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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哭到崩溃的小说短篇
他弄丢了他的心尖小丫头
角落里,她缩着身子满脸惊恐....
“之州,三年了,我给你写了三年的信,你为什么一封都不回我呢。"
总裁,夫人她三年前被逼婚后,一夜疯了……
“对不起,惹惹,我迟到了....."
她患有严重的心衰,只剩一个月时间了.…….
—————
三年了。
小惹已经疯了三年。
三年来,她每天只有一个动作——写信。
然后寄给祝之州。
南城梧桐街365号祝公馆。
是祝之州的家。
也是他们的家。
但,三年了。
他一封信也没回。
小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坚持多久。
她摸着鬓角生出的白发,手心微湿。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而笑忽而哭,疯癫不止。
动静从她的房间传到了楼下大厅。
大厅里,父亲闻锦城的眉宇又沉了好几分。
父亲身前的电视上,一群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之中,为首的那个尤为突出,他正站在某品牌身前,进行着一项科技项目的签订。
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让现场不少女性观众为之尖叫。
这就是祝之州。
走到哪里都是耀眼存在的祝之州,也是让小惹牵挂了数年的祝之州。
只一眼,闻锦城便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牵挂这个男人了。
他就像是罂粟,有毒,又让人上瘾。
宋岚不忍,拉了拉丈夫的衣角,道:“老公,我们去找祝之州吧,小惹……她想他。”
闻锦城瞪了妻子一眼:“你忘了小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吗?都是祝之州害的。”
闻锦城一顿,深邃双眸腾升了些许的悲戚:“何况……小惹寄出去了那么多封信,祝世黎不可能一封都看不到,他要想来早就来了,用得着我去找吗?”
宋岚喉头一哽,想到了三年前的事,心痛无以复加。
“可小惹毕竟是你的女儿……你就忍心……”
闻锦城不忍心。
但他更不忍心看到祝之州再来糟蹋自己的宝贝。
“小惹光芒四射的时候,他就不在乎,如今的小惹……他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他收了收酸涩的眼眶,抿了抿唇,起身回了房。
宋岚低了头,看着小惹还没寄出的信,眼泪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
信里写道——
“之州,我好像病的更严重了,邻居小孩总是骂我疯子,我就笑他们,他们却拿着石子扔我,无意间砸碎了自家的玻璃。
邻居老奶奶就来赶我,要将我带去疯人院。母亲跪在求人家原谅,我当时难过极了,我不想闯祸的。
后来父亲将我锁进了阁楼,门窗钉上了木条。我再也不能出去找你了。
之州,我脑子里有关于你的记忆也越来越混沌,若不看照片,真的很难记起你的模样。
你近来可好?多想知道你的消息。
与君数年不见,心尤挂念,盼回信。”
看完信,宋岚抬擦了擦泪。
她又一次眼看向了电视,注意到了电视上的科技项目的签约地点就在科勒。
科勒市离她这儿,不过百公里。
开车过去,应该只需要几个小时。
宋岚与闻锦城不同。
她没有他那么多的傲气。
她只想让女儿好起来。
女儿想见祝之州,她就必须帮她办到。
她换上了衣服,叫上了司机,出了门。
小轿车带着灯,乘着夜色,驱离了小院。
站在二楼卧室落地窗前的闻锦城,一双手捏成了拳。
良久,他长吁了一口气。
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你嫂子去科勒了,她想帮小惹把祝之州找来,你给她安排下,如果祝之州不愿见,就拿条件交换,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他来……”
对方明显一愣:“哥,这么多年你都没去找祝之州,怎么突然……”
男人眼眶一热,带着哽咽,道:“小惹,没多少时间了,她就这一个愿望。”
“哥,我知道了,你放心。”
第二章
见到祝之州的第一眼,宋岚有被震惊到。
他比电视里看起来还要年轻,模样也更加的精致。
一身寡淡的气质,是她见过的青年之中对独具一格的。
这样的男人,让宋岚觉得,注定无法属于小惹……
“祝先生,可有娶妻?”
宋岚试探的问。
祝之州唇畔微微下敛,声线低了两分:“没有,也没有这个兴趣。”
宋岚收了收心,没有娶妻就不存在道德问题。
她又问:“那祝先生应该也没有女朋友吧。”
祝之州眉宇微微皱起,已然有了几分不耐。
“宋女士,应该是来找我谈实验室的事才对吧?”
宋岚轻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
“抱歉,是我唐突了。”
随后,她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了祝之州。
那是科勒市最大的实验室基地的转让合同。
祝之州淡然的拿起了笔,二话不说,准备签字。
这个实验室基地,他势在必得,不管多少钱,他都会拿下。
但看到款项时……他顿住了。
“免费?”
宋岚怔怔的看着他:“嗯,免费的,我送给你,只要……”
祝之州凝眉,在听。
宋岚眼眶微微红了,带着恳求:“只要你见一见我的女儿,她……”
“你的女儿?”祝之州打量起宋岚。
忽然,他觉得她长得想一个人。
一个封存在记忆深处里的女人。
“我的女儿,小惹,是你的前女友。”
祝世黎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栗起来。
他的心脏忽然裂开了一个豁口。
所有的画面,从那灌了出来。
南大那一届的学生都知道祝之州只谈过一次恋爱,也只有一个前女友。
可这个女友为了钱,抛弃了他,转嫁了他人。
她出嫁的那天。
他拿着最新科研成果去找她,求她回心转意。
可换来的,却是南大实验室爆炸,他昏迷三天三夜。
三天后。
他寻觅了整个南城。
也不见她。
那之后,没人再敢于祝之州面前提她的名字,连同音也不许有。
现在,面前的贵妇却说,她出现了。
她还想见他!
