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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U盘不见了
“我的U盘不见了。”
她一边收拾着一团糟的桌面,一边这么说。她没看着我,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很忙,我想等她忙完。
“我快要死了。”
她终于一脸冷漠地看着我并且告诉我她要死了。冷漠得好像要死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无关紧要而且该死的陌生人。
虽然她一无绝症二无抑郁三无仇家。虽然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无论从生理从心理还是从人际方面都没有任何能置她死地的东西。但我相信她真的快要死了,完全是因为她是预言家。
什么是预言家?就是那种预测你什么时候会出车祸,或者是某一条船会在某个海域沉没的人。他们是上帝的通信员,告诉你上帝为你安排了什么,睁眼闭眼做个梦都是许多人的福祸生死。
当然,以上的都是你们的想象。她能预言的只限在她身边生活的甲乙丙丁们或者是有着血缘这种无聊的东西作为牵挂的亲人们。预言也不详细,没有准确的时间和地点,只有人物和模糊的事件。模糊的类似于你将会从某条楼梯滚下。她和你们想象中的预言家只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所有预言都不是好事,都会实现。
这些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那是三年前吧,我和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她对我说“活该”的时候,她曾经的室友正被抬上救护车。原因是失足摔倒并一头撞到了树上。
活该,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然后,我成了她的室友。
“也许你可以先哭哭。”她扔了一包纸巾过来。
“哭不出来,我饿了。”我接住了纸巾。哭不出来,但我做了另一件在她死后该做的事。哭和回忆,都是别人死后你该做的。
“我们去吃烤肉吧!”
“嗯。”
得到我的回答,她似乎很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要不是看在她快死的份上,我发誓我一定会一脚把她踹进下水道的。
到了烤肉摊,我才知道她才不是来吃烤肉的,她是来喝酒的。一杯接着一杯,黄色冒泡的、透明得像白开水的,她都是仰起头一口气喝下。
我没有阻止她,其实我在等着她醉,等着她说一些关于她的死。最后,她醉了,却安静地沉睡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很早出门很晚回来。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不说我不问。虽然我们很有默契地不提那个要命的预言,但是我很想知道她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死去,怎么死去。
或者是我想和她同步,一起完成她死前该做的,想做的事。
于是,我跟踪了她。
她在闲逛。呃,也许吧。
看上去很像闲逛,然后偶遇旧友,然后重聚,最后离别。一切都自然得不像话,多年不联系的好友在街上偶遇,然后吃个饭,聊聊天。要不是知道她要死了,我也许会为朋友重逢鼓掌。破绽只在于三天内,她“偶遇”了七个朋友。
“再见了。”
她对着她的朋友说。
“嗯,再见。以后多联系。”
“好。”她挥着再见的手和朋友说好,看着朋友离开,然后转身走向坐在角落里的我。
“回家吧。”
被抓个正着的我大气都不敢出,只敢默默地跟着她。
我心里噼里啪啦地打起了算盘,要是她冲我发火,那么她还可以活一段时日,要是......
好吧,没有要是了。
她一脸平静的看着我,举起酒杯,喝下。
别问酒是哪里来的,当然是买的。而我,当然是期待着和她一起醉。
这里是吐露心声的好地方。不用忍受烧烤摊的油烟,不用忍受隔壁桌的噪音,不用忍受人来人往的拥挤。这里只有我和她,还有一张桌子,十几瓶酒。
这里是我们的家,或者房子吧。
一切都好,我只要装睡......
她死了。
在我睡着之后,她独自出门。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推开一个小孩,然后以抛物线的优美姿态奔向空中,落回地面,摔成一朵花和一堆泥。
最后是什么样都不重要,反正她现在是罐子里的一堆粉末,埋在了烈士陵园。
死就死,还留了一堆麻烦事。
比如,那笔巨大地留给她七年未出现的父母的保险金;比如,多年未见的朋友们在收到她准备的礼物后的痛哭流泪;比如,挂在门外的那些写着“英雄”的牌匾,锦旗,数不清的四面八方的采访。
还有留给我的是这间只有一张桌子的客厅和两个房间的房子,和一个预言。
唯一不麻烦的是这个房子里有足够的食物让我撑到人们散去对“英雄”的热情。我才不愿意对着镜头和话筒,淌一把鼻涕,抹一把眼泪。
两周后,世界平静了,我想,我可以戴着头盔去祭拜她了。
当你看到我从烈士陵园的小山坡上滚下来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戴头盔远比带纸钱有意义多了。
没错,这是她的预言。
她说,我要走了,房子留给你,祭拜我的时候记得戴头盔,我会很乐意看到你戴着头盔滚下山坡的。最后,再见!
那时我努力地闭着眼睛,忍住我起来揍她或抱她的冲动。可是所有预言都不可以避免。于是我闭着眼睛听着她开门、关门和下楼梯的声音,直到安静了。就这样吧,像她明知道我在装睡一样,像我明知道却不睁眼一样......
她说,我的U盘不见了。
对呢,那个花了我两周时间才找的U盘,里面只有一个地址。
我想,我需要从坡底爬起来,去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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