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郑恺微博(福建莆田郑恺中)(1)

作者简介

郑恺中,福建莆田,就读于莆田市哲理中学初中部,“汗滴化雨伴笔耕”平台特约撰稿人,课余酷爱撰写科幻文学,在“汗滴化雨伴笔耕”平台发表过长篇科幻小说《蓝星极》。代表作《书包里的争吵》获得首届《莆田作家》优秀小作者称号。

宁波郑恺微博(福建莆田郑恺中)(2)

星孩(引)

我的这一次睡醒,没有太阳……

醒来时,这是一个充满蓝色光线的房间,没有声音,一点也没有,直到了一旁的门自动打开,我的那一点点听觉才被刺激,顿时,头昏脑胀,感觉有无数根针无情地来回穿梭于我的大脑。我猛地跪倒在地,抱紧头,不知不觉又睡下了,可房间里设定的休眠时间已经到了,无论我怎么闭眼,却仍感受到无数的光线,我挣扎着,却无法从这噩梦中苏醒。

“啊——”,极度沙哑干燥的声音从我的声带传出,随即咳出一大堆痰,我尝试缓缓站立起来,可浑身的骨头跟碎裂了一样瘫下,整个世界,除了蓝色,便是我自己了。

终于能够直立行走了,但步伐要十分缓慢和小心,我一步一步朝着自动门的方向出去,而外面的世界,则与里面的极不相同——巨大的全息投屏,白色的钛合金柱,城市般的光影在这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计其数的人工智能在飞行着,三原色的霓红灯交映着色彩,每个光线犹如溪水般混织在一起,充斥着这个世界……我惊叹着这个杰作,这里就像一幅油画,浓浓的层次感包绕在周围,而置身于油画中的一切又包绕着层次感,真是个完美的地方。享受了视觉震撼,我却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人呢?是啊,人在哪?我在这之前的最后一抹记忆便是那节课的下课铃。这里的场景似曾相识,可我永远记不起来一切了,身体的各个特点就好像刚从封闭的棺材中爬出来一样,感觉有上几百年没用过这副身体了,面对眼前的场景,我先是惊叹,接着疑惑,最后恐惧,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很热闹,可是只有我,是真正拥有生命的人!

向前继续行走,达了大概十几道门,每一道门后都是新的世界,直到我看见了这个数字,不,这是一个时间,不对,是一个无法想像的梦——航行时间:1095000亿年311天22分55秒。

熵宇宙

大厅中,两面巨大的窗分隔着我与宇宙,透过窗户,只有黑暗,这不是单纯的黑,而是一种虚无的黑,没有颜色,就好比你睁开左眼闭上右眼,窗外便是你右眼所看见的世界,这不是我认识的宇宙,不是闪烁的繁星,不是奇幻的尘埃,而是虚无,恐怖的让我孤独。

我想到了一个字:“熵”。这是一个偶然听说的字,这个字很奇妙,似乎是一切事物的简写,一个整齐的房间,无论多么洁净,经历了岁月的摧折,仍然会布满蛛丝、灰尘;一杯干净的水,无论多么澄澈,经历了时间的流逝,仍然会被污染变得浑浊……这就是熵增定律。万物都遵循着它,宇宙也不例外,此时的宇宙就是经历了岁月的摧折,时间流逝后的房间、水。我伸出手触碰那玻璃,是恒温的,可一旁的指示器上显示的外界气温竟然是-237.2℃!这是绝对零度,宇宙中已经没有任何地方的温度会低于这个,但这艘船例外。

“我躲过了熵?”这个问题充斥着我的大脑,与其这么说,不如理解成这艘船躲过了熵,宇宙中,所有的物质都不存在了,地球、太阳、银河系……不存在了,这是死去的宇宙,而我则是这被抽干的海水中的一丝水蒸气。

飞船以光速的千分之零点三的速度行驶,这里面的所有焕然一新,全然不是经过几百万亿年后的样子,一个物体若躲过了熵,只要它拥有一套完整的生态循环系统,那么它就可以成为永恒,成为亘古不变的原则,我虽身处适宜的环境,但心中,却好似被冰冷的枷锁无情束缚,虚无与繁华,在现在有了一道明确的分界,我又像数学公式中括号里的字符,分散,但是一个整体,这就是熵后的宇宙。

