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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和岑福晨起练功的习惯数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过。
这一日,两人刚摆好了架势,突然对视一眼,都笑了。
“岑福,以往我们各练各的,今日改变一下?”
“兄长莫不是又要考验我?”
陆绎使了个眼色,笑道,“钓两条小鱼罢了,”
岑福微微侧头向旁边瞄了一眼,也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看咱们谁有本事先钓到一条小鱼,”
两人说罢直接拉开了架势,两柄刀上下翻飞,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约莫半个时辰,两人收了势。
陆绎笑了笑,“还真能沉得住气,不错,”
岑福也笑道,“兄长,那时我还没来,没办法比较,不过兄长幼时背着老大人和老夫人淘气,我可是见识过,”岑福说着用手指悄悄指了指拐角处,“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嘿嘿嘿……”
陆绎抬手就敲了岑福脑袋一下,“瞎说什么呢你,”
“是是是,我错了错了,”岑福压低声音,扭头看着拐角处,那两道黑影已经消失了,才又说道,“兄长,突然想起了幼年时的事,我刚来时胆子小,”
“小?”陆绎挑着一只眉毛,嘴角挂着坏笑。
“是小嘛,”岑福一梗脖儿,嘻嘻笑道,“后来变大了,那是兄长带坏的,”
“你不想练掌法,觉得无聊,在沙堆里留下一泼尿,父亲发现后,”陆绎说到这笑了。
岑福接道,“老大人发现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你拽过去揍了一顿,说不管谁犯的错,都要惩罚大的,是大的没带好,”
“父亲也没饶过你,将你骂了一通,说你顽劣,然后又转头骂我,说我们两个人小鬼大,要让我们两个长记性,”
“其实我本来是想承认错误的,可是老大人不许我说话,兄长,从小到大,我都在你的庇护下,岑福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岑福说着有些动容。
陆绎拍了拍岑福肩膀,笑道,“那天父亲罚我们俩跪在柴房里,不许吃饭,”
岑福也笑道,“跪了几个时辰,腿都麻木了,”
“母亲心疼我们,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送来饭菜和被褥,”
“其实老大人哪里会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吃饱了,又有力气淘气了,咱们就在柴房里到处捅咕,说要抓老鼠,”
“哪里有老鼠?变着法的淘气呗,”
“这次又被父亲抓个正着,任凭母亲怎么说情都不许了,父亲抽出皮鞭狠狠抽了我们三下,”
“兄长扑在我身上,我只挨了一鞭子,”岑福说完看着陆绎,眼里有泪倏然闪过。
陆绎见状,轻笑道,“岑福,自从你来到这个家,我们就是兄弟了,我是兄长,”说完拍拍岑福肩膀,“幼时我护着你,长大后你不是也拼命护着我?”
岑福侧身,擦了擦眼角,又转过头来笑道,“都怪这两只皮猴子,”
“岑福,你猜,他们两个会如何选择?”
岑福一会儿撇撇嘴,一会儿拧拧眉,半天没吱声。
陆绎微微皱了眉,“怎么?不好说?”
“兄长,我觉得吧,我现在的武功虽然比不得兄长,却也不算很差,总会有一个看上我的吧?”
陆绎挑了挑眉毛,笑道,“你忘了你跟谁学的?”
岑福噤了噤鼻子,小声“哼”了一声。
“不服气?那咱们去听听如何?”
两人悄悄来到屏风附近,昭儿和成儿两只小脑袋正凑在一起,旁边是睡眼惺忪的袁今夏。
袁今夏打了两个哈欠,声音懒懒的,“昭儿,成儿,你们说什么呢?不是要陪娘亲练八段锦的吗?”
“娘亲,我和成儿刚刚去偷偷看爹爹和叔叔练武了,”
“偷看?”袁今夏掐着腰,一手扶着额头笑道,“那跟娘亲说说你们有何感想?别,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偷看爹爹和叔叔练武,那你们何时起来的?”
