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刊号​

吴月娘是清河左卫吴千户的女儿,因为八月十五日生的,小名月姐。西门庆的原配陈氏早死,她便娶过去,做了填房续室。嫁到西门家里,顺口便称做月娘。她对丈夫,百依百顺,又因初无所出,西门庆就先娶了李娇儿,卓二姐。二姐早死;又接着再娶了孟玉楼,正式收房了孙雪娥。以后再先奸后娶了潘金莲、李瓶儿家下六房,她便成了为尊为长的大老婆。可是西门庆也因为娶瓶儿和她呕过气,后来更和潘金莲拌过嘴;也收过李桂姐做干女儿;把官哥定了娃娃亲,攀上乔大户做亲家;也听了薛姑子的话去吃种子金丹,拜求子息。等到西门庆断气之时,她就生下了孝哥儿。在她支持这份败家业时,卖了春梅,打发了金莲;也算报了夙怨旧恨。她上泰安碧霞宫烧香,几乎受了殷天锡的强奸。把小玉嫁给了玳安,又惹出了平安偷金头面,被吴典恩诬她与玳安有奸。直到金兵枪过东昌府时,她带了孝哥逃难,孝哥又被普静幻度了去,结果只能认了玳安做了儿子,养活她活到七十岁,善终而亡。

第一夫人吴月娘结局(第一夫人吴月娘)(1)

按说起来吴月娘也算不得第一夫人,因为西门庆的房下人在她以前还有那已死的陈氏,——西门大姐的亲妈妈,陈敬济的亲丈母娘,可是平列在眼前里的,卓二姐早死不算在内,西门庆那许多有老婆之实而无老婆之名的也不算,明摆着的六房,那无论如何她是被尊为第一位的;其实,这种名义上的编列,也无多大关系,在西门庆的眼底下,在《金瓶梅》作者的笔底下,吴月娘扫雪烹茶与潘金莲大闹葡萄架也只是程度上的差异而已。

就昊月娘所处的地位而言,她是西门庆的一群老婆中的班头,也是西门大官人府上阆内之主,就情就理,她应该如何走得正坐得正,虽不能纠正酉门庆之横行恶霸之淫乱行为,就拿封建社会的妇女标准来讲,至少也应该做到一个贤妻良母,别看吴神仙冰鉴终身,称她“干蓝之手,必善持家”,作者也说她“秉性贤能”,在本书结尾中更指出她“善终而亡”是“好善不淫之报”,在西门庆的内庭以里,粪缸之中的蛆们,不淫也许会成了难得的异行,可是就一个最起码的家主婆而言,她贤能在那些地方,持家之道又是如何,这就不能信凭空恭维,而必须就她的事迹去考察的了。

综观吴月娘的一生贪财趋势,争风使气,鼓励淫行,这些行为那里象一个好人家的贤家主婆呢?至于佞佛拜庙,吃种子丸,也无一而不是无知妇女的愚妄行为。当李娇儿娶进门来的时候,“月娘十分懊闷,只是娇儿带来倒有三千银子,月娘便不做声了。”李瓶儿进门的时候,虽然因为一句“永圈圆世世夫妻”的曲儿。经过金莲一挑拨,有几分恼在心头,但扫雪烹茶之后经过两门庆双关一抱,那末一对付,也就化然冰消,也是因为李瓶儿带来不少的家财的缘故。她和潘金莲呕气,什么话都骂将出来,这又那里有一份自尊的身份,实在说,还是因为西门庆多在金莲房里睡的缘故,所以她硬把西门庆逼进玉楼房里,还是借别人的被窝,抒发自己的醋劲哩。孟玉楼正在床上铺西红毡看牌,陈敬济进来,抽身就要走,月娘道:“姐夫又不是别人,见过礼儿吧。”后来金莲掀帘子走进来,干脆来了一个介绍,虽然说是女婿与小丈母娘,然而一个风流浪子,在一群年轻嫩妇小老婆队子里鬼混,是由月娘倡导于前的,按旧礼教的家法来讲,不够杜渐防微,月娘也逃不出纵容的罪名的。至于玳安之私通小玉,居然给他们布置了窝巢,让他们成其夫妇,这又谁能说不是公然鼓励淫行观?李桂姐之为西门庆梳拢,在西门家是公开的事,难道月娘不知道吗?可是为了打发面门庆欢喜,借以拉拢娇儿成为自己的党羽,倒把丈夫的床货,拜作了自己的干女儿,让他们白昼宣淫,进了自己的大门,这又难道是规规矩矩的姻女所应为的吗?李瓶儿生了宫哥儿,虽然孩子生在别人的肚皮里,可是她又借着这份礼儿,高攀上了乔大户房,《金瓶梅》的回目中大书特书“卖富贵月娘攀亲”,不言瓶儿,而言月娘,这已含着了深责之意了。最足以表现月娘之丑的,莫过于春梅姐游旧家池馆之时,春梅虽然已经有势力有地位,然而还是冒口大娘叫着,对小玉等人那末谦恭,然而月娘呢,屈身自卑,满国的奉承,才不久的事吧,打发春梅出宅标卖,还叫她馨身出去,休要带衣裳去了,人事无常,炎凉变幻,看起来春梅倒比月娘大方韵多哩,这不是说明西门家的衰败景象,而正是对照地反映出了月娘的无耻。

再说她上泰安碧云寺烧香,几乎受了殷天锡的强奸,在封建社会之下,娘儿们佞佛降香,本来不是深责,可是孀居不久,就抛头露面远道跋涉,尤其是酉门家门淫风远播,又难怪他人想染指于她,这还是自取其辱,至于吴典恩逼迫平安供她与玳安有私,其实也未必是空谷来风,玳安窃玉之事,不加惩处,且终收作于儿干媳,这那里不使人生疑呢?作者写月娘于扫雪烹茶,吃种子丹之外,再加以殷天锡吴典恩之事,有意给她擦粪,盖亦深恶痛绝之吧!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吴月娘的确配称得是西门庆的“贤”内助,因为从她性格中,和西门庆一样充分地看出市井相的,如果不是吴月娘,又有谁能安于这种豪势荒淫的宅门而不悲哀烦恼呢?她不但安之若素,还活到七十几岁,是又超出西门庆一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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