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了网上为贾浅浅正名的文章,总结起来无非就是那三板斧:

第一,写诗为什么不能写屎尿,写屎尿不低俗;

第二,贾浅浅有真深刻,屎尿诗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她其实很深刻~

第三,浅浅的诗善用典,典故大众不懂,所以你们还是不懂诗,所以她是个有品质的诗人。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1)

笔者名为甄深深,打算以一个诗歌爱好者的身份去评议一位有“造诣”的文学专业副教教授,多少有些自不量力,笔者自知浅薄,从来不批评任何人的诗。但此次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浅浅的诗,亵渎了每个爱诗人的心灵。如果说有些人是感性作祟,接受不了这样大尺度的下三路屎尿诗,只是单纯地反胃造成的反感,笔者则是学医出身,社区医学专业,十年医疗项目策划人。就凭这点儿屎尿还真引不起我的生理反应,批评浅浅,纯属是由于她的诗歌荼毒大众灵魂。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2)

首先,为浅浅正名者说:“贾浅浅的诗歌,仅仅是极小的一部分写了屎尿,大量作品是晦涩而华丽的。”

极小的一部分就不能体现低俗和恶趣味吗?

大家都知道丁真,他是“纯真质朴”的代言人,然而,丁真一个抽电子烟的行为,招致了大众的批评,最后连央媒也严厉批评了他,这是为什么?丁真这么个“小事情”,为什么就可以质疑他的人性和真诚?

而写了那么多屎尿诗的贾浅浅就可以用“极少一部分”来掩盖她诗歌的低劣品质?以此类推,女人都应该去红杏出墙,因为劈腿的几率是很小的,是件小事,值得原谅;杀人犯只杀一个人,都不应该判处死刑,因为杀人数量太少~

我们再来看她的“诗”

“女的甜蜜地把头靠在

那男人的肩上

两腿间流出来的东西

和那男人的内裤气味

深深地混淆在一起”

有人批评说:“怀疑贾浅浅是医学高等专科护士专业,竟然把诗歌写成了生理卫生”~

我给这位诗人的回复是:浅浅同学还真干不来白衣天使的活儿~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3)

我们学医的写的诗歌是这样滴:

《我与艺术》(太长了,我节选了部分)

你的美

映照着我的卑微

我的悲

都淹没在新龙门客栈的黄沙里

你懂我时,我带着绝望的微笑

我懂你时,已与你渐行渐远

你浅笑着

温柔抚摸我的心灵

我浅笑着

已心如钢铁

我不敢爱你

爱于我太过奢侈

我不能渴望与你

比翼双飞

因为早失了连理枝的我

再也无法深入大地

福尔马林

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自己

白大褂连着主动脉成为生命的底色

我没有王佐的勇气

行至水穷处

坐看乌云密布的人生

爱与情

生与死

沧海桑田里

我选择疾风骤雨

你刺破虚空赠与我白皙的手臂

我苦笑着拔出青铜古剑

企图斩断藕断丝连

你的泪水

从雨城润泽人间

我的决绝

已点燃了曼珠沙华的地狱

这一生

注定看着你

有一种爱

无需占有

有一种情

只是静静欣赏

于是,我注视着你们

那样鲜活的生命

亦如我

曾经活过

“主动脉”、“福尔马林”也都是最常见的词,真学过医的人,心中应该充满着对生命的尊重,而不是玩弄。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4)

有人用《庄子》“道在屎溺”来说明写屎尿不一定就是低俗。庄子的“道在屎溺”是说出了道无处不在的深刻。道可以在屎溺,但不是“屎尿即道”,更不是所有写屎尿的诗就是道,屎尿直接等同于深刻?为浅浅辩护的某教授,是否故意混淆了这一点?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极微小处见人性真实。读过《曾国藩家书》的人都知道,曾国藩所言很多都是小事,然小事中见真智慧,以此,我们为何不能以点见面?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5)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人家辛弃疾用典也涉及了“一饭三遗矢”,但稼轩居士为何不直接写,而要写成:“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一点,笔者同意新华社文章,正解。

