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在镜头前话 讲得头头是道的男人 名叫阿辉
阿辉 河南人
1995年 15岁的他随着南下打工洪流来到了广东
没有任何手艺
他只能往返于电子厂的流水线
但桀骜不驯的个性
让他很快和附近的小混混打成一片
年少轻狂
进过厂 干锅餐馆 倒腾过破烂儿
轰轰烈烈了挥洒过青春
直至2013年
三十而立的他终于成熟
渴望未来能够安定
人人都说 广东是一个机会遍地的地方
昨天才是一座小渔村
今天 无数的高楼就要拔地而起
确实 碧桂园在这儿要开发建设一座临海楼盘
项目很快敲定落地
大量施工队 成群结队而入
于是临设搭建的出租屋、餐馆、ktv
全都随之应运而生
阿辉混迹江湖多年
面对街头巷尾来往的人群
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财富密码
几张简陋的平房拼接
他们佯装的门面 是一家按摩店
还紧跟潮流 取了个名儿叫新东方
随着楼盘建设的不断的扩大
他们的店面 也越来越大
为了避免同行恶意的竞争
也方便随时能过躲得过突击检查
他召集了一大批兄弟四处溜达
其中包括亲弟弟李明
与他曾经出生入死过的拍档 阿坤
将店丢给阿坤照看
他带着女朋友小李 奔向了晚上的应酬
饭店里用餐的全都是打过照面的老熟人
他端着酒杯 四处打着招呼
明里暗里 都是想要兄弟们多多照应 即将新开的分店
几杯酒下肚
人人嘴里或调侃或敬重地喊上一声辉哥
若是放到年少轻狂的以前
他定要实实在在地讲究个态度
但现在 他分得很清楚
年纪大了就该老老实实的
名声威望都是虚无
兜里有了钱 才是最实在
平日里没有应酬 他就喜欢躺在里屋看电影
看屏幕里面的兄弟 为了道义反目成仇
不过今天刚躺下没多久
巡逻回来的小弟
带回来附近有人恶性竞争生意的消息
阿辉骂骂咧咧地穿鞋起身
一出声 就是警告
用他的话来说
道有道规 行有行规
人人都可以发财 但不能挡别人的道儿
对方也刚来惠州不久
面对这样的阵势
连连答应地打着圆场
看着他们较为礼貌的态度
阿辉也大度地屏住了火气
出于地主之谊 阿辉请了客
一张桌子上喝过酒
以后也算江湖上行走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 就要把规矩讲在前头
要做这行可以 地儿我给你挑
人 安保 所有一切全都打点好
一个巴掌一个红枣
顺顺利利的
哄得恶意竞争的对手
成为了可持续发展的朋友
简单的解决了一桩烦心事儿
阿辉整理了下仪容
去到了街角的沙县大酒店
弟弟李明一直在外没找到工作
现如今找了个女朋友 更是不务正业
血浓于水
身边朋友千千万
终究不如自己的亲兄弟实在
他又一次劝说
自己精力不够
想让李明去照看新开的分店
阴沉沉的上午 按摩分店开了业
李明简单的置齐了办公桌 等待客人
但比不得老店经营有序
短短几天 街上全是散户
竞争很激烈
阿辉狠狠抽着烟 愁眉不展
要按照曾经的脾气
早就把不听话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但现如今 想要挣钱 就必须要包装自己
做着生意的表哥 明白他的难处
好心地出着主意 这行不长久 早点转型
按摩店升级成桑拿汗蒸店 或者是星级大酒店
自己主动整理
总比别人来治理强得多
阿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恶狠狠地往嘴里灌了几口凉菜
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明年 明年一定
话虽这么说
但他明白很多事情可能并不能等到明年
比如曾经和他一起挥霍过青春的兄弟阿坤
前几天从东莞来了一批人
点名指性的要找阿坤
出于警觉 也出于信任
面对手底下人汇报的消息
他并没有多做反应
但当天的晚上
他请了店里所有的兄弟 顾名思义是公司团建
一顿饭 或是敲打 或者重温旧事
阿辉吃得有些心累
他看出来了 阿坤确实变了
媳妇儿很是气愤
对于这样的背叛 想打电话叫人去收拾一顿
但阿辉明白 他们之间兄弟情还在
或许他是不想跟着自己干了
也或许他是想单飞自己干
但伤害新东方的事儿 他绝不会干
小李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
不想浪费口舌
只是踩了一脚油门 去到了阿辉母亲的家里
虽然都在一个城市里
但兄弟俩时常忙着事业与小家
看望老人的时候也不多
老人一旦上了年纪
身体的零件四处都开始出现问题
这一次 阿辉特意买了保健品
母亲一边儿嘟嚷着喊贵
一边又开心地接下
和许多不会沟通的家庭那般
阿辉也心疼母亲 但话到嘴边
总是变成了强硬的命令
家长里短闲聊了几句
看着母亲也尚还硬朗
阿辉总算是带着笑意 回了家
然而这样的笑意 仅仅是在门口
便停在嘴边
弟弟李明闹起了脾气
正值青春的他想要外出大展拳脚
不愿意每天干巴巴地守在这儿
阿辉见着他不成器的模样
气不打一处来
在家好好供着不好 非得外出游手好闲
其实出门在外 人人看他总是风光无限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每天一睁眼 心里装的 全是烦闷
很多时候 他长期睡不着
只能抱着毛绒玩具才能入眠
而在那些失眠的日子
他想的 只有一件事儿 荣归故里
挣够钱 光鲜亮丽的回家
然而这样游走边缘的行业
他的烦心事注定只会一日比一日多
弟弟李明又闹起了脾气
正值青春的他不甘心守在这里
他想要外出闯荡 想要看看更宽的世界
阿辉又哄又劝 李明依旧软硬不吃
最终 他发了火
声称李明的事儿 他再也不管了
李明犟着脾气摔门而出
紧接着 就是被人用砖头 问候了脑袋
新店开张不久 周围一些人早有怨言
商量的就是今天 趁着夜黑风高下手
李明负了伤 巡逻的人见着连忙叫来了阿辉
虽然两人刚吵了架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阿辉一个电话叫来了人
这场下黑手 最终以砖头回敬 结束了恶斗
纪录片的最后
阿辉同意了弟弟的决定
但他 依旧要在这工地旁进行着交易
对于未来 他想得很明白
再过两年 他就转行
干个工地 搞个建筑
或许发不了大财 至少也能小赚一笔
《阿辉》是导演冯阳阳2013年拍摄的纪录片
上映于2019年
在拍摄完毕的不久后
新东方两个店面便被一锅端
阿辉也被抓判刑
虽然是一个完全符合常规走向的真实结局
但心里 总是有很复杂的情绪
在人前 他是前呼后拥的大哥
在人后 他是抱着布娃娃睡觉的失眠者
或许在兄弟感情上 他足够仗义
但阿坤选择的背叛 也一定也有迹可循
不知道面对镜头 辉哥做戏的程度有几分
但透过镜头
却总是能感觉到
他在阴暗面里横冲直撞背后
依旧藏着有细腻的豪情
但无论再是复杂
底线也绝不可以触犯
即便世道再是艰难
努力做到安身立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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