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
许先生又交代我一些事项,他就和许夫人上楼了。
不一会儿,许先生又下楼了。他这天中午没在沙发上睡觉,而是径直走到玄关,摘下大衣,要出门。
许先生要出门前,又蹑手蹑脚地穿过大厅,走到老夫人的门前,他从敞开的一道门缝里向里看。
老夫人躺在床上,我以为她睡着了,其实没睡着。她忽然睁开眼睛,向门口看去,问:“你咋不睡觉呢?瞎折腾啥呢?”
许先生笑着说:“哎呀我的妈呀,你这耳朵多灵啊,我刚走到门口,你就听见了?”
老夫人淡淡地一笑,说:“我不是听见了,我是闻到了,我鼻子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知道是你扒门看呢。”
老夫人说话,特别有意思,我在厨房收拾卫生,忍不住发笑。
许先生说:“我今天又没喝酒,又没吃大蒜,香烟也很久都没抽了,老妈,你咋就能闻到是我的味呢?”
老夫人一句话,把我们都逗笑了。
老夫人说:“你跟只大熊瞎子似的趴在门口,我都感到门口热烘烘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许先生笑着说:“妈呀,我是服你了。”
许先生要往离开。老夫人叫住他,说:“嘎哈去呀?中午不睡一觉?”
许先生说:“客户还没走呢,我中午特意回家一趟,下午还有会议呢,我要提前去公司,看看有没有没预备齐的。”
老夫人说:“那中午也得休息一会儿,眯一觉再走吧,我给你掐点儿,半小时,行不行?”
许先生犹豫了一下,后来干脆地拉开门,说:“那我就睡你床了——”
老夫人没说话,把身体往床外挪了一块,把自己的枕头放到空出来的床头,他又伸手去旁边拿垫子,当枕头。
许先生把大衣搭在椅子上,合身躺在床上。
老夫人费力地起身,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毛巾被,给许先生盖上,说:“睡吧,我给你掐点儿,从现在开始,30分钟。”
许先生说:“妈,你也睡呀?”
老夫人半靠在床头,说:“我给你掐点儿呢,你睡吧,别说话了,等你上班走了,我再睡。”
许先生说:“就30分钟,不能多,记住了?”
老夫人有点不耐烦,说:“睡吧,别说话了,我能记不住吗?”
许先生不说话了,闭上眼睛。
老夫人伸手给许先生往胸口拽拽毛巾被。
老夫人又从床头拿过手机,放到自己的腿旁边。
我在厨房干活,也放轻了动作。
同时,我把围裙兜里的手机也拿出来,设置半小时。
老夫人给许先生掐点,她如果看到许先生睡得沉,肯定会拖延十分二十分的,才会叫醒许先生。
许先生起来,就会跟老夫人发牢骚。
以前这种事情有过,许先生还埋怨过我,到时间没有叫醒他。
我这回就干脆设置好时间,等半小时后,就去提醒老夫人。
我收拾好厨房,餐具归位,抹布归位,垃圾桶里的垃圾袋系好,拎出来,给垃圾桶套上新的垃圾袋。但装满垃圾的垃圾袋,现在不能扔到门外,因为一开门,容易惊醒睡梦中的许先生。
我轻手轻脚地来到保姆房,打算中午不回家了,在保姆房好好休息。
窗台上,放着两天前我放在许家的手焖子。两只手焖子摞在一起,搁在窗台上。这是我放东西的习惯,看来,我走的两天,没有人来保姆房。
我躺在床上,感觉无比的轻松和舒服。干了一中午的活儿,躺下来休息,真是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啊。
本来,我打算趁着这个时间,接着阅读梁凤仪的“芳草无情”,可是,我拿起手机,就看到手机里,许先生新给我安装的许家的监控。
我的手指不由得点开了监控。
我先看了眼楼下,大厅宽敞明亮,厨房干净整洁。
我又看向老夫人的房间,只见老夫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许先生一动不动地睡着,看起来已经熟睡。
我又看向二楼,妞妞的房间,小霞正抱着妞妞在地上来回地走着。妞妞已经横躺在小霞的怀里,但应该是没睡着呢,要是睡着了,小霞就会把妞妞放下了。
我把妞妞房间的屏幕调大,想看得清晰一些。妞妞果然没睡着,眼睛又睁开了,哼哼唧唧的,她还伸着舌头,舔着嘴唇。
妞妞大概是渴了?
