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外戚,在中国古代的政坛之中是一个难以忽视的存在。作为封建王朝“家天下”制度的副产品,它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皇帝巩固地位的同时,却也对政局稳定造成了严重的威胁。而关于“外戚专权、擅政”的事例,在中国古代史上亦是比比皆是。

这一方面,汉朝时表现得尤为突出。吕氏、薄氏、窦氏、王氏、卫氏等外戚家族手握大权,对当时当时的政局影响匪浅。

这一点上,即便是有道明君,亦是难以避免。

汉武帝登基后他结拜兄弟下场(汉武帝年幼继位)(1)

公元前141年,十六岁的汉武帝登基。对于这位皇帝,后人评价道“功莫大于秦皇汉武”,能与秦始皇并肩,汉武帝自然有其卓然之处。在位五十四年期间,他开察举制,颁布推恩令,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攘夷拓土,可以说比肩秦皇的评价实至名归。

但是,就在他登基初期,事实上年幼的他亦是难以摆脱外戚的困扰。这一局面也直至太皇太后窦氏去世,他凭借超常的政治智慧以一场“辩论”将表叔窦婴铲除,并令舅舅田蚡惊惧而死才算稍有改变,让他真正拥有了自主权。

汉武帝朝的外戚

汉武帝刘彻生于汉景帝前元元年,生母乃是王娡。王娡深受景帝喜爱,而凭借着景帝的喜爱以及她对栗姬的构陷,前元七年她被册立为皇后,刘彻也得以“子凭母贵”被立为太子。

藉由此,王皇后的兄长也被封为盖侯。

汉武帝登基后他结拜兄弟下场(汉武帝年幼继位)(2)

而在后元三年,景帝龙御归天,太子刘彻登基称帝。王皇后也被尊为皇太后,王太后的两位弟弟田蚡、田胜也都被敕封为侯爵,是为武安侯、周阳侯。而王氏外戚也成为了汉武帝朝初期的两股重要势力之一。

至于另一股外戚势力,则就是窦氏。窦太后出身于低微的农家,但凭借汉文帝刘恒的喜爱她被封为皇后,在汉武帝登基时更是被尊为太皇太后。

作为景帝、梁王之母,汉武帝之祖母,窦太皇太后的地位毋庸置疑。而她的家族亦是因此而圣眷日隆,其侄子窦婴被封魏其侯,窦完被封章武恭侯。

汉武帝登基后他结拜兄弟下场(汉武帝年幼继位)(3)

这两大外戚之中,窦氏一族依靠军功的累积,把持军权、窦太皇太后的主内,无疑是有着相对主导的地位的。反观王氏一族外戚的上位,则是凭借着王太后的敕封、汉武帝的登基而登上政治舞台的新贵。

也正是在这样两大外戚角力之中,汉武帝的皇帝生涯揭开。

太尉、丞相的任命

在汉武帝登基之初,对于这两大外戚无疑是难以撼动的。他能够做的也只能是居中协同,以期他们能够互相钳制。

汉武帝登基的次年,丞相卫绾因病免职,汉武帝便着手丞相、太尉的人事任命。作为王氏、窦氏的代表人物,武安侯田蚡、魏其侯窦婴无疑是最佳人选。

汉武帝登基后他结拜兄弟下场(汉武帝年幼继位)(4)

但是太尉、丞相之职虽然一样尊贵,可毕竟是有着实权之别的。相较之下,彼时的王氏一族刚刚发迹,最终田蚡在籍福的建议之下果断的退而求其次,通过王太后暗示汉武帝,田蚡成为太尉,窦婴则获任丞相。

凭借这一任命,王氏一族在看似势弱的同时,却事实上获得了与窦氏一族角力的资本。而这幕后的真正推手,无疑就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谁也不会容忍权利旁落,更何况是这位比肩秦皇的君主。

机会到来,一场辩论会一石二鸟

而就在这期间,汉武帝事实上在等待一个时机。至于王氏、窦氏两大外戚之间,则因为双方势力上的争斗而矛盾日渐激化。

终于,机会到来。

建元六年(前135年),窦太皇太后去世。窦氏一族靠山的倒下,也为汉武帝扫清窦氏提供了不可忽视的助益。至于王氏外戚,自然也不甘于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踩到对手的机会。

而他们的突破口就在于窦婴的失势以及性格上。

窦婴在失去宠幸之后,与灌夫交好。二人之间情投意合,引为知己。但是与田蚡的“智慧”相比,彼时的窦婴却像是猪油蒙心一般无二。

汉武帝登基后他结拜兄弟下场(汉武帝年幼继位)(5)

元光四年,田蚡迎娶燕王之女的宴会上,武人心思的灌夫借着酒力与众人发生争执,显然这样一项“大不敬”的行为也成为了田蚡搬到窦婴的口实。

眼见灌夫被问罪,窦婴出场。对于这场营救,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魏其侯列传》中有着详细的记载。

