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长篇小说《离婚真相》《香水有毒》等。2022年我体验生活做保姆,讲述东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纪实。请勿对号入座。)
苏平和我从二楼往一楼走,正走在楼梯上,就听到妞妞的房间里,传来赵老师的惊呼,她说:“妞妞怎么了?满脸红疙瘩,你这个月嫂咋照顾孩子的?”
我一惊,担心妞妞有事。苏平却径直下楼了。我问苏平:“妞妞不会有事吧?”苏平说:“她就爱瞎咋呼。”苏平嘴里的她,就是赵老师。
苏平心里装着德子呢,许家的事她现在不是很上心,尤其是赵老师刚刚又在训斥她,说她洗衣服没有掏出衣服兜里的纸条——苏平更不愿意跟赵老师有接触。她低声地对我说:“她就找茬,就是看我不顺眼。”
苏平干完活,就骑着电瓶车走了。我其实也想骑着自行车回家,但赵老师已经叫住了我,她在我身后喊:“小红,你快去叫小娟,让小娟和海生快点来,看看妞妞咋地了,满脸疙瘩!”
其实我跟苏平想得差不多,也觉得赵老师可能是瞎咋呼。我就没有直接去地下室找许夫人两口子,我返身回到二楼。我看到赵老师正抱着妞妞,妞妞粉嘟嘟的小脸上有点凸起的小疙瘩,但很小很小,不是像赵老师说的那么吓人。
佩华站在一旁,对赵老师说:“你抱着妞妞要横着抱,竖着抱的话要托着妞妞的脑袋和脖子。”
赵老师看到我进来了,没有去找许夫人,她就不客气地训我:“让你去叫小娟,你上来干啥呀?你是医生啊?你能看明白啊?”
我被赵老师训得有些不舒服,又想起刚才在阳台里,赵老师没鼻子没脸地训苏平,也捎带上我,她来了没有两天半呢,我快成了她垫嘴的了,想训我就训我,是不是我太忍让,导致她得寸进尺?
我忍不住心里的一股火窜了上来。我说:“赵老师,我的工作是做饭,不是传声筒。再说现在的时间是我自己的,是我的休息时间——”别的话我忍住了没再说,要是说出来,更难听。赵老师还要在许家住些日子,何况她是许夫人的亲娘,我顶撞她,也有不尊重我的雇主之嫌。
我转身出了房间,下楼的时候我在心里暗想,明天午后收拾完厨房,我立马骑车回家,天再热也回家休息。许家的保姆房虽然舒服,可赵老师这人看到保姆躺在房间里睡觉,她就有点不自在,总想给保姆的时间填满。昨天中午我和苏平睡觉,她就喊我端茶倒水,我当她是客人,什么也没说,就照办了。嘿,她支使我干活还越发来劲了。
不过,我下楼后,还是去了地下室,向许夫人两口子说了妞妞的事情。虽然嘴上我怼赵老师,但妞妞的事,还是不能耽搁。
没想到许夫人听我说完,她却不紧不慢地说:“妞妞脸上的小红疙瘩没事,上午我就看到了,过两天就好了,可能我这两天吃得有点油腻——”
许先生却有点担心,说:“还是上去吧,要不然老妈会认为我们慢待她,不拿她当回事了。”
许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许先生,说:“你呀,啥都依着我妈——”
许夫人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上楼了。
智博也上楼了,一边上楼,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只听他说:“我刚才在给我妹妹组装小床,那小床可小了,我要是躺上去,一下子就压得稀碎。你姥姥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你都给我说馋了——”
智博打电话的时候,一脸的甜蜜,他在跟女友小晴打电话吧?年轻可真好啊!谈恋爱谈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回到保姆房,想再休息一会儿,但心里也有点不踏实,担心妞妞的脸。脸是女孩子的一张王牌呀,还真得马虎不得。
我躺在床上,正半睡未睡呢,楼梯上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听见赵老师一叠声地说:“赶紧地,别拿稳了,去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能什么都听月嫂的!”
许夫人轻声地说了什么,但没听清。
也没有听见佩华的话。倒是听见许先生的话了。他说:“都听咱妈的,下楼吧,我去开车,马上去医院!”
一帮人从楼上下来了。许先生似乎是先下来的,他脚步声很重,匆匆地向院子里走去。沙发上躺着打电话的智博,他问许先生:“爸,干啥去?”
