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代到1940年代,天津五方杂处,三教九流混居,北洋统治时代被打压的青皮混混重新崛起。

袁文会、巴彦庆、白云生等人纷纷“立棍”,不过这些人无论如何折腾,似乎只是地头蛇,完全没有办法与所谓“上海三大亨”相提并论。

天津混混狠(被吹上天的天津混混儿)(1)

除了这些混混儿欺软怕硬毫无“侠义”以外,最大的原因是天津混混儿在旧中国的“江湖”中排不上号。

众所周知,旧中国最大的江湖帮派是青红两帮,其中青帮是土生土长的民间结社,一开始有“反清”的大义所在,而在1920年代与国民党进行某种程度的合流之后,就变成了某种流氓组织。

因此,青帮自然以南方为重,但在漕运、海运重地天津,也是青帮的一大“堂口”  

天津的青帮是20年代初传来的,一开始就扎根在混混儿和脚行组织之中。

天津混混狠(被吹上天的天津混混儿)(2)

天津码头

1860年天津开埠以来直到1900年义和团运动之后,海河两岸出现了80多个码头。比较重要的码头脚行和驻厂脚行,他们的头子都是著名的青帮分子,例如把持日租界码头运输的中局脚行头子袁文会,法租界紫竹林脚行头子“三霸天”,德租界小刘庄脚行张凤楼,大连码头脚行杨聚祥,招商局脚行的“八大金刚”,俄租界和比租界把持直沽一带的通和成脚行,英租界把持颐中、启新、卜内门、亚细亚四个公司的双议局脚行,以及把持棉纺一厂和美孚油行的同立脚行等皆是。

天津的青帮扎根于脚行,由脚行头子们主宰青帮达数十年,这是天津青帮的一个特点,外地青帮是没有这种现象的。

就是因为脚行头子们都是些胸无点墨的“粗人”,只知剥削搬运工人,胡作非为,形成地头蛇。有些自喻比较“正统”的青帮人士对此十分看不惯,但又不敢撄其锋焰,有时不得已还要对他们曲意奉迎。这些人都不是天津人,而是从外地“跑海”来的。他们来到天津根本不敢在“中国地”求发展,那是土生土长的青帮的天下,于是只能托庇于租界,形成租界里的又一种特殊势力。

天津混混狠(被吹上天的天津混混儿)(3)

青帮堂口

其中以袁克文为首,他是袁世凯的二儿子,为人很斯文,书画文玩、诗词戏曲无不爱好。广交天下,大有孟尝君之概,所以不排斥下层社会分子,包括青帮。他认为结交他们有好处,不然不利于自身处世。他是在上海人的帮,属“兴武六”帮头“大”字辈。当时实际上已经没有“大”字辈以上的“理”字辈师父,结果在一位“理”字辈师父的墓地摆了香堂,由师兄代收,这叫“坟前孝祖”。

天津混混狠(被吹上天的天津混混儿)(4)

本来这样做法是违反帮规的,而由于他的“太子”身份,为他开了个特例。这样反而使他身价十倍,沪、京、津的青帮分子无不以他为标榜,投在他门下的有100多人。

有一种说法是袁克文名义上成了天津津北青帮的帮主,江湖喝号:“南有黄金荣、杜月笙,北有津北帮主袁寒云”。

他来到天津一直住在英租界、意租界的豪华寓所里,不时大摆香堂收徒弟,直到1921年他死去。当时袁文会之流的大恶霸、大流氓头子羽翼尚未丰满,因此与袁克文无涉。

如果袁克文能活到1940年代,想来天津的青帮又是一番世界。

又如张逊之,这也是一位托庇于租界的青帮头子,他是厉大森的徒弟,属“嘉海卫”帮头“通”字辈,后来他自己也大开山门收徒逾2000人。他曾任《大公报》采访部主任,沦陷时期又任敌伪报纸《庸报》副主编。由于他有些文墨,而袁文会不识之无,他的青帮辈分比袁高,卒使袁折节于他,一切唯他是从。然而毕竟袁在天津市的势力占压倒优势,张逊之始终不能从青帮方面占上风。

还有曾收日本人土肥原贤二和富永启堂为徒的魏大可,曾收何应钦、张宗昌、杨宇霆等为徒的王大同,曾任德兴盐务公司董事长、恒源纱厂副董事长的王慕沂,曾任北洋财政总长的张英华,曾收褚玉璞为徒的厉大森(厉是“大”字辈),袁文会的师父白云生,天津赁贷业头子、人称“魏小辫”的魏子文,北洋戏院经理管兴权,国民饭店董事长潘子欣,袁克文的弟子、安利洋行买办毕馨斋,天津驳船公司买办李汉臣(以上“通”字辈)等等。

另有一位有文墨的青帮头子陈友发,盘踞在英、法租界倚势弄权、擅作威福。他曾于直鲁联军时期当过天津警察厅庶务主任,后来在法租界开北洋饭店。他专门结交租界当局官员,如与英租界工部局警务处副处长李汉元关系奠逆(租界警务部门的职司只限在他们所管辖的地界之内,所以如遇涉及界外的案件,就必须依靠与界外有联系的黑道人物,陈友发就是李汉元所依靠的人物之一)。陈所收门徒多是英租界内的商号经理、掌柜、海关缉私处的外班人员、报关行人员、轮船公司的买办、水手等等,因此他在出进口贸易界特别吃得开。陈友发的北洋饭店实际上还是个贩运鸦片的黑窝,印度烟土运津再由津转运各地,都以北洋饭店为转输点(另一个窝点是由袁文会开办的日租界德义楼烟馆)。陈友发是天津青帮中专吃英、法租界的一派势力。

有实力的上不了台面,上台面的没有“实力”,这就是天津混混儿和青帮的“不对付”。

更令人不齿的是,以袁文会为首的大混混儿做了汉奸,帮助日本侵略者奴役天津老百姓。

就是因为这些恶行,天津混混儿始终被视为民国江湖中的小角色,完全不能和上海的青红帮、理教这些“门派”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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