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时候,家境贫寒,兄弟姐妹众多,仅靠父母加起来还不足80元的工资维持全家人的生活。母亲最节俭,从来都不给我零花钱,因为哪怕只给一角钱,对她来说,都是很多的。那时不仅是我家贫寒,大家都是如此,生活物资全部凭票证供应,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那真的是欢天喜地,一天都面带笑容。
盼过年,是因为这顿年夜饭毕竟还有肉吃,唯一的副食,那就是去炸爆米花了。我生活在小县城,县城唯一的一个爆米花机,引的众人排队等候。这一等,后面来的几乎要等到下半夜,那“轰”地一声,喷出香喷喷的爆米花,十分诱人。
高中毕业后,没其它路可走,上山下乡是唯一的一条路,别无选择。知青们在一起,苦的时候真的苦,累的时候连腰都直不起来,但对爆米花情有独钟。
没那爆米花机怎么办?知青们想尽办法,终于想到了一个绝招,用使用过的胶水铁筒制作小型爆米花机,虽然它产量低,但是小小的铁皮筒(类似现在的红牛饮料铁筒),也能喷出几颗爆米花来,既好玩,又刺激,还能吃。
下半夜了,知青场的知青都睡了,唯有我们这个寝室还在热闹。大家把铁筒洗净,用干布在里面擦干水份,放进十几粒苞谷籽,用铁盖子盖紧,放在火里面来回摇来摇去,不用两分钟,立马取出来,用尖锐的刀片用力一撬,“咚”地一声轻响,从筒内冲出爆米花来,几个知青你争我抢,尽管全部都是掉在地上的,哪还管那么多,放进嘴里阿蒙一口干了……
多少年了,我一直忘不了这个场景,这个小小的铁筒子,我们将它命名为“粮食扩大器”。在那个艰难困苦的蹉跎岁月里,它给我们带来了欢乐,也让那饥饿的肚子装进了一丝丝副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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