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乡村爱情8》正式杀青,中午,赵本山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外套,坐在剧组宾馆的食堂里大口大口地嚼着烤红薯。下午,他已经约好了“本山民乐团”那帮老头一起排练,这个乐团由赵本山在今年1月组建,共有80多人,大多数成员是赵本山成名前的老同事,他们都是一群文化志愿者。他脸上露出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轻松。
这种轻松的状态,被一通来自新加坡的电话打破,电话那头是赵本山的女儿妞妞,这两天,因为新加坡的一场官司,让赵本山又落入了移民的传闻之中。女儿很担心父亲,另一方面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敢出门。
赵本山对女儿说:“明年你18岁了,快成人了,要学会承受,做爸爸的女儿就要承受这些。别担心,好好读书。”
放下电话,赵本山变得有些沉重。
60多岁?猜错了,才58岁呢
11月6日,在距离铁岭市中心还有40公里的马侍郎桥村。赵本山正在为《乡村爱情8》赶拍一场重头戏,剧组这几天就要杀青了。天气好得很,是个艳阳天,所有的主角都在,屏住呼吸在一旁看着赵本山,导演喊cut,赵本山立刻摸出烟来,点着,大吸一口。
11月6日,赵本山正在为《乡村爱情8》赶拍一场重头戏。
“老头儿”和铁岭的村民
赵本山是从铁岭走出去的,这个地名也被他无数次地“植入”到春晚的舞台上,但在铁岭下辖的小村庄,赵本山的名头也没有想像中好使。村民们的态度简单而直白:“他来一天我们欢迎,但要是整天在村里拍戏,没给村里带来效益,我们也受不了。”
今年中秋节,赵本山给每家每户都送了两斤月饼和两瓶酒。在此之前,他们觉得赵本山就是电视里的大明星,而在这之后,赵本山逐渐成为了“人还不错”的老邻居。村里超市的老板喝完了赵本山送的“老龙口”酒后,酒盒没扔,一直就搁在店里的货架上。
村民金大姐把自家的房子免费借给了剧组,变成了“香秀的家”,剧组向她保证,所有拍戏用上的家具都不搬走,可以用于她以后发展旅游。现在,金大姐已经在大门上挂起了简易招牌——“香秀家”住宿、拍照50元,已经接待过几拨客人。金大姐觉得她还需要一张和赵本山的合影来装点这个旅游景点,于是在赵本山来家里拍戏的时候,她拿出相机径直走到了他面前。
赵本山问:“你谁呀?”
她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是房东。”于是赵本山答应了她的要求,“来来来”。
在剧组离开前,金大姐还有一件事要做,赵本山来她家拍摄前和她签订了合同,如果家里东西有损坏对方要照价赔偿,她认为家里的地板被踩坏了,所以拿着合同找剧组要钱。
不过提起村民,赵本山都是感激,他老是讲一个例子:“这村里的人淳朴啊,村里老人去世了,怕影响我们剧组拍摄,把吹拉弹唱都给停了!”村民们倒不觉得这算什么,他们驻足长远,早就听其他人说了,“前几部的拍摄地,如今已经变成了旅游景点,进村就要50元门票。”
为带主创团队的新人,《乡村爱情8》赵本山挂帅了总导演,凡事都更加亲力亲为,每天拍戏结束的时间晚了许多,经常在深夜才收工。还有几天戏就要杀青,余下要拍摄的内容相对不多,赵本山得以下个早班,去村长家吃顿饭。
车子拐了几道山路,到了村长家门口,看家狗上来蹭蹭,与老人很是亲热,这只狗也会在《乡8》里出镜。
外边冷,村长出来招呼他进门,家里的女主人唐大姐和婆婆正在厨房忙着,没一会功夫,炕头上已是满满一桌子的东北家常菜,粘豆包、烤白薯、用盆装的炖肘子,赵本山已熟门熟路,跟大家客气一两句之后,掰开了白薯就往嘴里塞,“老好吃了”,他显然饿了。村长开了一瓶白酒,给赵本山的酒杯里象征性地倒了一点点,村长也知道,“他不能喝酒,戒了。”
气氛很好,就像他的小品里大结局经常出现的:合家欢。老人乐呵呵,小孩睡炕头,白酒一小杯之后是清茶一壶。吃饱了,就势往炕上一躺,打个老人哈气,唠唠嗑,说说往事。唐大姐说,赵本山最喜欢在饭前饭后给大家讲讲笑话,赵本山坐在炕头讲,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听,大家听的时候都不敢喝水,怕笑喷。
女主人有着东北人惯有的幽默,她回忆第一次去请赵本山上家吃饭的情景,“俺们寻思,人家那么大腕儿,天天不得鱼翅、海参的,没想他真会来,所以咱也真没做啥准备。”结果是,一桌子酸菜馅儿饺子成了老头来她家吃的第一顿饭。“老头真吃啊,老香了。”唐大姐用“老头儿”称呼赵本山,“可不咋地,你看他窝在炕上吃饭,那不就一个东北土老头儿么?”
