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尝试错误的人生比无所事事的人生更荣耀,并且有意义,——萧伯纳

一个禁赛车手,一番成年人的酸楚,一场冠军之冕的励志角逐,这是一个起始于梦想,也结束于梦想的故事。在人生的赛道上飞驰而过的,是张弛,也是韩寒,更是无数个荧幕之前的我们。

《飞驰人生》讲述的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一个因地下非法赛车被禁赛的冠军车手,经历一系列坎坷与辛酸重回赛场,用生命再度夺回热爱与冠军。窠臼之中的题材和剧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阿郎的故事》、《铁拳》、《破风》的类似电影,整体的细节脉络也算不得出彩。但这部电影以豆瓣6.9的评分斩获17.17亿的票房,却鲜有人说不值票价,当然有理由让人相信这是一部好电影。

《飞驰人生》是韩寒执导的第三部电影,相较起2014年的《后会无期》和2017年的《乘风破浪》,这部电影在形式上更加贴近了商业电影的标准,却也依然承袭了十分独特韩式表达:金句包袱、汽车元素、少年情怀。这些韩寒职业身份上的独特优质内容,在其电影风格发展的过程当中,形成了十分亮眼的特点。

这无疑让人庆幸,作为穿着“作家”与“赛车手”双重外衣走到镜头背后的跨界导演,这些都是韩寒在影像里带给观众的核心魅力元素。在近年来飞速发展的中国电影历史中,跨界导演作品都是不可或缺的惊才绝艳之笔,我也将从跨界作品的现象、缘由以及影响三个方面来解读跨界导演镜头之下的派生价值与魅力。

飞驰人生的幕后故事 以飞驰人生为例(1)

现象:“飞驰”的不止跨界导演人生,还有国内商业电影的发展进程

韩寒是上过时代周刊封面人物和福布斯的作家,是拿过场地和拉力双料总冠军的赛车手,却不是编导科班出身的导演,可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用镜头讲故事的人。

从豆瓣7.1分的处女作《飞驰人生》,到豆瓣6.8分的《乘风破浪》,再到这部6.9分的《飞驰人生》,韩导的发挥在众人眼里不可谓不稳,可从6.28亿、10.49亿到17.17亿的票房上,却能窥斑见豹般看到电影行业的些许变化,再着眼“跨界浪潮”的兴起,我们便不难观察出跨界导演的涌现在国内商业电影发展中呈现的几种现象:

“演而优则导”,这句话一直流传在影视界圈内,完成身份转换的电影制作人自然不在少数,如在演跨导的历史上天纵之才一般的姜文和周星驰,再如后来的徐峥、吴京、陈思诚、赵薇、黄渤等等,都为电影业的发展和推进做出了十分出彩的贡献。

而这句话似乎已经成为一些电影明星约定俗成的发展道路,在艺术呈现形式多样化的今天,”技至臻则导“似乎成为影视业发展异军突起的一股旋律,在艺术上有卓越成就的人开始进入影视行业,通过荧幕来呈现作品的内容输出和作者的核心价值,浅举四个例子来进行说明:

1、从文字到荧幕:

电影和文学之间的联系一直以来密不可分,但作家和导演的融合身份在多年前还是颇具争议的,文学作品给人的思考维度和想象空间更为广阔,而电影则是将角色和情节、场景通过画面具象化表现,文学常常作为电影的基底支持出现,两者也常常呈递进出现。但作家和导演的表达方式和内容输出形式上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异。

而近年来的文学作家跨界导演的作品呈现,却越来越常态化:《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小时代》、《爵迹》、《后会无期》、《乘风破浪》等。文学作者逐渐将自己的表达载体通过书籍转移到镜头和荧幕,更加直观地向观众诠释其思想与情感。

2、从舞台到荧幕:

其实舞台剧话剧转化电影的形式,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雷雨》、《日出》开始,就已经不再让大众陌生,而近年来让观众惊喜不已的,当然非开心麻花莫属。

开心麻花从2003年创办起初,就秉持着”以为人民娱乐服务为宗旨,把智慧与快乐拧成舞台剧“的思想,并在后续的日子里,将舞台剧推敲打磨,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或许比起文字与读者对话,舞台剧面对面的表演形式更能把握观众的思想趋同与内容喜好,戏剧所受的舞台场景局限也在电影中巧妙打破,更加圆融,所以当开心麻花把《夏洛特烦恼》从舞台搬上荧幕时,14亿多的票房和极佳的口碑评价接踵而至。

而后以话剧到电影的转换模式也受其影响,大获好评,如《羞羞的铁拳》、《驴得水》等。在一定程度上为观众带来了新鲜别样的题材和观影感受。

3、从麦克风到荧幕:

