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民国地堡(民国三十年四川徒步)(1)

历史灰尘注:1941年7月1日,跟随民国曾昭抡博士和他的“川康科学考察团”出发,看民国时的云南四川人文与风光。本文‬摘‬自曾昭抡博士《滇康旅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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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西昌县境

上午八点,我们由锦川桥动身。陆段长替我们找了四名本地的保安队,送过铁匠房。出镇北口下趋,旋即走过一座铁索。此桥即名“锦川桥”,镇名实系由桥而来。桥跨在一道支河上,系用十三根圆形铁索架成,上面铺以木板。

凉山民国地堡(民国三十年四川徒步)(2)

13根圆形铁索桥大约是这个样子

凉山民国地堡(民国三十年四川徒步)(3)

铁索桥原址附近于上世纪60年代修建的成昆铁路锦川桥,108国道上的公路桥。

历史灰尘注:民国三十七年刁文质所写《德昌县志采访稿》所载,仅清光绪年间到民国三十四年就四次重修或改建锦川桥,从石拱桥到铁索桥再到石条为基、木板为面的木桥,始终保持时间不长。或被洪水冲毁,或铁索生锈腐蚀断裂,或木板腐烂桥面塌陷,历代政府和当地官绅百姓都为此桥劳心劳力,却往往事倍功半,得不偿失。特别是该书记载民国时期的两次修桥更是劳民伤财:“民三十年,修筑西祥国道,舍铁索桥弗由,另建木桥于河口,河面宽,分为五洞,皆以石条切基,高丈余,上以巨木横接,然后铺桥板……以为坚固可久,殊露天无覆,木材易腐,甫三载而桥发,民三十四年彻底改建……民三十七年秋,小河泛滥,连基冲毁三洞,计两次建木桥所靡国帑,积可成丘,而所取木材皆民间私有数百年之风景树,工段强伐而不给价,间有奔走叫号而得不偿失,伐林之风,因兹促成。”写出了民国时期政府修桥乱砍古树名木不得民心的行为。

如今,在锦川、老碾都还流传着一个当年关于锦川铁索桥的有趣小故事。根据故事情形推测,故事应该发生在1901年。1900年老碾河涨空前大水,锦川石拱桥和锦川街全被冲毁。当地乡绅张家伦、刘世远等集资并花一年余时间修建好一座新的铁索桥,为保新桥稳固,并为新桥取个好名字,就选好日子请县太爷来踩桥(类似今天剪彩)。说来也巧,这天县太爷的官轿刚到桥头,吹吹打打又来了一乘新娘子的花轿,在县太爷轿子后停下。两乘轿子一起来,在场的人们都很高兴,认为大老爷来踩新桥,新娘子也走新桥过,真是喜上加喜,大吉大利!但是县太爷却和新娘子谦让起来,说:“新姑娘是新人,新人过新桥,让新娘子先过。”新娘子说:“大老爷是百姓的父母官,该请大老爷先过。”就这样你让我,我让你,都不肯先过,吉时已到,工匠们都急起来,催促他们快些过桥。新娘子推辞不过,慢慢走到桥中间,心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应该有所表示才对,于是顺手拔下发髻上的一支金簪丢下桥去,以示祝贺。人们看到姑娘为了新桥连陪嫁的金簪都舍得丢进水里,就请姑娘给新桥取名。新娘子一时取不出来,旁边聪明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凑了四句顺口溜:“新人过新桥,新人踩过万年牢。取支金簪丢下水,取名就叫金簪桥。”这座桥从此就叫金簪桥。后来的锦川桥就是由此谐音而来。当然,这只是传说故事,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该河自右(东)流来,流入安宁河。沿着这条河沟,以前夷人曾自山上窜下,在此桥附近,拦路行劫。过桥循旧日石板路陡上,右绕山边,左溯适才所过支河而下。此处铁索桥,现为会理、西昌两县分界处,过桥即入西昌县境。

陡上一小段后,路改缓上。更前半里不足(此处距锦川桥尚不到一里),复改左溯安宁河而上,势缓下趋,向北行,右仍绕山边前进。在此右边有老路一条,陡行上坡,循之可达“锦川桥”镇故址。前行里余(途中走木板过两小溪),复返公路。