哈,多么可笑的笑话!
他将笔重重的放置在了桌面上。
男人旋即起身,大步的向门外走去。
那意思明了。
他不会去见小惹。
宋岚见状,连忙追了上去,拉住了祝之州的衣袖:“祝先生,我知道这很唐突,但真的很抱歉,小惹想见你,她想你想的都疯了!”
祝之州毫不犹疑的甩开了宋岚。
“她想见我,就让她亲自过来!用一个实验室基地过来侮辱我是什么意思!”
宋岚脚步不稳,摔在了地上。
眼看追不上祝之州的脚步,她不禁哭出了声。
“小惹如果能来,我怎么会不带她来呢,她来不了,连走路都困难了,何谈长途奔波,这会要了她的命……”
祝之州脚步一顿。
只听得宋岚说:“小惹没多少时间了,她最后的愿望就是想见见你……”
“算我求你,好不好,去见一见小惹,科勒的实验室我可以给你,北京上海的实验室我也可以给你。”
“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求求你去看看她,看看她吧……”
祝之州转身,眼眶猩红。
他一字一句问:“你刚说小惹怎么了?什么叫做没多少时间了?”
“小惹得了心衰,治不好了,只剩一个月了...”
第三章
丹耳市,郊外。
一辆直升机载着宋岚和祝之州落在了一处别墅群前大院里。
他们从机舱走了下来。
宋岚在前,石子路上的脚步些许仓皇,但毕竟穿着高跟鞋,走的不算快。
跟在她身后的祝之州,步步紧随。
高墙别院,些许春花探出了头,在晨光下,含着露珠,表现出了晶莹剔透的美。
四月的寒意,跟随着冷风阵阵拂过,带起了春意盎然。
让一颗死寂了三年的心脏,逐步的恢复了生机。
怦怦怦的声响,听得他振聋发聩。
良久。
宋岚停在了一处三层楼房前。
她掏出钥匙,赶急赶忙的进屋招呼人。
祝之州的脚步,却迟迟没敢踏进去。
他仰着头。
看到了房子三层阁楼门窗处,紧密的木制封条。
一双眼睛,在缝隙之中,闪动。
带着耀眼的光芒,刺痛了祝之州的心。
他循着那处,艰难的提起脚步,一步步的走近屋内,每一步都仿若重千金。
不安、惧怕、期盼和念想,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毫不夸张的转换着。
一个数年都没有情绪起伏的人。
此时此刻,却将所有的表情都用上了。
甚至于,在他的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宋岚进屋。
闻锦城早就等着了。
他搂住了奔波两日疲累不已的妻子,看向了门外站立着的男人。
他抿了抿唇,有怒意,却隐忍着。
甚至于,压抑着愤懑,朝着他说了一句:“感谢你,能来见小惹。”
祝之州抿紧着唇畔,问:“她人呢?”
“楼上,我带你上去。”
闻锦城顺手从一旁拿了一串钥匙。
祝之州眯了眯眼。
跟着闻锦城的脚步,走上了那旋转的木制阶梯。
阶梯每走一步,都会带动些许的声响。
这些声音,扰得他的心,尤其不平静,甚至带来了血气不足的眩晕感。
等钥匙进锁口,旋转,阁楼的门打开。
一个女人,蜷缩在落地窗旁的摇篮里,瘦削的身子穿着一条灰白色的长裙,肩头是还披着一条深红蓝色的毛毯。
的模样,俨然病入膏肓。
祝之州的心,便如刀绞一般。
从心脏涌出来的液体,化作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一步步向前,蹲在了小惹的面前,伸出手时,整个人都在颤栗。
“小惹……”
小惹微微一笑,干涸的唇,拉出了丝丝的血渍。
她说:“我又梦到你了,真好。”
他心脏紧缩,连呼吸都跟着疼。
她伸出了手,主动握住了祝之州的对手。
她的手,纤细白嫩,根根如葱段,曾是祝之州最爱的部位。
可现在,却是惨白枯竭粗糙的。
她淡漠呆滞的问他:
“之州,三年了,我给你写了三年的信,你为什么一封都不回给我呢。”
信?