许先生说:“你老妹病了,去医院。”
智博说:“我也去。”
许先生说:“去什么去?我跟你妈去就行了,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你传染上点啥病呢?消停在家,陪着你奶奶。”
等我从床上起来,拽平衣服上的褶子,走出保姆房,看到大厅里,许夫人穿着连衣裙要往门外走,身后是抱着妞妞的佩华。妞妞被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我没看见她的脸。
赵老师在客房里喊许夫人,她说:“小娟,你不想活了,刚满月就往出跑。”
许夫人说:“妈,没事,我都跑出去好几次了。”
赵老师在房间里换好外出的衣服走进客厅,对许夫人说:“你要出去也行,不能穿裙子,上楼换衣服去!”
许夫人有点不高兴,但还是上楼,换了长衣长裤下来。
佩华抱着孩子,许夫人和赵老师都出了大厅,上了门外许先生的车子,车子随即开走了。
老夫人从房间里撑着助步器,蹒跚地走出来,许先生已经带着岳母和媳妇一行人已经去医院了。老夫人问我:“红啊,咋回事,吵吵把火的?妞妞怎么了?”
我还没说话呢,一旁智博已经走向奶奶,说:“奶,没事,咱俩去外面看看,看看我姥爷种的菜。”
许家人都知道,家里有啥烦心事,都不让老夫人知道,怕她担心。
大叔估计已经在房间里默写出了赵老师在火车上听来的偏方,此时,他穿着一身工作服,从客房里出来,走到院子里,要去种菜了。可菜籽还没有买呢,大叔就带着智博,要去买菜籽。
老夫人有些不安,想上楼去看看妞妞。智博怕奶奶担心妹妹,干脆,就带着奶奶一块打车去买菜籽了,他回头叮嘱我:“红姨,你看家。”
整个一个大院子,就剩我一个人。我赶紧把大门插上了。平常大门都不插上,午睡时插上,夜里睡觉会锁上大门。
我插上大门,回到厨房,准备晚上的饭菜。这么多人吃饭,我得忙乎一会儿。
一个多小时后,智博和大叔、老夫人这对组合先回来了。他们买的不是菜籽,是菜苗,一颗颗娇嫩的菜苗都在一个塑料膜围着的圆筒里长着呢,直接移植到许家新开垦的菜地里就行了。
许夫人他们给妞妞看病的一组人也很快回来了。老夫人这才知道妞妞生病,去医院打了个来回。
众人进了客厅,就分头忙碌起来。佩华拿着一兜药材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找出砂锅,把药材泡到砂锅里,开了灶火熬药。
我悄声地问佩华:“妞妞咋回事?严重吗?”
佩华说:“不是大事,医生给开了点中药,让我煎一下,敷到脸上。”
客厅里,赵老师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老夫人挨着赵老师坐着,两只手也想抱孙女。许先生蹲在茶桌前,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许夫人从楼上下来了,手里提着药箱。赵老师对许先生说:“儿子,你媳妇提着东西,你去接一下。”
我在厨房做菜,看着赵老师,心里不由得笑了。赵老师其实挺有意思,她对姑爷是嘴上一口一个儿子地叫着,对自己的女儿经常是责备的话,但是,遇到事情,她是先替女儿考虑的。
许先生急忙站起来,走到楼梯前,伸手把许夫人提着的药箱接过去,又绅士地欠着身子,手往大厅一伸,拉长声音说:“请——”
许夫人冷冷地扫了一眼许先生,学着宫廷里娘娘的腔调,说:“下去吧——”
许先生单膝跪地,学电影里清廷的大臣,说:“喳!”
