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编
今天我们的评审书目——《帝国游戏》,来自智利作家罗贝托·波拉尼奥
(Roberto Bolaño)
。
如果你爱波拉尼奥,却被《2666》的厚度吓到,如果你沉迷于某个爱好不能自拔,比如兵棋游戏,请打开这本书!波拉尼奥备受瞩目的天才之作,《2666》创作主题的先声。真实与虚构的边界正在这场游戏里变得模糊,而欲望与恐惧却愈渐清晰可触。如果你对《帝国游戏》或者波拉尼奥感兴趣,欢迎报名此次阅读评审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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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Jury of Books
评审团
本期书目
《帝国游戏》
著者:[智利]罗贝托·波拉尼奥
译者:汪天艾
版本: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 2020年5月
作者简介
罗贝托·波拉尼奥(Roberto Bolaño,1953—2003),出生于智利,父亲是卡车司机和业余拳击手,母亲在学校教授数学和统计学。1968年全家移居墨西哥。1973年波拉尼奥再次回到智利投身社会主义革命却遭到逮捕,差点被杀害。逃回墨西哥后他和好友推动了融合超现实主义、达达主义以及街头剧场的“现实以下主义”(Infrarealism)运动,意图激发拉丁美洲年轻人对生活与文学的热爱。1977年他前往欧洲,最后在西班牙波拉瓦海岸结婚定居。2003年因为肝脏功能损坏,等不到器官移植而在巴塞罗那去世,年仅五十岁。
波拉尼奥近四十岁才开始写小说,作品数量却十分惊人,身后留下十部小说、四部短篇小说集以及三部诗集。1998年出版的《荒野侦探》在拉美文坛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三十年前《百年孤独》出版时的盛况。而其身后出版的《2666》更是引发欧美舆论压倒性好评,均致以杰作作、伟大、里程碑、天才等等赞誉。苏珊・桑塔格、约翰・班维尔、科尔姆・托宾、斯蒂芬・金等众多作家对波拉尼奥赞赏有加,更有评论认为此书的出版自此将作者带至塞万提斯、斯特恩、梅尔维尔、普鲁斯特、穆齐尔与品钦的同一队列。
译者简介
汪天艾,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西班牙语文学学者,《世界文学》编辑。北京大学西班牙语文学学士,伦敦大学国王学院比较文学硕士,马德里自治大学西班牙文学博士。译著有《奥克诺斯》《现实与欲望:塞尔努达流亡前诗全集(1924-1938)》《爱与战争的日日夜夜》《印象与风景》《夜的命名术:皮扎尼克诗合集》《帝国游戏》等。曾获第五届单向街书店奖年度文学翻译奖。
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乌多·贝尔格,雄心勃勃的兵棋游戏爱好者。这年夏天,他和女友一同前往儿时常去的西班牙海滨小镇度假。他们在这里结识了汉娜和查理——一对同样来自德国的情侣,以及三个当地人狼沃、羔尔德罗、住在沙滩上的看船人克疤多。然而没过多久,查理在一次出海冲浪后失踪。明媚的假期渐渐被一种阴郁的气息所笼罩。
查理生死未卜,汉娜决定返回德国,英格褒也认为他们应该尽早启程回国,但乌多却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绊住了脚,他决心要等到查理的尸体出现才回国。与此同时,乌多发现克疤多似乎对兵棋有着浓厚的兴趣,便邀请他一起来玩”二战“题材的兵棋游戏《第三帝国》。假期将尽,游客们渐渐离去,小镇越来越冷清,而查理仍旧毫无音讯。乌多与克疤多之间的游戏还在继续,此前对兵棋一无所知的克疤多竟渐渐扭转战局。怪异的梦境、不安的臆想纠缠着乌多,《第三帝国》中真的有什么未知的力量吗?
它为何吸引人?
