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19日,第30届中国电影金鸡奖在吉林省吉林市的全民健身中心缓缓拉开了帷幕。
张译凭借电影《亲爱的》中韩德忠韩总一角,顺利斩获了本届金鸡奖最佳男配角的殊荣。当张译从王姬、雷恪生两位前来开奖的前辈嘉宾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身体因过度紧张而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就在张译接受媒体采访时,一只金黄色的黑端豹斑蝶突然盘旋而来,稳稳落在了张译的领口处,与他脖颈前的黑色蝴蝶结重合在了一起。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只蝴蝶在落到张译身上后并没有立刻飞开,而是恋恋不舍的在蝴蝶结上扑腾着翅膀,仿佛在为张译整理领结。
一刹那间,张译眼眶微湿,尽量小幅度的挪动着身体,生怕自己惊扰到这只蝴蝶精灵。
当这段视频被媒体曝光后,了解过张译过往的影迷朋友们纷纷在网上留言:
“是她回来了吗?”
“是她回来为张译打理领结了吗?”
1978年,张译出生在黑龙江省会哈尔滨市的一个普通家庭,因为张译母亲患有心脏病,为了保护妈妈的身体健康,张译跟姐姐都不能在家里大声说话。看小人书跟摆弄姐姐小时候留下来的瓷娃娃玩具,成为了张译小时候最喜欢的两项娱乐活动。
由于父母都是教师,因此他们对于张译的管束自然是非常严格。
张译父亲作为一名中学的声乐老师,盼望着望子成龙的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十八般武艺统统传授给自己儿子。
为了培养张译的艺术细胞,张译父亲将家里一架已经落了灰的木质风琴拾掇出来,每到张译有课余时间时,张译便会被父亲摁在座椅上,一遍遍温习着各种传统小曲。
当时小小年纪的他个子小腿也短,再加上风琴踏板年久失修的缘故,踩起来时很是费力,对于那时的张译来说,坐到琴凳上的时候是他一天中最痛苦的时间。
跟张译父亲相比,张译母亲在教育起张译时要开明上许多,趁着准备搬家的工夫,张译母亲以旧风琴占地方为由,计划着把它给偷偷丢掉。
张译父亲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不忍心看到自己儿子的音乐之路就此被断送,便把风琴琴键给整个儿拆了下来,让儿子继续用琴键来找弹琴时的感觉。
好在张译母亲坚定地认为,张译的天分并不在风琴上,搬家后不久,她索性也将那堆旧琴键也丢到了垃圾桶里。
但张译父亲却不想在培养儿子的道路上半途而废,他费尽心思找来一张大纸,将风琴上的61个琴键一一拓印下来,继续命令张译好好弹这架“纸风琴”:“在我小时候,我看见我爸还蛮害怕的,我所有事情都是和我父亲相对立的!”
尽管张译父亲想把弹风琴、拉二胡培养成儿子的兴趣爱好,但不管父亲怎样谆谆教诲,对于彼时的张译来说,他最大的兴趣爱好依旧是在早上10:14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中央电视台播放的动画片。
由于当时电视机的设计问题,长时间播放节目后电视机的“大屁股”便会发热发烫。因此,张译父亲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一摸电视机的后背,如果手上的触感是温热的,那张译免不了要被父亲给管教一番。
为了能顺利从父亲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每到东北下雪时,张译便会将一个塞满雪的铝饭盒用毛巾包好,然后把它塞到电视机附近给电视机降温。
除此之外,张译还观察到,电视机在长时间的使用后,盖子上会有一层静电,人一靠近时便会劈啪作响。为了将这一隐患也彻底消除,张译在把电视机关掉后,会先用手在电视机上摸几圈。
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虽然张译会把罩在电视机上的电视机套都复原的跟父亲上班前分毫不差,但家里的电表却不会骗人,在跟父亲的斗智斗勇中,张译也到了该高考的年纪。
上高中时,张译最大的梦想并不是成为一名演员,而是想成为一名播音员,凭借自己的口才谋生。
高二那年,张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参加了北京广播学院组织的专业课考试。让众人都眼前一亮的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愣头小子,竟然拿到了那一年的专业课第一。
成绩出来后,张译脑海中满都是自己坐在播音室中念新闻稿的样子,但张译不过才高兴了半天的工夫,便被老师的一席话又重新拉回了现实:“你现在是高二,还没参加高考,没有文化课成绩,没法入学的!”