这两口子经常演戏,把赵老师逗乐了。她说:“你们俩不知死活啊,孩子都这样了,你们还有那玩得闲心。”
许先生对赵老师说:“妈,我把你闺女哄好了,咱妞妞就没啥大事了,医生不是说了吗,说小娟最近可能有点上火,她影响了孩子的饭,妞妞脸上才起的这个小疙瘩——”
许夫人坐在沙发上,打开药箱,从药箱里拿出小剪子。许先生手里扯着一块巴掌大的纱布。许夫人拿着剪子要往许先生手里的纱布上剪下去。许先生忽然叫起来。
我们都以为许夫人的剪子剪到许先生的手了,着急地过去看。不料,许先生笑嘻嘻地对许夫人说:“你先画好图形再剪,别剪坏了。”许先生说着,把那张纱布往自己脸上一盖,纱布下面的嘴还动着,说:“小娟,你看好了,再下剪子。”
两人也不知道要干啥。
我摘好菜,要焖米饭。佩华在一旁说:“二嫂要吃面片,我也吃面片,你少做两个人的米饭吧。”
我说:“我问问大家,要是都想吃面片,那我晚上就做面片吧。”
佩华说:“我建议你不去问,我直接做四个人的面片吧,二哥和大娘都爱吃面片,其他人你就焖一锅米饭吧,到时候大家爱吃什么吃什么。”
佩华很有主见,我猜想,她想对我说的是:你要是去问了,赵老师肯定起幺蛾子,不定要吃啥呢,万一她想吃天上的星星,你有那能耐给她摘吗?既然没能耐,那就最好别问她。
佩华这个主意挺好。我焖了半锅饭,没有焖一锅。因为我也吃面片。
佩华煎好中药,晾得差不多了,盛出一碗端到客厅。许夫人把手里剪裁的药布全部浸在中药里,浸泡一会儿,把药布拿出来,攥了一下药汁,就把药布往妞妞的脸上贴。
许先生也在一旁帮忙。很快,我们的妞妞就变了个样,脸上敷着一个面膜。这孩子不哭不闹了,眼睛和鼻子嘴巴露在外面,睁着两只小眼睛左看右看呢。
晚上做好饭,我去客厅叫众人吃饭,看到许先生和妞妞已经转移到老夫人的房间里躺着了。父女两人并排躺着,脸上都敷着一个面膜。许先生脸上也没有疙瘩,他敷面膜干啥呀?
许先生说:“我感受一下,我闺女敷面膜是啥感觉——还不错!”
晚上吃饭,我焖的半锅米饭,就智博吃了,大家都吃面片。我就没吃面片,要不然面片不够吃了。
我决定明天晚上做面片,不做米饭了。或者晚上问大家一声,不爱吃米饭,我可以做面食。
晚饭后,我在厨房清晰餐具。赵老师两口子跟老夫人和许先生在外面种菜。许夫人在沙发上看护妞妞,佩华上楼洗妞妞的衣物了。这时候,智博从外面走进客厅,靠在沙发上,有点撒娇地问许夫人:“妈,有点事跟你说。”
许夫人说:“除了要钱,什么事都可以说。”
智博笑了,说:“妈,你没有我爸大方。”
许夫人说:“我要像你爸那么大方,你就没钱上学了。说吧,啥事,别拐弯抹角,说重点。”
智博说:“妈,小晴这次也回来了,她想过来看看你,也看看奶奶,还有我老妹。”
许夫人说:“过两天来吧。”
智博有点紧张,试探着问:“妈,过两天我们就开学了,明天来不行吗?”
许夫人说:“最好过两天再来。”
智博说:“妈,你不想让小晴来啊?”
许夫人说:“我不是不想让她来,我是担心你姥姥说一些话,让人家姑娘下不来台。”
智博一听许夫人这么说,他就高兴了,说:“妈,小晴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小晴哪都好,不像你,没事还怼我姥,小晴不会怼人说话。”
许夫人淡淡地说:“行吧,明天再来呀?在家吃饭吗?”
智博用力地点头,说:“妈,你真好,留小晴在家吃饭吧。”
许夫人就向厨房望过来,对智博说:“小晴啥时候来?中午还是晚上?你知道小晴喜欢吃什么,你去跟你红姨说吧。”
智博说:“晚上吧,晚上能多聊一会儿。”
智博快步走到厨房,趴在餐桌上,隔着餐桌,问我:“红姨,明晚小晴来,你做点好吃的呗?”
我笑了,说:“你红姨的手艺你相中就行,你说吧,她喜欢吃啥,我不会做的话,我现学现卖。”
智博说:“她跟我一样,都爱吃蒜苔,爱吃酱茄子,还喜欢吃小鸡炖土豆。”
我说:“太家常了,有没有尖端点的?”
智博说:“干煸牛肉丝,锅包肉,这两个行吗?”
