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虽短却虐心(故事我洒脱惯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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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张七月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没有没有,就……就是昨天不小心多吃了些炒黄豆,我观察一下,它们消化了没有。”

“大师你真是……口味独特啊。”张鹏极力忍住捂鼻的冲动,顺势指了指外间地上的妻,“我老婆……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昏睡过去了,待会儿我去做个法,她醒来就会恢复。”

“米露她到底怎么了?是真的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张七月瞥了一眼马桶上的小短腿儿,反问道:“你那只叫做乌龙茶的狗子走失了,你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米露说出去遛狗的时候,乌龙茶咬断绳子自己跑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那……你就没质疑过尊夫人的说法,是否有假?”

“这有什么好质疑的,不过就是一只宠物嘛,丢了就丢了,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当初花了好几千把它买回来,还真是有些心疼,前几日米露还劝过我,把乌龙茶早点处理掉,老养着嫌烦,还得花钱买狗粮。”张鹏默了一默,又道:“真是后悔……没有早听老婆的话,可惜我把它养得这么肥壮,要是再转个手,本钱也能回来,实在卖不掉,也是一顿狗肉火锅呀,谁知道,它竟自己走丢了。”

“你……”张七月听得怒火中烧:“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乌龙茶陪伴你多年,在你眼里,它难道就是一顿行走的火锅肉麽?”

“大师你说笑了吧。”张鹏被七月突然而起的暴脾气怼得有些发蒙:“不过是一只狗,我要对一只狗讲什么情谊?不要了,可不就是要被宰杀的么?要不怎么说人是食物链顶端的主宰者呢,乌龙茶就是一只玩物而已,得了……我妻子还在地上躺着呢,麻烦大师您先办正事行吗?放心,工钱我一分钱也不少给你。”

“我……”张七月正欲争辩,忽觉袖口上一只湿哒哒毛茸茸的爪子勾搭上来,她扭头,视线对上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算了,丫头,都快3000世了,这样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我教你如何解掉米露所中的术法。”小短腿儿垂下头,低叹了一口气,才又道:“还得拜托你们,找出他妻子出轨的证据,就在李志居所的电脑里呢,免得张鹏被蒙在鼓中,老子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张七月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又咽下了那些干瘪无味的安慰之语,换言道:“其实我悄悄藏了一瓶82年的老白干儿,连慕白大大都不知道,跟姐走,咱们喝酒去!”

驾鹤酒楼的天字号包房里,啸天神犬从迷你版恢复到硕大的体型,两只大爪趴在桌沿上,一杯接一杯。

张七月瞧着自己的一壶老白干要见底,只得举了块白帕子上前劝慰:“小短腿儿,啊呸……哮天君啊,不遇到几个人渣,哪能碰到那个对的他,何况你都轮了几千世,遇见的人渣万万个,咱不多这一个,乖,别难过了喂!”

哮天犬本只是蹙眉不展,解酒消愁,听了七月这一番苦口婆心,忽地捶足顿胸,嚎啕大哭起来,“老铁,扎心了啊……”

卿慕白靠在椅背上,眼瞅着张七月把本来抑郁的狗子,弄得更加伤心欲绝,想来这世上会宽慰他人的人,总是比想要宽慰他人的人少,所以才出现了张七月这种二傻子,但所幸的是,人傻心不坏,要不然,那只可怜巴巴的狗子,恐怕只有抑郁自杀的份儿了。

“你确实不是来伤口上撒盐的么?”

“大大,你可别说风凉话了,快点来帮忙劝解劝解,再这么下去,驾鹤酒楼里都要泪流成诃了!”

白狐狸放下茶杯,起身换了把离哮天犬就近的椅子,才道:“做神仙何苦做的这般偏执,你做狗子,是受罚下界,凡人于你,皆是过客,何必耿耿于怀,你大可去投胎转世,眨眼之间又是一条好狗,早日尝尽世间哭,早日回归神位,怎的像个女人一样,再此饮酒买醉,哭哭啼啼!”