但张译本身的底子在那儿,所有人都认为,只要张译明年再考一次,一定可以顺利考上。
在重新填高考志愿时,张译抱着一颗一定要成为播音员的心,壮着胆子在第一志愿上写下了“北京广播学院”的名字,剩下的第二、第三学院处则是一片空白。
人算不如天算,尽管张译这次的总成绩依旧亮眼,但北京广播学院这一年的招生人数却发生了变动。最终,张译与北京广播学院擦肩而过。
张译父亲在看到这个结果后,比张译还要急上十分,怀疑学校弄错分数的他甚至借钱买了一张飞机票,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北京。
赶到北京后,张译父亲找到了一位姓傅的老师,拜托他能帮忙核实下自己儿子的分数。
傅老师为人热情,当天便调出了张译考试时的录像带,并翻出了张译的成绩表,发现张译的专业分极高,就是在文化课成绩上比别的同学逊色了一点,最终被别的同学反超。
看完那套录像带后,傅老师良久没有说话,而是掏出纸笔来给张译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你当时发挥的很好,你是应该能考上的,希望你明年再努力!”
回到家后不久,张译便从居委会那里领到了一张青年待业证,两次都与北京广播学院擦肩而过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该何去何从。
尽管在老师看来,张译复读一年后考上北京广播学院的可能性很大,但复读一年的花销同样很大。张译想到家里拮据的家庭状况后,最终把这个梦想扼杀在了心底,在长辈们的建议下,张译转而考入了哈尔滨话剧院。
由于张译当时的志向不在于表演上,因此当他第一次来到学表演课的教室时,不由得感到浑身不自在,根本无法沉下心来跟老师学习。
与此同时,张译也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叛逆期,每天都在剧院中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但命运早已为张译的人生悄悄标注好了节点,拼命把张译往表演的道路上引。
进入哈尔滨话剧院一年后,张译先后看到了齐齐哈尔剧团编排的《一人头上一方天》跟大庆话剧团的《地质师》,站在后台观看演出的张译第一次与表演有了灵魂上的共鸣,不知不觉间,张译已经被舞台上的表演感动到泪流满面:“我才知道我所正在学习的,我看不上的,我不喜欢的一门艺术,如果做好了,是可以如此打动人心!”
顿悟后的张译开始在话剧院的资料室中翻箱倒柜,不断从各种话剧剧本中汲取养分。这时,一位话剧院的老师傅告诉他:“去北京吧,到了那儿以后,你能有看不完的话剧!”
就这样,18岁的张译收拾好行囊,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北京,参加了北京战友话剧团组织的考试。幸运的是,张译再经历一次考试不中的坎坷,而是顺利进入了战友话剧团,开始了自己长达10年的军旅生活。
可万事开头难,张译由于生性腼腆,进入剧团后不久,团里的前辈们给了张译十个字的评价:“性格内向,没有表演天赋!”
为了能战友们对自己刮目相看,张译在跑龙套、做场记之外的时间里,开始沉下心来琢磨演技,力求把每一个小人物都演出不一样风格。
而在部队里,张译也认识了人生中第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孩---郭娜!由于话剧团中不允许新兵谈恋爱,张译跟郭娜也只好暂时将这份感情放在了心底。
一次表演训练结束后,互相有好感的两个年轻人悄悄躲在了教室的门后面,一人一只耳机,听着随身听中传来的阵阵歌声。
但一首歌还没听完,张译跟郭娜便听到楼道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害怕被教官抓到的两人只好躲在门后头,连一声大气都不敢喘。
当教官一脚把门踹开后,教官却只看到了站在门边听音乐的郭娜,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内的张译。
教官尽管第一眼没有发现张译的踪影,但心有疑虑的他在离开后不久,竟然杀了个回马枪,又“哐的一声”把门一脚踢开。
张译虽然最终没有被发现,但他的鼻子却是结结实实的被门板挤了两下,一低头时,鼻血从鼻头中汩汩的流了下来。
经过这次小插曲后,张译跟郭娜之间的感情不由得更进了一步。为了让张译能得到家里人的认可,郭娜趁着两人都休假的时候,特意把张译带回了自己家里。
当郭娜母亲得知自己女儿要带一个剧团演员回来时,不由得非常激动,生怕自己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但当郭娜母亲见到张译的真人时,不由得有些失望,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对张译外貌的不满:“我看你长得也不像个剧团演员啊,倒像个大队会计!”