朱木湾

返公路后,循路右绕山行,左溯安宁河而上,势缓下趋。此处右山,系由泥页岩所构成,中间杂有花岗岩。河谷略有稻田。略前一里,雨后公路有一段崩坏,又改循小路走,陡盘上山。半里复改下趋,初缓后陡,旋走木板桥过一溪。再半里,横过公路,续向下趋。一里走石桥再过清水溪一道(安宁河的另一支流)。

其处路右有一茶棚,距锦川桥约六华里。自此前行,路穿右山脚下河滩田(初系包谷田,后改为稻田)走,势殊平坦,途中数走木板桥过支溪。里半路右走过已废的碉堡一座。更前半里,复返公路,循之平坦前进。半里路左过一村,前行又数走木桥过支溪,途中路右并走过一座带有碉堡的村庄。如此共行六里,到达朱木湾(距锦川桥约十四华里)。

此处附近,山又崩下,工人正在抢修。保安队招呼我们停下,指给我们看,这处乃是夷匪闹得最凶的地方。所谓铁匠房的可怕,实在并不在街上,而是指的此处。从表面上看来,朱木湾并不显得怎样可怕,我们甚至以为此处平淡无奇。

尤其当我们看见路上有大批工人,正在工作,觉得何必如此害怕。然而在未到此处之前一里,工人正在抢修公路的地方,护送我们的几位保安队,面部业已露出极度紧张的表情。他们并且对我们说,在此处危险地带,大家务必挤紧在一起走,不要走散了,免得出事时难于照应。

朱木湾之所以得名,系因路旁山角有“朱木”树一棵而来。在此处路有一条多树的山沟。沟里出来的流水,经由一处涵洞,走公路下面流出来。山沟坡度颜陡。原来的老路,略在上面一点绕过去。表面虽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保安队指给我们看,这处山沟,就是蔡三老虎平常下来行劫的路径。他们自山上夷区裹粮潜下,需要走三四天的路方到。不过汉人素来不敢进这条山沟,所以无从知道消息。以前走老路的时候,夷匪躲在路旁,俟机行劫。现在公路虽远,此处仍为夷匪出没之处。公路经过的地方,固然是平坦地带,但是匪人也很聪明,从山上下来,他们伏在涵洞底下,俟有机会,持械跃出行劫。因此行旅走过此处,皆有戒心。他们又说,蔡三老虎的实力,颇为惊人。

民国十九年(1930年)的时候,二十四军派兵来此剿匪,在朱木湾地方发生遭遇战,官军一团,在此全部殉职。近来蔡三老虎本人,虽因官军兜剿过急,不得不暂时投诚;但是他底下所辖娃子,仍然时常出来行劫……

铁匠房

由朱木湾前行,右山脚下一片田坝已完,只有陡坡梯田少许(在未到朱木湾前一里,情形已系如此)。循公路走,半里余路右走过一座祠堂,名“刁氏祠”,略前即到铁匠房,停下喝茶。此村距锦川桥约十五华里,属西昌县,位在公路左(西)侧。正街一条,用石板铺成。由西南到东北,长约三百米。此处有蔡三老虎下站之称(此名富有绿林小说的意味),但是街上在表面上并无异态。

自锦川桥来此,途中农屋及村庄均不少,但仍不免受夷匪不断的威胁。一路农庄前廊上,多见悬晒有本地出产的烟叶。(昨日途中,已见此等情形。)霸王鞭是一种路上常见的植物。

乐跃场

十点二十分自铁匠房前进。出村即返公路,循之右绕山缓下,左续溯安宁河而上,隔河西岸有田坝。里半过一木桥。在桥附近,遇见栗栗女子一位,上身穿的是一件麻布汗衫,下面系上一条白色麻布的百褶裙。沿途修路工人甚多,正在忙于工作。前去有好几处,山上土石崩下,其中含有卵石。半里余又过一道木桥,路改缓上,穿右山脚一片平地行,后改上趋较陡。里半上到坳口,过一小村。距铁匠房约四华里。

自此前行,河的两岸,田地均完,山势颇陡。由坳口循公路下趋,初陡继缓,不远在河两岸,又见有田。一路前进,途中数走大桥过支溪。三里余走桥过一溪;该溪有整块石板做底,路右有瀑布自山上飞下而成此溪,风景不错。里余复改上趋,路前右过一小村。前去路右旋随即绕山行,上趋颇陡。约行两里半(此处距铁匠房约十二华里),保安队告诉我们,这里是上次(六月十八)驮子第二次被劫处。

