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在诗歌方面的造诣确实很高,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不朽诗作,众所周知诗文在当时天下第一。他也善于舞剑,他的师傅是天下第一剑术高手裴斐,《新唐书》里记载:“然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轻财重施。”李白自己在《与韩荆州书》中也说道:“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
于是有传闻说,李白的剑术仅次于裴旻。裴旻的剑术堪称一绝,和李白的诗歌、张旭的草书被誉为唐代三绝。唐代三绝的称谓,始于唐文宗。据《新唐书》里记载:“文宗时,诏以白歌诗、裴旻剑舞、张旭草书为‘三绝’。”

李白、张旭和裴旻,都是开元年代的人,也就是唐玄宗时代的人,而唐文宗809年出生,826年登基。李白死于762年,张旭死于750年,裴旻的卒年不详,但是与李白、张旭年龄相当,肯定活不到809年。李白的诗歌、张旭的书法,唐文宗肯定能看到或者读到,但是裴旻的剑术,唐文宗肯定看不到,只能是听说了,或者从别人作品的描述里体会了。
那么裴旻的剑术到底如何呢?据《独异志》记载:“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旻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观者千百人,无不凉惊栗”。《独异志》是专门讲述奇人怪事的小说,里面的描写自然采用了传奇的手法,不可深信,顶多算奇技淫巧。
颜真卿的《赠裴将军》里描述:“剑舞若游电,随风萦且回。”王维的《赠裴将军》里描述:“腰间宝剑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战勋。”这些都是文学作品,描述虽然精彩绝伦,但是脱不了夸大其词之嫌。
乔潭写的《裴将军剑舞赋》里,倒是记述了裴旻舞剑的场面,虽然也是文学作品,有夸大其词之嫌,但是从中可以看出,裴旻的剑术,其实就是剑舞,即在公共场合里舞剑助兴的一种技艺,与现在的武术表演没有什么区别,纯粹是一些哗众取宠的花架子。

剑术分作两种,一种是技击之术,主要是用来防身杀敌,比如武侠小说里剑侠们的剑法,但是很少用于战阵上,纵观古代战争,自汉朝始,很少用剑作为主流武器拼杀的。还有一种就是剑舞,主要是用来观赏的,经过高度的艺术加工,与武艺有别,与实际的作战技术也有很大的区别。
唐朝是一个尚武的时代,很多书生出外行走,都会随身佩剑,都会几下把式。文人骚客在一起吟诗作赋或者饮酒作乐的时候,都会舞剑助兴,持剑舞蹈渐渐地成为一种社会风气。杜甫在其作品《舞剑器行》里,就对公孙大娘的舞剑绝技用墨很多:“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因此不难看出,裴旻的剑术被文人骚客争相追捧,其实就是夸裴旻舞剑的技艺好,并不是夸他的武艺高强。《唐国史补》里就记载着一个裴旻射虎的故事,反证他的剑术没有实用价值。

裴旻驻守北平的时候,去郊外射虎,一连射了三十一只,很是得意。有一位老人说,树林深处有一只大老虎,你要是射杀了才算真本事。裴旻于是拍马去射,没想到大老虎窜出来一声怒吼,裴旻丢弓弃箭,落荒而逃。如果裴旻真的剑术了得,何不拔剑杀虎?却落下如此有损英名的笑柄!
说了这么多裴旻的剑术,无非就是为了证明,李白的剑术也是属于剑舞之类。不管李白曾经跟裴旻学剑是不是真的,都说明他的剑术与裴旻的剑术,都属于剑舞一脉。李白确实爱剑,在他的诗作里出现过“剑”字高达一百多次,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剑术了得。
有人会反驳说,魏颢《李翰林集序》中对李白有过描述:“少任侠,手刃数人”。而且李白自己在《赠从兄襄阳少府皓》中也提到“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这不证明了李白剑术了得吗?
首先,“手刃数人”只是文学语言的描述,并没有实证。如果真的手刃数人,这可不是武侠小说,在现实生活中是脱不了责任的,不坐牢也会流放,更会记录在案,成为污证。魏颢是李白的超级粉丝,他这样写,无非是想衬托李白的豪侠之气和剑术了得。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李白与好友们闲聊时,谈起自己的往事,吹嘘出来的。年少时,李白确实有可能在市井里打过架砍过人,于是多年后与人谈起,免不了夸大其词,被人以讹传讹。

其次,李白所写“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是在诗中抒发他的豪侠之气,而中国的文学修辞手法,往往粉饰过度,言过其实。
唐朝不但文人佩剑,武将也佩剑,如当时的名将郭子仪、李光弼之流也佩剑,想来他们的剑术,才应该是“十步杀一人”的技击之术。
故宫博物院藏李白书迹《上阳台帖》
盛唐是书法的一个高峰时期。这期间诞生了楷书四大家的欧阳询、颜真卿和柳公权三个。楷书也是在盛唐达到巅峰的,这还没有算虞世南、褚遂良和怀素等其他人。
究其原因,李白可能字确实写得不是很好。一个在文学上,剑术上,经文上如此天才的人,笔者认为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练习书法的。李白其实是有一幅唯一的被公认的真迹书法存世的,那就是藏在故宫博物院的《上阳台帖》。
还记得李白的很多诗,如《望庐山瀑布》、《行路难》、《蜀道难》、《将进酒》、《明堂赋》和《早发白帝城》等等,都是小学读物上的必背课文。谁知道,李白这个写诗狂魔,原来他的“书法”是如此的让人看不懂。
李白是唐代浪漫主义诗人代表,其诗豪迈奔放,清新飘逸,想象丰富,李白在文学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在书法上,李白被后人誉为诗仙,有人说是因他的诗名太大,掩盖了他的书法成就,其实笔者并不认同。但是其书法,跟诗词都同出一辙,豪迈纵横,让人看来淋漓尽致。
作家余光中的《寻李白》
依稀记得作家余光中在《寻李白》中对他的赞美: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李白《爱酒贴》
历代关于李白书迹的记载很少。在唐代的小说家孟綮《本事诗》中,曾有记载:“唐玄宗命李白为宫中行乐诗,二人张朱丝阑于前,白取笔抒思,十篇立就。笔迹遒利,凤峙龙拿。” 另据宋朝的《宣和书谱》典籍记载,宋廷内府收藏的李白书作计有行书《太华峰》、《乘兴》两种,草书《岁时文》、《咏酒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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