狗子的哭声戛然而止,空气似乎都静止了几秒钟,突然一声哀嚎,狗子开始了新一轮更加猛烈的聒噪,“我倒是想呐!可我临死的那晚,不知道米露把我的肉身扔在哪个犄角旮旯,连我的灵力都感应不到,找不到肉身,我又没有避灵伞引路,无法投胎轮回,如此一来,天帝老儿说好的3000世,我何年何月才得以脱离苦海。”

“可怜的宝宝,你别哭了行不,哭的我都母性泛滥了都。”张七月拧干了手帕子,重新递上去,见狗子一副小媳妇儿模样,七月心疼归心心疼,但终究是忍不住一颗八卦的心,“话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天帝老儿竟一口气罚了你3000世?”

大狗子45度望了半日天花板,终于将汹涌的泪珠子给逼退了去,“这个故事……说来话有些长啊!”

在约2000多年前,商君暴虐,周天子举兵讨伐,天下众生皆纷纷响应,不分上仙,妖怪,凡人,有能者各有机遇建功立业,九重天上元始天尊坐镇碧游宫,奉天道而封神',当面弥宣,立有三等: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浅薄,成其人道,仍随轮回之劫。

“停停停……”张七月扔下一把瓜子皮,“能照顾一下吃瓜听众的文学水平麽?说人话好伐?”

狗子扭头就是一个圆润的白眼,“就是说——凡间有两拨人,吃饱了撑的要打架,九重天上的天帝老儿嫌不够精彩绝伦,就放了个大招,说你们可劲儿打吧,让我瞧瞧真本事,打死打活我都有官儿给你们坐,就当是天庭的公务员考试了,第一等高手羽化成仙,第二等高手坐地成神,第三等么,麻烦您先去轮个回看看,我们有待考察,就酱紫……”

卿慕白看了看眼前的一人一狗,从怀中掏出乾坤镜来,抓住狗子的爪,按了上去,四四方方的镜子上,渐渐显出画面来……

伐纣大军前锋杨戬麾下,有一细犬名孝天,形如白象,体型彪悍,凶猛异常,口下不咬无名之人,偏战仙妖大将,碧霄仙子,邓婵玉,土行孙,十恶星周兴,水府星君,七煞星君等皆败于口下,在兴周灭纣大业中立下赫赫战功,数次解救杨戬于危难,衷心为主,其心可鉴。

然在封神大典时,因哮天是妖犬修炼而成,虽战功显赫,修为高深,但因出其畜生道,必先修化成人形,才有资格位列封神榜之上,不然,则只好沦为仙家坐骑,玩物,永生永世不得位列神位。

哮天犬生性彪悍,性格桀骜,万不服这渺渺天道,一声嘶吼震惊九重天,仅凭着精深修为,徒手闯进凌霄宝殿,妄想去找天帝老儿讨个说法。

祥云缭绕的九重凌霄殿中,天帝坐于九龙座上,宝相庄严,不怒自威,诸神位列两旁,数万计天兵天将,刀斧夹道。

哮天犬不惧威慑,步伐妖娆地迈进了大殿。

殿上之人睥睨了一眼昂首挺胸,形如大象的四脚兽,即刻有一白发老道大喝:“何方妖物,竟将此等蠢像面见天帝,乃大不敬也,还不快快幻化人身,以谢面圣天恩!”一言毕,大殿之上,天兵天将皆呼威武之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地,叫人闻之肝胆俱裂。

哮天犬神色不惧,上前潇洒一拜,俯首道:“自古犬类有衷赤之心,从不做逾规悖心之事,只是,西方如来佛云:‘众生皆平等’人是众生,仙是众生,草木是众生,畜亦是众生,偏何人却是仙之主流,众生之主宰,我身为犬类,连以真身面圣都不配,非得假做人皮,请问天帝,请问诸神,这是何道理?”