由于父母反对,张译只好与郭娜和平分手,索性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演艺事业上。两三年后,张译终于被顺利提干,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但让张译没有想到的是,意外却在不经意间悄然降临。
许多年后,张译在接受易立竞的采访时,曾经幻想过自己可以有着穿越时空的能力:“我希望我能够穿越到2004年,能够跟她讲,你今天不要开车。”
但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这样神奇的能力,而关于郭娜的那场车祸悲剧,也在2004年的那一刻上演。
经过一系列的抢救措施后,郭娜的生命虽然被抢救了回来,但却永远的变成了植物人,她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别人的帮助。
张译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当他进入病房后,他的脚步在那一瞬间慢了下来,他缓缓走到郭娜的病床前,轻轻地唤到:“郭娜你醒醒,我是张译!”
张译话音刚落,他清楚的看到,一滴眼泪悄然从郭娜的眼角滑落。从小时候起,张译就是个爱做梦、喜欢幻想的孩子,在他最喜欢的几本书中,《聊斋志异》跟《红楼梦》排在最前头。
看到郭娜眼泪的那一刻,无数的梦、幻想、影视剧片段全都跟走马灯似的在张译脑海中闪过,他无比激动的念叨着:“她醒了,她就要醒了!”
但奈何天不遂人愿,不管张译怎样祈求,郭娜在流出一滴泪后,便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不管身边人怎样呼唤,郭娜都没有再做出过任何回应。
十年的军旅生活不过弹指一挥间,跟战友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将曾经那个张译彻底的打碎重组,拼凑出了一个意志坚定、不怕吃苦的“新张译”。
为了能获得一次珍贵的上镜机会,张译开始没日没夜的跑剧组,做龙套,争取在各位导演那儿刷个脸熟。
这样籍籍无名的生活一直持续到2006年,就是在这一年时,一部名叫《士兵突击》的电视剧横空出世,电视台收视率更是一举破3,成为了同类型影视剧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在剧中饰演史今的张译,也凭借自己出色的演技一炮而红:“《士兵突击》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历历在目的,当时所有的过程没有一天会忘掉,因为它对于我个人来讲太过重要了!”
就在《士兵突击》不断热播的时候,张译穿了个大裤衩出门买鸡蛋,由于此时的张译已经在观众朋友们面前刷了个脸熟,张译买好鸡蛋从商店门口出来后,便一眼被人给认了出来。生性羞涩的张译不敢跟陌生人有过多接触,立马抱着鸡蛋向家的方向奔去。
但后头的一位女孩儿显然不想放过这个追星的机会,仍旧在后头一路猛追,张译没办法,只好拿出自己训练时的精神头来大步往前跑。
一个没留神,抱着鸡蛋的张译就这样把自己给撞在了树上,尽管人没事,但怀里的鸡蛋却是碎了不少,衣服上也被蛋液给糊了一圈。
凭借《士兵突击》打开知名度后,张译又接连拍摄了《我的团长我的团》《辣妈正传》等多部口碑和收视率双丰收的优秀作品。经历了小荧幕的演技磨砺后,张译也开始在大荧幕上崭露头角。
在塑造了几个深入人心的电影角色后,电影导演陈可辛也向他抛来了橄榄枝,邀请他出演电影《亲爱的》中土豪韩德忠一角。
尽管跟大导演合作并在其中担纲重要角色,是许多演员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但张译却深知想要揽来瓷器活儿,自己就必须要有着金刚钻。
让张译为难的是,自己不管是身材、样貌还是气质,都跟人们想象中的大老板们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本着为电影整体考虑的原则,张译明确的向陈可辛表示:“这个土豪我演不了,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暴发户的气息!”