这次虽有保安队护送,仍是不免怕劫。自铁匠房到此,自山间公路的右山切面,看见此山大体系由花岗岩所构成。中有一部分,业已风化,只剩小块石头,嵌入土山中。有些地段,看见花岗岩层,插入页岩(一部分为黑色页岩)间。另外岩石一面,还看见一种变质岩,其中一部分系作紫色,颇为规则。更前两里,路转平坦,穿右山脚下平岗稻田走。半里穿过一村,路两旁各有碉堡一座。略前路改下趋,旋向右折离开安宁河,右绕山行,左溯一条清水大溪(安宁河的一条支流)而上。如此一里,右过一座水磨,左有碉堡一座。

天气晴热,到此(距铁匠房约十六华里)热渴已极。看见这条河流清水大溪,不禁高兴,马上就下去洗了一个冷水澡。上岸后,循小路走木板桥过一溪,即走石板路陡盘上山。不远上趋较缓,但旋又陡,嗣复陡盘上山。如此约行一里,走石桥过清水大溪上端,即于十二点二十分,行抵乐跃场打尖。乐跃场简称“乐跃”,本地人读如“落腰”,属西昌县境。其西距铁匠房约十七华里(俗称十五里),距锦川桥约三十二华里(俗称三十里),距会理约一百七十六华里(俗称一百七十里),为西会道上第四日途中餐站。

公路车行驶会理、西昌间,无论南下或北上,亦多以此处为餐站,但有时则在摩挲营进餐。此处全村只有正街一条,用石灰三合土筑成。由南至北(初略偏西南,后来略偏西北),蜿蜒约长不过一百五十米。

镇在公路右(东)侧坡上。自铁匠房来,由南门入。此门为木栅门一道。门外白粉墙上,有“欢迎邓司令官”的大字标语,由此足见本地百姓对邓氏爱戴之深。标语下面落款,是“乐跃全体民众制”。

历史灰尘注:邓秀廷,汉族,原名邓文富,彝名“木呷克底”,凉山彝族一般称其为“汉呷丁家惹”或“丁家阿呷”。国民党军中将,在动荡的民国时期,邓秀廷铁血扫荡大凉山奴隶主,推行保甲制度,邓采取的策略是“打黑护白”: 黑彝,是奴隶主,必须无情打击。邓的口头禅:“与其敬蛮一尺,不如打蛮一丈”;白彝,是平民和奴隶,必须宽待和团结。因此,邓的部队有很多白彝士兵。同时,邓在部分地区通过武力瓦解奴隶制度,推行保甲制度(民国时期基层户籍管理办法)。设“四十八甲”,共管辖彝民三万多户。在“四十八甲”境内,邓规定不准抢劫、不准绑架人口、不准打冤家、不准抽人头税、服从征调、开办边民小学等,社会秩序比较安定,曾一度为彝汉人民称道。