九龙座上忽想起一声雷霆之怒,凌霄殿上,诸神皆伏地俯首,不敢一言,甚至有几个刚刚晋升的小神仙,竟吓得颤颤巍巍,冷汗湿了霓裳衣。

“大胆哮天犬,原始天尊念你伐纣之战有功,特许你化了畜生蠢像,配给二郎神君为坐骑,谁知你贪心不足,不知廉耻,妄图篡天道,改命数,区区一妖犬,竟也想和主人看坐齐,列仙班,想福寿,可真是笑煞众人也?”

讥笑之声从一角响起,随之蔓延至整个凌霄殿,渐而演变成一场众神参与的脱口秀,而那位九龙座上,宝相庄严的天帝老儿,撑着手臂斜靠于塌上,看着众人拿哮天犬戏耍的嘴脸,就如同当初,安坐于九重天上,冷眼旁观着,通天教主助纣为虐,战火蔓延天地,人间白骨成山一样。

哮天犬仍旧立于大殿上,不卑不亢,不急不嗔,睥睨着殿内一众谄媚嘴脸,不觉内心讥笑:“你们看我跳梁小丑,在我心里,你们又何尝不丑?”可他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在一众讥笑的脸庞里,努力搜寻着那位二郎神君,那唯一的知己。

“天君所说,我只是二郎神君的麾下坐骑,怎敢妄想与主人同归神位,可我与神君自相识以来,我将一颗真心待人,视他为手足,长兄,从此敬他,爱他,衷他,并非是因为他是主,我是仆,他是人,我是畜,而是因为,他待我亦如手足,如胞弟。就情谊二字来说,我与他平等,并无贵贱之分。而今日我擅闯凌霄殿,并非有悖逆之心,也非存心篡天道,抗天庭,我只是为求一个真正的众生平等而已。”

塌上人终于坐正了身体,面容上忽的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抬眼看向大殿之内的诸位神君,沉声问:“二郎神君杨戬何在?”

殿内一个浑厚洪钟的男音即道:“臣在!”

天帝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下玉阶,九龙祥纹的紫金袍拖出一道长长的金色腾云,行到躬身的杨戬面前,抬眼打量眼前俯首的人,奇静的气氛让二郎神君不由得阵阵发憷,默了半日后,天帝终于又道:“这个蠢物……他视你如手足,为长兄?”

“这……”

“而你,本君的外甥,西王母之子,却要将一条刍狗视为胞弟?”

眼前的天家威严,逼迫的二郎神君步步后退,身形魁梧的五尺汉子,双膝却如绣花枕头般软绵,直接跌跪于紫金龙袍之下,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子,瞬间打湿了眉间的通天神眼,凌霄殿上雅雀无声,众神皆躬身俯首,天帝瞥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哮天,遂将眼神投回到杨戬身上,再次往前踱了一步:“是?还是不是?”

“不不不……不是不是”二郎神君伏地叩首,额头在五彩琉璃石地面上磕出声响:“我……我与哮天犬确实情深意重,只因它是我喂养的忠奴,孝犬,能助我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它和我的兵器三尖两刃锋一般,不光是得力法器,更是衷心护主,永不会背叛于我!”杨戬偷瞄了一眼哮天的神色,又慌乱低下头去:“至于……至于什么手足之情,同胞之谊,臣……臣一直认为,仙有仙道,人有人道,畜有畜道,众生之贵,贵在有自知之明,大家各安其道,各守其份,才能使六道轮回,秩序井然,不可妄图什么众生平等,企图与诸仙同居神位,哮天,你还是守自己的本分吧!”

“蠢物,你!都听见了吧?”天君转身,一步一步向那高高的龙座归去,“所谓众生平等,不过是一句佛法而已,你身为畜类,自己的本分就该是效忠主人,为奴为犬,忠贞不渝,怎要贪心不足,妄图与主人平起平坐?”