听完张译的解释后,陈可辛不由得哈哈大笑,拍着自己的胸脯向张译保证:“(就是)因为你不像,我才选你!”
经过陈可辛的点拨后,张译明白了陈可辛的良苦用心:陈导想要在自己的电影中塑造一个区别于人们印象中的富豪形象,需要演员完全用演技来补足自己与那个虚构富豪的差距。
陈可辛发来的这个挑战,也彻底激起了张译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张译也凭借这一角色,拿下了第30届金鸡奖的最佳男配。
喜剧演员宋丹丹曾经对演艺圈中的用人方式做过一次很精辟的总结:“你演茄子出名了,以后什么样紫色的角色都来找你!”
2014,年电影《亲爱的》上映后,同年秋天张译又收到了贾樟柯导演的邀请,准备让他在自己的新片《山河故人》中再饰演一次土豪。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既不“土”也不“豪”,怎么导演们最近都喜欢让自己挑战这样的角色?
但本着再次挑战自己的原则,张译还是应下了《山河故人》中的张晋生一角。
尽管韩德忠跟张晋生都属于土豪范畴,但张译却不想把自己上一次的表演技巧全都搬到新角色身上来。
为了能将这两个角色做出区分,张译开始不断研读剧本,准备找出两个角色的不同。在日复一日的琢磨后,张译也最终为张晋生一角定下了基调:孤独,一个靠自己打拼功成名就后的富豪,在移居海外后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落寞和孤独。
在处理与剧中儿子的关系时,张译则是联想到了自己青春期时,与父亲之间那剑拔弩张的关系:“我父亲在他“更年期”的时候我正好是青春期,我们那个时候谁都不愿意让步,彼此之间的关系很僵。现在他老了,我也长大了,我们俩反而变得融洽了起来!”
为了准确拿捏与剧中儿子的“隔阂感”,张译甚至还在戏外刻意回避跟“儿子”的交流。直到两人的戏份全部拍完后,张译才算彻底从张晋生的世界中走出来,以张译的身份跟在剧中饰演自己儿子的董子健,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人在付出努力后,终会获得回报!被张译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山河故人》于2015年成功入围法国戛纳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剧组主创也被邀请前往戛纳红毯。
在出发去法国前,张译还泡在《回到被爱的每一天》剧组中完成自己那份拍摄任务,等到自己的戏份杀青后,张译才急匆匆的赶上了最后一趟飞往法国的客机。
但由于飞机晚点,张译只得被迫在机舱内上妆。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后,开车载张译去到戛纳电影节现场的司机竟然迷了路,在种种因素的作用下,张译最终与这次红毯亮相失之交臂。
人的一生中总是充满了巧合,人的一生中也总是充满了错过。张译曾在《女不强大天不容》中饰演了暖男高飞一角,贴心守护着剧中的女主角郑雨晴。
而在现实生活中,张译也默默守护了自己的前女友十年。主持人易立竞曾经问过张译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让你选择一个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和他对话的话,你会选择谁?”
张译思考了一会儿,一字一顿的回答说:“我希望选择我的战友之一!”
张译口中的这个战友,正是张译的初恋女友郭娜。
对于郭娜的去世,张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经历过一场如此严重的车祸,能够在病床上坚持十年,郭娜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
在这十年中,不管是张译也好,还是郭娜曾经的战友也好,他们都不止一次的去看望过她。郭娜的亲人跟战友们也早已默认了一个事实,郭娜会在某一天,早于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郭娜去世时,张译人在国外,即便他立刻乘坐世界上最快的交通工具往回赶,也快不过死亡的脚步,他终究是错过了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张译跟郭娜在一起的那两年,是张译人生中稍显迷茫的两年,郭娜的出现,却像是一束光,在潜移默化中将张译的生命照的亮亮堂堂。
人的一生充满了错过,错过的背后则是深深的遗憾,人长大的过程,也是弥合这些遗憾的过程。
“你想跟她说些什么?”易立竞接着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我也不想跟她说些什么,我想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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