我说:“行不行你都说了,你红姨咋也得给你做出来。做得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智博说:“你做出来就行,说明我们为她努力了。”
智博拿出手机,往二楼去了,在楼梯上就忍不住给小晴打电话,邀请她明晚来做客。
许夫人到餐厅来倒水喝。我忍不住问她:“小娟,小晴明天来能行吗?我担心赵老师挑剔小晴。”
许夫人一脸寡淡,轻声地丢出一句话:“智博太自信了,让他姥姥打击他一下也好。”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许夫人是借力打力呀!这招儿高呀!
晚上,我从许家出来,马路对面有人冲我吹口哨。我看到老沈依着车门靠着,双手插在西裤兜里,神情像个——西部牛仔呢?远处,夕阳已经没落,绯红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空。他就站在这样的背景里,特别有画面感。
我走过去,说:“你来咋没事先通知我一声?”
老沈说:“给你个惊喜。”
我上了车,老沈发动车子,说:“德子说他要结婚了,有这事吗?”
老沈一上来就问我这事,我说:“你是来接我的,还是打听德子的事呀?”
老沈嘴边带了笑,说:“我要是想知道他的事,我还用打听你吗?我直接就问他了。我是没话找话,跟你闲聊天。”
既然老沈说起德子的事,我也就没什么隐瞒的了,就把德子跟苏平提条件,不让苏平在老许家做保姆的事情,都跟老沈说了。
老沈说:“德子还嫌弃小平是保姆,小平要不是保姆,他能认识小平吗?”
我说:“可不是嘛,他跟小平好的时候,没说嫌弃保姆。要小平嫁给他的时候,就嫌弃上了。”
老沈说:“你说得有道理,哪天看见德子,你好好训训他。”
我笑了,说:“哥,你训他呗。”
老沈说:“我训他,没有你训他有力度,你是苏平的娘家人。”
我趁机跟老沈说:“哥,你说小平嫁给德子,能行吗?”
老沈说:“咋不行啊,我看挺好。”
我说:“挺好啥呀?两人都二婚,都有孩子在念书,德子还要赡养老爸,苏平呢,也一堆事啊,苏平的房子贷款,每个月她要还房贷,苏平今年刚办的社保,每年还要攒出一笔社保费。”
老沈静静地听我说话,一直没有打断我。
我说:“苏平要是嫁给德子,那苏平在德子家做饭,她抹不开张嘴跟德子要工资了,可苏平这些负担谁替她交啊?两人婚前要是没协商好这些事情,婚后不得吵架吗?那这婚就结得没啥意思了。”
老沈说:“你说的是个问题,也不是问题,只要两人有感情,这些事商量着来呗。”
我说:“德子咋跟你说他要结婚的?他提没提这些事?”
老沈说:“德子就是说,他跟小平挑明了,小平也没反对,他打算把房子装修一下,下个月就结婚。”
我的妈呀,下个月?苏平也没跟我说下个月她就要嫁给老沈呢。干嘛这么着急呀?
我说:“苏平没说得这么具体,她只是说,她考虑考虑,没说她答应德子了。”
老沈说:“我也是听德子说的,应该不会是假的。”
我有点着急,从包里摸出手机,就要给苏平打电话。我说:“我问问苏平,这些事都没整明白,千万别草率!”
老沈却伸手按住我的手机,轻声地说:“别打电话。”
我看着老沈,说:“为啥呀?”
老沈说:“他们两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就算你想帮苏平,也别主动给她打电话,苏平问你的时候,你再说。”
我有点着急,说:“那我不能眼看着苏平往火坑里跳啊?”
老沈说:“谁说婚姻就是火坑啊,你看小许总两口子,许总两口子,都是挺和睦的。”
我说:“那能一样吗?许家不差钱,苏平和德子都差钱。”
老沈轻声地对我说:“你不是苏平,用你的想法衡量苏平的婚姻,不一定合适。苏平不太可能按照别人说的去做,她多犟啊,她要是认真了,谁也拉不回来。只能是她自己想明白了,你的劝说才能奏效。现在两人正处得热乎劲,谁说啥都够呛。”
老沈的话,我虽然不太赞同,但我也冷静了下来。苏平要是真想嫁给德子,那我横八竖档,今后有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只好放弃了给苏平打电话。
老沈忽然问我了一句话,他说:“你要是嫁给我,你都有什么条件?”