“我不服,这样不公的天道,就不能被改变么?”哮天犬愤然上前,挡住天帝的归路:“上至碧落,下至黄泉,真就只我一畜一犬,想要一个真正的众生平等?不……不!一定不会,你们那所谓的的天道,定不会长久!”

凌霄宝殿内陡然风云变色,数万计天兵将哮天围住,众人惊慌失措,都以为哮天犬要反抗天帝,拼死一搏,意外的是,他竟束手就擒,并无反抗之意。

“不服?”天君俯视着被铁链锁喉的哮天犬,“好!本天君一向仁德,虽然你今日犯了扒皮剔骨之罪,但我偏不让你死,我罚你堕入畜生道,轮回3000世,体验狗生疾苦,世态炎凉、如果你这3000世内,寻得到一个主人,将一条狗视作手足,兄弟,待你以衷心,认为人狗平等,众生平等,本君就免你修炼人形,准你以犬之身归神位!”

乾坤镜里的一幕一幕闪现而过,之后是哮天犬被贬畜生道,一世一世的轮回和结局。

第一世:落于京都仕宦人家,其身亦为细犬,善狩猎,一次秋猎中,为救主人性命,被老虎咬死,虎却被主人所擒,却将细犬所生的三只奶狗,活投于笼之中,只为观赏老虎捕食之绝技。

第九百三十四世:出生后三日,被主人扔到金陵城外的树林中,一打柴老翁将其收养,老翁有一孙板儿,因身体瘦弱,终日被其他孩子欺负,从此与奶狗相伴,一日,群孩见之,便道:“你把狗儿杀掉,我们便从此和你一同玩耍,不再欺你辱你。”板儿遂将奶狗用木棍打死,哮天算又历一世。

第一千八百零八世:投生于会稽人张然家中,名唤“乌龙”,常与主人同进同出,张然因滞留劳役,无暇照看美妻,亦无子女,留妻与一奴仆看守家园,长此以往,奴仆竟与其妻私通来往。

张然服役归来,妻与奴仆欲谋杀亲夫。当晚妻备好一顿丰盛饭菜,对张然道:“我将与你永别,吃完这最后一餐,你即上路去吧!”

奴仆在一旁已经剑拔弩张,张然声泪俱下,不能进食,将肉和饭喂与乌龙,祷告说:“我养你多年,我将死,你会搭救否?”

乌龙得肉不食,只看奴仆,虎视眈眈,主人张然一拍膝盖大声道:“乌龙!”

乌龙应声而去,将奴仆扑倒咬住下体,使其动惮不得,张然趁机夺取凶器,反将奴仆杀死,后将妻子送至官府,判通奸之罪,当时,乌龙救主之美名传遍天下。

若是乾坤镜内的镜像停留于此,乌龙犬与主人的情谊,也可谓是美谈佳话,从此张然与乌龙相依为命。哮天且免受轮回之苦,也能将天帝老儿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然而……没等张七月擦干眼泪,轻缓半刻心情,乾坤镜内陡然画风突变,原来,会稽县令在梦中得神仙点化,怀疑张妻通奸案另有猫腻,决议重审此奇案,将张然和乌龙捉拿,官府一口咬定,即使张妻与家仆通奸,罪责滔天,但奸夫淫妇应被官府定罪量刑,张然不能私自诛杀家仆,也没有他人证词,证明奸夫欲谋杀主人,所以张然没有证据证明当时情况危急,遂有故意杀人之嫌。

而张然为求自保,洗清自身嫌疑,遂用钱财贿赂县令,修改陈词为:乌龙因病发狂,活活将家仆咬死,罪大恶极,当判凌迟之行。从此乌龙救主从美谈沦为笑谈,而乌龙也成为替主人枉死的顶罪羔羊。

乾坤镜内的镜像还在一幕一幕上演,故事一个一个轮回,结局却一如既往。那些悲惨的狗生和暗黑的人心,从镜内蔓延出来,将镜外的一人一狐一狗淹没其中,只有张七月那压的极低的啜泣声,像一丝细细的脉搏,搅动着沉甸甸的气氛。

