到剧场中来,省京的领导为此可没少动脑筋。几年前他们排演的童话京剧《寒号鸟》,有意打破了一些传统的京剧程式,以增强和观众的交流。这出戏获得了文化部创作和演出奖。汉剧《弹吉他的姑娘》在首都演出成功,给他们以深刻启迪:汉剧比京剧还古老,经过改革深受青年欢迎,京剧为什么做不到?《弹》剧具有时代气息,只要在艺术形式诸方面大胆创新,不愁青年不来看。

铁扇公主经典语句(怀念英年早逝的)(4)

1986年元旦《弹》剧公演后,喜爱王凤霞的观众奔走相告。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观看了王凤霞的演出之后,不少观众都感到诧异:本工刀马花旦的王凤霞多年来以演古装戏为主,没想到演起现代戏竟能如此娴熟!她虽然已近不惑之年,演80年代的女青年却那么生动、逼真,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

由于《弹》剧的故事背景是殡葬行业,从事殡葬工作的职工观后反响强烈。1月14日上午,王凤霞率该剧导演和部分演员来到长春市殡葬管理所,与职工代表进行了座谈,听取了他们对该剧的意见。参加座谈的同志在发言中充分肯定了省京为表现殡葬工人的生活所做的努力。他们说,这出戏好就好在第一次把旧社会被人瞧不起的殡葬工人的形象搬上了舞台。据我所知,王凤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与殡葬职工近距离交谈的名角儿。

1986年9月,王凤霞应邀在央视版《西游记》中再次出演铁扇公主。她的戏份主要在广西桂林等地拍摄,铁扇公主的“芭蕉洞”是在此处的两个著名溶洞——七星岩与芦笛岩内拍摄的。王凤霞认真、敬业,一直坚持到剧情结束,丝毫没因为身体带病影响拍摄。很多观众都认为,她是迄今为止戏曲、影视铁扇公主一角中最出色的扮演者。1987年1月,她还参加了《齐天乐》晚会的录制。

铁扇公主经典语句(怀念英年早逝的)(5)

1989年《西游记》剧组主要演员专门去长春到王凤霞家做客。她还请客人吃饭,那时状态很好。没想到她这时已患了乳腺癌,待发现之后,已是中期。手术后,她每天需要理疗,大碗吃汤药,浑身无力。待病情稍有好转,她就开始练功,期待再次走上舞台。

1993年11月5日,王凤霞因病去世,享年45岁。天妒红颜,英年早逝,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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