最高权限

我渐渐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了,船内的温度是随着我一个人身体状况的变化而变化的。我的好奇心打败了恐惧,这里的所有对于我都是新鲜事物,就好比郑和去参观航空母舰一样,我过一会儿才意识到,这艘船好像连接着我的大脑,我在脑海中想象到房间的灯光关闭,结果离子灯缓缓暗下来,当我想到喝水时,眼前的杯子则自动注满了水移动到我面前,我似乎可以操纵这里的一切,不用被任何事物约束。

这里有一个奇怪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与外面格格不入,也其说格格不入,到不如说这里的东西不受我大脑的控制,且没有外面有科技感罢了。这个房间里有几个柜子,每个柜子都散发着淡淡清香,柜子里陈列着好多本书,每本书都是我上学时所用的纸制书籍,这让我对这艘船的陌生感关减缓了许多。书的类型大多不是我所能看得懂的,比如《指数型组织》、《熵增定律》、《落日》、《红星照耀中国》等,我最熟悉的便是最后一本,即使它讲述了我的国家的近代史,可仍是深奥难懂。

这里集齐了多种在不同领域有所成就的书,学术方面的就比如《指数型组织》、《让大象飞》、《同盟》,物理学科方面的就比如《熵增定律》、《曲率驱动》、《牛顿三定律》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政治方面的如《落日》、《红星照耀中国》、《世界观》……总之,这里拥有着人类古今在各个领域最具影响力的书籍,是整个人类艺术的结晶。

翻遍了所有,但没有一点是有关于这艘船与我所处在的地方记载,唯一的亮点是房间的尽头,挂着一个硬纸板,摸起来皱皱的,上面写着——关于“逆熵计划”所造的两艘逆熵船中,“逆熵一号”最高权限拥有者颜晨,“逆熵二号”最高权限拥有者颜清。

我明白我叫颜晨,而她应该也明白她叫颜清。

我尝试找到她,我明白她不在这船上,我也没有什么渠道能找到她。

一个偶然的机会,大厅的全息投屏上显示了一个奇怪的波形,它起伏不平,没有一点规则,像山路般曲折。声波?不,这里的音乐悦耳动听,不会这样毫无规则,船外是熵后的世界,没有任何的振动;电磁波?不,这船里已经屏蔽了电磁干扰,不可能是电磁波。

“引力波。”身后传来了久违的人声。

“你是?”几天没见到活人了,这一声令我激动不已,犹如一位母亲看见自己新生的孩子般。

“不,我是仿生机器人,逆熵一号的智能执行舰长。”

我转过头,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站在那,眼里似乎有着万丈光芒,她的声音十分清脆,仿生的是一名女孩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执行舰长,反倒是个刚刚盛开的油菜花。

“引力波?从哪儿来的。”我在打量她之后问到。

“你刚才也看到了吧,逆熵计划”所造的两艘飞船中,你所处的便是‘逆熵一号’,而这个引力波便是‘逆熵二号’所传来的,在熵后的宇宙中,引力也许就是唯一能通行的能量吧。”她说话时的样子真的很像真人,如果不是其中的一个停顿,我可能真的认为她就是活人。

“那一头的人……叫作颜清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全息屏幕,而我也习惯性地向上望去,那一条条不规则的波,也被转化成了正正规规的汉字——向右偏移方向,速度不变,我们两年后见。我似懂非懂,而一旁的女孩儿却笑着对我说:“颜清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你拥有着‘逆熵一号’的最高权限,她想见你,她就在你右边0.7/100光年的距离,我想你也想见到她吧。”

我看向右悬舱玻璃后的虚无,那无边的黑暗似乎亮起一个光点。

“照她说的做,并用引力波的方式回答她,两年后见。”

——“嗯,两年后见!”