祝之州从未见过小惹的信。
只见她又松开了他的手,走向了一旁的书桌,将已经写好的书信封存好,然后递给了闻锦城。
“爸,照常帮我寄出去吧,南城梧桐街365号祝公馆。”
南城梧桐街365号祝公馆,是祝之州在国内的家。
或许还谈不上家,只是所属祝之州的一栋房子。
第四章
从阁楼上下来。
宋岚忍着哭腔,将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几句话简单交代。
“阁楼的木制封条,是为了防止她跳楼。阁楼里什么都没有放,只是担心她会碰触到什么东西伤害自己。
小惹很爱美……清醒的时候,无法容忍自己的这副模样,不清醒的时候却又控制不住伤害自己……
这三年,她被邻居投诉多次,我不愿将她送疯人院,只能这样办,但便是不去疯人院,她也被无数次急救……小惹心衰,医生说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空气凝结。
祝之州的内心,却是澎湃的。
首先开口的是闻锦城。
他说:“小惹母亲应该和你提过条件,我不知道你们谈到了什么程度,但处于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自私,我希望你们不只是见一面这样简单,而是盼着你能多来……科勒离这儿不远,如果实验室签订,你应该还会在这边一段时间,只求一周、不一个月吧,你能来一次,在她最后的时间,来看看她……”
闻锦城低着眼。
何曾如此祈求过一个后生晚辈。
宋岚惊讶于丈夫的变化,但随即还加了附属条件。
“如果你觉得不够,闻氏旗下的所有产业,你都可以自己挑……”
但祝之州迟迟没有回应。
他望着面前的两人,深切的知道,他们有多爱小惹。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也爱她。
从初见至今,他所有努力的理由……都是小惹。
祝之州的膝盖跪在了地上。
让闻锦城和宋岚均是一惊。
他的脸上不再是初见是的寡淡和冷漠,也不再有暴戾和怒意。
而是满满的悲情,和虔诚的恳求。
泪水瞬间打湿了他的面庞。
他说:“很抱歉,但我要小惹。”
两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我想照顾她,不只是每周来一次的探望,而是时时刻刻的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还想治好她。
“咯吱”木板声,从楼上传来。
小惹站在了楼梯上。
她低着眸,看着楼下的三个人,呆滞的面庞上,说不出的淡漠。
这个时候的小惹,是清醒的。
清醒时的人,和迷糊时很不同。
她有思考,有逻辑,能判断,和比较。
她盼着祝之州来。
但人真的来了,她却自卑了。
她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
如今的她,配不上那样好那样光鲜的祝之州。
所以,她拒绝了。
拒绝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期盼。
她淡声说:“我不愿意。”
一句话落,祝之州僵在原处。
待她转身上楼的一瞬,祝之州从地上起来,飞奔上了楼。
“哒哒哒”的声音,敲击在了小惹的胸口。
男人的臂膀从她伸手环住了她。
清冽且熟悉的味道,涌入了她的鼻尖。
小惹的心跳,那一刻停顿了。
而她方才鼓起所有力气所说的那句“不愿意”好似也瓦崩土解。
“我迟到了。”祝之州贴在她的脖颈里,鼻尖的呼吸烫到了她。
她摇头:“是我变了。”
变得丑陋、愚昧、疯癫。
再也配不上他。
“没有,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小惹,属于祝之州的小惹。”
“你明天回去吧。”
他的语气却带着宠溺:“好,我们一起回去,但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就陪着你留下,总归,我们要一起,不论在哪儿。”
小惹抿着唇。
楼下,宋岚和闻锦城却是一脸的泪光。
他们终于确信了一件事:小惹没有爱错祝之州。
第五章
回国的飞机,是祝世黎向军方借的战机。
最好的空军飞行员,为祖国最年轻的科学家保驾护航。
闻锦城震惊于这个年轻人的本事。
同时也为先前提出用物质条件交换的事而感到惭愧。
临上飞机。
闻锦城却有些怕了。
他怕这个年轻人如此对待小惹,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恨。
祝之州很好,属于极致的好。
这种极致的人,总会有极端的行为。
他可以连续一个月彻夜不眠只为研究,从零到胜利的过程,是一种快感。
但倘若他将零换成负数,那这种快感只会更高阶。
闻锦城害怕,他现在对小惹的承诺和爱,只是为了日后惨烈的报复。
毕竟,小惹背叛过他!
那是不争的事实。
小惹换衣服的时候。
闻锦城告诉祝之州:“小惹她结过婚。”
一句话,挑到了男人藏在心底里的琴弦。
他双目坚定,只说了一句:“您放心,我会将小惹照顾好,我在国内等你们归来。”
这段时间,他咨询了国外的全部顶级医生,无一例外,表示就算是换心,小惹活下来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幸好,国内最新一项技术,说是用新技术换心的话,可以有十分之一的概率让小惹活下来。
这也是祝之州说服了小惹跟他回去的理由。
闻锦城目光沉了沉:“就真的不介意吗?她是别人的合法妻子。”
祝之州清浅淡笑。
眼神已然越过了闻锦城,迎来了换过装的小惹。
她染了黑发,一身淡紫的长裙,洁白的鞋子上,纤尘不染。
在宋岚的搀扶下,她的脚步,逐渐轻快。
那张苍白的脸,因点缀了朱唇,而显得有了活力。
祝之州上前,从宋岚的手中接过了小惹。
他牵起了她的手。
飞机起飞。
宋岚依靠在闻锦城的身侧,问:“你刚才和祝之州说了什么?”
闻锦城轻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正面回答妻子的问题。
宋岚见他一脸沉重,到底是了解他的担心。
她转了话题,又问:“你知道昨晚祝之州离开后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
“他去了附近的医院。”
闻锦城拧眉:“他也病了?”
