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一天下午,纪青魁来到兴隆布庄找到杨大辫子,他手里提着一串肉包子,脸色并不好看进门之后他将肉包子递给杨大辫子:“过年了也没啥好准备的,买了十个老王家的雪花面包子,用草绳穿上就过来了”这时节包子是很平常的过节贺礼,犹如后世的槽子糕和核桃酥杨大辫子见他面色不对,猜到他这是兴师问罪来了,但却装作不知:“少东家这就言重了,你我譬如一体,这么客气做什么?”纪青魁淡淡道:“过节了,总得有点儿礼数,要不然我也不敢轻易登这个门”杨大辫子干笑了两声:“少东家还是和在宽甸子一样,谈吐风趣,这次来找我该不是只为了过年吧?”纪青魁道:“过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报仇的事你也是明白人,我说话就不兜圈子了怎么我听说杀手没杀得了混天龙,只是杀了她手下的一个棚炮头?”,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碰碰码是什么?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碰碰码是什么
除夕这一天下午,纪青魁来到兴隆布庄找到杨大辫子,他手里提着一串肉包子,脸色并不好看。进门之后他将肉包子递给杨大辫子:“过年了也没啥好准备的,买了十个老王家的雪花面包子,用草绳穿上就过来了。”这时节包子是很平常的过节贺礼,犹如后世的槽子糕和核桃酥。杨大辫子见他面色不对,猜到他这是兴师问罪来了,但却装作不知:“少东家这就言重了,你我譬如一体,这么客气做什么?”纪青魁淡淡道:“过节了,总得有点儿礼数,要不然我也不敢轻易登这个门。”杨大辫子干笑了两声:“少东家还是和在宽甸子一样,谈吐风趣,这次来找我该不是只为了过年吧?”纪青魁道:“过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报仇的事。你也是明白人,我说话就不兜圈子了。怎么我听说杀手没杀得了混天龙,只是杀了她手下的一个棚炮头?”
杨大辫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少东家这也知道了?不错,杀手是没杀得了混天龙,可这情况纯属意外呀。本来杀手的机会找得很好,和蒋茗单独在厢房之内,两人面对面,也就两三公尺的距离吧?这距离别说是成年人,就是小孩撇个飞镖都能中,我那杀手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哪能会失手?可偏偏这混天龙有个野汉子,就是这个棚炮头,关键时候他从窗户跳进来挡了子弹,我这杀手再厉害也料不到这种情况吧?然后他也被云中龙的乱枪打死了。”纪青魁道:“可你当初说是有必成把握的。”杨大辫子道:“这好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何况是人呢?一次不成我们再另想辙,总有机会杀得了她的。”纪青魁不高兴地道:“可混天龙已经被惊动了,下次上哪儿去找机会去?”杨大辫子也生出几分怒气:“纪老三,我尊你一声少东家是看在原来的情分上,你现在还当自己是纪家的大少爷哪!这事儿我也不是不尽心,只是最后就是这么个结果。你让我怎么办?”纪青魁见他动怒,一时也不吭声。
然而接下去的六七天,东边道的各股绺子都很平静。前去插千的土匪都回说他们都在过年,甚至有土匪头子选在这时候强拉女土匪入伙。这也是东边道土匪的一个特例,土匪之中只有女匪,没有压寨夫人。这是因为土匪生存环境恶劣,娇滴滴的压寨夫人很显然不适合残酷的战斗活动,而女土匪则完全没这个问题。像蒋茗这种女土匪,除了在炕上和野汉子厮混的时候之外,活得比男爷们还爷们。既然其他绺子一切如常,那证明云中龙并没有趁这段时间有所举动。直到正月初八那天,一条来自桦木桥子的消息引发了战东道各位掌柜的注意。
桦木桥子是浑水县的一个偏僻村屯,由几个距离较远的自然屯构成,这里面有一股落草的绺子,报号山林好,大概有三十条人枪。因为人数太少地方又偏,也无力出山和各大股绺子抢买卖,所以甚少有人注意。但他们的头领吕有仁和战东道的水香孟仲义关系不错,这条消息也是他透出来的,他说头一天云中龙曾经派个崽子过来,邀他过几天去碰码。土匪口中的碰码即指首领之间的会面,可以是正式的,也可以是非正式的,人数也多少不拘,几人不嫌少,几十人也不嫌多,而且也不如典鞭那样礼数繁冗。吕有仁曾询问那个崽子在哪里碰码,碰码之后又去做什么,但那崽子说得等大掌柜下令,眼下却还不知道。