对于引领了一整个时代音乐潮流的台湾音乐教父周杰伦,《不能说的秘密》也是一张世人皆知的优秀名片,相信大多数80后90后的记忆里深处,都会有一处空地,留给不能说的秘密。

周杰伦是极致音乐人到导演的典型,这样的典型也并不少,譬如当年凭借一首《桃花朵朵开》火遍大街小巷的歌手阿牛,所执导的《初恋红豆冰》也获得了十分热烈的反响,稳居7.6的豆瓣评分。

4、从爱好到荧幕:

中国的动画电影近年来有不错的作品问世,在2011年上映的《魁拔》之后,《大圣归来》、《大鱼海棠》、《白蛇·缘起》等优秀作品也不断涌现,不论是票房还是口碑都值得肯定。

其中《大护法》和《哪吒之魔童降世》最为惹人注目,不仅仅因为动画本身,更多的因为不思凡和饺子两位导演的传奇身份。不思凡原名杨志刚,是一名电信局的员工;而饺子杨宇毕业于有名的四川大学华西药学院,支撑着这两部优秀作品和观众见面的,不过是两位跨界导演对动画的极致热爱和他们对动画的独特见解,或许也正是这种“不在山内,识得山青”的视角,才让我们能经历越来越好的动画电影时代。

飞驰人生的幕后故事 以飞驰人生为例(2)

电影是用影像、声音来讲述故事,而导演和制作团队所传递出的观点、启示、风格等信息却十分迥异。即便是同行业的跨界导演,在通过电影传递的信息上也截然不同。

韩寒和郭敬明作为同时代同发展的一代人,在作家时期就常被放在一起比较,在二人都跨界执导后,作品的风格跟信息传递更显差异化:韩寒作品风格带着浓厚的生活元素,以映照生活现实的金句,和发人深省的少年情怀解读备受关注;郭敬明则是以细腻的情感描述、残酷青春的勾勒和奢侈未来的描绘引得瞩目。每个跨界导演的专注领域、表现风格都不一样,传递出的信息和相关特点也就不一样。

跨界导演虽然如潮涌现,作品也满目琳琅,可并非所有的跨界作品都叫好又叫座。湖南卫视当家主持人何炅老师跨界执导的处女作《栀子花开》在2015年上映之后总获3.79亿票房,口碑和评价却十分不理想,还因此获得第7届金扫帚奖最令人失望导演;而郭敬明执导的《小时代》系列四部电影总票房高达近18亿,却没有一部豆瓣评分破5.0分,显然在艺术价值的体现上,难以与不低的票房形成正比。

而如著名演员黄磊所执导的《麻烦家族》,上映票房3225万的票房和4.5的评分,对比之改编的高分日本原作《家族之苦》,可谓是惨淡至极。但由此也可见,观众对于国内电影的期待是逐步增强的,跨界导演推进了电影业的发展,极强的个人IP和作品IP也为商业电影的呈现带去了更多可能性,但良莠不齐的问题也逐渐显现。

飞驰人生的幕后故事 以飞驰人生为例(3)

缘由:掀开乱花迷眼的幕布,找寻跨界电影良莠不齐的端倪

“跨界导演良心剧作”,“不一样的艺术呈现”,这样的跨界标签,在最近的几年里不算罕见,可最后票房、口碑或评分崩塌的不在少数。而优劣并存的跨界电影不断涌现的现象下,是导演自身、外在环境、受众群体三方面作用力所形成的结果:

信息化传递的载体从文字、图片到声音、视频的发展,让视频化的内容更加符合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一本长达几十万字的小说,通过120分钟的电影就能讲述完毕。

这对于以视媒为载体输出内容的电影行业来说,是件好事,也是十分有利的趋势,也能吸引了更多电影的制作者投身其中。特别是各个网络视频渠道的开通,也拓宽了除院线电影之外的商业模式,IP化的内容产出也使得“拍”电影看来十分容易,所以不少人越界而过,掀起“跨界狂潮”,成为跨界导演大军中的一员。

先看一组数据:2019年全年的电影票房已逾642.66亿元,同比增长5.4%,其中院线电影票房641.23亿元。同比增长34.13亿元,增幅5.62%。

中国电影业的飞速发展,同时也是商业的飞速发展。商业电影的本质是以获利为主要创作目的,但它也兼具观赏深度和娱乐功能的特质。对于许多跨界而来的导演,只是将电影当做另一条牟利渠道,王宝强2017年执导上映的《大闹天竺》靠着自身和主演的流量收获了7.58亿的票房,却被淹没在“圈钱、低俗”的评论中。

