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兵团精神?兵团精神可以认为,就是官方媒体《新华日报》1991年首次提出的“农垦精神”,即“艰苦奋斗,无私奉献,开拓创新”

兵团精神背后的故事(几件小事折射出的兵团精神)(1)

兰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主办《人民军垦报》

甘肃三代兵团人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生存创业,献了青春献儿孙。

长期经受、风沙、饥饿、严寒、超强度劳动和难耐的寂寞还有孤独,生命长期处于极限状态,能够坚持下来的都是生命中的强者。

在这种环境下要想保证上下同欲,团队始终具备旺盛的士气,就要求各级领导干部必须以身作则,率先垂范,不能搞特殊化。

这些说起来比较空洞,举几个农垦和兵团时期的例子来说。农垦和兵团其实是一家,不同的历史时期换个名称而已。下面的基层团场主体基本没变。

1、1960年九月间,黄羊河农场召开职工代表和先进生产者代表大会,邀请省农垦局白伟章局长参加。

开会的前一天,白伟章局长一行三人,由黄羊镇步行20多里,来到古长城外的黄羊河农场场部,已是下午两点了。党委书记谷庆春同志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白局长说:“昨晚在火车上硬座一夜,没有合眼,今天到黄羊镇没有卖饭的,沿着村庄走,又把路走错了,肚子饿扁了,快给饭吃”。只有馒头、菜汤、没有肉也没有菜,白局长还问,吃饭定量吗?谷庆春同志回答说:“开代表会不定量,今天饭简单,明天开会就有肉吃”。当时就这样的低水平,对待省局的高级干部,今天回忆起来,当时真是太寒酸。

2、黄羊河农场建场初期,由于没有通汽车的道路,毛驴车也难通行。一开始用骆驼由黄羊镇和武威城运面粉和生产物资,有时供应不上粮食,只好在农村买洋芋充饥代饭。

一开始农场还未种菜,黄羊镇也不卖菜,由武威城买菜也很有限。日常以洋芋、小米、面粉为主食,无肉、油、菜等副食。第一任场长郝龙经常在床头上挂着几瓣大蒜代菜下饭。有时高兴了,结大伙每人分发一瓣大蒜。

3、六十年代初期,任黄羊河农场党委书记的谷庆春同志,老伴在20多公里外的黄羊镇农业大学工作,礼拜天回家时,乘坐农场往返路过黄羊镇拉生产和生活物资的大汽车。

1958年农场接待苏联专家时,经上级批准买了一个木制布包双人沙发,存放在库房里几年了。成立党委后,办公室同志把沙发安排在党委书记室,职工中有人书面上告到省农垦局。说书记搞特殊化,回家坐汽车,办公室讲阔气,还设有沙发。省局批示:谷庆春同志是高级干部,应配小车和沙发,乘大汽车,用沙发不算特殊化。

4、原省委副书记强自修同志,于1959年下放到黄羊河农场任副场长。当夏收大忙时期的一天晚上,接到气象预报说:“明日清晨有大暴雨,要预防麦子雨后发芽发霉损失。党委召开了机关干部会,紧急动员,派工作组星夜到各分场连队,动员组织群众,抢救粮食。

当时年已花甲的强老,带领一个工作组,到产粮重点区新河分场,步行20多里,到了分场已经深夜十二点多钟了,立即召开干部动员会,会后和职工一同到麦场上参加劳动。天亮时才完成了粮食扬场、装袋、入库、堆存等任务。

5、1956年三、四月份,魏宝珊由黄羊河农场,去原老寺庙农场,学习平田整地工作经验,场长徐良谟同志热情地接待并陪同了他。当他离开农场的那天吃早饭时,大家都吃馒头、稀饭,没有菜。徐场长用自己的钱叫通讯员在农村买了五个鸡蛋招待魏宝珊。开始他们每人吃了两个,最后一个他让魏吃,魏让他吃。他说你是客人应该多吃一个,我是主人不能多吃。

6、1963年,魏宝珊在原山羊堡农场清仓核资时,见到该场党委书记陈海图同志,他每天清晨早起拾粪,下午也拾粪。他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农场自己粪料不足,但场部在农村,道路上和村庄周围每天畜粪很多,这是一个优势。他每天早晚拾两筐粪,机关干部在他的带动下,都形成了拾粪的好习惯,根据各人业务,订有不同的任务指标,全年机关干部拾粪近百万斤,这种勤劳作风曾受到省农垦局以红头文件形式向全省系统通报表扬。

7、1963年冬天,原一条山农场。也就是现在国营条山农场的前身,魏宝珊清仓核资时,看到了第一任场长余佩华同志许多令人敬佩的精神和作风。

当时场部设在条山农村,农场的景泰川地无水灌溉,只靠种“撞田”(即不施肥不管理完全自然生长)生产。大旱之年颗粒无收。余场长每天起床很早,首先在村庄周围拾一筐畜粪,回来后又把场部大院子扫干净后,开饭时间到了,余场长又到食堂给我们工作组打饭。他还说:“没有通讯员和招待员,你们工作组是客人,我应该给你们打饭。”他再三挡着不让我们打饭。饭后,他把清仓工作安排好,又去田间第一线和职工一同参加压沙石劳动。

