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是《红楼梦》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不但位列金陵十二钗副册之首,更是第一个出场的女儿。她的一生可怜又悲剧。不但自身坎坷,更连累的父母家破人亡。最终结局更是因夏金桂不容,受凌虐而死。
女儿之“悲”,在香菱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是那个时代女儿的标志性缩影。香菱一个人,影射了《红楼梦》几乎所有女儿之薄命。她的存在,主要有三个重要作用。
一,奠定女儿薄命的基调。
二,奠定薄命女儿的可怜。
三,伏笔林黛玉等众女儿之死。
①香菱本名甄英莲,是姑苏乡绅甄士隐的独女。与林黛玉和妙玉、邢岫烟恰是同乡。这就让香菱与之命运产生了联系。
香菱当时只有三岁,癞头和尚就突然到来对甄士隐说此女不详,让舍给他出家。
甄士隐当然不肯,不想第二年元宵节当晚,因为仆人霍启的疏忽,甄英莲被拐子拐走,化名香菱暗中教养为扬州瘦马。甄士隐家随之家破人亡。
香菱长大后,被拐子带到南京,先后卖给冯渊和薛蟠。结果导致葫芦案冯渊被打死,香菱被薛蟠抢走为妾,最终因夏金桂不容遭凌虐而死。
纵观香菱的一生,命运多舛。就像她本名甄英莲一样,真应怜。
“红颜自古多薄命”,并不算极致。香菱的出场奠定了红楼女儿另一种“可怜”的薄命基调。又薄命又可怜,徒留一声叹息。
而甄英莲化名香菱,让“莲、菱”二字成为可怜的代表,凡是与此有关的人,人生经历和结局都不那么美好。
比如芙蓉花签的林黛玉;芙蓉花神的晴雯;菱洲贾迎春有丫头名莲花;藕榭贾惜春;贾琏的妻妾王熙凤、尤二姐、平儿,女儿巧姐;贾蓉的妻子秦可卿;柳湘莲的未婚妻尤三姐;蒋玉菡的妻子花袭人;拿了茯苓霜的柳五儿;贾蔷喜欢的龄官;小戏子芳官、藕官、菂官、蕊官、茄官……等等。这些人都与莲、菱有关,结局非死即伤,侥幸者寥寥。
②
香菱判词说她“荷枯藕败,水涸泥干”,指出她日后枯萎而死的现实。
而致死香菱的病因则是血竭之症,又称干血症。
香菱的情况并非个例。与她最相似的病人是秦可卿。二人无论病症病情发展,都几乎类似。香菱有小蓉大奶奶的品格,也暗示秦可卿是血竭之症。
另外还有林黛玉的泪尽而亡,王熙凤的下红之症引发血崩,晴雯的肺疾寅时病等等,都是一脉相承得“消耗”而亡。正应了“荷枯藕败水涸泥干”的影射。
而红楼女儿因消耗而死,则对应出太虚幻境的“群芳髓”“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等设计,是为女儿难解之局,皆因香菱串联起来。
③
香菱是金陵十二钗副册之首,与又副册的晴雯和正册的林黛玉一同,领衔《红楼梦》众女儿。可见其重要性。
关键是香菱与晴雯作为林黛玉的“影”,影射和补充了林黛玉跌宕起伏的一生。
晴雯对林黛玉的影射主要是性格和经历。
二人都因品性高洁、目下无尘遭人妒忌,被王夫人讨厌不喜。
晴雯撵逐后十几岁惨死,隐喻林黛玉在贾家的处境,以及离开贾家后在外凄凉死去的事实。
香菱则影射林黛玉的命运和姻缘。
从儿时遭难,隐喻林黛玉自幼失怙。癞头和尚度化,伏笔林黛玉人生无解。与冯渊有三日婚约却被薛蟠(字文龙,呆霸王,有帝王意)抢走,影射林黛玉与贾宝玉有短暂婚约,却被迫远嫁异国为王妃,很快客死异乡的事实。与晴雯被撵后死去的伏笔完美契合。
林黛玉的一生,从香菱和晴雯的人生经历,能够完整还原出基本脉络。
关于香菱的结局,君笺雅侃红楼根据八十回前的故事伏笔推测,贾宝玉和薛宝钗落难后投奔薛姨妈,被夏金桂不容,更制造香菱与贾宝玉有染绯闻。香菱被薛蟠撵逐出薛家,凄凉死在外面。
结果是甄士隐现身引渡女儿魂魄归乡,与母亲封氏最后诀别。也意味着林黛玉死后,会与香菱、秦可卿、晴雯、尤三姐她们一样,有“托梦”告知贾宝玉的情节。
香菱的一生,是微缩版的林黛玉。但更多是为女儿薄命所谶。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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