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凤英的学艺与传艺王易风

抒发风流才气,

展现英雄形象,

二十而冠,

三十而立,

文成武就,

名登金榜。

这是广大观众对郭凤英老师扮演文武生角,在街头巷尾之月旦评也。

晋剧名家郭美英(晋剧艺术前辈郭凤英的学艺与传艺)(1)

郭凤英老师,是山西榆次郭家堡村人。生在戏窝子之中,学有师长,看有榜样,自幼热爱戏曲,每随父母入场看戏归来,自练踢腿溜猫,打打闹闹,活现戏中之人物。10岁时拜名小旦王应锦,艺名万盏灯为师,寿阳泰安村人。在拜师文约上写了7年为期,随师活动于榆次、晋中盆地,亦常去寿阳、盂县、平定、昔阳、及冀西井陉一带。在学戏期间,她勤学苦练,练出两条好腿,左右朝天镫,自上自下,自然而然。扮演出来的生角人物,精干、奇特,观众赞不绝口,即赠艺名为十一生。在榆次时,董凤来买娃娃教戏,聘请小万福园出科的名小生雷明亮为教师。明亮师傅在教董筱楼学习《黄鹤楼》一剧中,让郭凤英配演赵云,同时也学会周瑜之演唱动作:所以凤英所演之《黄鹤楼》,即雷明亮师傅之戏路。是时中路梆子小生泰斗三儿生孟珍卿仍然健在,常来榆次演出,当见到舞台新秀郭凤英演戏时,喜不自禁,即去指点教导,并自愿与郭凤英合演一次《黄鹤楼》,老前辈愿配演赵云。在戏中相互交往,非常具体,从而得到不少启示。有空即去观摩老前辈之演出,如《双巧配》剧中冯欢挖菜之表演动作,与《蝴蝶杯》剧中田玉川拜见岳父芦林之动作、音容笑貌,即模仿老前辈孟师傅举止动作而来。当时自己是初出茅庐,似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劲头,老前辈喜爱自己精灵泼辣,敢于大胆做戏,所以盖天红王步云在演《蝴蝶杯》中之田云山,让郭凤英扮演田玉川,并配前辈刘少贞演过《洞房》、《辛安驿》;亦曾配筱桂桃演过《洞房》,在与前辈名家同行大姐们配戏演出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投师七年,属于生旦配合演出之剧目,是跟王应锦师傅学会的。但在相互配合演出中,相互启发,受益不少。她见戏就爱,见师就投,到出科时,能戏较多。在长靠武生戏方面,有《淮都关》中之郑庄公,《金沙滩》中之杨五郎,!《回荆州》中之赵云,《辕门射戟》中之吕布;在官衣道袍戏中;有《打金枝》中之郭暧,《黄鹤楼》中之周瑜,《蝴碟杯》中之田玉川。《告御状》中之寇准,《汲水》、《详状》中之徐继祖,《日月图》中之汤子彦,《百花亭》中之海俊,《柳荫记》中之梁山伯,《火焰驹》中之李彦贵,《戏叔》中之武松等;在窘生戏中,有《激友、回店》中之张仪,《土祖庙》中之郑兴郎,《双巧配》中之冯欢;娃娃生戏中,有《小别母》中之石恩,《左连城告状》中之左连城;翎子功戏中,有《凤仪亭》中之吕布,《黄鹤楼》戏中之周瑜,《辕门射戟》中之吕布。她在旧社会搭班唱戏中,承担生角行当,文武不挡,穷富皆可,能大能小,能官能民,功底好要甚有甚,戏路宽装谁像谁,所以班主抬爱,观众欢迎。

晋剧名家郭美英(晋剧艺术前辈郭凤英的学艺与传艺)(2)

戏曲艺术,实产生发展于民间,领戏或承娃娃班之班主,或城或乡,爱之则承。而唱戏卖台口,大部为城乡之庙会、社戏,以乡镇演出为主、城市戏院演出为副。而戏曲演员,开始向师辈学习传统程式后,出科后尤赖民间生活的充实,对剧中人物的匠心塑造。内心情感的刻画即来自对民间生活的观察体验,与对事物的阅历,发展各有不同。所谓“师父引进门,修行在各人,“即此意耳。郭凤英同志的艺术生涯,始于榆次、祁、太,继至寿阳盂平,巡回民间庙会之中,在为工农兵服务中,吸取艺术营养于民间。之后她所演出的生角戏,进入自由王国,出神入化,使其塑造之人物形象相当逼真、富有感染力。后来长期活动于东西两口、或献艺于城市剧场之中、或活动于乡间庙会,接触面更广,生活积累更为丰富,技术上大有提高、人物形象更为鲜明。以至多次赴京演出,与各地名家相互配戏,启发较大,视野开阔,认真钻研,精益求精,各地广大观众公认为是继老三儿生孟珍卿之后,又出现一位出类超群之十一生矣。

晋剧名家郭美英(晋剧艺术前辈郭凤英的学艺与传艺)(3)