宋岚摇头,眸光更沉:“他去检查了心脏……”
宋岚一顿,眼里的泪又一次盈了满眶:“他的心脏匹配了小惹的身体条件。”
“你是说他……”闻锦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宋岚的泪很干脆的掉了出来。
“他已经签署了那份活体转让协议……锦城,这就是锦城爱的人,祝之州值得小惹为他而疯……”
闻锦城的心像是被闷在了一个罐子里。
他刚才竟然还在质疑祝之州。
他怎么能。
……
南城初春。
四处生机盎然。
深夜的机场,依旧人声鼎沸。
时隔三年,南城已然成为国内翘首的城市。
运货、人周转,都在这座大型机场里。
小惹被祝之州推了出来。
她坐在轮椅上,闻着令人熟悉的味道,一切都那样美好。
四处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亚洲人。
再也没有人操着英语,说着她听得懂却对她怀揣着恶意的言语。
“还适应吗?”祝之州的声音好软。
小惹低低的“嗯”了一声,带着些许的欢快。
祝之州的电话响起。
来自宋勉。
宋勉举着牌子,迟迟没有找到他,所以打电话来询问。
祝之州环绕在周边,发现了宋勉的身影。
他对小惹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朋友来接我们了。”
小惹很乖巧的点头。
祝之州松开了轮椅。
但仅仅一瞬,手又捏了回去。
他望着小惹,改了口:“我们一起过去。”
刚下飞机的时候,他收到了国内那家医院发来的信息。
说是小惹心衰严重,建议一周内手术,超过一周,她的生存希望将会变得渺茫。
另外,他们的心脏,匹配成功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一周了。
他要寸步不离小惹。
第六章
宋勉来到小惹和祝之州的身前。
他看了小惹好一会儿。
只见她一身慵懒,光洁的额头上是浓密的发,简单的侧尾麻花辫,却是给这个女人展现了无限的娇美。
人淡如菊,文采精华,见之忘俗,便立于眼前了。
若不是祝之州提醒,他恐怕会一直这么看下去。
他尴尬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好奇嫂子到底长什么样,竟然能将哥给迷得这些年都不近女色,今日相见,我也就明白了哥这些年的想法了。”
祝之州曾说非小惹不娶。
而后小惹在离开的日子里,祝之州也说到做到了。
这位众星之子,在无数追求者中,选择了独善其身。
只为一个小惹。
小惹不认得面前的人,只报以淡淡的笑。
这笑,令人如沐春风。
至此,宋勉都觉得小惹和祝之州是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
他怎么能想到,接下来会有那样的一幕呢。
“我们走吧。”
“好,车就在外面。”
祝之州推着轮椅,跟着宋勉的步伐走动。
只是才两步。
小惹却喊了停。
祝之州停下,小惹走下了轮椅。
她虚浮的脚步朝着一个小孩儿的方向,踉跄的逼近。
也是这时,宋勉才注意到了小惹的孱弱、瘦削,以及十分不符合她年龄该有的步伐。
祝之州警惕的跟上。
小惹已经从一个小孩儿手上抢走了冰激凌。
然后将冰激凌塞进了口袋里。
冰激凌受热融化,奶油一点点染透了她的裙衫。
小孩儿被吓哭。
小惹才回过神来,些许的仓皇和无措。
孩子的母亲赶过来,一把推向了小惹,索性有祝之州拦住了。
他护着小惹,从容道:“抱歉,我会赔偿。”
孩子母亲见到祝之州,眉头皱成了山川,不由得问:“你是这疯子的什么人?”
一声疑问,激怒了宋勉:“你怎么说话的?”
祝之州却淡然的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红钞,说:“我爱人。”
这样的大方,出乎了孩子母亲的意料,也些许的惊讶了宋勉。
……
三人上车。
小惹口袋里的冰激凌已经染透了她的衣衫。
祝之州想帮她清理,但她不许。
他也就没难为小惹,只和宋勉说,到时候会帮他洗车。
小惹全身紧锁着,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是小惹疯癫时的模样。
谁也不认识,只是惦记着自己的事。
她说:“我要找祝之州,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祝之州眼眶一紧,喉头哽咽了,随即说了声:“好。”
宋勉开着车,从后视镜望向后座。
只见祝之州眼中的温柔和深情。
等达到目的地。
后坐车内,冰激凌沾染了一大片。
更不谈小惹身上的情况了。
祝之州将自己的衣服给了她。
也是那一瞬,她认出了祝之州。
她惊喜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份融化得不成样子的冰激凌。
“之州,你最爱的抹茶味。”
宋勉一惊,看着那稀稀落落的粉红色奶油,有些无措。
但这一幕,直接让祝之州咬紧了腮帮,所有酸楚经过回忆中的一幕幕涌了上来。
那年夏天。
她站在南大操场上,向他表白。
其中有一句:
小惹爱祝之州,不管是瞎了老了残了还是疯了,也会记得你的喜好、你的习惯,让你变成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忘了所有,甚至忘了祝之州的模样。
却还记得他爱抹茶味的冰激凌。
他当着众人的面,唇畔慢慢低下,舔舐在了她染满了奶油的手心。
一点点的帮她清理干净,一点点的融化她的心。
第七章
南城梧桐街365号祝公馆。
是祝之州的产业。
三年前,他用科研成果换回的居所。
房子地段一般,却胜在漂亮,像极了古时欧式的城堡。
买下它,不过是因为小惹曾经的一句话。
“祝之州,南城梧桐街365号,就是我们以后的家,我会将他买下来送给你但,就起名祝公馆。”
她一句戏谑,在忘却了所有之后,仍旧记得其中蕴藏的美好。
而他,替她完成了承诺。
梧桐街365号——我同你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一起。
……
祝之州因为忙碌,很少会来到这里。
每次来,多是惆怅。
但如果有信,他一定是能知晓的。
可信箱里,空无一封。
祝之州将小惹安顿在了楼上,安排女佣帮她换洗,同时留了宋勉守在公馆。
自己则是乘着夜色,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赵安然从猫眼里看到门外的祝之州时,全身都颤栗着不可说的振奋。
她以为祝之州这辈子都不会来找她了。
她打开门,一脸期盼在看到祝之州黑沉的脸之后,立即垮了下来。
他一身寒戾,不可接近。
只说:“信呢?”
