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十二年九月十八日四位老弟足下(族中排行四、六、九、季洪弟,季洪小曾国藩17岁,此时约13、4岁):,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曾国藩家书最有名的一篇?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曾国藩家书最有名的一篇(曾国藩家书-1842年读书笔记)

曾国藩家书最有名的一篇

道光二十二年九月十八日

四位老弟足下(族中排行四、六、九、季洪弟,季洪小曾国藩17岁,此时约13、4岁):

九弟(曾国荃)行程,计此时可以到家。自任丘(河北省)发信之后,至今未接到第二封信,不胜悬悬(因惦记而不安的样子)。不知/道上不甚艰险否?四弟、六弟院试(童试①县试②府试③院试),计此时应有信,而折差(邮差)久不见来,实深悬望(盼望)。

给祖父母写信,自称“孙男”

给父母写信,自称“男”

给兄弟写信,自称“予”

予(我)身体较九弟在京时一样,总以耳鸣为苦。问之吴竹如( 由医而识,由学而知,同拜理学名臣唐鉴为师,求道问学,相交为友,声气互通),云:只有静养一法,非药物所能为力。而应酬日繁,予又素性浮躁,何能着实静养?拟(打算)搬进内城住,可省一半无谓之往还,现在尚未找得。予时时自悔,终末能洗涤自新(指除去积习)。

九弟归去之后,予定刚日(单日)读经,柔日(双日)读史之法(古以“十干”记日,甲丙戊庚壬五日居奇位,属阳刚,故称“刚日”;乙丁已辛癸五日居偶位,属阴柔,故称“柔日”)。读经/常懒散不沉着。读《后汉书》,现已丹笔点过八本;虽全不记忆,而较之去年读《前汉书》,领会较深。九月十一日起同课人议/每课一文一诗,即于本日申刻用白折写。予(我)文、诗极为同课人(一起做同一功课的人)所赞赏。然予于八股绝无实学,虽感诸君奖借之殷,实则自愧愈深也。待下次折差(邮差)来,可付课文数篇回家。予/居家懒做考差工夫(考差:科举制度中考官的考选差派制度,始于雍正三年(1725)。嘉庆五年(1800)令满、汉二品以下进士出身之侍郎、内阁学士、三品京堂,及未经考试试差之四、五品京堂,俱赴上书房考试,不愿考者听便。钦命论、诗题各一,谓之大考差。此后循例行之) ),即借此课以摩厉考具,或亦不至临场窘迫耳。(大考:翰林院、詹事府自设立以来,唯清朝实行对其翰林不断进行严格考核,以奖惩进行激励,①防止翰林人多升转壅滞而致懈怠,②体现清朝统治者对高层级文职官之储备人才——翰林官素质之保障的重视。翰詹大考等级的评判,带有突出的严格性、严厉性。这也是翰林官们惧怕大考的主要原因 )