在炕头上小憩了一会,赵本山带上帽子,向主人致谢告别:“你们先唠会儿,我还有场戏要拍”推开门,寒风钻了进来,刺骨的冷,唐大姐叹息了一声:“这老头其实挺可怜的。”她去过赵本山在沈阳的基地,“夜里两点了,我们要走了,回头再看他,整个基地里就他这么一个老头儿,这儿瞅瞅、那儿看看的,挨个屋关灯,周边儿一个人也没有。就那背影,看着真是让人辛酸。”
拍摄间歇,赵本山喜欢在村里到处走走,和村民聊聊天,逗村民开心。
焦虑的名人光环
赵本山的司机小王,跟了他8年,当年赵本山在云南参演《落叶归根》,认识了小王的父亲——当地的一个普通农民。受对方之托,赵本山把19岁的小王带到了身边当司机兼助理,小王也成为和赵本山走得最近的人,一年只回一次家,见赵本山的时间比自己的父母还要长。
小王口中描述的赵本山生活,有些过于乏味:基本不爱出门,即便出去,只要不参加公开活动,也都只带着他一个人,赵本山时不时会问问27岁的小王最近的感情状况,盘算着他多久没和女朋友见面了,问完之后,他会让小王把车钥匙留下去谈恋爱,自己开车出门办事。
每次春晚,赵本山都是前呼后拥,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小王说,赵老师其实不喜欢这样的状态,坐在车上,无论对孩子,还是对徒弟,他说得最多不仅仅是低调,而是低头。
他眼中,赵本山有很多身不由己。
早年去沈阳市中心一家商场做活动,大家听说赵本山来了,都跑去看,出动了好多警察,赵本山还和司机走散了,在一条消防通道里一通狂跑,才勉强脱身。开着车在门外等待的司机,已经焦头烂额,根本不知道赵本山会从哪道门出来。
赵本山现在随身都携带一条围脖,天冷的时候很扛风,但真正的作用是随手往上一拉,便是口罩,罩住他整张脸,没人能认出他来。上周他去哈尔滨拍戏回来,他决定坐高铁,从哈尔滨到沈阳两个小时。他就是把围脖往脸上一蒙,一行七个人买的票是在最后一节车厢,列车长和乘务员过来跟他合影,“因为是实名买票,列车长和乘务员早就知道他在车上。”司机说。
不敢出门,更不敢轻易去医院看病。赵本山睡眠不好,一天也就睡四小时,晚上要服用安眠药。就在前几天,赵本山在吃安眠药的时候,身边找不到水,就喝了牛奶,没想到,牛奶加安眠药起了化学反应,一瞬间身上就起了红疹,又痒又痛,“挠哪哪红一片”,他马上给司机打电话,当时已经是半夜三点了,司机用手机拍了几张图,赶紧跑去铁岭的大医院,让医生开了药。“他敢去医院么?只怕第二天又要上娱乐头条说他身体出事了。”司机小王说。
赵本山也已经很久没有去电影院看过电影,连自己出演的《一代宗师》也没看过。赵本山上一次看电影是冯小刚的《私人订制》,公司包场看的。
排名第22位的徒弟杨冰提到师父最让他心酸的事,是赵本山拍超市戏份时问他,“现在超市里真的是推个车就能随便拿东西么?”——他从来没有进过超市,购物经验停留在柜台和售货员时代。
虽然对弟子们非常严厉,但对老友,赵本山却相当和气。
身为“师父”的孤独
所有的徒弟提到对赵本山的印象,都是一个字:“怕”,而徒孙们看见赵本山的反应则更为夸张,见他都绕着道走。唐鉴军是赵本山的第一代弟子,现任本山传媒艺术团团长,跟了赵本山十几年,也还是怕他,“有时候他突然打过来电话,我也会心里一激灵,心里得先琢磨一遍,是不是最近犯啥错了?”