我想提醒小霞,但一想不妥,小霞要是看到有人24小时盯着她监视,那她肯定不高兴的,甚至有逆反心理,对妞妞该不好了。
床头柜上有个粉色的暖壶,两个水瓶,一个粉色的,一个浅绿色的。粉色水瓶的瓶盖上套着奶嘴,那应该是妞妞的水瓶。
浅绿色的水瓶是小霞的。她喜欢绿颜色。
小霞走到床前,拿起柜子上的水瓶,送到妞妞的嘴唇边,用奶嘴轻轻地触动妞妞的嘴唇。妞妞张嘴喝了两口水。
见妞妞喝了水,我放心了。
妞妞在小霞怀里哼唧了两声,就不哼唧了,似乎睡着了。
她睡得这么快?
水里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小霞不至于这样,要真是那样,她可太不是东西了!
我盯着屏幕看,只见小霞轻轻把妞妞放到床上,她躺在妞妞身边,用手轻轻地拍着妞妞的后背。
见妞妞没什么反应了,小霞就把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给妞妞盖上。
小霞随后也躺在枕头上,从旁边拉过一条薄被子,盖在她自己的腰上,她也闭着眼睛要睡觉了。
我等了一会儿,妞妞一动不动地睡着,小霞也一动不动,显然是睡着了。
床头柜上的水瓶里,装的到底是水,还是掺和了其他东西的液体呢?
我把录像快退,退到小霞抱着妞妞上楼的十二点钟左右,我看到小霞抱着妞妞上楼了,她进入妞妞的房间,拿起桌上浅绿色的水瓶,咕咚咕咚喝了水,把水瓶放到床头柜上。
小霞把妞妞放到床上,她又拿起粉色的暖壶,往她的绿水瓶里倒水,又往旁边妞妞的粉色水瓶里倒水。
因为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是否把什么凶险的东西,放到妞妞的水瓶里。
这怎么办呢?
前后楼上,都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的街道上,呼啸而过的车辆,带来一些动静。
我不再去盯着小霞的屏幕了。眼睛都看累了。
我忽然想起许先生两天前的夜晚,喝醉酒耍酒疯的事情。他当晚在楼上,到底是摔的杯子,还是手里的杯子滑落的呢?
我控制不住好奇,把楼上客厅的屏幕往后退,退到两天前。当晚,许先生在门口发飙,随后,手里的杯子落地,我看了三遍,没看出来是摔的,还是滑落的。
我想,我也应该警醒做人,不能挑战许先生的底线。就是许夫人惹毛了他,他还要跟许夫人吵架,摔杯子呢,何况我只是一个保姆啊。
以后,跟许先生说话,要点到为止,不能越界。
我设置的30分钟已经到了。果然,老夫人的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不用打开许家的监控去看,老夫人肯定舍不得叫醒儿子。
我起床,到厨房拎了垃圾袋就走,开门扔到院门外的垃圾桶里。我开门关门的声音没有遮掩,声音有点大,果然,成功地把许先生吵醒了。
楼上,许夫人也下楼来,夫妻两人联袂上班去了。
做保姆就是这样,我如果不按时叫醒许先生,他会埋怨我不尽职。我如果要去老夫人的房间里去叫醒许先生,老夫人就会觉得我多事。
所以,我只能用扔垃圾的办法,变相地叫许先生起床。老夫人即使知道我在使“伎俩”,她也只能一笑置之。
当个做饭的保姆,我只要做好两顿饭就好。
但许先生给我升职加薪,让我做主事的,我就多了一层责任。
也添了不少事儿。
我回到保姆房,这回,我才舒舒服服地睡觉。
我是被手机的嗡嗡声叫醒的,是苏平给我打来电话。
我一看手机,已经两点半了,我睡了一个多小时,感觉神清气爽。
客厅里,楼上,都没有动静,大家都在睡觉。妞妞已经睡了将近两个小时了,还在睡吗?
我没接苏平的电话,我先打开监控,看向妞妞的房间。果然,妞妞还在睡觉,好像连翻身都没有,还是平躺在床上睡着。
小霞已经醒来了,她躺在枕头上,手里拿着手机,不是刷手机,好像在手机里写字呢。在给谁发信息吗?
小霞写了一会,就把手机放到床头,隔一会儿,她手机传来轻微的动静,小霞就伸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手机,脸上露出笑容。
随后,小霞又用在手机里打字。
我从屏幕上看不到小霞是给老白发短信,还是给她妈妈或者是她女儿发短信。
苏平的电话停下了,随后,又打了过来。
我接起苏平的电话。苏平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平说:“姐,你回家了,还是在许家睡的?”
我说:“我在许家呢。”
苏平说:“姐,我骑着电瓶车,一会儿就到,我有点事跟你说,我想当面说。”
看来,苏平的事情还挺棘手?
我穿上大衣,走到老夫人的房门前,老夫人依然在床上闭目养神。
我走到她的门口,她就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惊诧地问:“大娘,你到底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了,还是闻到我的味了?”