8、六十年代前的国营农场场长和书记均由省委任命,原山丹某副县长丁文好同志是调到黄羊河农场一年后才任命的。他到农场上班,然后党委书记向全场干部职工介绍,丁县长奉命调来做领导工作,在未接到省委任命前,大家可按原职务称丁县长吧!当时武威地县和农村都知道黄羊河农场有一位丁县长,出外办事开会人称他为丁县长。

1960年元月,正当生活困难时期,上级指示,掀起群众性的积肥造肥高潮,要求立即传达到职工中去,限期完成任务,场部机关干部分赴各生产连队传达,丁县长带头同生产科长到最边远的20队,一路荒滩,没有汽车,正当冬天,穿着大头鞋,步行20里,到连队后十二点开饭了,都饿急了,先到食堂和职工排队,按定量打了窝窝头和菜汤就餐,和职工一样吃不饱。饭后立即开会,传达上级指示精神,安排工作。

9、六十年代的国营黄羊河农场,由于种植面积大,收割机太少,夏收秋收都必须组织人力收割,否则成熟了的粮食就会大面积地造成损失浪费。特别是面积大劳力比较少的生产连队,每次都要组织机关干部和收割结束早的生产连队职工进行大会战。

1961一1965年开始任党委副书记后任党委书记的冯昌林,每次会战他都参加。当会战开始前他对生产科长讲:“为了抢收粮食,不要浪费,大会战的决策是党委决定的,我是党委书记,不讲话、不组织、不指挥,一切由你们业务科室办理,我以一个普通劳动者身份参加收割”。为此,他每天早起晚睡和职工在田间同吃同劳动。

10、1963年工作组在原余定农场清仓核资时,一次在食堂排队打饭,每人定量半斤捞面。

场长刘二贵同志高声对排队的职工说:同志们大家让一下,叫工作组先打饭,不要排队。于是他帮助工作组打饭后,工作组让他和工作组一同吃饭,他说,你们是客人应先吃,我是主人,要和职工同样排队打饭,后自己继续排队打饭。

10、1958年二月份的一天,省农垦局白伟章局长,在敦煌县招待所,召开黄墩、西湖、十工、四工、小湾、踏实、七道沟等八个农场场长会议,七个农场场长按通知时间到会,唯踏实农场场长思生有同志一人,一等再等,不见到会。急得白局长火冒三丈的

大发脾气,到了中午才到。当场受到了白局长得严厉批评。后查其原因,他清晨陪同买春播急需拖拉机配件的采购员,在兰新公路挡去酒泉的路过汽车,附近有火车站,买火车票当时只有一元多钱,但他还要节省这点买车票的钱,所以,误了开会时间。

12、中国农垦第一代领导人之一。原在中央农垦部,任设计院长,党组成员,后在西北局任农业局长。

一九六四年下到黄羊河农场任副场长的高级干部冯士休同志,每次下连队或到农村时,给陪同人员说定,食堂有什么饭就吃什么饭,不要另外做饭,若食堂无饭,就做小米洋芋稀饭,有酸菜就行了。若另做标准高一点的饭菜,他坚决不吃,还要批评,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也就习惯了。

每次冯老下连队或到农村,就是小米稀饭加酸菜,若是夏天就是萝卜丝子菜,这种简朴生活受到职工群众的好评,但陪同人员和司机都说,好饭谁都爱吃,但跟冯老就是吃不上好饭啊。

13、原农建二师第十四团即现在黄羊河农场,老红军出身的团政治委员赵钦同志,于动乱时的1968年,生产生活水平大幅度下降,有一天,他由团部步行20多里,到九连检查工作,到连队后正是午饭时间。当天还是一个节假日,食堂给职工改善生活,定量半斤大米饭和三两红烧肉。

指导员方代同志热情地到火房给政委打来了饭,赵政委关心职工,先到排队打饭的职工中看了看,再回到办公室准备吃饭,发现他的红烧肉比职工多。马上质问原因,方指导回答说,每人定量三两肉,作熟不到三两,开始给你打了一份,我看太少,又加了一点,不算多啊!赵政委当面批评说:“我应该和职工同样排队打饭,你先打饭就够照顾了,为什么还要多打呢?立即退回伙房,按标准打,要不然我就不吃了”。指导员只好照办。

