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或许就在于它的时效性及不可逆的性质,我们试图把握时间,更多时候则是透过艺术的眼界,去开拓神秘未知的精神世界,即在有限中创造无限,延长自己的人生。
然而,正如同贝丝(Beth)在临终时所说:「它像潮水,终将退去」;纵使乔(Jo)始终抵挡不了命运巨轮的无情辗压,可她以沾满油墨的双手,将这海海人生,凝成了万字永恒。
2019年的《小妇人》翻拍电影《她们》(Little Women)一直都是我的心头所挂念的一部影片,可能总是特别钟爱热衷书写的女性角色(如《心之谷》中的月岛雯)。
无论是露易莎.梅.奥尔柯特(Louisa May Alcott)、葛莉塔.洁薇(Greta Gerwig),还是瑟夏・罗南(Saoirse Ronan)饰演的乔,她们并未身着时代颜色的女力披风,而是身怀傲然风骨的思想、兼具遒劲与柔情的笔调,便以此树立了现代女性独立自主的形象。
她们还像一块剔透的棱镜,将独有的熠熠光辉,折射到往后的每一个时代之中。
这些创作者们总是情绪饱满,生气勃勃,静默埋头书写的同时实是放声与世界展开对话,即使只是从家庭生活中的旧时光取材出浴血般的奋斗、恬淡的喜悦,也成了最铿锵有力的语言,并得以化作一根坚实的矛,直入观众的心房。
从这部电影中汲取了为数庞大的情感共鸣,大抵就是来自于此——从原著作者、电影编剧、导演,直到演员的重新演绎,经由她们之手,几经淬炼出不怕时代动荡,也不敌岁月沧桑的一种女性韧性的养成。
这是如何改编、重拍,都不会轻易消逝的内在价值,只因她们心中都有一个Jo March,而我们也是——在片尾,乔认为没有人会想要看这样的故事,单单写出来并不会提升它的重要性,只不过反映现实生活的样貌罢了。
但艾美(Amy)却响应道:「就是写出来了,才让它更有意义」(“Writing them will make them more important.”)。
在现代,人人常说女性意识「抬头」,然而,其实从古到今,女性内心的坚忍不拔、成长中的动心忍性都是相同的。
不管是像乔一样,走在时代的尖端,愿孤军向命运奋战到底,还是像艾美那样,充满企图与野心却也欣然接受平凡的宿命,甚至是像大姐玛格(Meg),认为支撑与维系一个家庭生活的微小幸福,就是她所肩负最大也最甜蜜的使命。
没有人是守旧的,仅仅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女性性格当中,她们都各自心系着自己所要捍卫、割舍不了的事物,待剥去外在各异的皮囊之后,她们的身影何以屹立不摇?都是出自于同一种坚持。
多数人以为的「传统」女性,几乎不乏以家为重、家族意识强烈等特质的人,但在此,在大银幕上耸然挺立那孤傲却勇敢的大女孩,不也是放不下「家」的人吗?
只不过「家」的形式仿佛在她的生命中悄悄地产生了变化。「家」不光仅能够泛指所谓的「家庭」,它可以是所有在你心中萌生归属感的事物,最令人动容的莫过于写作这件事也成了乔内心深处如同家的一种存在。
乔的「离家」总是为了「回家」,远道纽约教书谋生筹措补贴家中的生活费、妹妹的医药费,如她也曾为糊口出卖过自己文字的灵魂,作贱笔下的角色,甘于隐姓埋名在虚构的世界误入歧途。
随着玛格的出嫁,童年一声不响地划下休止符,图像冷冽色调的切换迫使我们也不得不稳下年少时蹒跚的步伐,面对与接受生命中恒常不变的潮起潮落,如同在写作的天路历程中,乔也曾面临理想与现实相互冲撞的关卡,陷入自我怀疑的阴暗泥沼。
然而,与真正的家庭迥异的是,亲人会离去、童年会终了,但油墨却永远驻足于身旁,待她挥洒文彩,等她「回家」。
黝黑的墨水穿过笔锋,延续了生命的脉动,马区一家奋斗与喜悦的故事,被原著作者奥尔柯特揉合成了一本朱红色的不朽,再被导演葛莉塔重新梳理成一场场冷暖交织的分明四季,而在她们创作中的乔,皆在书写的过程中,赋予了耀着暖橘春色的童年时光,一场永不散的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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