•波拉尼奥备受瞩目的早期杰作,《2666》创作主题的先声。
•虚构、记忆、现实、历史的界线在这个故事里变得模糊,波拉尼奥借一场桌面上的战争游戏确认并反思了真实存在的伤害。小说开篇选择迪伦马特的《抛锚》作为引言,一个同样从游戏开始但渐渐入侵了现实的诡异故事,由此形成了一种很精妙的呼应和阐释。游戏或许仅仅是游戏,但它却可以让欲望与恐惧变得清晰可触
•“《帝国游戏》可以当作《2666》的长序言来读——它试图探索波拉尼奥深信的那种潜伏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残忍暴行的起源。就像托尔斯泰在一百多年前所说的那样,把战争当作战争,而非游戏。”
——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
《帝国游戏》抢先读 (节选)
1 认识克疤多
8 月24 日
我有太多要写的。我认识了克疤多。让我来试着总结一下过去几个小时发生的事。
昨晚英格褒回来的时候光彩照人,心情很好。游船观光很成功,我们不用和对方说任何话来进一步和好,这一切都自然而然,令人愉快。我们在酒店吃了晚饭,然后和汉娜、查理在海滨大道旁边一家叫“安达卢西亚人地盘”的酒吧碰面。从心底里我本来希望单独和英格褒度过晚上剩下的时间,但是我不能拒绝出门,不然可能搅乱我们刚开启的和平。
查理看上去既开心又紧张,我很快弄清了原因:晚上电视要转播德国国家队和西班牙国家队之间的足球赛,他希望我们四个混在酒吧里无数等开球的西班牙人中间一起看球。我表示大家在酒店里看会更舒服,查理说这不一样,在酒店里观赛的基本可以确定只有德国人,而在酒吧里我们会被 “敌军”包围,这会让观赛情绪加倍高涨。我很惊讶汉娜和英格褒都站在了他那边。
我虽然不同意,但也没有坚持,很快我们就离开露台坐到了电视机旁。
我们就是这样认识了狼沃和羔尔德罗。
我不详细描述安达卢西亚人地盘酒吧的内部了,只能说那里很宽敞,气味不好,扫一眼就证实了我的担忧:只有我们是外国人。
观众们毫无组织地呈半月形分散在电视机前,基本都是年轻人,大多数是男人,大家都像干了一天活刚下班澡都没来得及洗的工人。要是冬天,这个场景显然没什么特别的,可现在是夏天,这就很惊悚了。
那些人和我们之间更明显的不同是他们好像从童年时代就认识,他们彼此击掌,在角落和角落之间喊来喊去,开玩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喧闹声震耳欲聋。桌子上啤酒瓶堆得高高的。一群人吵吵闹闹地玩着桌上足球,发出的金属撞击声盖过了其他一切喧闹声,像在一场以剑与刀为武器的战役中突然出现狙击手的射击声。我们的出现明显引起了基本与比赛无关的观望。他们或多或少有些遮掩的目光汇集在英格褒和汉娜身上,不用说,她们和周围形成鲜明对比,像两个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尤其是英格褒。
查理很享受。的确,这是他喜欢的环境,他喜欢尖叫声,喜欢恶趣味的笑话,喜欢烟雾弥漫、气味恶心的氛围。如果在此基础上还能看到我们的国家队踢球,那就更好了。但没什么是完美的。四人份的水果酒刚一上来,我们就发现踢比赛的是民主德国队。查理像是被踢了一脚,他的情绪从那一刻起就越来越不稳定,他想马上就走。后来我有机会弄清他各种荒唐又巨大的恐惧—这样说毫不夸张,尤其是昨晚这一种:他怕在场的西班牙人把我们当成东德人。
最后我们决定一喝完这壶水果酒就离开。我们一点也没关注比赛,光忙着喝酒和说笑。就在这时,狼沃和羔尔德罗在我们桌旁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总之他们没有任何解释就坐到我们旁边开始说话。他们懂一些英语词,但不管怎样都是不够的,不过他们极佳的模仿能力弥补了语言的匮乏。刚开始聊的总是最日常的话题
(工作、天气、工资等等)
,由我担任翻译。他们自称是—我觉得我听懂了—当地的业余导游,这大概是个笑话。后来,夜更深,彼此更熟悉了,大家就只在理解困难的时候需要我解释了。一定是酒精造就的奇迹。
