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月
编辑|九月
«——【前言】——»
"我给母校丢了脸、抹了黑,我是反面教材。"
陆步轩2013年在北大演讲的一句话掀起轩然大波。
他干过个体,进过体制,转行卖猪肉,被世人嘲笑,一干就是20年。
是什么让北大毕业的他最终选择当一个猪肉屠夫?
他的现状又如何呢?
«——【少年壮志】——»
陆步轩,1966年出生在西安市长安区的一个小村子里。
因为母亲早逝,四个兄弟姐妹从小是由父亲一人拉扯长大,缺衣少食是常有的事。
陆步轩的父亲大字不识几个,没什么文化,家里的书也只有一本《毛泽东语录》,但陆步轩从小就很有学者气质,做什么事都喜欢刨根问底。
1977年恢复高考后,他认为这是改变命运的好机会。
为了走出村子,他将读书视为自己唯一的出路。
陆步轩学习成绩优异,中学时期就展现出在学习上的天赋,每次考试时,都能领先其他同学100多分,让第二名望尘莫及。
由于农村教育资源短缺,陆步轩的各项水平甚至已经超过老师。
1984年,陆步轩参加高考,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西安师范大学,但这对心有鸿鹄之志的陆步轩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他的愿望是成为一名科学家或者文学家。他的目标是北京大学,在他看来北大就是最高学府的象征。
他撕掉了录取通知书,决心复读一年。
第二年,陆步轩以区文科状元的身份成功进入北大中文系。
他激动地骑着自己的破旧自行车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报喜,他相信在前面等着他的是锦绣前程。
就连一向省吃俭用的老父亲也拿出家底在村里大摆宴席为儿子庆祝。
虽然村里的人没什么文化,但一说北大还是知道的,都称赞陆步轩是“文曲星下凡”。
一听说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曾在北京大学担任图书管理员后,更是肃然起敬。
但北大的生活真的有陆步轩想象得那么好吗?
带着对大学生活的向往,陆步轩踏入了梦想中的校园。
进入大学后,陆步轩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骄傲逐渐被自卑的情绪吞没。
开学第一天,陆步轩就因为外形被同学误认为是来送学生的农村亲戚,闹出了笑话。
同学们谈论的也都是一些陆步轩从未听闻的东西,他感到了自己与城市同学的巨大差距。
他还发现自己花一两个小时解决的难题,有人花十分钟就轻松搞定。
陆步轩从前引以为傲的成绩现在也掉落到了中下游水平。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陆步轩十分郁闷,他开始封闭自己,变得沉默寡言,不参加社会活动,也不和女生约会。
他只能安慰自己,毕了业就好了。
终于等到了毕业分配的时候。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虽然大学的经历让他备受打击,但自己好歹是北大毕业的高材生。
他认为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自己都能获得成功。
但天不遂人愿。
«——【事业受挫】——»
陆步轩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干能够有一席之地,事实上,他连个合适的工作都找不到。
没背景难出头,对于送礼走后门之类的事他更是嗤之以鼻。
为了找工作,他骑着自行车来回跑了两个月,终于他被分配到了长安区的一家柴油机配件厂。
结果到了地方他才发现,由于厂子经营不善,已经濒临破产,陆步轩一看这情况,一天活也没干,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没过多久,他就被退回了西安市人事局,坐上了冷板凳。
陆步轩决定注定主动出击。
他申请调回了长安县县计委,给领导当秘书写写材料。
虽然没有编制,分不到房子,工资只有正式工的一半,但他认为这份工作能接触到一些熟悉经济体制和政策的人,他就在六平米的门房里做着发财梦。
陆步轩对自己的评价是“思想迂腐,不会转弯”,但他不打算做出改变,因为他希望能“活出一个真实的自我”。
有一次,陆步轩写的文章获得了一等奖,但他在上台领奖时发现,领导把名字写在了自己的前面,他一气之下当着全场人的面把证书给撕了,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骗人。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硬气,也注定了他今后的事业命运多舛。
1992年离开县计委后,陆步轩开始下海经商。