14、原农建十一师水利科长余大刚同志,于1964年12月到黄羊河农场检查工作时,在一个晚上约十点多钟了,招待员李香兰同志给管理科魏宝珊说:师部来了一位客人找你,魏宝珊一看,互不认识。他自我介绍说,我叫余大刚,是师部水利科长,来你们场了解和学习小畦灌溉经验,没带介绍信,没有吃晚饭:不要麻烦炊事员,给我一个馒头和开水就行了。魏叫招待员找炊事员给他做饭,他不同意,还再三说,你若做饭,我坚决不吃。于是,只好叫招待员端来馒头和开水。

兵团精神背后的故事(几件小事折射出的兵团精神)(2)

15、酒泉农垦分局原边湾机校校长高成连同志,因教学经费困难,特别是校办农场亏损严重,教职工工资都保证不了。

他通过调查研究,认定啤酒花是一个摇钱树。虽然投资成本高,但相对的产值利润也很大。

特别是十几年前,原农建十一师边湾农场种过啤酒花,后因种种原因停种,但现在校门前大路旁的田边上还保留有三株,生长旺盛,因系多年生的草本作物,每年自生自灭,这就对他种好啤酒花有了启发和信心。

当年,在全系统率先种植啤酒花100亩。因机校没有畜群和畜肥,年过半百的高成连校长,在严寒的冬天,带领农工乘拖拉机,远到祁连山深处牧区找羊粪,挖羊粪,拉羊粪。八十年代,身为年近花甲的一位中干,不要说劳动,就坐拖拉机往返颠簸十多个小时也够受。

今天边湾啤酒花优质高产与高老一开始打的基础是分不开的。

16、下河清农场原党委书记李学福同志,1980年因病经酒泉地区医院检查确诊是癌症,并公开告知了他,但他不住院治疗,很不在乎的回场坚持工作。省农垦白伟章局长指示当时的组织部长魏树清电话通知:“马上来兰住院治疗”。

李学福回答说:“工作很忙,脱不开身,麦子马上黄了,夏收完后,三秋工作安排好,我再来兰治疗,请老局长放心”。

17、1965年的春天,据魏宝珊回忆:

我出差住在省局招待所,见到原八一农场党委书记李克同志,(后任省农垦局副局长已故)给司机打电话叫拉货汽车接他回场。第二天清早司机刘汗文同志,开来装满化肥的一辆解放车接他。当我送他上车时,他高兴地对我说;第一是前坐,这是党委书记的享受;第二节省坐火车和转汽车时间,夜里12点可以回到场部黑土洼;第三可给农场节约车费五块多钱。

18、原酒泉农垦分局局长彭振江,在他任职期间,每年春节牺牲假日时间,专程到饮马农场,代替放牧工人放羊三天。这样使常年在外的牧工和家人欢聚过年。

19、1957年12月份,在兰州召开全省农场场长工作会议,各农场场长都是自带行李,一律在大教梁省农垦局大院内的库房里打地铺住宿,在机关食堂排队吃饭,在局机关会议室开会。高宜之和白伟章局长在大会上曾讲,当前在国家经济困难的情况下,我们国营农场场长,今后出差要带头坐火车硬坐,自带行李住机关,吃大灶饭,从各方面节约开支,用实际行动贯彻勤俭建国的方针。

20、十一师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丁惠民的妻子李慧芳,51年在新疆入伍,曾任文书、书记员,甘肃农十一师师部收发员,二师机关一般行政干部。 十一师期间,师部调整工资,丁惠民主管该工作。多次把李慧芳的名字从调资名单中划掉,让她把机会让给别人。

七十年代末李慧芳因病提前退休,还是一个(科级干部)。这件事是在丁惠民去世多年后,妻子李慧芳闲谈时告诉他儿子的。

21、我前年就听说过柳宝诚的名字,但未曾谋面。他是从生地湾农场基层的排长、副指导员、指导员,生地湾农场党委副书记一路走过来的。

我在写作中许多战友给我提供资料,对柳宝诚的评价来自当年的战友,几乎众口一词“人品好。”

他在饮马农场工作组期间,战友对他的评价是人好,工作带头。

兵团精神背后的故事(几件小事折射出的兵团精神)(3)

他所在的金塔生地湾农场,距酒泉几十公里,职工或家属孩子常常搭乘农场汽车去酒泉办事,他身为采购,常常把坐在驾驶室的机会让给老人、妇女、儿童,自己患有很严重的关节炎,冒着寒风坐在货车露天车厢里。

萤石矿开采中,因采矿权武装连和地方发生严重冲突,身为指导员,部下被捆绑和殴打,他责无旁贷必须挺身而出,不惧威胁,冒着被殴打或伤害的危险只身营救战友,危险时刻见担当。

他自掏腰包为救人英雄巩建国修墓地、为农场老人修活动中心并购买相关设施、用品。

他说,钱用对地方花多少都值,用不对地方花一分钱都是浪费。这和花钱多少无关。

有句俗话,人拼到最后拼的都是人品,今天他身上有许多耀眼的头衔,“欲戴桂冠必承其重”,从古至今,从没有一个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

本文部分资料来自魏宝珊著《农垦工作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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