我们所有人一起离开安达卢西亚人地盘,坐着查理的车去了村外一家位于巴塞罗那公路旁的迪厅。价格比旅游区低很多,客人多数是和我们的新朋友差不多的人,气氛很欢快,几乎像战友情谊,但是又藏着某种黑暗的、令人不安的东西—只在西班牙会出现的那种,矛盾的是,它又不会让人生出疑虑。查理一如既往地很快就喝醉了。晚上的某一刻,不知怎么,我们得知民主德国队零比二输了比赛。我把它记作一件怪事,我对足球不感兴趣,却觉得比赛结果的宣布像是今晚的变调转折点,仿佛从那一刻起,整个迪厅的聚会就会变成别的什么东西,比如,一场恐怖表演。
我们回去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其中一个西班牙人开的车,查理坐在后座上把头探出车窗吐了一路。坦白讲,他的样子确实很糟。到酒店后,他把我拉到一边开始痛哭。英格褒、汉娜和那两个西班牙人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虽然我使劲比画让他们走开。查理打着酒嗝坦承他害怕死亡。他的话大多听不清楚,但是他很明白地表示他其实没有理由这样忧虑。紧接着,毫无过渡,他突然开始大笑,给了羔尔德罗一拳头。后者比他矮不少也瘦很多,轻巧地躲开了,反倒是查理醉得太厉害失去了平衡,也可能他是故意倒下的。我们把他架起来,两个西班牙人建议大家一起去安达卢西亚人地盘喝杯咖啡。
从海滨大道上看,酒吧的露台有种贼窝的感觉,沉睡的酒馆在清早的潮湿与雾气中散发着模糊的气息。狼沃解释说尽管看上去像是关门了,酒吧老板通常还会在里面用他的新录像机看电影看到天亮。我们决定试一试。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男人面色潮红,胡子一周没剃。
狼沃自己去给我们做咖啡。桌子那边只有两个人,各自坐一张桌子背对着我们在看电视。一个是老板,另一个人我花了一会儿工夫才认出来。某种黑暗的力量推着我坐到他旁边。可能是我也有点醉了。总之,事实就是我端起我的咖啡坐到了他的桌旁。我刚和他聊了几句日常的话(我突然感觉自己又笨拙又紧张)其他人就加入进来。狼沃和羔尔德罗当然是认识他的。他们很正式地介绍了我们。
“这是英格褒、汉娜、查理和乌多,几个德国朋友。”
“这是我们的哥们儿,克疤多。”
我为汉娜翻译了他们的介绍。
“怎么能叫他克疤多?”她问。
“因为烧伤他留下很多疤。而且他不光这一个名字,你也可以叫他‘肌肉男’,两个外号都很适合他。”
“我觉得这非常没礼貌。”英格褒说。
直到此时说话都含糊不清的查理说:
“不如说是非常真诚。只是没有回避问题而已。战争中就是这样,战士们讲什么都用外号,很简单,这不代表看不起或者没礼貌,虽然,当然……”
“这很恐怖。”英格褒打断他,不开心地望着我。狼沃和羔尔德罗没怎么注意到我们的对话,他们正忙着给汉娜解释,即便再来一小杯白兰地,查理也不会更醉了。汉娜坐在两人中间,一会儿显得兴致勃勃,一会儿显得焦躁不安想冲出去,不过我觉得她心底里并不很想回酒店。至少不想和查理一起,他已经到了只能断断续续胡说八道的地步。唯一清醒的人就是克疤多,他望着我们,像是能听懂德语。英格褒和我一样注意到了,她变得很紧张。这是她的典型反应,她难以忍受无意中伤害别人。但是,事实上,我们的话能怎么伤害他呢?
后来我问他是否听得懂我们的语言,他说听不懂。
[1]克疤多,原文是El Quemado,意思是“被火烧伤的人”。
[2]狼沃,原文是El Lobo,意思是“狼”。
[3]羔尔德罗,原文是El Cordero,意思是“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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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丨董牧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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