搞过化工、干过装修、做过生意,但直肠子的他不懂变通,结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还背上了一笔债务。
事业四处碰壁的同时,陆步轩的婚姻生活也亮起红灯。
妻子只留下一句“当时跟着你就是为了你的(北大)文凭,现在却让我丢尽脸面。”就转身离开。
离婚给陆步轩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开始酗酒、抽烟、打麻将,在他看来 “打麻将的规则是非常公平的,人生的规则是不公平的。”
1996年,在朋友的介绍下,陆步轩认识了第二任妻子——陈晓英。
虽然陈晓英样貌没有前妻好看,文化水平也更低,但她为人踏实,是个能过日子的好女人。
陈晓英抱怨每次买猪肉都要跑到距离很远的农贸市场,建议丈夫去卖猪肉,不仅成本低而且回钱快。
一开始,陆步轩还不能接受自己去当个屠夫,但为了养家糊口,陆步轩别无他法。
这一决定不仅让陆步轩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更是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北大屠夫”】——»
陆步轩特意把开店日期选在了9月9日,寓意事业长久,放上杀猪刀、切肉刀、摆上香案,结拜祖师爷樊哙、张飞,开店仪式就算齐活。
陆步轩的文人气息逐渐被肉摊的油腻腥臭所淹没,没有人知道这个成天穿着短裤背心的屠夫,竟是名校毕业,陆步轩也干脆对外说自己是文盲,唯一不同的就是鼻梁上架着的那一副眼镜。
有一次,工商所所长收了陆步轩的猪肉摊,气不过的陆步轩直接跟人干起仗来,后来所长知道了陆步轩是北大毕业的大学生,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主动归还了收走的物品。
陆步轩的旁边也有一家猪肉摊,别看店主长得五大三粗,却有着“长安第一刀”的称号。
但他为了多挣些钱,卖肉的时候不是缺斤少两,就是鱼目混珠,偷偷将普通的肉掺到贵的肉里去,结果可想而知,买他肉的人越来越少。
相反陆步轩为人本分,从不以次充好,切肉时从来都是一分价钱一份货,在邻里乡亲间积累了好的口碑。
他也总结了一套自己的生意经,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从刚开始一天一头到后来一天能卖十几头,挣到钱的陆步轩觉得日子总算好了起来。
可他没想到自己即将登上新闻头条。
2003年,有关《北大毕业生长安卖肉》的新闻被大肆报道,陆步轩和他的眼镜肉店一夜走红,还有一些人主动找上门来,想要为陆步轩提供工作机会。
但他知道大部分人都是看中了自己一时的流量和名气,都一一拒绝了。
也有不少人认为北大出身去买猪肉是对知识和人才的浪费,开启了“读书无用论”的探讨。
2004年,长安县档案馆向他抛来了橄榄枝,他开始为档案馆撰写县志,这次也算是有了编制,这份工作与陆步轩的专业对口,也符合他文化人的气质。
2008年,陆步轩在广州认识了同为猪肉佬的北大校友陈生,说起陈生,他的经历也颇为有趣。
陈生之前的成绩一直马马虎虎,第一次高考时分数线180分,他只考了164,陈生决定再考一年。
高考前的几次考试中,陈生忽然一反常态,拔得头筹,一位县领导觉得陈生可能是一位黑马,有上重点大学的可能,便为他改了志愿,结果真的考上了北京大学的经济系。
毕业后陈生被分配到教育学院,但陈生对当老师丝毫不感兴趣,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
陈生找到院长说自己有严重的口吃,院长见确实不合适便把他打发走了。
后来他帮一位朋友做房地产,没有投资一分钱,却在三年里赚了一个亿,足见其商业天赋。
刚开始陈生还有些看不上陆步轩这个“猪肉佬”,后来他发现是自己太过狭隘。
陈生深入了解后发现,他和陆步轩在经营方式上有着很大的不同,自己是规模化经营,而陆步轩则是精细化经营,因此陆步轩一个档口的销量顶上自己十个档口。
倘若两人相互借鉴、取长补短,猪肉生意必然能越做越大,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
2009年,两人合伙开办了一家屠夫职业培训学校。
陈生出资,陆步轩则负责讲课、编写教材《猪肉营销学》,学校规定每位学员都要亲自去到养猪场,学习猪的饲养知识。
可别小看屠夫培训,这所学校里不乏本科生和研究生。
2013年陆步轩在北大的一番演讲使他成为了众矢之的,"我给母校丢了脸、抹了黑,我是反面教材,"让全场人大吃一惊。
许多人痛批陆步轩说卖肉不丢人,你这么说才丢人。
但事后陆步轩表示自己这番话,只是小人物的自谦,不是妄自菲薄,更没有贬低学校的意思。
2016年,陆步轩辞去了自己档案馆的工作,成为了“壹号土猪”品牌的联合创始人,在广州专心卖猪肉。
同年,他和陈生的“壹号土猪”品牌进军电商领域。
有人说他现在已经身价百亿,还给北大捐了9个亿,那么事实究竟如何呢?
