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梭罗在《瓦尔登湖》写道:“生活方式如同穿过圆心的直线,可以有无数条。”
是啊,人处于世,没有规定好的活法。那些独行在人群之外的人,也许会被人指指点点,或看成笑话,或当成异类。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活在熙熙攘攘人群中的甲乙丙丁,在表面轻视别人的同时,内心也总有一种嫉妒与向往。
毕竟,没有走过的路,看起来总是迷人的。
我们对未来总是略带恐慌的,所以,为了应对种种的不确定,我们要积累财富,要生孩子,以保证自己在未来某一天,身体不再那么灵活时,仍然可以有一个体面地收场。
无儿无女,终生未婚的男人,最后的人生会是怎么样的?在毛姆的长篇小说《刀锋》里,我们可以通过艾略特这个人窥得一二。
虽说是小说,但毛姆的这部小说又称不得上完全是小说,因为虽然角色都是化名,但人物却是曾经实实在在,存在于毛姆身边的某个人。
生命肆意潇洒,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宴会
如果按最通俗的社会地位、经济实力来判断一个人的话,艾略特无疑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男人。
他本是弗吉尼亚一个普通的落魄贵族,但他却很会利用自身条件,哪怕只是一张小小的身份名片。于是,他的身价与地位,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艾略特深谙社交之道,但凡见过的人,他定会过目不忘,而且他很会讨人喜欢,特别是会讨年纪大的女人的喜欢。
他不是那种有了钱,便把自己弄得油腻又大腹便便的男人。相反的,他非常重注自己的身材仪表,穿着考究,连内衣裤都是专门定制的。
他的那种讨人喜欢,并不会让人感觉刻意与势力,哪怕宴会时靠着一个无聊至极的老太太,他也能想办法把对方哄得有说有笑。
而且,他的深谙社交,还表现在他与大人物身边的人也能搞好关系。他从不吝啬,并且面面俱到。
艾略特的生活,是一场又一场的宴会,而他自己,也借着这种完美的社交场合,让自己得以结识一个又一个名声响亮的人物。
他没有家庭,无儿无女,他可以肆意的生活,一切都按自己的喜好来办,他的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宴会。
他没有妻子,但却从来不缺女人,所以,他并不寂寞。他不需要对谁忠诚,只需要让自己感到快乐与满足就好。
他有的是钱,名利双收。
他的生活,是极其精致的。似乎,他与一切上流社会的东西相关,他随着社交季辗转各地,住最奢华的酒店,有自己的豪宅,有专业的厨娘。
不但如此,艾略特还是一个极重视家族的男人,他利用自己的关系与财富,把自己的姐姐与侄女照顾得像公主与王后一般。
他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对侄女的未来与婚姻上心,并且后来在他们破产后,他把自己的宅邸给他们住,自己的厨娘给他们用。
他亲自操办了姐姐的葬礼,根本不需要姐姐两个忙碌的儿子挂心任何事情。
他照顾着姐姐家生前身后的事情,极尽完美与妥帖。虽然其中也有卖弄本事的嫌疑,但是当事人的大部分体验,都是美好的。
越热闹的人,越孤独
可以说,大部分人的一生中,钱真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帮助你解决人生大部分的不愉快。
看看艾略特的生活就知道,他随时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吃想吃的食物,住顶级的酒店,与皇室的人优雅地谈天说地。
但是,热闹终是虚幻的。
正像复旦名师陈果在《好的孤独》中写的那样:“社交往往有两种类型:要么是利益驱动下的人脉构建,要么是一群寂寞者的相互取暖。”
艾略特的社交,绝大部分是前者,小部分是后者。
社交对于他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构成部分,而他自己的宴请宾客的时候,也不会在意自己对某人的喜好而邀请,相反的,他会更注重自己客人的喜好。
那些把艾略特引入社交界的贵妇们会发现,没多久这个毛头小子就已经平步青云超过了自己,而艾略特引导的另一个毛头小子则在超过他后,对他表现出了蔑视与无理。
人与人之间,都是一层又一层的阶梯,“有用”才是价值。
后来,这个男人老了,渐渐失去了他的“阶梯”价值,于是,人们就要把他淡忘了。
对于艾略特来说,活在社交中才叫活着,所以,他明明已经病入膏肓,却仍然要强力支撑着自己去参加宴会。
因为正如他说的那样,时间一久,人们就会把你忘了。
但人终会老去啊,于是,曾经有多热闹,如今就有多么冷清。艾略特很生气,他的家里曾经高朋满座,衣冠云集,如今卧病在床,家里却冷冷清清,偶有问候。
他生命的最后,仍然因为一件事情而焦虑不安,因为有一场重要的宴会,他却没有被邀请。虽然他深恶举办宴会的那个王妃,但那是规模宏大的社交场合,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
他直到临死前,在意的都是这样的事情,也是一个可悲的男人。
无儿无女的人生终点,人生是一场悲情的落幕
其实每个人,都会在某个人生阶段上升起一股对年老的恐惧。我们常说“养儿防老”,却又在某些时候发现,很多时候子女也顾不得自己,还不如自己有钱来得踏实。
有钱,却临终的时候身旁没有一个亲人,会是如何的结局呢?
艾略特的生命最终走到了尽头,他身边有忠诚的,跟了他几十年的仆人,但他仍然需要一位更亲近的人。人在生命的最后,需要的,往往是能让自己心灵安宁下来的那个人。
毛姆陪伴了他生命最后的时光,他的侄女尚在赶来的路上,没能见最后一面。艾略特姐姐生命的最后,有体面,有亲情,而艾略特生命的最后,却是悲情的。
钱是带不走的东西,一切的奢华,都不再也自己有关。
艾略特人生的最终落幕,以及他死后财产的分配,完全遵照了他本人的意愿。只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一个与他血脉紧密的人,去温情地回忆他的过往,珍爱他生前的东西。
他把豪宅与很多名贵的画,以及家具都留给了自己的侄女。但是,他的侄女却也大部分都变卖了,因为在她看来,更时尚的东西才更适合日新月异的时代。
写在最后: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活法,你可以看不懂,但一定要尊重。毕竟,每个人想要的东西并不相同。
艾略特的人生,在很多人看来,似乎是悲情的,可怜的。因为繁华过后,一切都是凋零,因为被社交当人梯利用过后,便惨遭遗弃。
但是,不得不说,艾略特也确实得到了自己人生中向往的东西,名利与财富虽然无法带走,却也实实在在地陪他度过了灿烂的年华。
无儿无女,自然少了很多操心与记挂,人生走起来肆意也潇洒。但是,人生最后,最冰冷的那段时光,缺少亲情的温暖也是一种残缺。
每个人想要的并不相同,谁也无法真正地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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