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之境下的诗意栖居与纯净童心,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自然诗意的栖居 极简之境下的诗意栖居与纯净童心?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自然诗意的栖居 极简之境下的诗意栖居与纯净童心

自然诗意的栖居 极简之境下的诗意栖居与纯净童心

极简之境下的诗意栖居与纯净童心

——评张炜小说新作《橘颂》

作者:张崇员

作家张炜出生在半岛海边的一片林子,在那里度过童年,对“融入野地”和“山水田园”情有独钟,其近几年的作品《我的原野盛宴》《爱的川流不息》《河湾》,都从不同角度对那片曾经茂密葱郁、生命旺盛的林野进行了充满深情的描写,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其小说新作《橘颂》虽延续了其对“林野田园”的执着和热爱,但没有采取以往浓郁鲜明的抒情风格,而是以客观化的叙述方式和纯粹凝练的语言,娓娓讲述了八十六岁的老文公为实现著书立说愿望,携一只叫“橘颂”的猫住进山间石屋,与留守乡亲为邻、同山川草木为伴、和鸟兽虫鱼为友、以日月星辰为灯的诗意栖居图景和怡然自得之乐。

与《我的原野盛宴》与《爱的川流不息》不同,《橘颂》既没有简单地以儿童的眼光和口吻来讲述故事,也没有采用将叙述者与主人公融为一体的第一人称叙述方式,而是将作者自己的意识和知识分子立场引而不发、减少阐释评论,采用老文公、李转莲、老棘拐等人物的眼光和视野进行客观化叙述,将传递信息的权力交给叙述者。这种冷静克制的叙述方式拉开叙述者与故事的距离,避免了《爱的川流不息》等作品表情达意过于直白、叙述阻力不足、给读者“留白”不够等问题,给读者留下更多想象空间和探究可能,起到了引人入胜、言简义丰、意蕴深远的效果。例如,村民们外出打工或搬到热闹发达的镇上,小说通过老文公和老棘拐的见闻和言行来展现时代变迁,让读者感受山村留守的落寞与无奈。通过老文公的视角:橘颂挠了几下木墩,跳上窗台,和他一起眺望。“这么好的村子,他们也真舍得。这事谁会想得明白?”通过老棘拐的视角:“都去了镇子和城里。我不走。村子有几百年了,这里才是家。”在笔者看来,《橘颂》中改变以往浓郁抒情的干预叙述者叙述方式,采用含蓄内敛的叙述是张炜叙述策略的一次有力探索和突破,某种程度上显示了其叙述策略的丰富和成熟,文中没有明确表明作者对山水田园的态度,但通过人物的有限视野,客观化地描绘了山村家园被弃置、灯火炊烟难觅的孤寂冷清现状和恬淡和谐、淳朴宁静的山村田园诗意栖居图,形成鲜明对照和叙述张力,虽文字和言语不多,但着实令人揪心、痛心,引发读者深思。

《橘颂》较之张炜以往作品,另一个鲜明特点是追求朴素极简,在极简之境下描绘出清冷孤寂、淳朴宁静的山居生活日常。老文公携“橘颂”猫来到山中居住,探寻春天美景和田园生活,空落落的村子仅剩六十多岁的李转莲、虚岁九十的老棘拐和其孙子水根,偌大一个古堡似的村落里,难见炊烟、难遇人声、少有灯光,没有营业的商店和药店,仅有一辆串乡售货车十天半月路过一次,没有外来货物进入补给的日子,只能靠养鸡鸭鹅、种菜、挖野菜自给自足。更为古朴不便的是,这里没有电,要用老式油灯照亮,手机要用两个充电宝通过串乡送货人轮流充电;没有自来水,要从水井中汲取泉水。在这样对外相对隔绝、生活物资匮乏的偏僻山村生活,是对物质与精神、身体与心灵的双重考验,是一种自我修行,要有安贫乐道、苦中作乐、回归田园、浑然忘我的操守、情怀、定力和心力。而这样的朴素宁静之地,也是生存纯粹澄明之所,不仅生活简单素朴,而且人际关系单纯至善,老文公村中挖野菜充饥、劈柴生火取暖、与邻人互赠食物、互请吃饭、教水根识字算数等,都极为简单素朴,原汁原味的乡亲乡情清纯而浓郁,较之城镇喧嚣繁杂的人情世故,情谊弥足珍贵。对这些抱朴守拙的生活日常,叙述者娓娓道来,无需浓墨,无需渲染修饰,如行云流水,如山之甘泉,如入澄明之境,有桃源之风,有田园之趣,有诗心之核,有童心之真,令人迷恋,值得细品。如,“几只小鸟在苇叶里探头。两只青蛙箭一般射出”。“街巷里的梧桐,每一颗都顶着紫红的大花冠,就像无数的烛台一齐点亮”,简单的几句话,就将山村春景写得灵巧、生动、有趣。

《橘颂》不仅通过朴素极简之境描绘了抱朴守拙、苦乐相伴的山村田园诗意栖居图,也通过老文公、橘颂猫、老棘拐等人物赋予作品和读者以独立不迁、坚守梦想、矢志不渝的精神力量和心灵修持召唤。在张炜看来,“现在的文学书写热衷于凶杀、背叛、权谋、拼搏,充斥着物质主义的命运跌宕。写作者以为这是大事情,而对更大的事情,即对人的心灵失去了敏锐的把握力”(张炜著作《文学:八个关键词》)。作者以自然之笔塑造朴素极简之境,叙述与自然的平等对话、和谐共生,是对生命、对人的社会性、对人性的一次抽样检查和鉴定。无论是被称为“倒霉的老海豹”、满身伤痛的东夷史学家老文公坚守著书立说梦想,其老爷爷建造奇妙古屋、爷爷带人栽树、父亲修建铁路,研究海洋一辈子、对“冰娃”痴迷、不断给予其鼓励的半岛老友,还是老文公为猫取名“橘颂”、不打扰其思考、不强迫它改变主意,抑或不吃大鱼大肉、坚守山村为家的老棘拐,从最北边的大洋游好几个月、战胜千难万险、躲过鲨鱼和海狼的海豹,都从不同角度向读者展示了独立不迁、执着顽韧、永葆童心的精神力量和心灵自由。而且,作品改变以往小说中外祖母讲故事模式,代之以老文公与橘颂猫对话,结合情节发展采取重复性叙述,对“冰娃”故事一再重提,在“一唱三叹”式的叙述中拉长人物经历,反映出气候变迁影响斑海豹生存环境在老文公意识中的强化和与其命运的紧密联系,表达出极为丰富和深远的内容,具有意味深长和深切忧虑的效果。(张崇员)

来源: 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