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是金陵十二钗之一,也是《红楼梦》中特别神秘、特别有存在感的人物。她本是宁国府贾蓉的妻子,生得风流美丽,在贾府上下人缘极好,不仅是贾母“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也是王熙凤的闺蜜好友。
秦可卿的故事集中在前面,她早早在第13回就神秘死去,然而贾蓉之妻却依旧活着。
第53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中,贾蓉之妻就跟着尤氏筹备,然后作为长房长孙媳妇负责传递这每一道菜肴;元宵夜宴时,在荣国府中也有着她的位置,与尤氏、李纨和凤姐坐在一起;第59回,宫中太妃去世,贾蓉之妻跟着贾母等人去参加送灵;第75回,尤氏从荣国府吃完回来已经天黑,她到家后“贾蓉媳妇”带领众妇女们秉烛接了出来;第76回,宁荣两府在大观园一起中秋赏月,邢夫人回去,是贾蓉媳妇先送走邢夫人,然后自己上车回到宁国府……
在这些场景中,这个贾蓉之妻虽然没有一句语言,但却是礼数周到、身影清晰,她很好地扮演了自己的角色。
可是,自秦可卿死后,书中并无一句交代贾蓉续娶妻子啊,那么这个贾蓉之妻是怎么回事?
有人猜想,莫非这是贾蓉续娶的填房妻子?然而,对于贵族之家来说,娶妻生子、生日去世都是大事,就算是续弦,无需浓墨重彩描述,也应该有最基本的礼仪。就连贾琏娶尤二姐做二房,也需要正式拜见贾母,然后才能在贾府中公开露面。这个可以参加朝廷大典的贾蓉之妻,地位肯定比尤二姐高多了,怎么可能一句不提?
那么,是不是有这种可能,这个贾蓉之妻,也许原本就是贾蓉的某个侍妾或者通房大丫头,类似于平儿那样,在秦可卿死后被扶正。因为她原本就是贾府上下人等都认识的人,所以才不需要特别介绍,一切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还有红学家论述说,在红楼初稿中,秦可卿并没有那么早就死去,她应该是中秋夜宴之后才死的。最后定稿时,作者出于某种原因,将她的故事提前,让她在13回就早早死去。无奈此后还有她出现的地方,只能以含糊的“贾蓉之妻”一笔带过。
也许,秦可卿虽然故事不多,且死得早,但她给读者的印象太深刻了,也让作者念念难忘,总是不忍心让另一个女人代替她的位置,所以不肯直接写出?
文章写到这里,我忽然生出另一种猜想。也许秦可卿的生活原型并没有死去,这个出身嫁入豪门的灰姑娘,在享受了短暂的豪门荣耀宠爱之后,遭遇了重大变故,在种种压力逼迫下,只能主动或者被动改变自己,从一个美丽风情的女子变成沉默无言、听话驯顺的长孙媳妇,不再有自己的态度想法,成为一个豪门中的活道具,她活着的意义就是完成宁国府长孙媳必须承担的使命而已。当这个原型进入小说,作者无比痛惜这个才貌俱佳的女子,干脆安排她早早死去,且死得无比扑朔迷离。而事实上的原型未死,作者不愿改变真实的人生,所以依旧有“贾蓉之妻”的身影和动作。可她活着却与死了没什么两样,此后我们看到的,行走在宁荣两府之中的这个贾蓉之妻,只不过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无论如何,在我们读到的《红楼梦》中,秦可卿死了,然而贾蓉之妻还活着,让我们情不自禁做出各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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