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分钟版本的《黑暗骑士》里,81分21秒处,18轮货车在街道上发生垂直翻转,整个过程不到10秒钟,其中还包含一个蝙蝠轮撞到墙然后借墙转身的镜头,如同游泳运动员游到泳池尽头的转身一样完整。两个镜头一气呵成,漂亮华丽,实在是叹为观止。

我想多方面说说这个镜头,包括剧情、拍摄过程、产生的影响。

黑暗骑士和黑暗骑士崛起的区别(从18轮货车的垂直翻转说起)(1)

黑暗骑士和黑暗骑士崛起的区别(从18轮货车的垂直翻转说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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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此处剧情。

小丑的出现,搅乱了哥谭的秩序,也搅乱了哥谭市民们的心。小丑说只要蝙蝠侠取下面具,他就会停止,以前支持并喜欢蝙蝠侠的人民转了向,要求警察局长交出蝙蝠侠。记者招待会上,哈维·登特承认自己是蝙蝠侠。哈维·登特被关押,随后又将他转到中央拘留所。这对小丑来说,是出场的大好机会,也是蝙蝠侠找到并打击小丑的大好机会,双方都不会错过。

押转登特的途中,小丑和他的手下在18轮货车的车箱里亮相,阻截装载登特的车和一系列前护后卫。多辆小车、货车、装甲车在街道上上演了追车好戏,然后,蝙蝠侠驾着蝙蝠轮如风一样飘然出场。18轮货车司机被枪杀后,小丑亲自上阵当司机,蝙蝠侠射出横过街道的钢丝,货车撞上钢丝后,发生垂直翻转。蝙蝠侠和小丑开始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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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镜头的拍摄。

此镜头的拍摄当然用到了IMAX技术,动用了终极手臂,用了5台无比巨大的摄影机,其中一台放置在货车上。

终极手臂,是一条安装在梅赛德斯ML55摄影车上的机械起重臂,由车内的操纵杆进行控制,拍摄蝙蝠车高速行驶的镜头稳定又清晰。

现场的照明。IMAX可以事无巨细地展示每一个细节,包括建筑物的顶部,也可能拍到其它的摄影机,还有其它不应该在此处出现的人或物。怎样控制好灯光,以使光线刚好在货车周围完美呈现,这是个问题,不知道摄影团队是怎么解决的,但是效果确实是非常好。

拍摄场地的选择。货车的翻转不是容易的事,路上稍有不平之处,都可能会发生严重的后果,要知道那可是在街道上,如果稍微偏了一点,货车就可能任意方向翻倒,到时候撞到路灯、两边的建筑什么的,可以想象那个场面的玻璃碎裂声、人们尖叫声、建筑垮塌声……

货车的垂直翻转是怎么实现的?《蝙蝠侠》三部曲的特效主管一直是克里斯·寇博德,他是电影特效领域的行家里手,作品包括詹姆斯·邦德系列。当诺兰开始跟他说这个设想时,他觉得不可思议,谁也没有做过18轮货车的垂直翻转,若是水平翻转是有可能的,小一点的车型也许可行。他和诺兰商量过很多次,但是诺兰从不松口,一直坚信是可行的。

现场当然得听导演的,哪怕是再牛的特效主管,不得已,他表达了自己的最终意见:“我对卡车翻滚的镜头持保留意见……最后,我说:‘瞧,我现在要去做一次测试,而且只做一次。如果看起来我们有一点点成功的可能性,我就会想办法办到。如果看起来没有希望,那我们就用模型或者电脑绘图技术来完成吧。’”

最后是怎么实现的?寇博德的团队把巨大的活塞装到货车后部,特技车手把货车开到指定地点,在恰当的时机按下控制巨大活塞的按钮,然后整个车头车厢就全部竖立起来,然后朝前翻,完全扣过来。

整个过程只能用“完美”来形容,就像一个运动健将做了一个漂亮的前空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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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镜头,惊艳了谁?

惊艳了谁?最多的人当然是观众。原来货车可以这样玩的!如果没有对影片有更多的了解,可能会有很多人认为这是电脑特效,正如寇博德的预备方案——电脑绘图技术来完成。但现场地面的震动感,镜头的轻微摇晃感,我想会给观众不同的感觉,还是会让观众知道这是真实的。

一定也惊艳了寇博德!这位参与过拍摄詹姆斯·邦德系列的特效高手,和诺兰一样,常常亲自上阵。按理说,他拥有的特效经验,比诺兰多很多倍,他在特效领域的发言,应该比诺兰更有份量。可是,老板说了算!诺兰说行,他至少得试验一下,至少得拿出证据来证明不行。所以他做了一次试验,在一个空旷的场地。结果当然是成功的,要不然我们也会失去看到这个镜头的机会。后来,在现场的拍摄过程中,寇博德都不敢站到现场去,他想象着稍有一丝不顺利,可能就是超大的烂摊子等着自己去收拾。结果,结果……当然成功了,而且超级漂亮。我想这在寇博德的特效生涯中,将会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肯定也惊艳了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我不在拍摄现场,但是我觉得可以设想一下拍摄这个镜头的前前后后。所有参与这个镜头的工作人员,大概都心存疑虑,认为诺兰就是个疯子,至少也是偏执狂。每个必须在货车周围的工作人员,估计随时都想着逃跑的合适方位。而又有多少人在看着诺兰的笑话,我早说不行了吧!怎么可能这样翻过来!他可真是异想天开,以为地球都围绕着他转,以为只要他想就可以做到噢!

这个镜头,对所有工作人员的人生,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影响吧。至少,也是工作履历上闪闪发光的一笔。对拍摄者来说,他可以骄傲地说他拍摄过这个绝无仅有的镜头;对制造那个巨大活塞的工作者来说,他曾经制作一个巨大的活塞,曾经用这个活塞准确无误地垂直翻转了一辆18轮货车;对特技车手来说,他曾经无限勇敢地驾驶了这样一辆货车……

诺兰,很多和他合作的人都说被逼到最大限度,同时也成就了工作的最高峰。诺兰是一个多面手,他什么都懂,当他说剧本时,他好像真的能写整个剧本,他说摄影时,他好像又是一个摄影师,他说动作时,好像又是一个动作指导角色。现在很多大牌导演,根本就不到拍片现场,而是拍好后坐在电脑前看看效果。诺兰不是,他会从头到尾一直在现场,他会亲自指导演员的表演,如果有的场合限制了进入片场的人数,诺兰一定是必去的那一个。

猫女扮演者安妮·海瑟薇说:“(那么努力地表演)一部分原因是虚荣心,不过除了虚荣心以外,还是因为这是一生中仅有一次的机会。多少女演员愿意为了扮演这个角色而付出一切,我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能够参与试镜并且得到这个角色的确很棒,但在那之后,我需要确保自己一直有这样的资格。我真的很想每一天都让克里斯刮目相看。我非常钦佩他,所以能从他口中得到赞扬也是我的主要动力之一。”

在他的完美精神下,演员、工作人员都被他影响、感染,不知道的潜力能力都被挖掘激发出来。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探索人生的边界,诺兰,一定是极大地拓展我们边界的那一个,他让我们的疆域更广阔视线更深远。

而对我来说,我看到过18轮货车的惊人翻转,在它背后,我看到了追求完美的诺兰,看到了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有实现的可能性。

货车翻转时,银幕里突然静音,只有货车落下大地沉重的喘息声,震颤声,影院里,一片“哇哦”的赞叹声,但是还没有结束!蝙蝠轮紧跟着撞到墙后,又是一个漂亮无双的翻转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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