赵安然一愣,头低下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祝之州抿唇,一把将人推开,直直的踏入了房屋内。
他开始翻找。
毫无日常的风度和礼节。
赵安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心里凉了大片。
他动作越激烈,她心头越是疼。
这就是她等了三年的结果,他还是不要她,不喜欢她,甚至于现在……在知道她藏匿了小惹的那些信之后,恨上了她。
“你别找了。”她强忍着泪,想阻止。
“她已经嫁给了别人,当初抛下你,却又和你藕断丝连,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你的好。”
但祝之州根本不听她的。
只是一个劲儿的翻找。
他推倒了书柜,掀开了床底,所有角落,他没有放过一处。
赵安然猛地上前,抱住了他:“小惹不值得,她已经疯了病了,早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你如果见到她,肯定会失望的,何必呢,她再也不是你爱的那个小惹了,再也不是了……”
他一顿,双眸更显暗沉,他用力的将她的手臂拨开,一言一句:“小惹现在就在梧桐街365号。”
赵安然全身一僵。
“你、你找到她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蠢。
祝之州对小惹,从来就不只是爱那么简单。
她是深入骨髓,早已与血液相融了一般蚀骨的存在,不论小惹变成什么样,都会是祝之州心中的“未亡人”。
赵安然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依靠在了墙脚。
她双目逐渐变得无神,声音也格外的轻。
“信不在我这,在我哥那,你想拿回那些信……应该不会那么容易……”
祝之州知道不会容易。
但也没有那么难。
如今的祝之州,早就不是当初被赵无恙摁压得死死的祝之州了。
……
凌晨两点三十分,赵氏大厦。
灯火通明。
赵无恙坐在总裁办公室,看着面前的一沓检举信,一张脸黑沉的不像话。
他双手紧捏,还带着微颤。
他如何敢信,才不过三年的时间,祝之州的手就已经可以伸到赵氏集团内部了。
良久,助理进门:“夫人她回国了,现在和祝之州住在梧桐街365号,调了附近的监控,看到夫人和祝之州有说有笑。”
赵无恙眯了眯眸,深邃的眼,透着狠戾。
第八章
祝公馆,客厅。
宋勉僵坐在沙发上,心里却是揪着的难受。
而在他正对面,祝之州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之中不断涌出来。
他的呜咽,那样悲恸,带着悔带着疼。
“之州,石榴花又开了,我剥了满满一大盆石榴籽,我端着盆想出去,母亲却一直跟着我,她说石榴榨成汁你会更喜欢,我便和她一起手工做了两瓶,但到了晚上你还是没有来,石榴汁我保存了三周,我眼看着它们长了毛,发了霉。”
“之州,你没有来找我,是因为不知道我的地址对吗?我的地址是丹耳市梦幻街道梦想小镇145号,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母亲说我的身体情况不容许我出远门,我很抱歉,但真的希望你能来。”
“之州,我今天去找你了,我走了很久跑了很久,路很长,街道很陌生,我向路人问起你,可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他们茫然的看着我,甚至报了警,多可笑,我第一次被送进警局,因为我找不到你。”
“之州,想你、念你、爱你……”
书信上的字体,从娟秀到颤巍,最后变得歪七扭八,以及篇幅越来越少……
“宋勉,将我名下的产权财产书转让书以及科研冠名书都拿来。”
宋勉听闻,心底有了猜测。
不一会儿,他手上就抱着一大摞的文件。
身后还跟着一群律师。
这群律师半夜而来,只为做祝之州的见证人。
文件摆放在桌面上,祝之州一份份的签着名字。
下笔的手,不带丝毫的犹疑。
“哥,我能理解的心情,你想补偿小惹,但我觉得这些对她来说或许没有你的陪伴重要。”
祝之州拿着手的笔一顿。
那双暗沉的眸,又低了一分,随即变得猩红,血丝充满了眼眶。
陪伴。
恐怕已是今生的奢侈。
送走律师后,祝之州对宋勉坦白。
“小惹的病已经拖不起了,明天我去南大做完演讲,就会去医院准备和她的换心手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等不到她父母来了,告诉她父母,别和小惹说心是我的。”
“你们就说...就说这段时间,只是她的一场梦,我从未重新出现过。”
听到这里,宋勉已经红了眼,他知道祝之州不想让小惹活在愧疚里。
他也知道,祝之州的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但他还是尝试着问道:“哥,就不能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别的心源吗?”