1939年初,国民党中央在西昌设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西昌行辕。”5月,刘文辉到西昌,针锋相对,在西昌设立“西康省宁属屯垦委员会”,不让大权旁落。行辕主任张笃伦要邓先修乐西公路,说这是抗战大事,刘文辉要邓先打西会道上宿行抢劫的大奴隶主“蔡三老虎(彝名阿俄长发)”,说这是社会治安问题。邓坚持应先修公路为抗战大局服务使国际援助物资能够运抵重庆,刘文辉大为不满。1940年春,刘文辉以军长、省主席名义命令,以靖边部为主力,向会理岔河蔡家住地进攻。屯委会秘书长杜履谦即去雅安向刘建议,以增援为名,派24军断邓归路,迫其无路可走,逃向云南。刘默许。杜回昌后,即与宁属保安司令唐福珠、24军411旅驻昌团长张青岩、宁属行营上校副官长张怀猷密商,将部队摆到德昌一带,堵住邓的归路。一面放出风去,使蔡家有所准备。邓受令,调集彝汉兵三千多人,于端午节前先到锦川,后又推进至蔡家住地前沿——岔河。7月10日晨,兵分两路,直取猪圈门和倒悬梁子。三天以后,正面发起攻击,以烟火为号,枪炮齐发,前后夹攻,值冰雹骤降,邓兵突然出现在洞前,只抓得一个烟鬼师爷和几个彝人,“三老虎”早已遁去。部队跟踪至黑坪子,战火激烈时,蔡家又派人在山头喊话,请允许投诚,当攻击缓了下来,“蔡三老虎”和“幺老虎”又跑了。邓自知上当,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事有凑巧,就在这时,营长邓天朗来报,说烟馆里有个姓陈的汉人,自称和蔡金万、蔡银万很熟,可以劝他俩来投诚。邓立刻将姓陈的请到司令部,盛情款待,给予重赏,发给一面“靖边部投诚旗”,派营长罗拉哈陪陈去劝降。数日后,果然蔡金万举起白旗到来,邓委为营长,叫去劝蔡银万也来投诚。又过了几天,蔡氏兄弟一齐到岔河司令部来,邓令软禁起来,不数日,将两人就地枪杀。兵士纵火烧房,任意掳掠,将俘捉彝民,部分由带兵官就地出卖,部分带回甘相营强派黑彝购买,部分安插在“四十八甲”境内,由其统治。进兵蔡三老虎住地一事,西昌《建宁报》(1940年)九月三十报导:“二十四军靖边司令邓文富氏,此次奉命进剿为害两会大道之逆夷蔡三老虎,自进兵以来,迄今三月有余.先后攻破蔡匪老巢,击杀附逆为恶之匪众,枪毙助纣为虐之羽翼,荡平不服政令之夷支,使残匪心惊胆慑……邓氏近以返建(西昌)向上峰述职,并兼顾督修乐西公路……已于二十八日午后一时到建城,全市各界机关、法团、士绅、学校、部队,均整队前往外西郊迎……民众沿途燃放鞭炮,夹道欢迎,盛况空前……邓部凯旋时,沿途各地均送有德政旗十余面。”

1944年7月19日邓秀廷病死于甘相营,时年56岁。国民党元首蒋中正及党政军首脑张群、黄炎培、莫德惠、邓锡侯、刘文辉、张笃伦、李万华等均送有挽联或墓碑题词,由书法家陈佐周恭录刻石镶嵌邓墓(按:实为衣官冢,邓氏真茔不树不封,外人莫能觅其踪),墓形庄严宏大。邓墓正中石柱上刻蒋中正拜题:巩固若长城方欣泽被邛泸布德扬威名;飘零悲大树缅怀功隆辅弼众生慰龠功。墓额由黄炎培敬题:大汉长城。 

总之,邓秀廷是一个复杂的军阀。对其评价者,有黑有白。

正街北端尽处,栅门内有关岳庙一座,门口额曰“英雄佛”。庙门前旁边立有一根矮矮的方形石柱,形状像一石桩,上刻“永远禁宰耕牛”六字,系同治九年立。乐跃街上店铺,以饭铺为最多。到此虽非街子期,街旁仍摆有一些摊子。水果摊子很有几处,梨子、李子、桃子,均有出卖。糖食、桂圆、红枣、蚕豆、花生、粽子、挂面、鸡蛋,等等,是一些可以买到的食品。日用品方面,则见有纸烟、毛巾、生发油等。

此处生活,已较摩挲营一带为低。一碗“帽儿头”,在街上卖五毛钱。我们十一个人,吃饱一顿,不过费去十六元。街上还看见有一家理发店。由锦川桥送我们来的保安队,在此打发回去。(由此前去小高桥,前途已无危险,用不着再找保护。)这些保安队很刁,硬想大敲竹杠。费了许多唇舌,告诉他们我们也是官方的人,最后方才以二十一元的代价,将他们遣回。

半踮营

下午一刻,由乐跃场起程前进,出村北口,即返公路、过一木桥。前去路右绕山行,左沿一大片梯形稻田走,隔田路左复溯安宁河而上。路势蜿蜒,初缓下趋,后改缓上。约行两里余,向左斜着抄小路陡下。半里到一村,名“新塘”,距乐跃场约三华里。前去路续陡下,半里余复返公路行,路右旋即绕山上趋颇陡,河右梯田旋完。两里路改缓下,前行望见清溪一道,自一座石桥下流出。溪水甚浅,在整块石底上作层层小滩流下,风景甚美。此一带地质,仍以花岗岩及变质岩为造成右山的主要成分,后者常作紫色。其中有一部分石头,作各种大小的卵石形状,藏在山中。