丁福林对镇八方说道:“这是云中龙偷梁换柱的诡计。典鞭声响太大,而且混天龙也当不起典鞭这个身份,所以她将典鞭换成碰码,其实是换汤不换药,还是要借这次碰码说事。”李四宝道:“这混天龙如此胆大妄为,要不然我们伏在宽甸子往外走的线上,做掉他们几个人吓唬吓唬他们。”镇八方单手一立:“使不得!他们现在虽然叫嚷的凶,可我们没啥把柄落在他们手里。咱们这一杀人不留名号那啥作用也没有,留了名号那不就坐实了是我们在搞事吗?”丁福林道:“大掌柜的说的是,现在杀他们的人就是给混天龙借口,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孟仲义道:“可现在又一桩为难之事,据山林好的吕有仁说,蒋茗并没通知他们具体碰码的日期和地点,我们总不能天天在这里傻等呀!”镇八方沉吟道:“也就此事为难,如果透出哪天碰码,我完全可以提前给他们找点事做让他们去不成,现在也不知他们咋个安排,这却有些麻烦了。”丁福林道:“大掌柜不要忧心。他们这碰码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肯定动静不小。以蒋茗的强悍脾气,她一定会在宽甸子举行碰码。我们可以在宽甸子四外的路口上伏下人,到时只要瞧见有同道往那边走,咱们也派人上山,瞧瞧他们弄些什么名堂,再大闹一场,给她的碰码搅和了。”镇八方觉得丁福林的意见可行,问道:“你们看呢?”其他几人相互看看,也没啥新点子,与是镇八方咨询了病卧在床的吴绪昌后,决定先按这个意思走。他命孟仲义重新调整了插千的土匪配置,在宽甸子进出的路口上都布上人,一发现有异动立时回山来报。
正月十三那天早上,清脆的马蹄声踏破了四面梁清晨的宁静,一骑快马急速向聚义厅奔来,骑者在马上即高声大叫:“闪开,闪开!起水了,十万火急!”其他土匪闻言都自动闪开一条通路,让这土匪能直接冲到聚义厅门前。他从马上跳下来,也顾不上往拴马桩上套马,直接就嚷开了:“大掌柜的,宽甸子加急线报!”镇八方的声音从聚义厅里传来:“快进来!”土匪闯进门里,大声道:“禀告大掌柜,混天龙蒋茗领着二十多个云中龙的人下山了,走的是圈子那个方向。”丁福林也在旁边,闻声一拍大腿:“糟了,原来混天龙没把碰码的地点选在山上,而是另外找了一处地方!大掌柜,您坐镇家中,我带几个弟兄下山去看看情况!”因事情紧急,镇八方立刻便批准了:“好,沿途多加小心!”丁福林快速整理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武器:“大掌柜放心,我理会得!”他走出聚义厅,大声招呼道:“仁字棚的兄弟跟我走!”那一棚的土匪早都在门外候着,闻声立刻聚拢过来,跟着丁福林上了马,大家轻骑向县城的方向奔来。
这混天龙蒋茗虽然性格泼辣,但对于和战东道吵翻的后果也清楚得很,所以在接受了赵灯笼改典鞭为碰码的建议后,她将会面的地点改在了宽甸子之外的一个偏僻村屯。这村屯有一户人家以前曾受过大白龙的恩惠,所以自然愿意相助。因混天龙没说明碰码的原因,四里八乡给面赶过来的土匪绺子还是不少的,等混天龙率领云中龙诸人进门的时候,堂前已闹喳喳地挤了一堆人,多是东边道上相熟的老杆子,众人知道是她请来碰码的,纷纷上前来与她打招呼。其中有人问道:“怎么战东道没派个掌柜的过来?”站在蒋茗身后的赵灯笼抢着说道:“先谈事情,别的事一会儿再说。”那人见他不答正题,不由好生奇怪,但看云中龙的这些人一个个面色不善,又怕混天龙这母夜叉当场发作,因此也就没人再问。
赵灯笼、老七护送蒋茗来到了房屋前面的空地上。蒋茗抬脚跃上了空地正中推碾苞米的石磙子,将双手高举过左肩,向四方团团作揖:“各位掌柜的,大清早的把大家叫过来碰码,搅扰了!今天云中龙绺子有件事要求各位做个见证!”众土匪在下面都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听蒋茗这开场白直抒胸臆,似乎是来者不善,不知道她又要放什么幺蛾子。土匪们平素都散漫惯了,所以一议论声音不免有些大,只见站在石磙子旁边的老七从腰间抽出一把狗牌撸子,向天当当当连放三枪,众人这才渐次安静下来。老七倨傲地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垂下枪口。蒋茗续下去道:“大家都在东边道干了多年,知道我混天龙是什么样的人。我从不挑事欺压同道,但同道也甭想欺负我!如果有谁想骑在我头上,那他是打错了算盘不知道深浅!”众土匪听到这里,隐隐猜到蒋茗是要和某个大绺子翻脸,都有些后悔今天贸然来到这个地方,但之前他们收了云中龙的厚礼,有的绺子甚至收下了数十杆村田步枪。