显而易见,只有一颗“讲好故事”的执导初心,才能有足够的内生长力促进跨界导演的用心,也才能在荧幕前讨得观众的欢心。

电影作为基本的娱乐形式已经融入了现代人的生活当中,作为文化输出最为直观、传播维度最为广阔的载体,电影能充分的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需求。而随着商业电影的不断产出,观众的阅片审美逐渐专业化、多样化。

可这对于移步跨界至导演行业的人来说,无疑是个考验,电影的直观表达方式面对观众逐步专业化的审美和解读时,需要荧幕呈现出的不仅仅是画面和声音,更要是一个好故事,一个有深度、内涵、思想、共鸣的好故事。这也使得许多跨界导演在以明星的流量效应及预告宣传的噱头吸引观众后,却无法在电影院留住他们,也无法留住他们的好口碑。

飞驰人生的幕后故事 以飞驰人生为例(4)

影响:每一次勇敢尝试,都是朝更绚烂的前方迈进

人应该进行超越能力的攀登,否则天空的存在又有何意义?——美罗·勃朗宁

《飞驰人生》不是近年来最好的国产喜剧电影,但它一定是近年来最为专业且精彩的中国赛车电影,在这部电影当中,韩寒不仅使用最为专业的改装拉力赛车,还邀请了中国一大半的拉力赛车冠军车手,优秀维修技师。为了拍出真实好看的赛车场景,团队使用改装后的竞技用穿越无人机,两台加起来将近1000马力的跟拍车都由冠军级车手驾驶,所有人也都考取了赛车执照。这份具备在国内顶尖赛车手韩寒身上的专业素养和匠心,被他用在镜头里,表达给观众,所以我们能看到巴音布鲁克真实飞驰的赛车场景。

“我没有想赢,我只是不想输”、“当一个人对自己失去信心的时候,他才是真的过时了”。这样频繁扎心的金句,又是来自作家韩寒暗自揣摩之后赠送给观众们的礼物,用独特的文学色彩为电影进行润色。不可否认的说,跨界导演的作品为我们带来了许多精彩和亮点,除了镜头之下的电影本身,也为国内商业电影带来了许多派生价值:

在年轻人当中,流行着一个名词,叫“斜杠青年”。说起来跨界导演也算是斜杠青年的一种,从本职的行业跳脱到电影的制作,这无疑会让原职业的核心竞争力为电影带来多元化的活力。

韩寒用专业赛车手的视角打开了专业赛车电影的一扇门;周杰伦在《不能说的秘密》之中也将自己最为擅长的音乐,结合到电影当中,取得了十分出彩的效果,而后《天台爱情》里更是大胆尝试用自己的音乐来创作歌舞剧的形式,让人耳目一新。

跨界导演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对于电影的理解不拘泥于框架,能从更多的角度用自己的专长表达艺术价值,多元化拓展国内影视业的发展方向。

飞驰人生的幕后故事 以飞驰人生为例(5)

韩寒的三部电影,解开了自我叙述的束缚,特别在《飞驰人生》中,已经将故事结构编排的十分紧凑,比起前两部剧作,这部电影更加注重观影体验,这也映照出他在电影拍摄道路上的学习收获。

跨界导演有着他们的不足:专业性不足,加入到商业电影的行伍中,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与心思,才能在电影的各方面赶超同类型电影;而对于传统导演而言,跨界导演对于某类受众群体更有了解和针对性,作品和想法带给他们的思考意义也十分巨大。

跨界导演就如同一群鲶鱼,作用于整个商业电影界,也受反作用影响不断强化自身,在和传统导演的学习和对抗中一同成就叫好又叫座的精品剧作。

电影的工业化指的是整体电影选题、制作流程、管理的规范化制度化,很大程度能避免过于低质的电影出现,但也需要十分强大的经济支撑和人才加入。

跨界导演除了自身所具备的另一份专业性优势,还多半具备着强大的流量粉丝基础,这也是为什么某些电影即便在口碑平平内容乏味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上映便收获大把票房,这对于整个商业电影的经济支持十分之大,也能很好带动相关IP衍生品的商业经济,那么随着收入和投资的正比增加,中国电影的工业化进程也会大大加快。

飞驰人生的幕后故事 以飞驰人生为例(6)

结语:

有人说《飞驰人生》是韩寒的三部曲终章,也有人说疫情带来影视业的萧条将打破整个行业的发展进程,而在我看来,中国电影的道路还很漫长,跨界导演的路也很长,不管是坎坷也好,弯路也罢,都不过是去芜存菁的过程。

一如韩寒在《告白与告别》里说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毫无道理的横空出世,真的,如果没有大量的积累、大量的思考,是不会把事情做好的。如果什么都不懂还能获得成功,只有去赌今年的世界杯。”既然大家都已经在路上,那我们也不妨放心大胆地期待在未来能看到更多更加优秀更有深度的作品呈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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