“小惹等不了了,现在立即用我的,手术成功的概率,可以有百分之十。”
宋勉呆住了,只有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
只有百分之十的概率。
祝之州,他竟然就如此义无反顾。
“只有百分之十,万一失败...”
“那我们都死。”祝之州顿了顿:“如果那样,至少她不会孤独,我陪着她一起死。”
百分之十的概率,手术失败,都死。
手术成功,小惹活,祝之州死。
这,就是祝之州的选择。
“明天,南大演讲完毕,就送我去医院。”
交待完之后,祝之州留下还在愣神的宋勉,起身离开。
第九章
第二天,南大,人山人海。
上万名师生,挤满了南大的礼堂。
师生们情绪高涨,厅内气氛热烈无比。
今天,他们南大的天之骄子,年仅三十就已经踏入世界最顶尖科学家行列的祝之州,将会在这里,做回国后的第一次演讲。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也将是祝之州人生的最后一场演讲。
祝之州正在南大演讲。
他在和南大做最后的告别。
而警察却来到了祝公馆。
赵无恙报警了,他报警祝之州绑架了他的妻子小惹。
女佣送走警察后,不知所措的和朋友分享着自己的担忧。
“祝先生好像犯事了,连警察都上门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守着一个神经病,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此时,小惹就站在女佣的身后,默默听着一切。
她大脑片刻的空白。
也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但她只惦念着一件事,她要去找祝之州。
她赤着脚,离开了祝公馆,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下了雨。
她按着记忆找了出去。
她来到了南大。
看到祝之州就站在演讲台上,她不顾一切冲到了最前方。
一个全身湿透了的女人突如其来闯入,让现场师生惊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台下,她望着他,唇畔轻启:“之州,我终于找到你了……”
祝之州先是一愣,
但随即脱掉了外套,下台。
走向小惹,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全身湿透了,在颤抖,可想而知的冷。
那瘦削的身体,看得他心疼。
他终是没能忍住,在这万人的场面下,将人拥在了自己的怀里。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一滴滴的落。
在地上砸出了一朵朵的花儿。
也染湿了祝之州的衣衫。
她颤抖着,全身冰冷,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哭着。
“之州,不要将我关起来,我会听话,我会乖的,我不会闯祸……”
她一双眼,仿若是受惊了的小鹿。
不会有人知道,她突然清醒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内心有多么的恐惧。
祝之州咽着喉咙,低着眸,看着她脚上渗着血和泥的伤痕。
他红着眼,连呼吸也越发的轻。
就怕惊扰了她。
“不怕,我在。”
祝之州的反应震惊了现场。
当即就有学生起哄问:“祝教授,这是谁?”
提问的不止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大家对祝之州都太好奇了。
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的男人,到底和一个看似有点疯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师生的目光太赤裸。
小惹窝在祝之州的怀里,却是紧张的。
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刺目的光芒,让她在这一瞬的清醒。
她看着湿透的衣服,以及微喘的祝之州,眼中落寞。
她好像,又闯祸了。
她从祝之州的怀里起来,一瞬的苦笑。
“我、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但周边的人,却还在问。
问祝之州和她是什么关系。
小惹知道,逃离该是对祝之州最好的选择。
可祝之州看着她逐渐清明的眼,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上了台。
他接过了话筒,对着万人的大厅,大大方方的说:“这是我的爱人,小惹。”
随后,转身轻轻柔柔的拥住了她。
全场,哗然。
单身了数年的祝教授,竟是在此时此刻公开了。
而公开的对象……是个疯女人……
谁都不信。
但又不得不信。
这可是祝之州首次当众承认的人。
“祝之州,放开她!我才是她的丈夫!法律和道德上的真正丈夫!”
一道声音仿若惊雷,伴随着厅外渐大的雨,在人群后方炸响。
议论声戛然而止,人群纷纷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让处了一道线。
线的尽头,赵无恙带着一众警察,冒着大雨出现在礼堂门口。
看清楚来人和听清楚赵无恙的话之后。
小惹懵住了。
同样懵住的还有在场的万名师生。
鼎鼎大名的科学家祝教授,爱上一个女疯子就足够令人匪夷所思了,可现在这个疯女人居然是一个已婚人士!
祝之州是第三者!人家老公带着警察找上门了!
闲言碎语,就此展开了。
那些话,听进了小惹的耳中。
她看着远处带着警察缓缓走来的赵无恙,宛若见到恶魔,神情逐渐呆滞,转而情绪激动,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不是的,之州不是第三者,不是的……他肯定不是。”
“我没有结过婚,我没有……”
她一边否认,脑海之中最深处的记忆却逐步显现了出来。
车队、鲜花、教堂……她泪流满面接过了一个人给她的戒指。
那枚戒指穿过了她的无名指。
她被送进新房。
那个男人脱光了她的衣服。
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从她脑中闪过。
她面前的所有场景,慢慢出现了重影……
紧锁着的心脏,在这一刻,也开始闷闷作响。
周遭的嘈杂,刺激着她的耳膜,恨不得穿透她。
她尖叫。
她发狂。
她胡乱的奔走,闯入人群之中。
大喊着“不可能!我没有!我没有!”
惊了一众师生。
这就是祝教授口中的爱人。
一个女疯子!
