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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主要内容(每日一读俄)(1)

书山有路勤为径,苦海无涯苦作舟

书是阶梯,帮人们登上理想的高峰;

书是小船,载人们遨游知识的海洋;

书是钥匙,为人们打开知识的大门;

书是花朵,给人们洒满迷人的芳香;

书是美味佳肴,让人大快朵颐;

书是甘醇的美酒,让人回味无穷;

书是沁人心脾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书是动人心弦乐曲,让人感而泪下;

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主要内容(每日一读俄)(2)

《猎人的笔记》

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主要内容(每日一读俄)(3)

作品简介

《猎人笔记》是一部通过猎人的狩猎活动,记述十九世纪中叶俄罗斯农村生活的随笔集。随着屠格涅夫充满优美笔调的叙述,俄罗斯的大自然风光、俄罗斯人民的风俗习惯、地主对农民的欺凌,农民的善良淳朴和智慧,像一首首抒情歌曲在我们面前缓缓流淌出来,汇成一部色彩斑斓、动人心魄的交响诗。对二十一世纪的读者来说,它仍是一部给人以无限美好的艺术享受和富有教益的不朽之作。

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主要内容(每日一读俄)(4)

作者简介

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主要内容(每日一读俄)(5)

上图为[俄] 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出生在奥廖尔省一个贵族家庭,但自幼厌恶农奴制度。曾先后在莫斯科大学、彼得堡大学就读,毕业后到柏林进修,回国后和别林斯基成为至交。从1847年起为《现代人》杂志撰稿,出于自由主义和人道主义的立场反对农奴制。屠格涅夫在大学时代就开始创作,1847~1852年陆续写成的《猎人笔记》是其成名作,主要表现农奴制下农民和地主的关系。该作品反农奴制的倾向触怒了当局,当局以屠格涅夫发表追悼果戈里文章违反审查条例为由,将其拘捕、放逐。在拘留中他写了反农奴制的短篇小说《木木》。19世纪50至70年代是屠格涅夫创作的旺盛时期,他陆续发表了长篇小说:《罗亭》(1856)、《贵族之家》(1859)、《前夜》(1860)、《父与子》(1862)、《烟》(1867)、《处女地》(1877)。从19世纪60年代起,屠格涅夫大部分时间在西欧度过,结交了许多作家、艺术家,如左拉、莫泊桑、都德、龚古尔等。参加了在巴黎举行的“国际文学大会”,被选为副主席(主席为维克多·雨果)。1883年屠格涅夫病逝于法国巴黎。

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主要内容(每日一读俄)(6)

经典语段赏读

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主要内容(每日一读俄)(7)

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主要内容(每日一读俄)(8)

第5节

秋天,山鹬通常栖居在古老的菩提树园子里。这样的园子在我们奥廖尔省很多。我们的祖先选择安居地点的时候,一定选取两俄亩左右的好地来开辟一个有菩提树林阴道的果园。大概经过了50年,多至70年,这些庄园,这些“贵族之巢”,逐渐从地面上消失;房屋倒塌了,或者被拆卖了,石制的附属建筑物变成了一堆堆的废墟,苹果树枯死,当作了木柴,栅栏和篱笆全都消失了。只有菩提树依旧繁荣,现在四面围着耕种了的田地,正在对我们这班浮荡的子孙讲述“早已安息的父兄”的往事。这样的老菩提树是上好的树木。……就是俄罗斯农民的无情的斧头也不会动它。它的叶子很小,强大的枝条伸向四面八方,树底下永远是凉爽的。

有一次,我同叶尔莫莱去野外打鹧鸪,我看见旁边有一个荒废了的园子,就朝那里走去。刚刚走进林子里,一只山鹬拍打着翅膀,从灌木丛中飞起。我就开了枪,就在这一刹那间,离开我一段距离的地方发出叫声,一个青年女子的惊慌的脸从树木后面伸出来张望一下,马上就不见了。叶尔莫莱朝我跑来。“您怎么在这里开枪,这里住有地主呢。”

我还没来及回答他,我的狗还没有神气活现地衔了打死的鸟送给我,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高个子的人从林子里跑过来,带着不高兴的神气在我面前站住了。我竭力道歉,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并且把在他领地内射死的鸟还给他。

“好吧,”他微笑着和我说,“我收下您的野味,可是请您答应在我们这里用饭。”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他的提议,但是不可能拒绝。

“我是这儿的领主,是您的邻居,姓拉其洛夫,您也许听说过的,”我的新相识者继续说,“今天是礼拜天,我家里的饭菜应该还像样,否则我不敢邀请您的。”

