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说在前面。作为武侠五大宗师之一的黄易,凭借《寻秦记》开创了“穿越武侠题材”的先河;凭借《覆雨翻云》奠定了“破碎虚空系列”作品的基础;凭借《大唐双龙传》开创了当时最长篇幅武侠小说的纪录,凡此种种让黄易成了武侠小说界最后的宗师级人物,而且影响力巨大。
关于黄易武侠小说的师承问题可以从他的一次谈话中找到端倪,“我最欣赏的武侠作家唯有金庸与司马翎,尤其是司马翎,我觉得他是目前台湾武侠界的第一把交椅,他的作品非常有内涵,而且对人性的刻画入木三分、大胆直接,非常真诚、毫无虚假,卓见哲理、俯拾即是……创造出一个能够自圆其说、有血有肉的武侠天地!……我在武学方面所重视的精神与气势,是受了司马翎的影响。”可见黄易是把司马翎当成了自己武侠小说领域的老师。
【贰】黄易都跟司马翎学些什么玩艺。要说司马翎,那可是台湾武侠小说三剑客之首,在武侠小说界可是当了古龙多年的带头大哥级人物,他少年成名、底蕴深厚、笔下万言、洋洋洒洒、不落俗套,再加上对于武侠小说的独特理解,特别是在推理悬疑和武学的理念方面开创了诸多新奇的领地,让金庸、古龙和黄易都仰慕不已。
黄易取法乎上,直接从司马翎的作品中汲取营养,甚至在人物上也是直接拿来主义,像黄易的《寻秦记》里的项少龙就是取自司马翎《檀车侠影》里的徐少龙;而黄易的《覆雨翻云》里的秦梦瑶直接是从司马翎的《剑海鹰扬》里的秦霜波借鉴过来,可见黄易有多么推崇司马翎。
不仅在人物上直接取法司马翎,在武学方面黄易也从司马翎的作品中直接引用,像司马翎的气机牵引,气机感兴这种精神层面的武学,让黄易学到了神髓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黄易笔下,能够清楚感应到司马翎的影子。但黄易却能在司马翎的基础之下发展与凝聚,最终形成了自己的武学体系,像“战神策”、“道心种魔”、“长生诀”、“慈航剑典”都是黄易的再创作。
【叁】世人皆说黄易“黄”,但这些不过是黄易的一个创作阶段而已。一直以来,司马翎的作品都没有形成比较轰动的效应,说他生不逢时也不为过,但他的武侠作品却一再得到大宗师级别的推崇,这说明司马翎的实力是相当强大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武侠五大宗师里面,黄易无疑是受司马翎影响最大,最深,最全面的那一个。
黄易的作品长期被读者认为他笔下的香艳内容过多,因此人们都说黄易的武侠真是名副其实的“黄”。那么黄易为何要在小说中加入这么多无关紧要,对情节没有推动作用的露骨情色描写呢?有的读者认为这是黄易为了市场考虑,读武侠小说读者差异化较大,如果没有香艳的描写,他的小说很难从众多的作品中脱颖而出。这种论断不是没有道理,就像武侠小说发展到后期,一大群武侠出版商为了抢占市场,竟让许多作者以“香艳武侠”为名写了众多粗制滥造的武侠作品充斥到市面之上,一时之间武侠市场艳情四起,毫无底线。同时当时的影视剧也是如此,如果没有露骨的镜头就很难有受众,这可能也是影响黄易创作的一个原因吧?
但黄易却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加入这样的情节不过与自己的个人趣味有关。黄易在访谈中曾直言不讳的表示,自己喜欢深入细致的去描写男欢女爱的场景不过是某一创作阶段的心态。自己少年时候爱看武侠小说,心里只想着追女生,所以尤其喜欢看男女情事的描写,但往往都是点到即止,这便成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情结。所以当自己能够拿笔写作以后,他并不避讳男女情事的描写,他就想将情欲的界线再向前推过去一点。黄易认为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也是他喜欢去写的东西。
黄易认为自己在小说中写下的这些对情节并没有推动作用的情色描写,不过是自己人生不同阶段里,个人心态和取向的不同。他随着自己写作技巧的不断成熟,也就逐渐地不再需要直接去触碰男女的情事描写。这也是黄易的作品后来在英特颂发行时大量修订了自己的作品,将一些露骨的香艳情节删掉。
【肆】没想到黄易的香艳写法竟然也是来自司马翎的影响。司马翎在武侠小说中也非常善于写香艳的情节,像《关洛风云录》里火狐崔伟下苗疆探险,偷窥到姹女阴棠之徒榴花施展“姹女迷魂大法”色诱其侄崔念明的一幕,既令人心旌摇荡,绮念横生;还有像《帝疆争雄记》里的美艳夫人,那一颦一笑,皆令人色授魂与,血脉贲张!在《红粉干戈》写“柔情蚀骨派”所设温柔陷阱,有声有色;而在《焚香论剑篇》赤身教主花蕊夫人及摇魂、荡魄二仙子的“媚功”,更充分利用人性中七情六欲的弱点,攻心为上。果真具有“摇魂荡魄”之力!凡此种种,均属司马翎情色描写中的上乘文字。
有了司马翎的珠玉在前,黄易则更加肆无忌惮,他在《覆雨翻云》中创作的主人公之一韩柏,直接成了一匹脱缰的种马,不断在脂胭阵中横冲直撞,据统计,黄易为了塑造韩柏的形象,直接安排了“鬼王”虚若无之女虚夜月、西宁派掌门庄节之女庄青霜、韩天德之女韩宁芷、“酒神”左伯颜之女左诗、朝霞、柔柔、还有花解语以及秦梦瑶都与韩柏产生过情缘,可见黄易师从司马翎真是精华与糟粕一起照单全收,并且在《覆雨翻云》里运用的淋漓尽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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