«——【“北大屠夫”现状如何】——»
陆步轩承认买猪肉确实有利可图,但绝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暴利,所谓的百亿身价和捐款9亿纯属子虚乌有。
在他看来,当初是因为毕业分配时的一次错位,使他在人生的道路上一步踏错,步步赶不上,最终为了生计,被迫走上了杀猪卖肉的道路。
但他还是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则,专注自己的猪肉事业。
现在陆步轩也开设了自己的视频账号,时不时会向网友们分享挑选猪肉的知识和自己的人生哲学。
几个月前,他还曾吐槽自己三场直播的销量还不如自己十几年前在县城里卖一天的收益,提出了“难道读书人不适合卖货吗?”的疑问。
“有的网红直播卖假货,一晚上就能卖出5、600万,我老实直播,卖得还是不错的产品,怎么就卖不好呢?”言语中透着几分不解和无奈。
虽然网上销售受阻,但线下实体店的猪肉收益还算乐观。
现在的他不仅是“壹号土猪”的品牌顾问,也是广州“屠夫学校”的校长。
陆步轩和陈生的猪肉生意越做越大,壹号食品已经成为了广东省现代农业500强,拥有养殖场近50个,门店档口超过2000家,他的屠夫学校也已经培养了2万多名专业的屠夫人才。
他的产品已经衍生到牛肉、凤爪、鸡肉的领域,他的连锁实体店已经入驻全国北京、上海、天津、南京、杭州等近30多个一、二线城市。
虽然已经是管理层,但陆步轩会经常到档口进行调研,有时还会亲自上阵,为店里的师傅示范分肉、卖肉的过程,他也会到处走访,询问顾客的意见,以便改进产品的质量。
从个体小商贩做到了现在的猪肉产业链,壹号土猪的年销售额已经达到18个亿。
陆步轩和陈生将数字化养殖技术带入了传统养猪行业,将大数据引进智慧农业,致力于培育出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国货”品种。
他们不仅将本土母猪的繁育水平从18头提高到了26头,更是带动了贫困乡村的就业,提高了养殖户们的收入水平。
闲暇时陆步轩也会约上三两同窗把酒言欢,回顾从前的青葱岁月。
陆步轩的一位朋友因为生活不顺意,选择出家做了和尚,他曾开玩笑的跟陆步轩说,“你以后如果不卖猪肉了,就来我的庙里,也算是放下屠刀了。”
2021年11月,广东省食品安全保障促进会蓄禽肉蛋专业委员会成立,就任促进会副会长兼专委会首任主任委员。
2022年5月18日,陆步轩被湖北省北京大学校友会聘为顾问。
“庙堂难作为,肉案写春秋。”
回看过去,最难的日子也挺了过来,陆步轩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有过焦虑、有过怀疑,也都化为了经历。
对于有人要步入自己的后尘——卖猪肉,陆步轩也耐心给出自己的建议。
曾经的他也曾怀疑自己一心上名校,最后沦为猪肉佬到底值不值得,但后来他想通了,上北大只能证明你头脑聪明,学习不错,但社会上有很多知识,书本上的文字是远远不够的。
“思维改变眼界,眼界影响格局,格局决定人生”。
北大的教育改变了他的眼界和思维,从另一个层面上实现了他的人生价值,在他看来“把猪肉卖到北大水平,就是对非议最好的回击。”
其实只要深耕领域、做到极致,就能够获得成功,用自己的专长改变行业才能真正体现一个人的水平。
陆步轩的理想就是用自己的能力改变猪肉行业的现状,现在他也在为了这个理想继续奋斗着。
«——【结语】——»
任何人都不是真空的,我们活在这个社会就要承受来自社会的压力和舆论,就要学着跟世界和解,跟自己和解。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从当初的就业碰壁到杀猪买肉,再到如今已经做到连锁品牌。
陆步轩用自己的人生经历,证明了一时的失意算不上什么,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时代不同了,我们也不能被从前陈旧的职业观念所束缚。
行行出状元,只要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赚钱,没有触及到法律的底线,任何职业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无论多平凡的岗位都值得人们尊重。
路都是自己选的,任何人都不能替别人做决定。无论什么行业 只要肯耕耘,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世人对成功的定义皆有不同。
借用陈生的一句话,“什么是真正的成功,要看他是主动还是被动做出人生选择,看他在迎合社会评价,还是在做最顺应天性,最喜欢、最适合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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