“哎……不管轮回千世万世,若我不改初心,这宿命是万万不会逃不脱的,经历多了,心也就麻木了,其实没那么难受的,丫头,你快别哭了。”

狗子首先打破了这冗长的沉默,可他那故作轻松的口气,却让张七月听得更加难受。“其实你也知道,虽然诸多故事的结局,是人本身造就而成,可也不乏真心待你的主人,那些故事的走向,却都有人暗中操纵,你为何还要遵他们的天理,守他们的法度,既然天道不容,那就反了它去!”

哮天犬长叹一口酒气,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摇了头,“不,我与六万年前,反天地的万灵共主不同,更与六千年前,闹天宫的孙悟空不同,我们犬类生有一颗忠贞之心,却无改天换地之雄心,我们愿意遵天道,守法度,只是不愿屈从不公的法度,我不想改变世界,只是想把他的不合理,变的更少一些而已。”

“可是……你这样明知是个坑,还要往里跳,傻不傻呀你!”

“可是你看,三千世轮回下来,你们人间已经变得无比美好了不是嘛,我相信,它会越来越好的,好到我以后的每一世,人人待我如朋友,如兄弟,人人都尊重生命,不管是飞禽走兽,是猫是狗,都是真正的众生平等。”

“原来这六界之中,竟还能遇见你这等顽固,也不枉我白白在这世上活了万万年!”卿慕白站起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郑重道:“我本是世外之物,从不屑于同这渺渺红尘裹挟,但从即时起,我且还想孤独地存在着,我想看看,你所希望的那个世界,到底还需要多久,才会真的到来!”

“额……大大,你能别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么,我真是有点不适应-……”张七月揪着白袍子的袖口擦眼泪。边擦边抱怨:“你这袖口何时变窄了?还绣了个这么骚气的白狐狸……”

白狐狸摸了摸颈口下的梅花盘扣,翻着白眼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二货,非得把我拾掇成这般模样!”

哮天犬站起来,躬身回了一礼,却道:“尊驾可知,传说中在上古时代,以一人之力,掀天天覆地的那位万灵共主的事迹么?”

“听过……”卿慕白蹙眉,似乎在遥远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才道:“时间太久远了,久到我也记不起来,在什么时代,听哪个小神仙说起过,不过……你为何提起此事?”

“没什么,我也只是对哪位老祖宗感到好奇。”狗子拿前爪扯了扯嘴上的胡子,连忙岔开话题:“我现在只是一缕狗魂,即刻就要下黄泉,还要拜托两位,帮忙找到米露和李志的证据,解一解张鹏的危难,拜托拜托!”

张七月豪爽地将身上的唯一一把避灵伞丢过去,“拿好了,这是从无常君那儿偷来的,祝你一路顺风,下一世,做一条幸福的狗!”

那狗子点头示意,眨眼间化作一阵白雾,消失在室内的半空中,看得张七月一阵发愣:“这狗子……谢谢都不说一个,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下次要碰到了,我还给你来一张束蛊符,小短腿儿才萌哒哒嘛!”

空气中突然响起熟悉的一声:“老子不要面子的啊!”

“你……你不是走了麽?”

“额……酒喝得有点多,找不着北了。”

黑漆漆的三江路口上,一个单薄的红色身影,欲往广玉兰树交叠成荫的步行小道上而去,天上没有月亮,沉甸甸的夜空压下来,让张七月浑身的汗毛,都紧张的竖起来。

“大大……你不是很厉害的嘛!”七月缩着脖子往前走,手里头的狐狸尾巴却越攥越紧:“你不是会瞬间移动嘛,为什么要让我一个弱女子走夜路,容易撞鬼好伐!”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