就在拍戏的间隙,在“谢广坤”家里那间低矮杂乱的平房里,赵本山又劈头盖脸地把唐鉴军说了一通,起因是团里一件事处理不当。在师父面前,唐鉴军正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着头听训:“艺委会新创作的二人转唱词很好,你要带头背熟,你是团长,不能不重视,不能(在心里)把自己给撤了。”
唐鉴军说:“师父发火,多数时候都跟演戏有关。”这是赵本山最放不下的,2009年,赵本山在上海病危,给当时陪在身边的的唐鉴军除了交待一些家里的事之外,最重要的嘱托是:“一定要管好手下这帮师兄师弟,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能散!如果散伙了,出去没人瞧得起你们。”
这差点成为赵本山的最后的遗言。
赵本山曾经说他不怕死,在上海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也没掉泪。大病初愈回到沈阳,发现公司一切照常运转,弟子们还都在台上演着,他笑了。赵本山最害怕二人转不转了。目前东北有过万靠二人转谋生的民间艺人,徒弟们都清楚地知道,“如果师父倒下了,就没有一个扛大旗的人了”。在唐鉴军、杨冰、刘小光、赵海燕这些跟了他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弟子们心里,他们从未敢去想如果哪一天师父不在了,他们要怎么办?本山传媒要怎么办?二人转要怎么办?眼下让赵本山放心的是,“刘老根大舞台”没有他生意照样很好,“以前没有我,大家都不愿意搁那看。”
而对于徒弟们,赵本山也知道,哪怕已经大红大紫如小沈阳,也不过是当下很红。“他们的文化水平都有限,在一个熟悉的范围内他能演好,但是如果跳出这个框,他可能理解剧本都很费劲。很难有进步。”
对于弟子,赵本山实行的是标准公司化管理,用制度约束人。杨冰刚进本山传媒曾私下接活,结果被赵本山在全员大会上对他进行了通报批评,并宣布:“杨冰从团长助理降为普通员工。”经过了几年的考察,杨冰才得以重新回到领导岗位,成为了公司工会副主席,并入了党。小沈阳也是一样,曾当着全公司的面作检讨。
唐鉴军说,师父的原则是,“小毛病可以归拢,说一次改了就行,但不能说了不听,屡教不改”。曾经赵本山发现了一棵苗子,相当看重,一度想收为徒弟,但他总改不了在演出中讲黄段子的毛病,赵本山就不再准许他演出,“师父说他这样演是祸害二人转,让他先离开,改了毛病再回来。”
另一层“怕”,是赵本山的事无巨细,谁家买新车了,谁家老人生病了,他都一清二楚,唐鉴军说:“两口子拌架,即使是深夜,他都会把两人叫到自己家里当面说清楚。”
但触犯法律,这是大毛病,是属于赵本山一步也不能触碰的雷池。“如果触犯了法律,谁都帮不了你们。”他说。
赵本山对弟子了如指掌,但形成鲜明反差的是,接受采访的所有的赵本山弟子都说:“我们走不进师父的内心,他其实挺孤独。”
“他的事我们没法去帮他分担,我们怎么说?师父,有啥烦心事,跟我们说说,我们给你出出主意,这不现实。”徒弟杨冰说,“这就好比家里的父亲遇到了难事,也不可能跟孩子倒苦水。”
他们看到的赵本山,只是不睡觉通宵达旦地写毛笔字和拉二胡。《兰亭序》他能倒背如流,手抄了很多页的《心经》。
