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都市何处安放一颗游子心?乡下慈父殷勤叮嘱距离产生美,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下雪天的北方冬天?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下雪天的北方冬天(下雪天的温暖)

下雪天的北方冬天

田园都市何处安放一颗游子心?乡下慈父殷勤叮嘱距离产生美。

七月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像个大火炉,炙烤着大地,大街上的榕树被烤得耷拉着头,狗趴在树阴下吐着红舌头,蝉在树上拼命地嘶叫,空气也是热烘烘的,像是停止了流动,人一动就浑身冒汗。荒山这个周末到龙城实验参与自学考试,热得挥汗如雨,可田陪着,撑了遮阳伞,拿了冷饮,打开袖珍小风扇,依旧燥热难耐。

荒山这次参加四科考试,现当代文学、古代文学一、唐宋名家词导读、民间文学,都是重头戏。他考完出来,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田在外面等得火烧火燎,等他考完出来,拉他到湖南餐馆吃饭,他说疲困不已,闹着直接回出租屋。一路上,可田不停地问东问西,荒山也不想多说,随便应承几句。

到家了,可田动手做饭,荒山道:“泡一点麦冬我喝,你饿了自己到外面打个快餐,我实在没胃口。”

可田下楼,买了凉粉、凉菜和冰镇啤酒回来,荒山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他头脑风暴地厉害,想睡又睡不着,说疼不疼,说晕不晕,就是莫名地难受,可能考试劳心过度,气血虚燥的缘故。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可田看了也心疼,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帮他捶捶背按摩一下。

荒山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小时,还是睡不下,对可田说:“外面热得厉害,屋里开了空调,咱们冷热一击,冰火九重天,身体哪里受得了。你不如把空调关了,发几篇你的旧文我看。你以前给我讲,你还有一千多篇的随笔私藏着,捡那清凉的篇目给我养养心。”

可田打开QQ的私密日志,信手翻来几篇。

下雪了!

故乡的冬天,要是没有雪花的点缀,就显得单调乏味,少了三分灵气。到处都是衰枯,绝少滋润美艳。若铺场雪,就大不同了。皑皑白雪,绒被般覆盖着千山万壑,平原丘陵,树木麦田,素洁淡雅极了!大年初一的鞭炮残红,映着白雪,怎个鲜妍明媚的好年景!

飘雪了,寒风凛冽。一家人坐在屋内,围着炉火,畅谈好的光景。间或,瓜子点心水果陪伴,其乐融融。

村里的小孩聚在一起,冒着风雪,堆雪人,打雪仗。五彩斑斓的衣服,在白皑皑的雪原上奔驰,无限生机活力。

爸爸关注天气预报已久,我也盼雪已久,怎奈艳阳高照,丝毫没有冬的气息。内心焦躁着,盼望着天使雪花的降临。

整个寒假,沐着骄阳,接收不到冬的信号。从岭南到北国,只为看雪,一圆梦里的记忆。谁料今年,暖冬。

爸爸说大年初三有雪,未雨绸缪,弟媳小两口提前返程。早晨送别时,大雾弥漫,杨柳在雾中迷离,奏出别离怅惘的乐曲,依依惜别。早饭后,阳光穿透云层,金光四射。内心又喜又悲,看来今冬与雪无缘。

大年初三,艳阳照旧。初四阴,初五早起,天地昏朦一片,酿雪天气。早饭后,细碎的鸡爪子雪,天空撒盐般,纷纷扬扬地飘洒起来了!

迟暮的春雪,下在立春里,抚慰着游子的心窝。物是人非,童年玩伴早散,但飘雪天的惟美记忆,永远镌刻心扉,历久弥芬。

破五,立春,雪,南下离别,构成一幅水墨写意图画,是沁人心脾的暖,为我饯行。

再见了,故乡!再见了,春雪!再见了,亲人!

荒山道:“看了此文,感觉那时候你的心境很好啊。离别伤感,在你的笔下没有多少哀怨,还有希冀,底色格调是明快的。”

可田道:“飘雪的故乡回不去了。”

荒山道:“才看了一篇,我的神魂好似被冰雪澡洗,清爽了许多,再来一个。”

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你不得不承认距离孕育了美。

乡村人受困于狭小的圈子,总想着逃离土地,见识城市的繁华,享受城市的生活。母亲不止一次说出羡慕城市人的话,仿佛城市就是天堂。城里人可不这么想,拥挤的交通,污染的空气,让他们不胜其烦。高楼大厦林立,有时候晒个阳光浴就是奢侈,于是一米阳光店产生了。有人售卖新鲜的空气,空气净化器,饮用水净化机,所有自然的东西都要净化,问一句:是不是人的脑袋出了问题,心灵需要净化呢?心净了,天蓝水清,就像某位方丈宣扬的药师佛东方明净琉璃净土一样。城市人羡慕逃离喧嚣的都市生活,渴望乡下田园的宁静和质朴。一个院子,养些鸡鸭,种些小菜,白天晒晒阳光,晚上仰望星空,多么惬意。可是居住在乡下的人,他们可不会享受神仙的日子。他们把种地当做苦差事,根本无暇享受阳光和星辰的美丽。

城市人向往乡下的宁静缓慢和谐,那是因为他们经过了繁华绚烂。农村人神往城市生活,那是因为他们的幻想很美,而且永远不会实现。即使某些农村人成了城市人,他们也不会满足,城市的生活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他们只是在心里有个念想而已。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繁华,怎么能品尝清福的滋味儿?城市人和农村人就面临着这样的荒谬。黄金大卖,一如有人解读,花费大力气将黄金从地底下开挖出来,然后再购买珍藏起来,黄金的价值在哪里?