“自然是跟爹爹、叔叔一个时辰醒来的,”
“我的天,”袁今夏叹了一口气,“好好好,好在你们没来折腾我,说好了,以后不管你们何时起,不管你们练什么,不许来折腾我,我明日还要晚起半个时辰,太困了,”袁今夏说完又打了两个哈欠。
陆绎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笑意。
岑福捂住嘴偷乐。
两个娃娃坏坏地笑道,“娘,您早起晚起,昭儿和成儿都没意见,只要爹爹同意就行,”
“你们两个小坏蛋,就知道拿爹爹吓唬娘,你们当娘是真怕你们爹爹吗?”
“是,娘自然不怕,娘是因为敬重和喜爱爹爹,才不忍违背了爹爹的话,”
陆绎听到此,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嗯,这倒是,”袁今夏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跟谁学的,你们俩?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两个娃娃一伸舌头,笑道,“娘,您刚才问我们什么来着?”
“是啊,我问什么了?那个,对,你们偷看爹爹和叔叔练武有何感想啊?”
“我们想学武功,之前爹爹一直说我们还小,只糊弄我们蹲马步,却什么要求都不做,现下爹爹再想推搪我们可是不行了,”
“哦?那是为何?”
“昭儿和成儿要好好读书,还要学好武功,学好医术,还要学更多的本事,”
“昭儿和成儿有这么大的志向,娘很欣慰,支持你们!”
“有了本事,我们才能保护娘亲,妹妹,姨外婆和小姨,”
“哎呀,我们的昭儿和成儿真是长大了,来,让娘亲亲一个,”
两个娃娃“唰”地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
袁今夏一愣,“干嘛?”
“我们是男孩子,娘亲是女子,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您是娘亲,可我们长大了,也不可以的,”
袁今夏无奈地笑笑,“好好,昭儿和成儿说得对,娘亲尊重你们的意见,”
“娘,您帮我们跟爹爹说说,可否让我们习武?”
“习武,那可是要吃很多苦的,”
“我们不怕苦,”
“习武,学会打人前要先练习挨打,那可是要鼻青脸肿的,浑身疼啊,”袁今夏夸张地抱着肩膀哆嗦一下。
“我们也不怕,”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们可能吃得消?”
“能!”两个娃娃不住地点头。
“好吧,那就要说到做到,说了却做不到,咱们陆家可没这样的怂瓜,”
“娘,什么是怂瓜?”
“就是,就是……”
“嘻嘻嘻,我们懂,娘,”
“你们两个小坏蛋,”袁今夏作势去拍两个娃娃屁股。
两个娃娃蹦跳着躲开,“娘,以后您只去拍敬儿屁股就是了,还有月儿妹妹,”
袁今夏听罢,心里突然有一丝丝惆怅,“三周岁多的娃娃就这样子了吗?都怪陆绎,给昭儿和成儿讲那么多书,还每一句都要解释透彻,这分明就是两个小大人儿了,以后想和昭儿、成儿亲近下怕是难了,算了,还有敬儿,月儿呢,”想着想着又笑了,问道,“你们打算和爹爹学武功呢?还是和岑福叔叔学啊?还是一人选一个师父呢?”
两个娃娃得意地说道,“娘,我们才不要选择,我们要把爹爹和岑福叔叔会的都学到,我们还要胜过他们,将来还要保护他们呢!”
袁今夏撇撇嘴,笑道,“先不要说大话哦,学会了才是真本事,”
陆绎和岑福对视了一眼,两人面上皆有一丝丝愧色。
岑福小声笑道,“兄长,我们竟然想多了,”
陆绎也低声笑道,“好好教,用心教,以后咱们俩还得靠昭儿和成儿保护呢,”
“哈哈哈……”陆绎和岑福憋不住,笑着走出来。
昭儿和成儿开心极了,蹦跳着扑向两人。
袁今夏一撇嘴,赶紧装腔作势练起了八段锦,嘴里还嘟囔道,“哼!又来监督我!”
“昭儿、成儿,今日事今日毕,还不快去陪娘亲练八段锦?”
两个娃娃一边摆起了姿势一边问道,“爹爹何时教我们武功?”
陆绎含着笑意,没有说话。
袁今夏小声咕哝道,“别这山望着那山高,你们去练武了,谁陪娘亲?”
陆绎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明日昭儿和成儿与我和岑福叔叔练武,娘亲是大人,不用陪了,”
袁今夏冲着陆绎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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