为浅浅正名者写道:“一个人的作品是一个整体,偏狭武断的评论者,则像一个死死扣住大象屁眼的盲人。这时你闻到了不好的味道,你能怪大象么?”用盲人摸象来为浅浅辩解,用心良苦。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6)

作为碳基生命的人类,都不可能穷尽事情的全貌,谁能站在宇宙天体的角度俯瞰人性?爱因斯坦都有局限性,上帝到底掷不掷骰子?现代物理学都是在某一模型下成立,谁敢说自己能够完全看清一个人的全貌?我们又不是浅浅肚里的蛔虫卵。

所有人都是从一部分窥探全部,不是吗?为浅浅正名者,你们是浅浅的闺蜜么?否则还不是和大众一样,都是“”以偏概全”?为什么不能从极小处见贾浅浅诗歌的品质?

替浅浅辩解者又说:“对屎尿的耻感是一种文化规训,诗歌的使命就是反抗这种规训。”

这真是强词夺理!什么不是文化规训?这么大的概念几乎可以囊括一切。如此推理,凡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就是好的?就是有反抗精神的?那么当初韩寒说老舍先生不会写作,是不是最有反抗精神?用一些惊世骇俗的词语就是有反抗精神?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7)

第二,浅浅其实很深刻?

浅浅地说:“那座岛屿

和我隔着长长的海和一张床

房间里只容得下一杯白水

从一个城市逃向另一个城市

其实只是从一个房间进入另一个房间

岛屿在看我,看我如何把身体里盐

一点点加进那杯水里”

有文章说:

“这首诗的基本场景是一个旅行者住进了海景房,她躺在床上远眺海上的岛屿,在她身边可能有一杯白开水,也可能是说平淡无奇的生活像一杯白开水”。这还不是毫无味道的“白开水诗”?平淡无奇的生活自然写出平淡无奇的一首诗,这深刻从何而来?

再往下看,文章又说:“在‘我’的房间里,我也是一座岛屿,一个停泊在生活之海的孤独者。‘置换’可以说是贾浅浅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第一首诗……用感受‘我’的方式去感受物,可以给世界带来深度和新鲜感,用感受物的方式来感受‘我’,则给人带来广度和开阔度。”

这就是所谓的深刻?太贻笑大方了吧,要知道天下何处不围城?从一个城市逃向另一个城市?只要身在红尘,又能逃到哪里?

用我去感受物,不就是托物言志吗?艺术最不缺的就是表达自我,所有人都可以用自己作为高等动物的高感应属性去揣测甚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低级属性的物体之上,这算什么深刻?

“不随夭艳争春色,独守孤贞待岁寒”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样的诗太多了吧,算什么新视觉新角度?不过是换个说法,显得更专业些,以此来欲盖弥彰,迷惑一下大众,欺负你们反正不懂专业术语~

但别忘了还有一句话:“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8)

还有贾浅浅的诗富有哲理:“不要对佛说你的风暴有多大/而要对风暴说你的佛有多大”

来一段笔者这样无名小卒又是非文学专业的人士的《佛魔之恋》,这种句子一样可信手拈来吧?

“我注定是凡间的魔/你恰巧是尘外的僧/佛说不可说/我说如之何。

这还是笔者30岁之前,无知无畏的年龄写的,真是很一般。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9)

第三,浅浅用典多~

为浅浅正名者说:“贾浅浅诗歌有一个体系的特点是喜欢用典,典故有来自中国传统文本的,也有来自西方经典的。典故构成了贾浅浅诗歌的潜文本,使她的诗层次繁复,面貌新奇。”

诗词用典是贾浅浅发明的?辛弃疾用典最多,后世有人批评过他用典太多。用典是传统,哪来的“面貌新奇”?