“嗯……”白狐狸将爪子拱出来,伸了个懒腰,:“你不知道,人在高度紧张下的运动,最容易减肥的么?近来我见你腰肢又茁壮了许多,特意让你掉掉肉。”

“你……”

白狐狸眨了眨眼皮,得意道:“你不用感动,举嘴之劳的事。”

“我……”张七月一时语塞,正欲去掐狐狸脖子,却见对方竖起爪子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却见道旁的树影之下,有两个黑影嘘嘘索索说着些什么,虽然声音极低,却难逃的过狐狸耳朵。

“你不要欺人太甚,该给你的都给了,连我老婆你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哼!你那叫给么?你巴不得和米露离婚吧?你外面的女人早给你生了个胖儿子,不是正闹着要进你张家的门么?”

“这……这你都知道?”那黑影惊讶的抬头,面容被白狐狸尽收眼底:“这是张鹏!”

“知道,只是对我没多大用处罢了,哪有这个对你威胁性大啊!”其中另一个黑影晃了晃手中一个文件夹模样的东西,得意洋洋道:“这里面可是人命关天的车祸现场,你醉酒驾车, 活活将人撞死,还逃之夭夭了,这要是告到警察那儿,你可是要吃枪子儿的,比起你在公司的全部股份和你老婆,命还是最重要的,对吧?”

张七月听了白狐狸的转述,推测道:“这人一定是李志咯!我的天……原来在偷情事件的背后,还有这样一层交易。”

“给你,都他妈给你,求你别在这地方嚷嚷!”张鹏紧张的往四周望了望,才又道:“对了,那个人和乌龙茶的尸体,你都怎么处理了?会留下证据么?”

“哈哈……我把那一人一狗都扔在了我们公司的化工厂里。”

“什么?化工厂……厂里?”张鹏说话的声音开始打颤。

“是在化工厂里的热碱液反应釜里呀!哈哈……”李志显得异常兴奋,似乎在描述一件自己的杰作一般:“往那里面一扔,别说人了,连根头发丝儿都不存在了!”

“难怪……哮天犬都感应不到自己的肉身在哪儿,原来是被化学药物腐蚀了!”张七月正欲现身出来,将张鹏和李志二人先一顿胖揍再说,却感到怀中的分量瞬间轻盈,低头看时,却见卿慕白显出真身,拉着她的手忽的一闪,就到了一所房子之内。

“电脑这玩意我不懂,你负责!”

“可是……那两个恶人怎么办?大大你不会把他们捏死吧?”

卿慕白略微思索了一下,掏出怀里的文件夹看了一看,摇头道:“不会,人间自有法度,我要结果了他二人的性命,那会造成恐慌的,到时候 那些神仙奈何我不得,却可以找你的麻烦。”

张七月接过东西一看:“这是刚刚李志要交给张鹏的罪证吧?,我们将这个和电脑里的东西,连同两个恶人一起悄悄送到警察局去,让他们认罪伏法!”白狐狸点了点头,兀自又长叹了一口气:“难怪那哮天犬,宁愿轮回三千世,也不愿将自己修炼成人,他只纯粹的想求一个众生皆平等的世界,却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更丑更脏更恶,更让人感到绝望的东西,这就是单纯的畜和复杂的人的最大区别吧,可见人性之恶,真是不可洞悉的深渊,”

“幸好狗子早走一步,不知道他主人是什么嘴脸,不然他该多伤心……”张七月见卿慕白低头不语,也跟着沉默了半晌,忽然她抓着白狐狸的袖子,惊喜道:“我们去找无常君走走后门儿,看哮天犬的下一世投胎在哪儿,我们去把他弄回来养着,不就解了他世世轮回的魔咒了么,啧啧……大大你说,我是不是太聪明了呀?”

卿慕白转头,冷冷瞥了某人一眼,忽然化出狐狸之身,落在张七月的膝盖上,萌哒哒地道:“毛茸茸的小动物,你养我一个就够了……”

(完)

(原简书标题《狐闹系列之:狗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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