有钱的城市人会到乡下购买田产,过上庄园主的生活。事实上十八世纪的英国,早有些聪明人厌倦了新兴的工业社会,逃离都市到农村承包大量的土地,享受乡间的田园文明。中国现在的境地,就如十八世纪的英国,在工业农业的交织中,人们惶恐,不知道出路在哪里?我们用几十年时间毁坏的环境家园,需要我们用百年甚至更长时间来弥补。

奢望乡土,痴恋乡土。因为经历都市的陀螺旋转,格外想拥有个僻静的地方。可是,你回不去了,因为乡土的人们已经疏离了你。

荒山读完说:“你很想回到故乡,可是回不去,你融入不了,你想活得简单,很要强又很受罪!”

可田说:“父亲的死,打开了我荒诞虚无的大门,让我站在深渊面前俯视,每日战战兢兢。”

荒山话题一转:“你有写温暖父爱的文章吗?”

可田想到温暖的父爱,马上筛选一篇出来。

父亲的嘱咐其实从未停息过。大概跟很多人相似,我读书的那些年从未间断。每逢周末回到家,忙完地里活的父亲,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休憩,抬头满天星辰。我在屋子里读书,在这有限的父子相处的时间里,嘱咐的话语便相对集中。嘱咐的内容单一而重复,极缺乏创意,令当时的我不胜其烦。无非是勤奋读书考上大学,可以光耀门楣,展翅飞翔,创造生命的辉煌之类。尤其是父亲素知我喜欢文学,更拿祖上的某位“文曲星”来激励我,说是近来数代都是从事农业的居多,文脉断了很久了,要我立志续上这“文曲星”的祖脉。他更提及我家的祖坟,正对着笔架山,风脉正旺,意思是说我家后代要出文化人了。可惜笔架山的山顶稍微弯曲了一些,不然真要出大文官了。对此,我半信半疑,报之一笑。

我当然没做过当“文曲星”的梦。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文曲星”究竟是怎样的模样。因为所谓“喜欢”文学,无非是语文一科成绩出色而已,无非是作文被当作范文的机会多一点而已,但那离“文曲星”的距离实在是遥远的。我对光耀门楣之类的话因着当时年轻而十分抵触。不过我性格一向比较安顺,即使心里万般不愿意听,嘴上也从未顶撞。最多是机智地将话题适时岔开而已。我的这种安顺与机智为我在父亲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以致后来弟弟和妹妹偶有顶撞父亲,父亲便在心里感叹:还是老大性格好。我常年不在家,对他们照顾不周,并且诸多杂事,令他们烦心,十分愧疚。一心不愿意他和母亲多操心我,其实,他们最挂牵的人就是我了。

后来我上了大学,报到时是父亲送我去的。因为我当时自理能力差,记得床铺是父亲铺的,帐子是父亲挂的,所缺的几样生活用品,是跟在父亲后面到新街口百货商店购买的。父亲甚至亲自带着我熟悉校园———其实这个校园他也不熟悉的,只是比我更懂得转悠的门道而已。他几乎解决了我在异地可能存在的一切问题:譬如去食堂怎么走?到系里走哪条路?小卖部在哪?到哪里打开水?他甚至比我更早弄清楚四层的图书馆哪楼是期刊,哪楼可以借书,哪楼是办公的不能去,等等。父亲在学校的硬板床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临行前自然又是反复叮咛:尊敬师长,团结同学,刻苦读书……

此后我一路读书,一直到2005年从开封毕业来到广东工作。父亲的嘱咐因着电话的方便而如影随形地跟着我。我后来总结了一下,在近两三年之前的所有嘱咐,内容基本相似,只是读书时多强调学习,工作后多强调工作。大要仍是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无愧于天地良心而已。

父亲重复了数十年的话,我近来始悟得真是金玉良言。试想想,人生的过程虽然漫长曲折,人生的事情虽然纷纭复杂,但底蕴也真不过是父亲常说的这几条。这就跟我多次重申的话一样:所有的理论都是简单的,复杂的只是表述而已。

但是,近两三年来,我发现父亲的嘱咐虽然仍会依时而至,但内容却有了明显的变化:从一再地嘱咐努力工作、团结同事、遵纪守法,而转为反复叮咛我注意休息,不要熬夜,不要太拼命,身体是最重要的,每年要检查身体,因为事情总是做不完的。又说:几个孩子,最挂念的是我。因为我专事文学,父亲认为读书作文最耗心神,所以我是最辛劳的。

听着父亲重复着的新的嘱咐,心里真是感慨不已。如果说此前的父亲是催促着我不断前进的话,现在的父亲分明让我减缓生活和工作的节奏,以一种更科学更从容的心态来对待工作和生活。以前的父亲将温暖放在激励中,现在的父亲则将激励放在温暖中。变换的只是话语,不变的却是长蕴在心而从不衰竭的爱。

荒山看完,恢复了元气,气定神闲地说:“看了你的三篇文章,三剂清凉散下肚,燥热的心敛住了,紧张的神经放松了,真好。”

荒山并不敢提可田父亲的事情,怕招惹得他落泪。他俩吃了凉粉、凉菜,喝完了啤酒,安适地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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