“小惹,小惹……”
祝之州仓惶跟上她,一把将人圈在了怀里。
他告诉她别怕。
他说那些都不是真的。
他说他爱她。
他想安抚她,可她却更癫狂,推他打他咬了他,直至看见血色……得了她半分的清醒。
她是哭,又是笑。
说着对不起,祈求着祝之州原谅。
精神上的折磨,让她那本就虚弱的身体不堪一击。
连呼吸……也渐渐弱了。
她开始抽搐,一下,又一下。
祝之州猛然抬头,猩红的眼里染透了血色。
他嘶吼:“宋勉!医院!”
……
宋勉的车,开的很快。
赵无恙的车,紧随其后。
人命关天,一群警察却是无措了。
等车停稳,宋勉提前联系好的医生护士推着紧急担架车出来,接上小惹,第一时间进了急救室。
赵无恙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祝之州接过了医生递过来的知情同意书,准备签字。
赵无恙抿唇,脚步迅速跟上,拦住了祝之州的手:“我才是小惹的合法丈夫,要签字也是我签字,祝之州,你有什么资格?”
祝之州一顿,看向赵无恙时,却笑了。
那笑诡异。
傲人之中道尽了轻蔑。
“是,我没资格,那你来签。”
祝之州将文件递出。
赵无恙皱着眉低头看去。
那份文件是知情同意书没错。
但却是“捐献心脏知情同意书”!
赵无恙的双眼骤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祝之州。
祝之州仍旧在笑。
这一次,他却是在可怜赵无恙。
“还要抢着签吗?”
第十章
“病人心衰,只能通过心脏移植手术才有机会存活。”
这是医生给的最后通牒。
赵无恙茫然的听着,全身都僵硬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让小惹死。”
赵安然的声音很轻。
轻得赵无恙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他猛地抓住了自己的妹妹,一张脸变得扭曲:“你骗我,她不只是疯病吗?怎么会心衰?什么时候的事。”
赵安然冷冷一笑,推开了赵无恙:“三年前,和你结婚的那晚,她为了躲开你的人,在海里泡了三天,器官那之后开始衰竭。”
见他麻木。
赵安然只是笑。
“这就是你的爱,真可笑,爱她,却一步步的要毁了她,哥哥,我终究和你不同,你的自私冷血,我望尘莫及。”
“祝之州……他、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垂着头,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
“他啊,会与小惹同在。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
手术室。
祝之州换上了手术服。
他侧躺在小惹的身侧,俊颜之下,温柔和美。
他轻吻着女人干涸的唇畔。
“小惹,我好似永远也爱不够你,小惹,你会好好的。”
“未来,没有我的陪伴,你也一定要勇敢。”
“那三年,是我错过了,对不起……”
他贴在她的面颊上,感受着她身体里的温暖。
无影灯下,手术刀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黏稠润湿的血色,沾染了整个手术间。
他踏着光阴,走向了未来。
梧桐街365号祝公馆,满园的梧桐树,落下了一片片叶子。
一切都还是当年的样子。
5月12日。
祝之州的葬礼。
祝家人穿着整齐的黑服,驻守在墓碑前。
冰棺就放置在一旁。
里面祝之州,已经穿戴好,在入殓师装扮下,依然是往日风光无限的祝教授。
在场的,还有许多他的学生。
每个人都感叹着,这样一个年轻的教授,竟然会选择这种方式离去。
骤然,一辆婚车驶进来。
大红的花朵,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葬礼上,谁会开婚庆车来?
待车驻停。
一袭白纱的女人,手握花束,从车上走了下来。
洁白的婚纱坠地,一旁还跟着两个小花童散着花瓣。
硬生生在泥泞的道路上,开垦出了一条鲜花路。
“爸妈,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
她微笑的拒绝了宋岚的搀扶,一步步走向了祝之州的墓碑。
宋岚哭的太狠,依偎在闻锦城的怀里,久久不能言语。
反观小惹,异常的平静。
她脸上挂着笑,绝美的面庞上……全是出嫁该有的幸福。
直至冰棺前,她伸手握住了他的冰凉。
将自己的捧花放置在了祝之州的身前。
随之,拿出了两张绿本……
“之州,我离婚了,是单身……”
她说着,就笑了。
笑时,嘴角吐出了鲜血。
那嫣红一滴滴的落在了冰棺上,也染红了她洁白的婚纱。
她说:“民政局说,活人不能和死人办结婚证,所以……我想我若死了,那应该就可以了吧,之州,你等等我……”
第十一章小惹,对不起
宋岚窝在闻锦城怀里,已经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眼看着女儿拿出匕首正要刺向她自己。
宋岚大喊:“不要!”
“小惹,快住手!”
人群中,一道嘹亮突兀的声音响起,叫了小惹的名字。
赵无恙拨开人群,朝着小惹大喊,长腿跨过去。
那匕首尖锐,眼看就要刺进心脏。
他的心跳“砰”的一下漏了一拍。
在那匕首刚刺破小惹的肌肤时,赵无恙伸手便将它抓住。
血水顺着赵无恙的手缓缓滑落,滴答落在地上。
手越发越用力,血液越积越多。
小惹握住刀柄的手微微发颤。
看向赵无恙时,一股仇恨的意念涌上心头。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赵无恙,她就不会和之州分开!