还是这首《永遇乐 ·京口北固亭怀古》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数一数,这里用了多少典故?贾浅浅的诗歌叫会用典?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10)

是不是我在诗中加了不少药名与医学术语,就算是独创?也算是面貌新奇?其实这不过是人的自然习惯而已,一个人的诗是离不开本人的生活和思想境界的。

诗人信手拈来的往往才是最真的体现,比如鲁迅先生的《我的失恋》:

“爱人赠我金表索;回她什么:发汗药。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发汗药是鲁迅生病时常用的,所以他就随手写进诗里。笔者能不能以此类推,贾浅浅比我这个研究消化内科相关产品的人还熟悉肠道?要不怎么比我还热衷于屎尿,要知道我们是针对腹泻儿童的~

笔者比浅浅副教授更了解屎尿,每天都看腹泻孩子的纸尿裤,分辨是牛奶蛋白过敏还是乳糖不耐受?是细菌性腹泻还是病毒性腹泻?可这些不该写入诗中,诗词是有灵魂的,诗中的气韵就是一个人的脊梁,一个人的内在精神追求!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11)

《云开见月明》

行走在繁华的街头

云开宛若扶风的柳

微笑着望向天空

只是为了一声长啸

期待着明月夜的短松岗

寒凉的薄情

如闪亮的匕首刺入左心房

飞溅出的血滴

汇成了桃花扇的片片飞花

一瞬间整个世界遗弃了她

她也遗弃了整个世界

那一轮明月

始终高悬

清冷无情

亘古未变

一丝一毫的软弱

都成了明月下

最不可笑的笑话

讥讽着穿越古今的灵魂

纵使千疮百孔

也能用圆形针缝合伤痛

无需他人

给一剂洋地黄

原谅这个词太深情

忘记这句话太浅薄

应是还世间

一夜云开见月明

这一首是笔者读了几章流行小说《医妃,独步天下》后信手写下的,里面用了“左心房”、“圆形针”和“洋地黄”是不是就“别出心裁,面貌全新了”?这些不过都是医学中常见的用语而已,哪来的面貌全新?

写到这儿,我庆幸自己不是一个文艺女中年,我的专业是医疗项目策划,做好公司和产品是我的责任,并非要成女诗人,写诗就是个业余爱好。如果不是这样,肯定要被某些人说成羡慕嫉妒恨~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12)

最后,说说公平。为浅浅正名的人说:“文学这个领域,是相对公平的,因为它是一种要进入人心的事业。人人心里有杆秤,你的作品水平怎么样,行家心里是有数的……”

为什么是行家心里有数,大众都是乌合之众吗?是刘慈欣是中文专业出身,还是鬼才马伯庸是文学院副教授?谁又是行家?如何界定标准?既然“文学是入人心的事业”那么大众的心是不是人心?还是只有行家的心是人心?

贾浅浅写的所有诗歌(甄深深浅析贾浅浅的诗歌)(13)

事实上,冰心的文字比起张爱玲、萧红轻浅得多,深刻是要用地狱般的经历换取的。张爱玲继母孙用蕃说:“才华向来不是源于幸福,而是源于绝望。于腐朽里面,以命运的刻骨之殇,生长出尖厉和冷嘲。”

我说,人都道屌丝逆袭,能逆袭的都不是屌丝;人都道凤凰涅槃,能够浴火再生的都是妖孽,绝大多数都被烧成了飞灰,飘散在风中~

深刻是苦难的附属品,智慧是与伏地魔签下的契约,在作家父亲的光环下生长起来的幸福女孩,不深刻是正常的,何需为赋新词强说愁?轻浅也是一种美,非要说成深刻便是东施效颦。

读历史,不是为了记住编年史表,而是为了在人生节点上知进退;读哲学是为了在纷繁复杂、让人眼花缭乱的世界中看清人与事的本质,专业术语和专业人设编造的海市蜃楼,依然糊弄不了我们这些“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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