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四点,我们一行137人来到武汉的第五天。刚刚结束了一个6小时的护理班,冲了半个小时的热水澡,换了干净的便装,坐在仅有的一张椅子上,睡意全无。在此之前的一个半小时,从病房出来,一直到进入休息区,我们用了至少两刻钟的时间褪去一层一层的防护品,双手也被含氯消毒剂擦得皲裂。
(苏艳 左二)
看着窗外透着深蓝的黎明,不禁回想,有生之年,去过的城市不多,但也从未想过,第一次来这滚滚长江水环抱的樱花之城,竟是这个缘由。初见武汉,我惊异于足球场上翠绿的草芽竟然是真正的饱含生命力的植物。路边的树叶已然也是成片的墨绿色。门口姹紫嫣红的叫不出名字却又像极了山茶花的盆栽,让我仿佛置身于春夏。我想,如果没有这次灾难,再过一个月,又该是人潮涌动追随樱花雨的好时节了。
冲完热水澡,耳背依旧生疼,鼻根和双颊的皮肤都被N95口罩压出深深的红印,仅仅六个小时,我们奔波在各个病房,体液蒸发出来的白雾就已经裹出了烦闷的温度。六个小时对于ICU日常抢救工作,是转瞬即逝的区间,然而在这全副武装的隔离区,六个小时,似乎很是漫长,口渴、憋尿,甚至有人出现了轻微缺氧。这是我来到这家医院的第一个夜班,然而病房愈是安静,我愈是觉得不安,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但是我深深的记着,我得守住这些病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要平平安安地回家!
习惯了ICU严格的床旁护理,我裹着肥大的防护服,迈着笨拙的脚步一遍又一遍地巡视病房。我真的害怕,万一在某个瞬间,病人发生病情变化而我们刚好错过,该怎么办?错过了病人的最佳抢救机会,作为医务工作者,能悔恨自己一辈子。我一直觉得自己听力不太好,可是这一夜,看着熟睡的老年病患,我竟然可以站在床边听着他们的呼吸音,终能长舒一口气。39床的大哥哥对我们的理解与信任,也一度让我们感怀人性的善美。这座丰饶而魅丽的城,容纳了来自全国各地各大医院的支援队伍。也包容了五湖四海南北差异的人文环境。
2003年非典肆虐,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教室,懵懂地看着大人们到处喷洒消毒液,我不知道他们说的“非典”究竟是怎样的一场灾难,也不知道有多少医护前辈将生命奉献其中,更不知道死亡离我们有多近。也许,那就是被强大的祖国拥入怀抱最坚固的保护吧!17年后,我终于变成了自己小时候仰望的“大人”,当2019-nCov将美丽的樱花之城糟蹋、将全国人民的身心健康摧残,我想我应该做些什么了。17年前,伟大的祖国保护了我们,如今,换我们守卫我们敬爱的母亲了!武汉需要,湖北需要,祖国需要,那我便去,我知道,不论哪一次的灾难,全国人民始终站在一起,指出,万众一心加油干,越是艰辛越向前。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共同抵抗,一切终将会挺过去!
家乡的迎春花开了,北方的春天都来了。我知道,胜利在望。我的祖国,我的甘肃,我的兰大二院,待我们平安归来!
兰大二院援鄂医疗队成员、普外ICU护士:苏艳
来源:甘肃省广播电视总台
编辑:殷晓彤
责编:王玉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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