在《魏其侯列传》中记载,在听闻灌夫获罪之后,窦婴愤怒不已,选择了挺身而出要营救灌夫。

即便是他的夫人从旁劝诫,窦婴都并未放弃营救,反倒还说出了:“侯自我得之,自我捐之,无所恨。且终不令灌仲孺独死,婴独生。”这等意气用事之语。而就在他意气用事地选择上书汉武帝之后,汉武帝的态度却十分暧昧。

汉武帝登基后他结拜兄弟下场(汉武帝年幼继位)(6)

上然之,赐魏其食,曰:“东朝廷辩之。”

可以看出汉武帝在此对窦婴并没有什么“苛责”的意思,甚至还认同了窦婴的看法,并赏赐窦婴一同进餐。可问题恰也出在这句“东朝廷辩之”之上,而在王氏、窦氏两大集团矛盾重重之下,这场辩论会的召开可以说无异于一场“审判会”。

接下来的辩论上,窦婴竭力地维护灌夫,言辞上也是直指武安侯诬陷、构陷;而至于武安侯田蚡则以灌夫平素骄横放纵、大不敬之罪回怼。无奈之下,魏其侯窦婴落人窠臼之中,他直接攻击田蚡的短处。而田蚡则攻击窦婴、灌夫“腹诽而心谤,不仰视天而俯画地,辟倪两宫间”。

面对这样激烈争辩的两方,汉武帝的态度则由原本赞同窦婴的说法改为“两人孰是?”对于汉武帝的“疑问”,这朝堂之上的官员则莫不是人精一般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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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韩安国:魏其侯对,武安侯也对,希望皇上圣裁;主爵都尉汲黯则认为魏其侯对(不得不说的是,这里面有他与田蚡不睦的原因);至于内史郑,他虽然认为魏其侯对,但却并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来回复汉武帝;其他大臣,亦是出于明哲保身的目的皆不敢应对。

汉武帝勃然大怒,这样一场辩论看似毫无结果便作罢了。可是接下来,汉武帝却将此事详细的告诉了母亲王太后,眼见自己的兄弟武安侯受辱,王太后自然不会罢休。这件事也就成为了王太后督促之下的一桩公案。

最终汉武帝“被迫”下旨彻查灌夫罪行,调查的结果却是发现窦婴的诸多言论有不实之处,犯下了欺君之罪也被关押下狱。

眼见救援灌夫无果,自己却折了进去。窦婴只得将汉景帝时的诏书呈出,以期能够脱罪。可是在这份诏书的真假上《史记》、《资治通鉴》等典籍的记载却颇耐人寻味。

汉武帝登基后他结拜兄弟下场(汉武帝年幼继位)(8)

“书奏上,而案尚书大行无遗诏。”

没错,一份汉景帝的托孤之诏却在尚书保管的档案中,并无记录。也正是藉由此窦婴被按上了“伪造诏书”的罪名,按律当判处斩首示众。

不过,这样一份事关性命生死的诏书,我们却有理由相信窦婴作为一个浸淫朝政几十载的权臣,不会不知道这“伪造诏书”的罪名;而且即便是因灌夫牵连下狱,他也并无理由去“伪造诏书”。

而对于这一点,后世诸多史学家也表示了怀疑态度。尤其是在其后,汉武帝对窦婴的态度可以说极有代表性。在处死灌夫一族后,魏其侯窦婴忧愤之下身染中风之病,可汉武帝此时表现出来的是没有处决他的意思;这样之下窦婴也开始医治疾病,然而就在灌夫被诛两个月后窦婴却被斩首示众。

这里汉武帝的举动,无疑表明了以窦婴为代表的窦氏外戚,早已成为了他的目标。而处决窦婴,也不过是“按律行事”而已,至于王氏外戚则充当了他的手套。

汉武帝登基后他结拜兄弟下场(汉武帝年幼继位)(9)

藉由此,横行数载的窦氏外戚再也难以威胁到汉武帝的皇权;至于自己的舅舅田蚡,当然也不会例外。

《史记·魏其侯列传》中记载,转年的春天武安侯田蚡便身染怪病,在巫师诊断之后乃是“魏其侯、灌夫鬼魂作祟”。

不久之后,田蚡便一命呜呼。至于田蚡为何身染怪病以致一命呜呼,自然不会是鬼魂作祟,史书上也并未详记,因此我们无法判断是否为汉武帝所为。

但是,有意思的一点是田蚡之子田恬在承袭爵位不久,便因为穿短衣入宫“大不敬”之罪,而被废黜爵位。

汉武帝登基后他结拜兄弟下场(汉武帝年幼继位)(10)

历史在这一刻,惊奇的一致。而汉武帝本人通过这样一场看似公平、公开的辩论会,诛杀了表叔,除掉了舅舅。原本左右朝局的两大外戚家族,也在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的筹谋之中被一一击破。

小结

在评价外戚之时,太史公司马迁将窦婴、田蚡的结局归咎于二人的不知进退、不懂时势,但事实上太史公没有直言的是作为一种政治制度的附生物,外戚就如跗骨之蛆一般会一直伴随封建制度左右。

而在这个故事之中,作为最终的胜利者汉武帝则为我们彰显了他智慧的一面。帝王心术的得心应手运用之下,这样的帝王又怎么会不成就一代伟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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