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欧洲崛起的两个历史事件(中世纪发生的这场剧变)(1)

中世纪的欧洲,罗马教会和教民的关系,就好像是世俗政府和百姓的关系一样:

基督徒如果想获得上帝的祝福必须通过教会,其过程就像在政府部门办手续一样:要遵守教会的一切规定;要上缴足够的款项;要完成一系列的手续和仪式。

基督徒的愿望是洗刷自己的罪恶,成为“义人”。罗马教会看重信徒是否遵守律法、纳税、履行仪式这些外在的行为,认为这些外在行为是信徒成为“义人”的关键,这种观点在神学上被称为“因行称义”。

在这个时代的基督教会里,许多人热衷于赚钱敛财。因为很多教士原本就是世俗贵族,他们把奢靡之风也带了过来,以至于作家伊拉斯谟说过一句著名的名言:“许多男、女修道院与公共妓院无甚差异。”

虽然在虔诚的信仰下,依然有许多教士坚持清贫生活。但总体说来宗教仪式越来越奢华,许多钱花在了兴修富丽堂皇的教堂上,而这些巨大的耗费,唯一的来源毫无疑问只能是从教徒身上搜刮了。毕竟在当时教会有无上的权力,于是就出台了一系列增加收入的办法。

比如《圣经》里提到,教徒要把收入的十分之一捐献出来。于是教会便理直气壮地制定了“什一税”,规定欧洲百姓十分之一的收入都要上缴给教会。当各种主教或者修道院院长去世以后,他们的私人财产也归教皇所有。另外还有名目繁多的税费,以至于后来教会的税收远超政府。比如1252年,英格兰全国贡献给教皇的财产是贡献给皇室的三倍。

并且在中世纪,百姓将遗产的一部分捐给教会本来就是世俗习惯。而且那时候除了神父外很少有人会写字,所以遗嘱多是神父代写的。后来教皇又干脆下令,只有神父在场,所立的遗嘱才有效,这样教会就进一步垄断了立遗嘱这一重要的环节。在神父的劝导下,不少百姓在临终前都会把全部遗产都赠给了教会。

教会还制定了大量的禁令,从怎么能当贵族,皇帝到平民又该怎么结婚等等几乎无所不包。而更妙的是,同时教皇又有赦免一切禁令的权力。于是这也变成了牟取暴利的手段。在历史上,常把大量公开卖官的现象作为政权没落的重要标志,而此时的欧洲教会也开始这样干了。

正是因为这些措施搞得教会铜臭味儿实在是太重,以至于教皇庇护二世在即位前都说:在罗马,一切都有行情出卖,没有钱便办不通。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马丁・路德出现了。

马丁・路德是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他毕业于神学院,拥有神学博士学位。这样的工作,需要他进行大量思考,而一旦开始思考就必然有所怀疑。只不过一般的学者,怀疑的对象是经院哲学家们提出的论题,而马丁・路德却偏偏要去怀疑罗马教皇的权威。

马丁・路德在阅读《圣经》中的保罗书信时,发现保罗所持的是“因信称义”的观点。

“因信称义”的意思就是说,真心相信上帝,就可以成为“义人”。

说白了,罗马教会认为,外在的行为很重要。而马丁・路德却认为,内心的信仰比外在的行为更重要。只要内心真诚信仰上帝就能得救;而是否遵守罗马教会的规定,是否上缴税款,是否完成昂贵的宗教仪式,这些都不重要。

显然,马丁・路德的观点是罗马教会不能容忍的。这就好比今天有人宣称,只要内心爱国,是不是守法、是不是缴税都不重要——你说哪个政府能容忍这种观点?

所以当马丁・路德的观点开始传播之后,罗马教会如临大敌,一心想要干掉马丁・路德。

教会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势力,这场斗争自己会稳操胜券。但是万万没想到,先是造纸术从中国传了进来,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叫古腾堡的德国人。

古腾堡在历史留名,和宗教没有关系。他最有名的做了一件事:发明改进了快捷的活字印刷术,导致在那个书籍本来无比珍贵的时代,书籍的制作成本直线下降。

于是很快,书籍由极其昂贵的奢侈品不再是贵重物品,普通老百姓也能买得起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教会再也拦不住普通人阅读《圣经》了。马丁・路德攻击罗马教会的檄文也可以在大众中快速传播,而不是像之前的先驱一样,只能广场上匆匆作几次口头演讲,然后就被教会扔到火刑架上。

也正因为有了印刷术,欧洲人才有了众多崭新的思想,有了哲学的复兴,有了科学的崛起,有了现代文明的一切:思想自由、理性、怀疑精神、科学、光明的未来。

从这个意义上说,不是马丁・路德改变了历史,而是古腾堡成就了马丁・路德,是印刷术改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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