我对他说了几句类似情形下应有的答话,就和他一起走了。刚打扫的小径很快就引导我们走出了菩提树林,我们走过了菜园。在老苹果树和茂密的醋栗丛之间,长着一些圆圆的、淡绿色的卷心菜,蛇醉草螺旋形地缠绕在竿子上,缠着干燥的豌豆的褐色小木棒密密地矗立在场圃中,又大又扁的南瓜好像在地上打滚,有着灰尘的出角的叶子底下钻出黄澄澄的黄瓜来,高高的荨麻扶着篱笆摇曳着,有两三处地方长着一些鞑靼忍冬、接骨木、野蔷薇——是旧日“花坛”的遗迹。在装满发红的黏糊糊的水的小鱼池旁边,有一口井,四周都是水坑。鸭子在这些水坑里快乐无比地拍着水或者缓缓而行;一只狗全身颤抖着,眯着眼睛,在草地上咬着骨头;一头花斑母牛也在那里懒懒地嚼草,不时用尾巴拍打瘦瘦的背脊。小径转弯了,粗大的爆竹柳与白桦树后面是一所木板屋顶的、有歪曲的台阶的灰色的老式房子。拉其洛夫站住了。

“不过,”他说着,温和地看着我,“我想,也许您并不愿意到我家里去,要是那样的话……”

我没等他说完,就坚定地对他说,相反,我很高兴到他家去吃饭。

“哦,那请进吧。”

我们走到屋子里。一个穿着蓝色长裾厚呢大衣的青年小伙子站在台阶上迎接我们。拉其洛夫立马吩咐他去取烧酒给叶尔莫莱喝,我的猎人就朝这位慷慨的施主的背后恭敬地鞠一个躬。我们自贴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图画、挂着一些鸟笼的前室走进一间小小的房间——这是拉其洛夫的书房。我脱了猎装,把枪放在屋角里;穿长裾大衣的小伙子手忙脚乱地为我掸灰尘。

“现在让我们到客厅里去吧,”拉其洛夫亲切地说,“我把您引见给我的母亲。”

我跟着他走到客堂里,在中央的长沙发上,是一位身材不高的老太太,穿着咖啡色衣服,戴顶白色的便帽,面孔慈祥而瘦削,目光畏缩而哀愁。

“唔,母亲,我来引见,这位是我们的邻居×××。”

老太太欠一欠身子,对我行一个礼,她那枯瘦的手一直拿着那像袋子一样的粗毛线手提包。

“您光临到我们这里很长时间了吗?”她眨着眼睛,用柔弱而轻微的声音问我。

“不,刚来呢。”

“打算在这里长住吗?”

“准备住到冬天。”

老太太沉默了。

“这是,”拉其洛夫继续说,指着我走进客堂时没有注意到的一个又高又瘦的人,“他叫费多尔·米海奇。……喂,费多尔,来对客人表演一下你的本事吧。你怎么躲到屋角里去了?”

费多尔·米海奇很快从椅子上站起来,从窗子上拿了一只蹩脚的小提琴,拿起弓——不像别人一样拿着弓的末端,而是拿着弓的中间,把小提琴支在胸前,闭上眼睛,唱着歌,吱吱哎呀地拉着琴弦,跳起舞来。他看上去有70岁的样子,长长的粗布外套在他的瘦骨嶙峋的肢体上不协调地摇晃着。他跳着舞,他那小小的秃头有时勇敢地摇动着,有时似乎失了神,微微地晃动着,伸长了青筋的脖子,在地上踏步,有时显得很吃力地把两膝弯下去。他那掉光了牙齿的嘴巴发出衰伤的声音。拉其洛夫大概从我的脸部表情上猜测到了费多尔的“技艺”并没有带给我很大的快感。

“啊,很好,老人家,可以了,”他说,“你可以去休息一下了。”

费多尔·米海奇立马把小提琴放在窗子上了,先向我这客人鞠躬,然后向老太太,最后向拉其洛夫鞠躬,然后走了。

“他原先也是个地主,”我的新朋友解释说,“而且是非常有钱的,可是破产了——现在就住在我这里。……他在发财的时候,是全省最威风的人,他抢了两个有夫之妇,家里有歌手,自己唱歌、跳舞也都很擅长。……您要喝烧酒吗?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年轻的姑娘,就是我在园子里看到的那个,走进房间里来。

“这是奥丽雅!”拉其洛夫稍微转过头去,说,“请多多指教。……那么,我们吃饭去吧。”