赵本山的手机里没存任何人的电话,一般他要给别人打电话,就直接输号码,他说,其实给他打电话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号码他都能背下。
村里有个智力障碍人士,收到了赵本山送的运动鞋,极为开心。
老年赵本山的幸福生活
和赵本山走在村里的马路上。一路上,下地的,在路边修水渠的,家里正在碾玉米的,都会遥远地打个招呼。他现在还经常回他的老家莲花村串门,因为那里有他的光腚一起长大的兄弟、同学,回去跟他们坐坐唠嗑,觉得心里很舒坦。
他会感慨,如今的世道,想做点好事都难。但他这么多年依然还在做。
司机小王说,有一个农民得了心脏病,没钱治,想对赵本山求助,但又苦于见不到他本人,于是就托人送了一封信到象牙山(《乡爱7》拍摄地)给正在拍戏的赵本山,赵本山派公司的人去调查清楚之后,捐了十几万,把那人的病治好了。还给他在本山传媒安排了一份司机的工作。
马侍郎桥村里有一个公认的智力障碍者,知道和赵本山套近乎能有好处拿,每次看见赵本山,他都会绕过工作人员去和赵本山握手,第二天,和赵本山再次撞见,赵本山让司机从车上拿来一双新球鞋送给了他。
“这种事太多了”,赵本山身边工作人员说。由于他的知名度,在东北,会有很多人因为各种事求到门上来,“最多的还是没钱看病这种”,但由于很难鉴定真伪,所以赵本山有时也无能为力。看到电视上类似的新闻,有时他会去悄悄捐钱。
2014年年初,赵本山在铁岭成立了“本山民乐团”,组团初期有50多人,现在队伍壮大到80人。他们都是赵本山曾经在县团、市团的老同事,用副团长张宏伟的话来说,那都是曾经在粪堆上、屋顶上、猪圈旁边搭台演出、挤同一个被窝的老哥们。
乐团每周二排练,赵本山有时间一定会到,哪怕是从北京赶回去,“他每次来打个招呼,把外套丢一边,自己搬上板凳就开始拉二胡。”另一个副团长韩增明说,这个乐团会组织不定期慈善义演,不收钱,下乡演也不吃老百姓的饭,到现在为止,一共演了十来场,赵本山参演了5场。
光乐器就花了上百万,团里的每个人都能拿到演出补贴,最累的时候能拿到上千块,这些钱全部都由赵本山自己掏腰包。乐团排练的地点是铁岭剧院,场地、灯光、舞台都不收钱,赵本山偶尔叫上几个有名气的弟子去演出一次,就当是抵场租了。
“为什么要花钱来做这些?”赵本山知道,他们都是退休的艺人,是铁岭的文化符号,组织大家出去慈善义演,老百姓都爱看,到哪都很受欢迎。
“我只有在这里,我才真的快乐。”
赵本山自己出钱组了一个“本山民乐团”,参与者都是自己的老伙伴。排练中,他拉起了二胡。
你们说,我移啥民啊
赶了四十分钟的路,赵本山从马侍郎桥村来到铁岭剧院。他先拿京胡和大家排练了一遍《夜深沉》,之后又拿起二胡,把《江河水》排了一遍,二胡声低沉,如泣如诉,赵本山沉醉其中。
“都把我拉哭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排练完,一帮老哥们儿都围了过来嘘寒问暖。“大家最近可能都看到网络上的一些东西了,也知道好多朋友记挂我,我今天来这儿,也是告诉大家,我好好的,看到大家都在认真排练挺开心。”这是赵本山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到最近的新闻,眼前面对的不是媒体,而是一帮昔日的老战友。
