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叫农村老家(我的家乡叫东风)(1)

建于20世纪60年代的东风礼堂见证了东风航天城许多重大时刻,是一代代东风人记忆中的城市地标。

后来,这些东风人大多悄无声息地返回了各自的家乡,正如他们悄然无声地来到这里一样。他们甚至不能告知家人自己去了哪里,参与了何等伟大的事业。

东风公安局常常接到这样的电话——从“东风”走出去的人们,总是请求他们为自己找到当初的户籍登记簿,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家乡是“东风”。

还有一些人,留在“东风”再也没有走。东风革命烈士陵园里,700多座墓碑整齐列阵。有些烈士无名无姓,碑文只能写作“烈士之墓”;有些烈士尸骨未存,仅仅葬下了衣冠。

“苦干惊天动地事,甘做隐姓埋名人。”这是老一辈东风人最为准确的人生写照。

有一种牵挂叫“东风”

这座城市总是在告别,总是在分离。

柳晗的母亲韩丽玲在“东风”生活了40多年。她在这座城的医院出生,然后一路从东风幼儿园、东风小学、东风中学、东风中专读上来,工作也在这座城。

她在这里送别了许许多多的亲友。她一毕业,父母就离开了“东风”;儿子上初中后,丈夫又先行走出“东风”。

对此,韩丽玲十分平和:“不舍是会有的,不过都已经习惯了。”

无论离开的人是什么身份,在这里待了多久,后来又去了哪里,东风航天城刻在他们身上的自豪感、归属感都从未消减。

每次东风航天城有发射任务时,柳晗的朋友圈都会被刷屏。那些离开的人们,总要在祖国的四面八方一同欢呼雀跃——为了曾经倾注热血的航天事业,为了曾经并肩战斗的青春岁月。

还有一群人,他们在东风航天城长大,然后离开这里,散布到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这些孩子,身上总镌刻着“东风”的烙印。

因为生活环境封闭,人口不多,东风航天城里的人们,往往不是同事就是同学,人际交往简单又纯粹。

这座安静的小城,隔绝了外界的嘈杂,没有大都市的摩天高楼,也没有困扰现代人的浮躁。

前不久,东风小学接待了一批60多岁的老人。“他们是东风小学第一届学生。”闫副校长回忆着当时的画面笑道,“进了老教学楼的门,老人们就直奔西头第一个教室……”笑着笑着,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感觉就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离别之时,这群皱纹已经爬上脸的老人,忍不住在校门口失声痛哭——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再回“东风”了。

有一种信念叫“东风”

从东风航天城走出来的孩子,骨子里总是带着一种自豪。当有人问他们家乡有什么时,他们说:“我们那儿的特产是导弹和卫星。”

成长环境的潜移默化,让“东风”的孩子们与航天事业结下了深厚的情感。他们亲眼见证过无数次火箭发射成功,与航天员进行过近距离交流,还曾研制出能够起飞降落的飞船模型。

“最重要的是,孩子们未来可以选择适合自己能力、兴趣、性格优势的职业和专业,不一定非要回到东风航天城。”东风中学的陈校长说,“任何岗位都能为我们国家的建设做贡献。”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觉得我们这儿特别牛,很自豪!”柳晗说,“后面我渐渐发现,其实大家都一样”。航天事业是“万人一杆枪”,东风航天城仅是体系中的一环。

“你在这个岗位上,就干好你该干的事情。”柳晗选择回到东风航天城时,家里的长辈没有干涉他的决定,唯一的嘱托便是:尽好自己的职责,完成好每一项任务。

不需要谈及奉献,也并不觉得是奉献,柳晗的母亲韩丽玲感叹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好每件事本来就是自然而然的。”

柳晗的女儿今年4岁多,也曾懵懵懂懂地说:“长大要当航天员。”柳晗笑着说:“她现在还太小了,以后还说不定呢。”

在柳晗心里,无论什么岗位,都是为了很多人心中的那个梦。

早上6点,东风革命烈士陵园的守墓人老王,开始仔细擦拭墓碑上的灰尘。与此同时,在医院妇儿科煎熬了一夜的产妇终于安全生产。护士长张敏双手捧起婴儿,洗净他身上的血污。

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东风航天城又迎来了一个新生命。

一头是牺牲的谢幕,一头是新生的出场,历史的使命汇于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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