颜清(一)

两枚石子从两岸落入平滑如镜的溪水中,水中的圆月在两圈涟漪里起伏荡漾,曲折的美感使无风的夜里显得略有生机,那涟漪缓缓散开,伴着杨柳,互相触在一起,暗黄的天空,笼罩在世界之上,她的容颜在水月中轻轻浮现……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我和她的两艘船却看似相隔着很近,两艘船为了接近,都把速度降低至1470km/s,并且一切参数几乎相等,由于没有任何参照物,所以感觉两艘船是静止的。

两艘船继续接近,直到只有十米的距离。我无法想象这是怎么在如此快的速度里保持着这样平稳的动作,或许现在的宇宙,速度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逆熵一号”与“逆熵二号”相对的两个面,分别打开了两个气孔,逆滴介质从孔中喷出,在1470km/s的速度下,两个相同的介质触到一起,它们看不出一丝的振动,两艘船之间的空洞,被这条逆熵通道填满,虚无被涂上了黑暗的颜色,就好比闭上的右眼重新睁开。

通道中,那根暗蓝的梯子伸展开来,好似黎明前天空仅有的那抹蓝色,预示着白昼的到来,我和她一起进入逆熵通道,这里的一切环境都与船内相似,虽然你看似暴露在真空之中。

她与我的距离缓缓接近,她的面孔在这靠近的时间内不断清晰,直到与我相隔只剩不到两米。

“你很守时。”

“我只是想见活人罢了。”

“嗯,我叫颜清,你……叫颜晨吧。”

通道中,宇宙最后两个生命体终于接触了。

颜清(二)

我和颜清来到“逆熵二号”,对比于这艘船,“逆熵一号”就好像一座宫殿,而这里却如一个宠大的军事防御机构,没有华丽的餐厅,温适的卧室,有的只有冰冷的机械与金属运动的声响。

“你怎么会研究这些东西?这不像是一个女生的爱好。”

“只有不断探索与研发,才能明白宇宙的一切,我不像你,拿着最高权限来享乐。”

她说着,并在一边的桌子上提起一把手枪。“看,这是一把看似普通的枪,但它子弹的材质是由铋——218长达194亿年的衰变而制造的,这的半衰期是地球时代时的宇宙年龄。”

我望着她对科学的强烈欲望,顿时哑口无言。跟随她来到船的大厅,这里的整体结构和“逆熵一号”没有什么区别,但里面陈列的东西却是离我遥不可及的,这里的中心有个巨大的核剧变模拟装置,它的外壳上标着英文“Hare high risk”这是高风险的意思,我也不太敢靠近它。

“这是这艘船的小型供能能源,如果没有外界干扰的话,我的这些燃料可以比你多运行一百多万年。”我对自己的“逆熵一号”感到失望,为什么一个女孩儿能够建立起如此庞大的物理模型?

在单调的离子灯照耀下,我的肚子也到了点儿,决定在这儿用餐了。她给了我一粒胶囊。“什么意思?你吃的饭就这个?”

“这不算稀奇,很多科幻影视里的药片都能提供人一天的能量。”

话音刚落,我听见了一声轰鸣,这声音打破了我的回答,而随之而来的核剧变模拟装置的泄漏——一条条密密麻麻的熔浆从一旁泵出,一粒竟滴到她的脸上!

“又失败了。”她说。

在那一瞬间,我感到核能的爆发,她从胸袋里掏出一把风枪之类的东西,将我奋力推开,紧接着核熔浆彻底喷发,她的身体被瞬间吞噬,我眼睁睁看着她的手在那里汽化,而脸也被烧得面目全非……

“死,死了?”星子说。

我无法相信这一事实,那是才刚刚认识不到两小时的活人啊!

星子下意识地保护我,将我带回了“逆熵一号”。

透过窗,核熔浆依旧在里面无节制地肆虐。

颜清(三)

睡了一天(即使没有太阳的东升西落,一天仍按24小时制),感觉之前的那都是一场梦,可我继续看向对面的窗时,那个逆熵通道依旧连接着,一切都无法逃避。

想到昨晚颜清之死,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目睹人的死亡,阴影笼罩于内心,惶惶不安的我决定和星子再去一探究竟。

大厅,发黑的地面上散发着一股怪味,除了这,一切都似乎很正常。

“熔浆呢?尸体的残余呢?核剧变装置的残余呢?”我问星子。

“空气中检测不到这三种元素的存在。”星子就是“逆熵一号”的那名仿生机器人。

我们继续向前走,到了通往颜清卧室的门边。这个门要通过DNA验证才能打开,而我和星子都没有颜清的基因样本,没法通过。

“进去吗?”