我被老沈这句话问愣住了,扭头一看,他脸上带着笑,是开玩笑呢。
我也开玩笑地说:“我要房子,要车子,要票子,我要这些也没用啊!我自己有房子,车子我又不会开。再说咱这地方,巴掌大,使劲跑一圈,都能跑出城去,交通工具一辆自行车足够了。可我要是啥也不要,我这媳妇也太便宜了,我还得要!”
老沈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
第二天上午,我走着去许家上班的。因为昨晚在许家出来时,忘记骑自行车了。我路过超市,买了智博晚上要我做的牛肉和猪肉。做锅包肉要用猪肉的里脊,里脊肉都是瘦肉,松软好吃,我就买了一块。还买了番茄沙司和橙汁,做锅包肉时会用到。
到了老许家,看到大叔手里正拿着一个水管,水管里放出清凉凉的水,在往菜园里浇水呢。菜园里已经有一半地种上了蔬菜,我不太认识蔬菜的秧苗,就问大叔。大叔说:“种的是茄子和西红柿。今天我和智博再上街去买点菜苗,买点辣椒和豆角黄瓜。”
我说:“大叔,豆角和黄瓜长大之后,需要搭架,豆角秧和黄瓜秧会沿着架子爬上去。”
大叔问我:“你种过菜?”
我说:“我没有,我爸种过地,我老家是大安的。”
大叔得知我是老乡,看我的眼神亲切了不少。
浇菜园的水管是从地下室洗衣房里拉过来的水管。我没在院子里看到苏平的电瓶车,等进了客厅,也没看到苏平。我以为苏平在楼上干活,或者在地下室洗衣服,但我在厨房忙乎了半天,也没看到苏平。
我问老夫人:“大娘,苏平呢?”
老夫人说:“小平昨晚就给我打电话了,说她不太舒服,今天请一天假。”
哦,苏平请假不来上班了。她是因为赵老师训斥她的那些话,还是因为她真的答应了德子的求婚,在家里预备出嫁的事情呢?
我的脑子嗡嗡响啊。我拿出手机,想给苏平打电话。但忽然想起老沈的话,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贸然给苏平打电话。苏平如果执意要嫁给德子,就是苏平的老妈也拦不住她,别说我了。
我最后给苏平发了一条信息,我说:“小平,你没来上班,大娘说你不舒服,你去医院看病了吗?医生怎么说?”
苏平隔了一会儿回复我:“我没去医院,在家歇歇就好了。”
苏平没有给我打电话。那么说,我没给苏平打电话是对的。她现在不想跟我多聊,也许,她是怕我在电话里劝说她不要嫁人吧。
我说:“你好好养着,别太累着。”
苏平发来一个笑脸,没有说“你帮我干活呀——”这些话,莫非,她真的想辞掉老许家这份工作?
妞妞一天三遍面膜敷着,许夫人把面膜敷到妞妞的脸上,妞妞还以为许夫人在跟她做游戏,就呵呵呵,嘿嘿嘿地笑,不知道是有意识的笑,还是无意识的笑。两只小腿还一蹬一蹬的。
许夫人和老夫人还有赵老师,三个人陪护着妞妞,许夫人就让佩华打扫一下房间。许夫人后来也离开妞妞,她要抹一下客厅的地板。赵老师心疼女儿,就让老夫人看护妞妞,她拿了抹布,跟许夫人一起,跪在地板上抹地板。
苏平请假了,赵老师就得自己跪着抹地板了。
许夫人其实和赵老师在清洁上的观点是相同的,不过,她不像她妈妈那样强势,要求你必须做到百分百。许夫人对自己高要求,对保姆则要求70分就可以了。也许是她受到许先生的影响了。许先生吩咐你干活,交代下去就完了,你怎么干活,他都不过问,只要干完就可以。
抹地板的时候,许夫人对她妈妈说:“妈,智博的女朋友晚上来吃饭,你和我爸都认识认识她。”
赵老师审视的眼神盯着许夫人,说:“智博有女朋友了?哪的人呢?家里父母干啥的?”
听赵老师的口气,他似乎不太满意女儿。
晚饭前,智博和小晴一起手拉手走进院子。赵老师热情地把小晴让到房间里。
我在厨房忙碌我待客的菜,客厅里众人的说话声时不时地飘过来一句。我听到赵老师问:“小晴啊,你爸做什么工作的?”“小晴,你妈妈做什么工作?”
后来,我又听到智博的声音说:“姥姥,我们聊聊现在演的电视剧吧,聊聊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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