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蒙古帝国自创建以来，成吉思汗凭借着一连串辉煌的军事胜利和残忍的手段，迫使周边国家都向他臣服。然而，中亚国家花剌子模的君主阿拉乌丁·摩诃末，却敢公然挑衅成吉思汗，不仅虐杀蒙古使者，而且还抢劫进行友好通商的蒙古商团，真可谓“太岁头上动土”。那么，到底是谁给了摩诃末的勇气，使他敢于挑衅号称“上帝之鞭”的成吉思汗？他这样做，最终落得怎样的结局？
摩诃末即穆罕默德，属于汉文古译，生年不详，花剌子模第6任算端（元明两朝对西域信奉伊斯兰教诸政权之君主的称呼，又作“速坛”、“锁鲁潭”等，今译作“苏丹”），1200年继承其父沙·帖乞失的王位。花剌子模始建于1097年，是塞尔柱土克曼人创建的伊斯兰教国家，原本位于里海东岸，曾长期臣服于突厥人建立的塞尔柱帝国和契丹人建立的西辽，时间长达百余年。
摩诃末画像
摩诃末即位之初，在国内面临着由其堂侄兴都汗发动的叛乱，后者勾结古尔王朝（12-13世纪由突厥人在阿富汗和印度北部建立的穆斯林国家），屡屡击败花剌子模的官军。面对严重的内忧外患，摩诃末除了甘言厚币效忠西辽以乞求它的援助外，还在国内大力整军修武，等待时机以洗刷国耻。经过数年不懈努力，摩诃末在西辽的帮助下重创古尔王朝，俘杀兴都汗，一举消除内忧外患。
按照最初的约定，西辽帮助花剌子模击败古尔王朝后，摩诃末需要缴纳3年的贡金作为回报，但目标完成后，他却食言了。西辽皇帝耶律直鲁古不想被摩诃末“当猴耍”，遂派出大军征讨花剌子模，摩诃末自知难以抵御，于是率领部分亲信逃往北部山区避难，只留下老妈秃儿罕太后去应付使者。最终，在老太后的命令下，花剌子模向宗主国送上3年贡金和利息，才算是逃过一劫，时在1209年。
花剌子模的军队
经过这场大变故后，摩诃末对西辽恨之入骨，并暗中积蓄力量，誓言一定要将宗主国打翻在地、洗刷耻辱。因此，等到西辽驸马屈出律在1211年篡夺皇位、西辽陷入内乱后，摩诃末趁机宣布独立并派兵入侵宗主国，夺取其西部半壁江山，包括人烟稠密、富庶繁华的河中地区（中亚锡尔河、阿姆河、泽拉夫尚河流域，包括今乌兹别克斯坦全境和哈萨克斯坦西南部）。
击败西辽后，自信心膨胀的摩诃末又通过一系列对外战争，相继击灭古尔王朝、喀拉汗王朝（由回纥人和葛逻禄人在今中亚和中国新疆南部建立的伊斯兰政权），征服波斯（伊朗）、阿塞拜疆，并一度要消灭以巴格达为都城的阿拉伯帝国。等到1217年时，花剌子模的版图达到极盛，北以锡尔河为界，东以帕米尔和瓦济里斯坦山区为界，西以阿塞拜疆、卢里斯坦和胡齐斯坦山区为界，面积近400万平方公里。
13世纪初期花剌子模与西辽（喀喇契丹）等政权对峙图
摩诃末称霸中亚、西亚后，开始将注意力转向东方，试图吞并西辽、蒙古等国，进而占领富庶繁华的中国本土。为完成这个“宏伟”的目标，摩诃末将都城由兀笼格赤迁往靠近东方的撒马尔干，在整军经武的同时，还曾派遣使者到达金国的都城中都，以探听蒙古的虚实和进军路线。摩诃末的举动引起成吉思汗的警惕，花剌子模跟蒙古之间的关系由此日益变得紧张起来。
成吉思汗虽然对摩诃末充满警惕，但鉴于对金朝的战事方酣，他没有精力率军西征。因此，为稳住花剌子模，成吉思汗在1215年派出使者，同行的还包括450名客商、500头满载货物的骆驼，意在跟摩诃末订立互不侵犯条约并进行友好通商。然而，当蒙古使者携带商团抵达讹答剌城时，守将亦难出在摩诃末的授意下，竟然诬陷他们是间谍，将使者和客商全部杀死，并夺走所有的货物和骆驼。
成吉思汗画像
亦难出的残忍行径激怒成吉思汗，他本打算立即发兵讨伐花剌子模，但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再次遣使西行，向摩诃末递交谴责他背信弃义、残杀蒙古使团的国书，并且声称，只要算端交出亦难出，蒙古愿意不计前嫌，重新跟花剌子模交好。没想到，摩诃末断然拒绝成吉思汗的要求，并下令处决蒙古正使，将两位副使剃光胡须后押送出境，以示对蒙古的侮辱。
蒙古汗国自从创建以来，成吉思汗凭借着一连串辉煌的军事胜利和残忍的手段，迫使周边国家都向他畏服。然而，摩诃末却依仗着路途遥远、手握雄兵，接连两次羞辱蒙古，简直是欺人太甚，如果成吉思汗不做出激烈的反应，这老脸还能往哪里搁？因此，暴跳如雷的成吉思汗再也顾不得对金朝的战事，决定亲征花剌子模，让摩诃末血债血偿。
蒙古历次西征路线图
1219年6月，成吉思汗在灭掉西辽后，将对金朝的战事托付给心腹大将木华黎，随即率领23万大军，号称60万，西征花剌子模。蒙古大军从额尔的失河出发，越过阿勒台山，经别失八里、仰吉八里、天地、畏兀儿、阿力麻里、哈刺鲁等地，通过连续的强行军，等到当年9月便已经抵达讹答剌城下，并迅速将其攻下。讹答剌沦陷后，亦难出被蒙古军抓获，成吉思汗命人用熔化的金水灌入他的喉咙，将其残忍处死。
残忍处死杀害蒙古使团的元凶后，成吉思汗并没有罢手，而是命令蒙古大军分路进击，务必要灭掉花剌子模、抓住摩诃末。由于花剌子模军队分散驻守在各个城市，难以集中起来对敌军，加之蒙古大军频频以屠城的方式来制造恐慌，致使许多城市的守将不战而逃，因而成吉思汗的进军速度极快。1220年5月，蒙古大军攻陷撒麻耳干，摩诃末在城破前逃走，年底病死在里海中的额别思宽岛（如今该岛已沉入海底）。
札兰丁
摩诃末病死后，太子札兰丁即位，为恢复故国，他不断地集结残余力量对抗蒙古，并曾在八鲁安战役中取得辉煌战果。不过，在成吉思汗及其子孙的连番打击下，札兰丁最终败下阵来，在1231年逃入库尔迪斯坦山中，并被山民所杀，盛极一时的花剌子模由此灭亡。此后，蒙古骑兵的铁蹄继续在欧亚大陆驰骋，在灭国无数的同时，也极为深远地改变了欧亚各国的历史进程。
参考书目
宋濂[明]：《元史》，中华书局197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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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内·格鲁塞[法]著 蓝琪译；《草原帝国》，商务印书馆2017年版。
佚名著 特·官布扎布译：《蒙古秘史》，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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