“当然进去,她死后留下的科技也许能为我们的延续作出贡献。”

星子立刻伸出手,从食指部位射出激光,那门被灸烤的通红,最后伴着一声撞击倒下了。

迎来的事物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脏,反倒是整个房间无比整洁,不符合她那沉迷于科学力量的性格。桌台上,摆放着几类装饰品,床和被子是浅蓝的,都整整齐齐地叠在那儿,整个屋子好像刚收拾不久一样。

“才来啊?”

这个声音不是星子的,我猛地回头,只见到颜清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

我怔住了,她不应该升华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

“你来就来,别弄坏我门啊!”她说话的语气与昨天的那个颜清完全不同,比那个高冷的颜清更温和一些。

“她们不是一个人!”星子大叫。

“怎么了?一过来就大惊小怪。”面前的颜清说。

我示意星子不要说话,她也收到了我脑电波中的信息。感觉一切正常后,我便不在乎昨天的事了,也许是我们多心了,又或许那是颜清开的玩笑。

白色充斥于这艘船,颜清带我参观“逆熵一号”。

她穿着一件长裙和一件八分袖,看上去真的与昨天的极不相同,她的长相也很漂亮,在远古(中国古代)可以说是闭月羞花了,比起之前的她,现在更温柔,更善良。就在我欣赏她的相貌时,警报响了,忽然,一个不明物体飞速朝我冲来,星子拔剑斩碎了它,而随之而来的是万箭齐发,我们三个边跑边躲,来到了一根柱子后。

“又失败了。”颜清说。就在昨天,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升华了。

一根长长的铁棒穿过柱子,正中了伏在柱子上颜清的心脏,在她两肩之间,被捅出了一个鲜红的血窟窿,地上还滴着血……

我想去救她,可星子抓住我的手就飞起来到上层的阁板,紧接着两枚子弹出膛,在颜清的大腿和肚子上破开,于是她单膝跪地,头渐渐伏下,淤血从嘴里流出,离开了。

“又……死了。”星子说。

就在星子说完话后的一刹那,三根铁棒向我袭来,星子没及时反应,只得背过身护住我,最后——星子的血溅到我脸了,我在红色的世界中昏去……

颜清(四)

星子将我拍醒,睁开眼,星子身上有着三个红色的伤口,都已经凝固了,颜清的尸体也被狠狠固定在柱子上,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

星子受了重伤,但自我恢复能力极高的仿生机器人是不同于人类的脆弱,她仍若无其事地在那分析各种环境特点。

“这地方呆不了了,太邪门儿了,快回去,离这儿越远越好!”

“可逆熵通道已经被阻断了,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艘船,而唯一拥有这艘船权限的人就是颜清,她在死之前通道还是开着的。”

星子的话让我感到一丝诡异,我不再说话,经过前两次的事,我有预感接下来该发生什么。

我的预感是准确的。

“你们在干什么呀?”颜清穿着短裙,扎着一头单马尾,两个胳膊如玉枝般搭在桌上,而她也便坐在那桌旁的椅子中。

我没顾多少,随即抢过星子手中的剑,指着坐在桌旁的“颜清”。

“你们是谁?”

“什么我们是谁?一过来就拿剑对着我,两年不见活人这是精神分裂了?”她装作没看见插在柱子上的“颜清”和星子身上的伤口,天真的像个刚会飞翔的雏鹰。

我在脑电波中告诉星子,让她做好战斗的准备。

果不其然,地上的金属块如箭一般结合,成了一个大铁球,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大铁球的温度急骤升高,变得通红,就好比一个小太阳,而它在没有任何力的作用下朝“颜清”冲去,星子早已做好了准备,两发寒介质子弹打中“太阳”,即使它的温度已经下降,可铁球仍然撞向了“颜清”,星子飞速冲过去抓住颜清,铁球再次袭来,击中星子,她们两个朝逆熵通道的舱门滚去,就在过渡舱即将关闭时,我命令星子出来,而颜清却独自在舱内。

我听不见它的声音,但嘴型却令我想起了那四个字:“又失败了。”

紧接着,隔离门打开,颜清暴露在熵介质内,湮灭。

上篇·完

宁波郑恺微博(福建莆田郑恺中)(3)

宁波郑恺微博(福建莆田郑恺中)(4)

图片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