拿人家的手短,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拍屁股溜之大吉。何况门外已被云中龙的土匪封锁得严严实实,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蒋茗又大骂了几声,从怀里摸出一物掷在地上,众人见那物滴溜溜在地上滚动,竟是一枚碧绿可人的翠玉扳指,有些眼熟的已经叫了出来:“这不是战东道大掌柜镇八方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蒋茗冷冷道:“不错,这是镇八方的东西。以往我们云中龙遵奉战东道为东边道的头号,对他们是尊重有加,从没半分忤了镇八方的意思,但是他们杀了云中龙的人,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很多人因为落脚的地方离宽甸子较远,并不知晓六彪子被杀一事,于是有人扯着嗓子喊道:“蒋掌柜的,你说明白些,战东道怎么杀了你们云中龙的人?”蒋茗道:“各股绺子铺局的时候都划好了地面,约定无故不得随意出入。可战东道头一阵子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派了许多人在半夜溜到了我们宽甸子,还在山上扔下了一顶轿子。那轿子上刻着战东道的标记,他们别想抵赖得了!”下面有人喊道:“可你也没抓到人啊,再说这都小事,说开了不就好了?”说这话的是山林好的吕有仁,他和战东道交好,稀里糊涂地来了这里,觉得有必要开口说上几句公道话,免得日后孟仲义问起来自己不好交代。不料蒋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吕掌柜,这可不是和稀泥的事,小心溅一身血!”吕有仁也不是吃素的主,他向前蹭了两步,开口道:“蒋掌柜,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吕有仁活了四十来年了,怎么溅身上的血还真就不知道!”旁人见他动了怒,有两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土匪头子死命拉住他,并低声对他道:“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小心点。”吕有仁也后悔刚才的话有些冒失,不再吱声反驳。
蒋茗道:“自从这轿子落在宽甸子,镇八方就恨上了我们。就在腊鱼二十八那天,他派遣了一个杀手上了宽甸子,这杀手手上戴着这枚翠玉扳指,说是要替镇八方传信。这扳指大家都知道,谁会想到他上山居心不良,所以他就顺利地进了云中龙。他进门后要与我单独详谈,我便将他约到了厢房,可谁知道他在帽子里藏了一把手枪!镇八方心肠歹毒,弹头上都有剧毒,那是纯心要置我于死地呀!我们绺子的六彪子兄弟为了救我身中一弹,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睡了,他睡得冤枉啊。我混天龙是云中龙的大掌柜,我不替他出头谁会为他做主?你们也都是掌柜,遇到这种情况你们该怎么做?”
下面有人振臂高呼:“血债血偿,决不轻饶!”众人一起看向他,原来此人是大腊八的头目全英勋。他们这个绺子全部是流亡过境的高丽人,因为在腊八节那天起事所以才报了这么个名号。他们汉化程度不深,所以也不讲旧时候绿林仁义礼智那一套,就连三规四局也不大遵从,所以东边道的其他绺子都不大瞧得起他们。可瞧不起归瞧不起,他们的战斗力却不弱,因为绺子内全是同族出身,所以上阵之后互相扶持,力量不容小觑。这次他是收了云中龙送来的两挺机关枪和四箱步枪子弹,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此时见混天龙需要人帮衬就带头喊了出来。
被全英勋这么一鼓动,跟着也有人叫嚷了起来,什么“踏平四面梁,活捉镇八方”,什么“战东道我早看不顺眼了”,但其实绝大多数土匪还是认可镇八方的,只是在这种场合下如果不跟着喊那就是和云中龙作对,今天难以交待过去,但喊了之后那就是上了贼船,镇八方是何等人物,过后岂能轻饶?他们正在心内委决不下,忽听门外人仰马嘶,喝问和吵骂之中还夹杂着几声枪响,跟着两扇大门门轴松动,笔直落了下来,有一彪人马杀气腾腾地从外面闯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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