我们走进餐室,落坐了。当我们自客厅里走到这里来就坐的时候,因为“享受”而眼睛发光、鼻子微红的费多尔·米海奇哼着歌曲《胜利的雷声响起来!》,他们为他在屋角里一张没有桌布的小桌子上准备着单独的餐具。这可怜的老家伙不能保持干净,因此他们让他跟大家保持一段距离。他画了十字,叹一口气,然后像鲨鱼似的吃起来了。饭菜的确不错,因为是礼拜天,当然还有颤抖的果子冻和“西班牙风”。在饭桌上,曾经在陆军步兵团里工作了十年时间而且到过土耳其的拉其洛夫就打开了话匣子。我认真地听他,同时偷看奥丽雅。她长得并不很漂亮,但是她脸上的果断而安详的神情,她的又阔又白的前额,浓密的头发,特别是一双褐色的眼睛,不大,却聪明、清朗而有生气,不论谁处在我当时的情况下,看了都要惊诧的。她似乎在留心倾听拉其洛夫的每一句话,她脸上露出热情的关注。拉其洛夫在年龄上看上去,可以做她的父亲;他称她“你”,不过我很快猜测到她不是他的女儿。在谈话中,他说起了他的已经去世的妻子——“她的姐姐”,他指着奥丽雅这样说。她一下脸红了,垂下了眼睛。拉其洛夫停了一下,就转换了他的话头。老太太在吃饭的时候并不说话,她自己几乎不吃什么东西,也不劝我吃。她的面貌呈现出一种胆怯而绝望的期待,和一种令人伤心的、老年的哀伤。快散席的时候,费多尔·米海奇准备为主人们和客人“祝颂”了,但是拉其洛夫看了我一眼,阻止了他。那老头儿用手在嘴唇上摸了一会,眨眨眼睛,鞠一个躬,又坐回去了,可是这次却坐在椅子的边上。吃过饭,我和拉其洛夫来到他的书房里。

只要经常强烈地执著于一种思想或一种热情的人,在举止谈吐上肯定看得出一种共通的、表面上的相似点,不管他们的品行、能力、社会地位和教养如何不一样。我越是观察拉其洛夫,就越是肯定他是属于这一种情况。他谈到农业,谈到收获、刈草,谈到战争、县里的流言蜚语和即将到来的选举,他说的时候并没有勉强的样子,甚至还有着兴趣,但是突然叹息起来,就像做吃力的工作做得疲乏了的人似的倒在安乐椅里,用手摸着脸。他的善良而温和的整个灵魂,似乎充满着一种感情。让我惊奇的,是我看不出他对于下面这些事物的热情:对于食物,对于喝酒,对于狩猎,对于库尔斯克的夜莺,对于患病的鸽子,对于俄罗斯文学,对于并步马,对于匈牙利式的轻骑兵短外衣,对于玩纸牌和打台球,对于舞蹈晚会,对于省城和都市的旅行,对于造纸厂和甜菜糖厂,对于金碧辉煌的亭子,对于茶,对于训练成歪头的副马,甚至是对于把腰带系在腋下的肥胖的马车夫,对于不知原因脖子一动眼睛就横飞的富有的马车夫……“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主!”我想。然而他就不装作一个忧郁的、不满于自己的命运的人;相反,他有着一视同仁的亲切和殷勤,几乎卑屈地靠近每一个人。可是,同时你可以感觉到:他不能同任何人做知交或真心地亲近,他之所以不可以,并不是因为他从不需要别人,却是因为他的全部生活一般都倾向内面的缘故。我观察拉其洛夫,无论如何想像不到他在现在或任何时候是幸福的人。他并不是一个美男子。但是在他的目光中,在他的微笑中,在他的全体姿态中,潜伏着一种非常动人的力,的确是潜伏着。因此我更想更进一步地了解他,爱他。虽然他有时露出地主和乡人的本相来。但他终究是一个好人。

“我们正要新任的县长”,忽然奥丽雅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茶准备好了。”我们来到客厅。费多尔·米海奇依然坐在他自己的角落里,窗和门的中间,小心地缩着两只脚。拉其洛夫的母亲在那里织袜子。通过开敞的窗子,飘进秋天的凉气和园子里苹果的香味来。奥丽雅忙着倒茶,我开始比吃饭时更加仔细地看她。她同一般县城姑娘一样,不大说话,甚至我看不出她是希望说几句漂亮话而同时又带着空洞无力的苦闷感觉的人。她没有好像充溢着难言的感触的叹息,没有在额角底下转动眼睛,也没有幻想的、含糊的微笑。她的目光安定而沉着,好像经历过大幸福或大骚乱之后安静着的人一般。她的步态、她的动作是果断而大方的。我非常喜欢她。