吴竹如( 吴廷栋,字竹如,山东布政使,大理寺卿,刑部户部左侍郎,清代理学名臣。不空谈心性,亦从不与人辩论学术。与曾国藩 由医而识,由学而知,同拜理学名臣唐鉴为师,求道问学,相交为友 。后致仕未还乡,居南京,未还乡在当时是不常见的,推测与曾国藩有关,因那时曾国藩在南京任两江总督,二人来往密切,1872年曾国藩逝,终年61岁,第二年吴竹如逝,终年81岁。)近日往来极密,来则作/竟日(一整天)之谈,所言皆身心国家大道理。渠(他)言有窦兰泉者垿(窦垿xu,号兰泉,道光九年进士,出身书香门第,祖、父皆是县官,有“青天”之誉,受长辈影响,少怀壮志,发奋读书,主攻经济治世之学,成为国家栋梁之材。于道光五年(1825年)22岁时中解元,其家享有“祖孙解元”之殊荣。著作甚丰,尤以岳阳楼长联名誉天下),云南人。见道极精当平实。窦/亦深知予(我)者,彼此现尚未拜往。竹如(邀)予(我)搬进城住,盖城内镜海先生以师事(以师事之)(唐鉴,字镜海。晚清理学大师。倭仁(后为同治帝师)、曾国藩、吴廷栋,窦垿、何桂珍都曾问学于他,对曾国藩一生行事、修身、做学问都有深刻的影响 ),倭艮峰先生( 乌齐格里·倭仁1804年~1871,字艮gèn峰,蒙古正红旗人,晚清大臣、理学家、同治帝师。 道光十三年(1833年),成立“正学会”,定期“会课”。参与者每天将自己的举止言谈甚至思想写成“日录”,相互交换批阅,大约十天左右在与会者某一人家中集会,当面品评得失。这种“会课”一直持续到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前后达十年之久。道光二十年(1840年),晚清著名的理学家唐鉴再次到京师做官,倭仁和曾国藩、吴廷栋、何桂珍、吕贤基等一批理学名士都聚集在了他的周围 。由于唐鉴的介绍,曾国藩此时得识倭仁,曾国藩在日记中记述唐鉴对倭仁的评价:“用功最笃实,每日自朝至寝,一言一动,坐作饮食,皆有札记,或心有私欲不克,外有不及检者皆记出。”曾国藩与倭仁订交后,两人终身相交于师友之间。曾国藩对倭仁的理学修养工夫很钦敬,也学他的样子写日课,彼此互相批阅日课册,共同切磋。倭仁要曾国藩“扫除一切,须另换一个人”,曾国藩“读之悚然汗下”。曾国藩对倭仁的日课册则敬畏有加,只加圈而不敢加批。他在与弟书中称倭仁为“令人对之肃然”的“益友” )、窦兰泉可以友事(以友事之)。师友夹持,虽懦夫亦有立志。子思(孔子的孙子)、朱子言/为学(做学问)譬如熬肉,先须猛火煮,然后用慢火温。予生平工夫全未用猛火煮过,虽略有见识,乃是从悟境得来。偶用功,亦不过优游玩索已耳。如未沸之汤,遽用慢火温之,将愈煮愈不熟矣。以是急思/搬进城内,屏除一切,从事于克己之学(儒家修身之学。“克己”,克制私欲,严于律己。《论语》: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镜海、艮峰两先生亦劝我急搬。而城外朋友,予亦有思常见者数人,如邵蕙西( 邵懿辰,字蕙西,刑部员外郎,清代目录学家、文学家、藏书家。他久官于京师,熟悉朝章国政,朝廷不少大典、礼制、诰文均出其手,且博览典章,著述颇丰。所编《四库简明目录标注》20卷,是研究中国目录版本学的重要参考书 )、吴子序( 吴嘉宾,字子序,1803~1864,江西人, 编修,侍读、内阁中书。与曾国藩同榜进士。咸丰初年,以督团兵镇压太平军,同治三年(1684)被起义军打败,逝。以经学和古文名世,是桐城派在江西的代表人物,一生著述甚丰。《家书16》中提到吴子序有两弟在曾国藩处附课看文 )、何子贞( 何绍基1799~1873,字子贞,诗人、画家、书法家。道光十六年进士,担多地学政,乡试主副考官。何凌汉长子。何凌汉,湘籍,嘉庆年探花,清大臣,书法家,。典多地乡试,担多地学政,多项重要职务,培养众多历史俊杰。何凌汉的四个儿子,人称“何氏四杰”,其后五世,人才辈出 )、陈岱云(同年同乡同入翰林院,儿女亲家)是也。

蕙西尝言:“与周公瑾交,如饮醇醪”(出自《三国志》,三国时吴国将领程普赞誉周瑜的话),我两人颇有此风味。故每见(总是)长谈不舍。子序之为人,予至今不能定其品。然识见最大且精,尝教我云:“用功譬若掘井,与其多掘数井而皆不及泉,何若老守一井,力求及泉而用之不竭乎?”此语正与予病相合。盖/予(我)所谓掘井多而皆不及泉者也。

何子贞与予讲字极相合,谓我“真知大源,断不可暴弃(不上进,不自爱)”。予尝谓天下万事万理皆出于乾坤二卦。/即以作字论之:纯以神行,大气鼓荡,脉络周通,潜心内转,此乾道也;结构精巧,向背有法,修短合度,此坤道也。/凡乾以神气(精神气韵)言,凡坤以形质(形体质地)言。/礼乐不可斯须(须臾,片刻)去身,即此道也。乐本于乾,礼本于坤。/作字而优游自得(从容自得)、真力弥满者,即乐之意也;丝丝入扣、转折合法,即礼之意也。/偶与子贞言及此,子贞深以为然,谓渠(他)生平得力,尽于此矣。陈岱云与吾处处痛痒相关,此九弟所知者也。

写至此,接得家书。知四弟、六弟未得入学(旧指童生经考试录取后进府、州、县学读书),怅怅然。科名有无迟早,总由前定,丝毫不能勉强。吾辈读书,只有两事:一者进德之事,讲求乎/诚正修齐之道(诚意、正心、修身、齐家),以图/无忝(不玷辱)所生(指父母);一者修业之事,操习乎记诵词章之术,以图/自卫其身(谋生养活自己)。进德之事难以尽言,至于修业以卫身,吾请言之:

卫身莫大于谋食。农工商/劳力以求食者也,士/劳心以求食者也。故或食禄于朝,教授于乡,或为传食之客(受人供养,被达官贵人奉为上宾),或为入幕之宾,皆须计(衡量)其所业(学业),足以得食而无愧。科名者,食禄之阶也(当官拿俸禄的进身之阶),亦须计(衡量)吾所业,将来不至尸位素餐,而后得科名而无愧。食之得不得,穷通(困厄和显达)由天作主,予夺(给予和夺取)由人作主;业之精不精,则由我作主。然吾未见/业果精,而终不得食者也。农/果/力耕,虽有饥馑,必有丰年;商/果/积货,虽有壅滞,必有通时。士/果能/精其业,安见其终不得科名哉?即终不得科名,又岂无他途可以求食者哉?然则特患业之不精耳。