“哐当——”
刀被抽出,掉在了地上。
小惹踉跄后退了几步,本想慌乱的向后跑,却被赵无恙抓住。
宋岚和闻锦城见女儿没事,纷纷松了口气。
在场的人见两人相争不下,都未上前劝阻。
天空阴云密布,自雨水前下落的,是小惹眼眶中积蓄的眼泪。
她哑声:“之州已经死了,你还是不能放过我吗?”
“当初,我已经答应了你离开他。现在,你能不能也成全我一回?”
对面那人长身一震。
小惹眼目低垂,看见男人右手有一道狰狞的疤。
那是祝之州弄的。
当初,在大学期间,赵无恙曾经就带着血淋淋的伤口找她。
“小惹,这是你男朋友弄的。你说,我该用什么方法弄死他?”
这话,和当初要挟她的话相差无二。
“小惹,你如果不嫁给我,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
如果当初闻家没出事,小惹不怕的。
可闻锦城那时被陷害入狱,宋岚一蹶不振。
闻家已经不复当年荣光。
没有了保护屏障,赵无恙动动手指就足矣使祝之州翻不了身。
祝父被人殴打,祝母昂贵的手术费终于使小惹妥协了。
她不再硬着颈项,只好向赵无恙妥协。
她本以为,只要自己离开祝之州,他就能平安。
可南大实验室爆炸,害得祝之州受了重伤。
小惹彻底疯了。
追溯过往,小惹目光带恨地看着赵无恙,心中堵了块石头一般难受。
如果没有他,她和之州就不会阴阳相隔!
“小惹……”赵无恙叹息:“对不起。”
小惹看着他,半晌,笑了。
“如果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小惹……”
“滚开!”小惹大声。
倏地,她只觉喉咙一阵腥甜,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小惹!”
眼前一黑之前,她仿佛看见妈妈布满泪水的脸。
可却只是张了张嘴,未说出话。
再次醒来,小惹已经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躺在了床上。
她动了动,迷迷糊糊的双眼环顾自周,发现这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面。
守在旁边的母亲两鬓斑白。
只是再次睁眼的功夫,小惹发现,母亲好像是老了十几岁。
她鼻子一酸,起身拿起毛毯给宋岚盖上。
宋岚身子一颤,睁开眼。
疲倦的语气略带惊喜:“小惹,你醒了!”
第十二章好好生活
小惹心里满是苦涩,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哑声开口:“妈妈,对不起。”
宋岚微微一愣。
“是我让你和爸爸担心了,对不起。”
“小惹……”
宋岚抱着女儿,失声痛哭。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只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小惹忽然觉得,她这个女儿做的一点都不称职。
在恋爱时,她为了祝之州而活。
现在之州逝世了,她全然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忘记了她还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忘记了,她胸膛中跳动的心脏,是祝之州的。
即便是为了这颗完好无损的心,她也不应该自暴自弃的寻死觅活。
这样,如何对得起爱她的人呢?
“妈妈,女儿余下的时光就陪在你和爸爸身边,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宋岚哀伤的眼神划过一抹神采:“小惹,你说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
既然重获新生,那就不要辜负爱她的人,
特别,是这颗白白得来的心脏。
之州,就让我替你活下去吧。
为爱而活,好像比为爱而死更加忠诚。
“好,小惹,妈妈的好女儿,咱们好好的,爸爸和妈妈陪着你。”
宋岚和小惹聊了一会,便出了房间。
看见闻锦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烟灰缸已经堆成了小山。
闻锦城已经开始咳嗽,但嘴里还是在吐着烟雾。
宋岚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坐在闻锦城的身边。
“锦城,我们的女儿,她好起来了。”
闻锦城的手一颤:“你说什么?”
“我们的女儿,她振作起来了。”
“她醒来后,我们聊了一些心里话,她说她不会再颓废下去了,会好好陪着我们。”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何况是对于闻锦城这样四十多年都没落泪的人,此刻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他年龄大了,金钱名利地位这些他都已经看做过眼烟云。
牵挂的就剩下他的妻子和女儿。
现在,女儿没事,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宋岚道:“锦城,你说咱们要不要给小惹介绍位成功人士认识一下?”
闻锦城摆摆手:“算了吧,估计小惹的心也跟着祝之州一起死了,就算是介绍了,她也不会相处的。”
“可是,我们迟早有离开小惹的那一天,总不能看她为了祝之州单身一辈子。”
闻锦城惋惜道:“可那又怎么样呢,这种事情,还是随缘吧。”
宋岚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洗菜。
自从女儿昏迷那时,她便想往后的时光亲手做饭,亲手打理家务。
就像怕是现在不为了家庭付出,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午时,宋岚做好的美味佳肴,准备叫女儿出来用午饭。
谁知,还没等她去叫,卧室的门就开了。
小惹一袭青衣,长发顺从地披在肩头。
素雅的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小惹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摆满了自己爱吃的菜,笑的眉眼弯弯。
“妈妈,这都是你做的吗?我已经很久没吃到了。”
以前都是佣人做的。
再者她病了这段时间,即便是能吃了宋岚做的菜,脑子里也是没意识的。
宋岚笑着道:“爱吃就多吃点,咱们小惹吃多少身材都不会走样。”
“好。”
小惹夹了一口东坡肉,放在嘴里,入口即化。
“妈妈,今天下午我想去一趟米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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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小惹祝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