我又同拉其洛夫说话。我已经忘记,不知怎么一回事,我们谈到了一种常有的情况,即最琐碎的小事给人的印象,通常比最重要的事给人的印象更为深刻。

“是的,”拉其洛夫说,“这一点我已经亲身体会到了。您知道,我是结过婚的。时间不长……三年,我的妻子难产死了。我想,我无法独自活下去了,我非常伤心,我难过极了,可是哭不出来——仿佛发痴了。我们给她穿好衣服,把她放在桌子上——就在这个房间里。一个神甫来了,教堂执事们也来了,他们开始唱歌、祈祷、焚香。我跪下行礼,可是一滴眼泪也流不下来。我的心好像石化了,头也是这样——我觉得浑身沉重。第一天过去后。您相信吗?到了夜里我居然还睡着呢。第二天早晨我走到我妻子那里——正值夏天,太阳从明晃晃的她的脚上转移到头上。——忽然我看见……(拉其洛夫说到这里,不禁哆嗦一下。)您猜怎么啦?她的一只眼睛没有完全闭上,有一只苍蝇在上面爬。……我一下子就失去知觉了,苏醒之后就不断地哭——自己不能控制了……”

拉其洛夫沉默了。我看看他,再看看奥丽娜。……我永远无法忘记她脸上的表情。老太太把袜子放在膝上了,从手提包里拿出手帕来,偷偷地抹眼泪。费多尔·米海奇忽然站起身,抓起了他的小提琴,用沙哑而粗野的声音唱起歌来。他也许是想使我们心情好些,但是我们一听见他的声音,都颤抖了一下,拉其洛夫就让他停止了。

“不过,”他继续说,“过去的事终于是过去了,过去的事不能重来,而且毕竟……现在世界上一切都在好起来——这应该是伏尔泰的话吧。”他急忙补充说。

“是的,”我说,“当然,并且一切不幸都是可以忍受的,天下没有走不出的逆境。”

“您这样认为吗?”拉其洛夫说,“嗯,您的话或许是对的。记得我有一次躺在土耳其的病院里,半死不活了,我得的是创伤热。唉,我们住的地方实在不好——当然,那是战时啊——这应当是谢天谢地的!忽然又带来许多病人——把他们安放在哪儿呢?医生到处找不到地方。后来他走到我这里,问助手:‘活着吗?’那人回答说:‘早上还是活着的。’医生俯身,测听看我是不是还有呼吸。这位仁兄大人没有耐心了。‘好家伙,’他说,‘这人快要死了,却还在拖延日子,只是在占据位子,妨碍别人是了。’‘唉,’我心里想,‘你要倒霉了,米海洛·米海勒奇……’可是我最后恢复健康,活到了现在,像您看见的那样。所以您的话是对的。”

“无论在什么状况下,我的话一直是对的,”我回答,“就算您那时候真的死了,您还是逃出了您的逆境。”

“自然,自然,”他用手重重地拍一下桌子继续说“只要下决心。……困在逆境里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要耽搁,又为什么要拖延呢……”

奥丽雅飞快地站起来,走到园子里去了。

“喂,费多尔,跳一个舞吧!”拉其洛夫说道。

费多尔一跳而起,用漂亮而别致的姿态在房间里跳起舞来,这步态正如大家所熟悉的“山羊”在驯服的熊身边表演时的舞步,他唱起来:“在我们的大门边……”

外面传来一辆竞走马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而肩膀宽阔的健壮的老头儿——独院地主奥夫谢尼科夫——走到房间里来。……而且奥夫谢尼科夫是非常出色而奇特的人物,因此我要请读者允许,在另一篇文章里再介绍他。现在我只要补充几句:第二天我和叶尔莫莱黎明就出去打猎,打完猎就回家了。一星期后,我又到拉其洛夫家去,只是他和奥丽雅都不在家。过了两星期,我听说他突然失踪,丢下了母亲,带了他的小姨不知去向了。全省哗然,都议论这件事,这时候我才彻底明白拉其洛夫说到奥丽雅脸上的表情。她当时脸上不仅流露着怜悯的表情,还燃烧着嫉妒之情呢。

我在离开乡村之前,去拜访拉其洛夫的母亲。我在客厅里看到她,她正在和费多尔·米海奇玩“耍傻瓜”的纸牌游戏。

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主要内容(每日一读俄)(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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