吾虽孤陋寡闻,但在看戏上自认为是热心的观众,曾看过郭凤英同志扮演的不少人物与不少戏,得到高层次的艺术享受。如她在《回荆州》剧中扮演的赵云,虽说她是女性,个头不高。但在丁奉徐盛挡住去路,孙夫人出面训斥吴将之后,她却像是一只猛虎,威风凛凛,以全身的精气神压倒对方,毫无寡不敌众之感,其人物形象,是得极其高大起来了。《战宛城》一剧,郭凤英扮演张绣,与曹兵相比,实为寡不敌众,但在设计盗走主将典韦的兵器,战败曹兵,杀进曹营后帐时,却遇其婶娘投入曹操之怀抱!在训斥杀戮婶娘这场戏中,张绣怒发冲冠,气冲斗牛,虽系女性生角,展现出英气勃勃的大将风度,有勇有谋,遇事果断,回忆起来,仍感到是不可多得地一段精彩表演。《小宴》是她的拿手好戏之一,以翎子功著称,戏曲剧目中之吕布戏貂蝉,以风流的事传诸于世。她在剧中扮演的吕布,自始至终风流潇洒,完整地反映了当时吕布的人物形象与内心世界。《黄鹤楼》中她扮演的周瑜,表现出12岁领大兵之少年英雄气概,且带出“吾计成功”的傲气,但在“闹楼”中与赵云反复搏斗,在武力上难胜对方时,表现出周瑜之气,看来是真气,决非假气,你来我往,一气呵成。《小别母》中之娃娃生,上阵是一员小虎将,要到慈母面前仍然是天真烂漫的一个小娃娃,既要娇气,又有顽皮劲儿,由母子二人组成的一场小戏,表演的红火热闹。在她已四十岁时演《小别母》娃娃的那股劲儿,真实地体现在舞台之上。观众不禁哄堂大笑曰:“凤英不大更不老,与十三四岁的儿童一般无二。”《土祖庙》中之郑兴郎,演的却是“君子固穷”,贫而有志,拾金不昧,朴实无华的年轻人。他纯朴憨厚,为庙中主持写缘簿经卷,赚饭没工钱之窘书生,到时候不掩闭门户,还怕主持说些是是非非,其台步语气,音容笑貌,憨厚的可笑,纯朴的可爱,这种艺术形象,却是从民间最低层探索而来,诚非易事。以至《劈门》中之汤子彦,《打子》中的田玉川,一为甥舅关系,一为父子情怀,在矛盾冲突中,演的惟妙惟肖,也是从民间生活中探索而来。说明她艺术生活的功底,是在人民群众中从多方面观察体验而来,是相当深厚的。

郭凤英同志的为人,性情直爽,既往不咎,生活本分,如鼓瑟琴,她和李子茂先生成为夫妇,可谓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在戏曲事业上专心致志,从不为家庭琐事分心。自投入梨园行业以来,一心一意,以戏为业,做甚务甚,别无他求。多年来走南闯北,均在生活之中;平生“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她的翎子功,用于《凤仪亭》与《黄鹤楼》等戏中,演技早已成名,观众到处喝彩。至五十年代初期,已达“而立”之年。身为阳泉晋剧团团长,演员中适有陈宝山者,原为生角演员,功底亦好,建议郭凤英再练翎子功,使翎子立起来能站几秒钟。可谓尽善尽美,观众会更为欢迎。凤英喜不自禁,当即向陈宝山求教。陈即帮她练了若干天功,翎子能站起来了,能呆几秒钟。后来每使用这种特技,即能获得满堂彩声。可见艺无止境,山外有山“三人同行,必有我师”,学然后知不足,良有以也。

在戏曲行业中,人数不少,好者不多,在培养二代中,招生时百里挑一,待到毕业时,成才者仍为少数。郭凤英进入不惑之年后,极注意后继人才之培养。如获得梅花奖之郭彩萍,即郭凤英之高足,基本上继承乃师之衣钵。彩萍原为市一团代培学员,凤英即进行培养,后列入市戏校班内学习,即拜郭凤英为师,作为她的重点培养对象,从练功到教戏,朝朝暮暮、亦步亦趋。一招一式,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一唱一做,要求极为严格,一丝不苟,将她数十年磨练出来之精彩表演,悉心传授。

上世纪80年代,调任为省戏校副校长一名誉校长。某年教务会议决定为继承晋剧丑角戏,办一次丑角培训班。凤英积极提名聘请的临时教员杨步云(山药蛋)老师,来校代课任教、亲自奔跑投入抄录丑角戏《月明楼》、《丑配》等剧本,为戏校事业努力奋斗。她在戏校任职期间,既关心全校工作,又分带一个班(七班)。既为生角组老师,又有自己的重点培养对象。为发挥同行当其他老师的积极作用,对其他教师定教的剧目,自己不插手干扰,面对会议上决定由自己所教的剧目,每课必到,认真传教,“有教无类,诲人不倦”。如阎玉庭、高连荣、郭彩萍等皆省市戏校之毕业生,六十年代初,省晋剧青年汇报演出团集中培训之时、王宝钗、刘惠生等,亦受过她的教导。但在同班同学中,天赋条件各有不同,个人好学苦练程度,各有差异;所以在同一老师同一课堂所教之学生,进度亦有所不同。如七班毕业之张智同学,学到的东西较多,演唱技巧亦较好,毕业后分配到青年晋剧团,在排练中又得到较多较好的实践机会,成为又一代出类拔萃之生角演员,成为全国文华奖之获得者,在新一代之晋剧青年演员中,堪称新秀。郭凤英对张智之教育,不仅在艺术上辛勤传授,即在道德品行上亦经常给予动导。而张智同学基本上亦继承了郭凤英的衣体,一看张智同学之表演,即可知其为郭凤英老师真传实教之弟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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