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名浩,字浩然,相传是孟子后裔第33代孙。他是诗佛王维的好基友,诗仙李白的忘年交,山水田园派大咖诗人,也是盛唐最为任性的诗人。他更是一个情商长期余额不足之人,凭借硬核实力一世怀才不遇,一句牢骚名诗摧毁终生仕途。他的死因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又唏嘘不已,只因款待好友时没能忍住嘴馋,被一条肥美鲜鱼夺去了性命……
诗隐孟浩然
01一句牢骚毁灭仕途
青年时期,孟浩然隐居鹿门山;壮年时期,孟浩然游历求仕,广交天下名流。一心渴望被引荐御前效命,一展他的人生宏图大志。然而,天不遂人愿,直到而立之年后,孟浩然在仕途上依然一无所获,他只得暂回湖北襄阳老家蛰居。
公元725年,24岁的剑侠诗人李太白,离开蜀地游历长江流域,途径湖北襄阳的时候,慕名拜访诗坛前辈孟浩然,虔诚地央他指点迷津。初出茅庐的他原本有些忐忑,没想到孟浩然读过他的诗后竟拍案叫绝,随即与他惺惺相惜,推杯换盏,相谈甚欢,结为忘年之交。
次年,孟浩然出游广陵(扬州),途经武昌时邂逅李白,二人把酒言欢黄鹤楼,好不快哉。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与孟浩然分别之时,李白依依不舍地写下脍炙人口的《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诗仙李白
公元727年,已经人到中年的孟浩然,不甘心窝在襄阳无所作为,远赴京城长安参加科考,却很意外地名落孙山,心情极为郁闷地写下闹骚诗《岁暮归南山》 :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然而,倔强的孟浩然并没未就此心灰心冷,而是留在长安继续寻找飞黄腾达的良机,这一时间他不仅声名鹊起京城文坛,还与王维、张九龄、王昌龄等社会名流一见如故,成为一生的至交好友。他一直心心念念地盼望着,有朝一日被引荐御前,一跃龙门,飞黄腾达。
天赐良机,往往来得猝不及防。一天,孟浩然与王维正在酒肉穿肠过,唐玄宗突然造访王维的府衙后堂。孟浩然却如叶公好龙一般惶恐,惊慌失措地钻到桌下去躲藏,随即被慕其名而来的天子请出。李隆基对孟浩然一番赞誉后,满心期待地命他现场赋诗一首。
诗佛王维
此刻的孟浩然,不知是脑袋被毛驴儿给踢坏了,还是神经被酒精给烧糊涂了,还是被该死的“杠精”给附体了。他扭扭捏捏了片刻之后,竟然作死地吟出他的牢骚诗:“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一旁的王维顿时大惊失色,想不到老孟竟会如此不知死活。作为开元盛世的缔造者,梨园行的开山鼻祖,大唐才情天子李隆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你孟浩然在指桑骂槐,把怀才不遇归咎于皇帝。
果不其然,原本求贤若渴,对孟浩然寄予厚望的唐玄宗,一听这句倒打一耙的酸诗后,顿时龙颜震怒,指着他的鼻子训斥“卿自不求职,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王维心惊胆战地替他捏一把汗,倘若是以欺君之罪论处,孟浩然怕是要人头落地,幸运的是李隆基只是拂袖而去,没有跟不识抬举的他计较。不幸的是,孟浩然从此被朝廷“彻底放生”,永未录用。
唉,有时候某人的情商太低了,你想拉一把都不知道他手在哪里!从古至今,恃才自傲、满腹牢骚,始终都是职场的大忌,就算你是一匹万里马,也只有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上面八辈子都不想看到你,想有好果子吃门儿都没有。
唐玄宗李隆基
自从孟浩然得罪了皇帝之后,他就一直这样被凉着。即便是后来,好友张九龄高升宰相之位,孟浩然也没能够入朝为官。不甘心始终为布衣的孟浩然,主动给张九龄写了一首《临洞庭湖上张丞相》: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委婉地暗示他给自己谋个一官半职,却未能如他所愿。
其实,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不难想到,张九龄虽然贵为一朝宰辅,但他终究是给李隆基打工的臣子,伴君如伴虎的风险性,他比谁都参悟得透彻,他有几个胆子敢跟皇帝对着干,录用被天子拉入黑名单的人?除非他是“寿星翁上吊——嫌命长”,或者是宰相干腻了想回家卖红薯了。
02一时嘴馋丢掉性命直到后来,宰相张九龄被贬荆州为官,孟浩然才终于迎来自己的“仕途”,被聘为长史的私人幕僚。然而,就是这样一份编制外工作,孟浩然也只干了一年,就不幸患上了“痈疽”(yōngjū ),也就是化脓性的毒疮,这在唐代是一种有性命之忧的疾病。他只得辞去幕僚之职,回湖北襄阳老家养病。后来,经过当地名医的悉心诊治,孟浩然病情逐渐好转。在他即将痊愈的时候,大夫千叮万嘱切忌食鱼,一旦旧疾复发恐有生命危险。
宰相张九龄
恰在此时,边塞诗人王昌龄遇赦北归,途径湖北襄阳的时候,特意去看望阔别多年的老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欣喜若狂的孟浩然,自然是美酒佳肴盛情款待。王昌龄扫视一桌好菜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来问,“咦,怎么没有鱼呢?”孟浩然笑着摇头说,“我已经很久不吃鱼了……”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你不吃,我要吃啊,鱼可是我的最爱。我早就听说查头鳊,是你们襄阳最有名的鱼了,那个鱼肥味美呀,啧啧啧……孟兄,我这难得来一次,你都不给弄几条鱼吃,是不是也太抠门了啊?”王昌龄垂涎三尺地絮絮叨叨,孟浩然以筋斗云的速度买回鱼来,麻溜地烹好端到酒桌上来。
那热气腾腾的鱼香扑鼻而来,王昌龄津津有味地吧唧着肥美娇嫩的鱼肉,一口一口地就着美酒下肚,好不快活,馋得跟他推杯换盏的孟浩然直咽吐沫。王昌龄似醉非醉地察觉到这一幕,赞不绝口地怂恿孟浩然一起享用。
边塞诗人王昌龄
刚开始,孟浩然还是很挣扎,大夫的叮嘱言犹在耳。然而,几经王昌龄的引诱以后,孟浩然终于忍不住嘴馋起来,抱着侥幸夹了一丁点鱼肉放进嘴里。这一吃立刻就被勾走了魂,爱不释口地彻底放飞了自己。风卷残云,酒足鱼饱以后,终于乐极生悲,王昌龄酩酊大醉时,孟浩然已毒发身亡。事后,王昌龄酒醒得知真相,悔恨不已,内疚一生。
其实,在我们现代人的生活中,像孟浩然这样管不住自己的馋嘴,经不起他人的怂恿与诱惑,一嗨起来把医嘱当耳旁风的人还很多。就像有的人,明明酒量就不敢恭维,却偏偏要感情深一口闷,结果醉得半死不活的,或者是一醉就再也醒不过来;又像有的人,本来身体状况就不宜饮酒,却听不进去医生的招呼,割舍不下“对酒当歌”的热闹,结果酿成了“头孢下酒说走就走”的悲剧。
本文由鹿溪河原创
2020年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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