没想到面对一群平均年龄超过62岁的老哥们时,赵本山动情了。
而这几日,尽管赵本山很享受窝在马侍郎桥村拍戏的时光,但他的身边,其实并不平静。
离杀青还有两天,在“谢广坤”家拍戏,下了戏,赵本山去一墙之隔的炕头坐一会,炕还未生火,炕体是冰凉的。他一落座,就有一拨一拨的人过来找,有谈合作的,有趁闲暇拿文件找签字的,剧组里送水的小哥通常都要喊“借光借光”,水才能递到赵本山手里来。挨着他最近的,是本山学院的崔院长,他嘴上说着,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但其实是过来安慰这位老朋友,但没等他细说完,赵本山就摆摆手,烟一根接一根地点,“没事的,我又不上网,看不着那些。”
电话也多起来,外地朋友也来电话,他不紧不慢地掏出诺基亚,上面还有一个透明的耳机线,“放心吧。没事,说就说吧。谢谢你。”
民乐团里的老哥们儿其实也是观众,也关心赵本山今年到底上不上春晚,赵本山靠在座位上,说了真心话,“我对春晚的态度呢,我已经是一个过客了,得让给年轻人,也歇口气。还有最大的问题,如果你拿不出好作品,你哐呛一声倒在舞台上边,这就是一大笑话了。”一个老哥们儿又说了,你天天和我们这帮老哥们儿玩多快乐,别去整二人转,还图啥呀?都这么大岁数了!赵本山笑着说:“要是没二人转,咱还能成为老哥们么!我要是不搞剧场,我还有能耐把你们聚在一起做文化志愿者吗?都退休了。我是传承人,这门艺术是咱东北的,收了这么多学生,做大了放不下了。”
因为当天晚上《乡8》还有一场戏,赵本山必须在,穿上外套,就匆匆和老哥们儿道别。
一群老哥们都叮嘱他保重,其中一个问,“你咋瘦了?”赵本山说,“我减肥呢”。“我怎么一直减不下去呢?你咋减的?”“没事你求几个朋友编你几条,搁网上一发,不光你瘦了,你家人也瘦了。”大家伙都乐了,包括赵本山自己。
腾讯记者跟着他走出剧场的时候,赵本山心情还好,“你们说,移啥民啊,我的户口至今还跟他们搁一起,在铁岭银州区,我还恨不能迁回老家莲花村呢。”
这是他对于这些天所有传闻,所做的唯一一次正面回应。
和这些老伙伴们在一起,赵本山笑得极为开心。
记者后记:平静的风眼
这几日,赵本山再一次身处风暴之中。腾讯记者去沈阳之前,曾试图联系本山传媒的艺术总监刘双平,希望约一次赵本山的专访,因约采的媒体太多,被对方婉拒。
但我们还是来到了马侍郎桥村,原本希望能混在游客群里,不事声张地靠近他,但很快被他识破。意外的是他未下“逐客令”,只说:“你们可以在这里看看我怎么生活,和我身边人聊聊,但我没什么好说的,是好是坏,你们随便写。”
我们得以近距离地观察到这位风暴中心的老人他的一举一动。村民逗乐、批评徒弟、给村民送鞋,这些都收在我们的眼底。天黑了,他要去村长家吃饭,看到我们居然还在,这一次,他说,“走,跟我吃饭去吧。”
关于那些传闻,他一个字也没说——对他身边人,他也从不提起。
风暴从四面八方涌来,但风眼平静异常。
我们记录下这一切。那未必是全部的赵本山,但是我们这几天所见所闻的赵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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