工人正在开山扩路处,此点看得最为清楚。此种情形,指示当初这山必定是河床的一部分。前行一里,走过刚才所羡慕的那座跨溪石桥,饱览奇景。在桥上右望,此溪清水自劈陡的巨大石崖间曲折流下,不愧为一幅绝美风景。过桥路即左折,右绕山边陡下,左溯此溪而下。如此行一小段后,路右隔险山渐远,右山改为由混页岩构成的脚山。

约行半里不足,穿过一座茅村,名“旧营盘”,距乐跃场约七华里。村的两旁,各有土筑碉堡一座。在此处附近,遇见成群的公路工人,吃晌午回来,回到各段去做工。其中监工者皆系北方人。

凉山民国地堡(民国三十年四川徒步)(4)

修建西祥公路的场景

自“旧营盘”前进,循公路行两里,右斜离开公路(公路自此往下趋),改循旧日单条石板路(驮马旧道)上趋,途中路旁看见大树的霸王鞭,不远竟穿两列霸王鞭中行。更前改穿两行桐子树间走。共行半里以后,路陡趋上山,旋走一道用几根未去皮树干搭成的便桥过一小溪,后即到达半踮营,停下喝茶。

半踮营距乐跃场约十华里,位在公路右(东)侧坡上,旧路穿之而过。正街一条,系一种不宽的沙石马路。方向由南往北(略偏西北),并不很长。街上设有西祥公路桥工分处,并见贴有“靖边司令部”的布告。下午三点一刻,从半踮营动身。出村北口,道旁见有大黄桷树一株。前去续循旧日石路北进,路在树荫下走。道旁所见植物,以桐子树、霸王鞭及仙人掌为主。路旁初缓上趋,半里余改缓下。一路前行,左见公路在下,与此路平行。下趋半里,左折循田压穿稻田走,旋即复上公路,循路北进,势缓下趋。自此而行,直到小高桥,十里途中,所经地面,全系一种恬静缓和的田园风景。

行一段后,路改缓上;起初仍穿稻田行,嗣入草坡地带,其中亦间穿稻田。途中走木桥过小溪。在距半踮营约八里处,路改下趋颇陡。半里余离开公路,抄小路陡下。又半里余,复返公路。

原来一段,路左河右,有矮山一脉。到此该山又完,路左复溯安宁河而上。附近又见黄桷树。前行半里,走过一道跨在清水大溪(安宁河的一条支流)上面的公路大木桥,该桥即名“小高桥”。此溪系南北流,流入安宁河。(该河在此一小段,转向东西流;过“小高桥”村,旋又改为南北流。)过桥溯此溪而下,北行上坡一路,行抵“小高桥”村停宿,于四点五十分到达。

小高桥

“小高桥”为距离半踮营十一华里(俗称十里)的一座村镇,因望到以前所过一道跨溪大桥而得名。该镇位在公路右(东)侧坡上,亦称“丰裕场”。

其处距乐跃场约二十一华里(俗称二十里),距锦川桥约五十三华里(俗称五十里),距会理约一百九十七华里(俗称一百九十里)。附近筑有碉堡一座,似颇考究。镇尚不小,但亦只有正街一条,大体由东往西,计长四百米左右。街以沙石铺成,当中直铺石板一条,日久失修,路面不见佳。

街上房屋,大都颇显破烂。本地人说,此处相当热闹。我们所得印象,却不完全是这样。每逢二五八,此镇赶街子。到此正巧碰上街期,入村尚未全散,但已不见十分热闹。不但夷人不见,摊子亦多已收摊。

东头剩下少数摊子,贩卖食物及日用品(肥皂、洋针等)。正街东端,栅门外路东有一武圣官,“县立小高桥乙种小学校”设此。“西祥公路第十二总段小高桥桥工所”,现在借用一部分校舍。我们来到此处,即借宿桥工所。建桥时期,街上原设有新华营造厂工程处。工期完毕以后,现已撤销。此处桥工所,修桥以外,管修十二公里的公路。主持者为沈沛沅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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