求业之精,别无他法,日专而已矣。谚曰“艺多不养身”,谓不专也。吾掘井多而无泉可饮,不专之咎也。诸弟总须力图专业。如九弟志在习字,亦不必尽废他业。但每日习字工夫,断不可不提起精神,随时随事,皆可触悟。四弟(曾国潢)、六弟(曾国华),吾不知其心有专嗜否?若志在穷(深入研究)经,则须专守一经;志在作制义(八股文),则须专看一家文稿;志在作古文,则须专看一家文集。作各体诗亦然,作试帖亦然(试帖诗:一种诗体,常用于科举考试,也叫“赋得体”,以题前常冠以“赋得”二字得名,起源于唐代,五言六韵/八韵排律。真正形成八股形式的试帖诗,始于清代。会试时,试帖诗的考试内容:君王之事、选贤任人、道德修养、时事内容、时令时景,以上皆帝王命题,以经、史、子、集及文献为出处,大多直接或间接歌颂皇帝功德,并须切题),万不可以兼营并骛,兼营则必一无所能矣。切嘱切嘱,千万千万。此后写信来,诸弟各有专守之业,务须写明。且须详问极言,长篇累牍。使我读其手书,即可知其志向识见。凡/专/一业之人,必有心得,亦必有疑义。诸弟有心得,可以告我共赏之;有疑义,可以问我共析之。且书信既详,则四千里外之兄弟不啻(如同)晤言一室,乐何如乎?

予(我)生平于伦常中,惟兄弟一伦/抱愧尤深。盖父亲以其所知者/尽以教我,而我不能/以吾所知者/尽教诸弟,是不孝之大者也。九弟在京/年余,进益无多,每一念及,无地自容。嗣后我写诸弟信,总用此格纸,弟宜存留,每年装订成册。其中好处,万不可忽略看过。诸弟为信寄我,亦须用一色格纸,以便装订。

谢果堂先生(谢兴峣,字果堂。太守。其父谢振定气节过人,做御史时曾怒烧和珅之车,有“烧车御史”之美誉)出京后,来信并诗二首。先生年已六十余,名望甚重,与予见面,辄彼此倾心,别后又拳拳(诚恳貌)不忘,想见老辈爱才之笃(深厚)。兹将诗并予送诗附阅,传播里中(乡里),使共知/此老/为大君子也。

予有大铜尺一方,屡寻不得,九弟已带归否?频年(年年,每年)寄黄英白(大白菜,菜心是黄色的)菜子,家中种之好否?在省时已买漆否?漆匠果用何人?信来并祈详示。

兄国藩手具(犹亲笔)

〔吴廷栋(竹如)处理事情获咸丰帝首肯,因询问吴廷栋读何书,吴廷栋答:所读皆为程、朱之书。

咸丰帝说:“学程、朱的人,大都迂腐拘牵。”

吴廷栋答:“此不善学习之过(为吴点赞)。程、朱以明德为体,新民为用,天下没有有体而无用的事物。皇上读书穷理,以丰富知人的鉴识;清心寡欲,以养成内观的明达。寤寐而求贤,内外皆得人,天下何忧不治啊?”咸丰帝听后很赞同。

· · 曾国藩与吴廷栋交往三十二年之久,经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四朝,由医而识,由学而知,同拜理学名臣唐鉴为师,求道问学,相交为友,声气互通。吴廷栋引疾辞归之后,家无一椽,日食不给,他仍能晏然处之。其时,曾国藩为两江总督,因念及吴廷栋清贫,打算赠他三百两炭资。炭敬,是有交情的官员之间在年底送礼的一个名目,谦称只够买炭取暖用。正值中秋,曾国藩携银拜访吴廷栋。两人说了很久的话,曾国藩问及近况,吴廷栋答:“我平常清贫惯了,不能因贫而求取于人。”曾国藩恭敬应诺着,始终没敢拿出银两赠送,就那么离开了。

··吴廷栋年少时,和大多数少年一般,常想着能穿很好的衣服;也有很强的好胜心,希望自己能够以功名显达。吴母觉察后,训斥吴廷栋说:“如果别人因为锦衣华服而喜欢你、羡慕你,那你在人心目中的重量,其实全是你所穿衣服的重量。人的功名,多是偶然所得之,如果没有学问助济,功名哪里有可贵之处啊?”听母亲这么一说,吴廷栋恍然大悟,说道:孩儿明白了,天爵才是最尊贵的。”所谓天爵,意为天然的爵位,指高尚的道德修养。因德高则受人尊敬,胜于有爵位,故称。吴母说:“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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