老夫人笑而不答,她看到我身上披着大衣,就问:“你要出去?”
我说:“大娘,我出去办点事,四点前能回来。”
老夫人说:“你去吧,四点前回不来也没事儿。”
我离开许家,沿着公路往南走,马路对面,新开了一家炸鸡店。里面没有什么客人,不过,一个送外卖的骑手倚着门口的电瓶车上刷手机,在等待店里的外卖订单吧。
远远的,看到苏平骑着电瓶车,戴着头盔奔了过来。我在马路对面叫苏平。苏平歪头看到我,就把电瓶车沿着斑马线横穿过来。
我说:“你吃午饭了吗?我请你吃炸鸡。”
苏平笑了,说:“姐,我请你。”
我进了店里,要了两个炸鸡腿,要了一杯饮料,又要了一瓶矿泉水。我不喝饮料,我除了喝水,就是喝酒。
苏平锁好电瓶车,她进了店里,要付款,我已经付完了。
我和苏平坐到安静的角落。不一会儿,服务员用托盘送来一杯饮料,一杯矿泉水。
苏平看到我拿了矿泉水喝,她问:“你咋不喝饮料?”
我说:“不健康——”说完我就笑了。
苏平也不在意,她美滋滋地用吸管喝着饮料,说:“姐,哪天咱俩还来这儿,到时候我花钱,你别跟我争。”
我笑着点头,问她:“你的事儿啊?还是德子的事儿?”
苏平一听我这话,好好的一张笑脸,笑没了,就剩下脸了。
苏平说:“也是我的事,也是德子的事儿。”
我说:“一样一样地说,别着急。”
苏平放下饮料杯,说:“姐,别提了,德子咋这么犟呢,非得要进设备,我咋拦着都拦不住。”
我说:“老爷子有积蓄吗?德子手里的存款多吗?”
苏平说:“大爷手里没钱,德子手里的钱,进了设备就没了,他还可能跟人借钱呢。”
我说:“你就跟德子聊,你说万一老爸生病了,手里没钱,咋办?万一按摩院不是太赚钱,你儿子上大学的学费,咋办?做生意是好事儿,但是,咱小家小业的,可不能操办太大,一旦有点风吹草动,那就全军覆没了。”
苏平说:“我也这么说的,可是,我说得不像你这么好,我俩现在也不能好好说话,一说话,就吵起来了——”
苏平垂下头,咬着嘴唇,犹豫着,她忽然抬头看着我,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姐,我想搬出去。”
我愕然,说:“就这点事儿,就搬出去?”
苏平蹙眉说:“还有别的事儿,这不是要开店吗?德子这些日子就忙着跑各种开业的证呢,什么卫生许可证,税务许可证,还有营业执照,反正很多东西需要跑——”
这时候,服务员用托盘端来两个炸鸡腿,放到我们的桌上。
苏平说:“德子不是爱出头的人,好容易他去办事了,可是,那些个部门,都让德子等,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就急头白脸的,回家就跟我抱怨。”
我说:“小平,这些其实都不是大事,谁开买卖,都会遇到这些事情。你们呢,就是从来没做过生意,冷丁一起办这么多事,有点没有头绪,其实好办,我告诉你应该咋办。”
我拿起一个鸡腿,递给苏平。
苏平听说我有办法,她的脸上又带上了笑容,整个人也放松很多。
我也拿起鸡腿,开始吃。别说,炸鸡店的炸鸡腿挺好吃的,外焦里嫩,香味透骨,不错。咋做的呢?
苏平要了一口炸鸡腿,笑着看向我,等我给她出招儿呢。
我说:“不急,先吃,吃完我再告诉你。”
苏平笑着,吃两口炸鸡腿,喝一口饮料。
苏平很像我的妹妹,尤其她吃东西的那个香,更像我妹妹。
我们吃完了炸鸡腿,我喝了一口水,才跟苏平开口。
我说:“小平,我教你一招,如果事情太多,你别慌,你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列出你现在需要办的所有事情,然后,你再把这些事情排个顺序,哪件事着急,就排在最前面,哪件事不急,就排在后面,然后,你就按照你排列的顺序,一件件地去做这些事。”
苏平有点为难,她挠着后脑勺,说:“姐,事儿太多了,好像都乱套了,都成乱麻了。”
我说:“就算是乱麻,也能捋出一个头绪来——”
我一边说,一边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张纸,拿出笔。我随身包里,总是揣着纸和笔。
我说:“现在你说吧,都有什么事情,我都列在本子上。”
苏平见我拿出纸笔,也有点兴趣了,她趴在桌子上,眼睛盯着我攥着的笔,说:“德子要花钱进设备,还有,他要大装修,还有,跟公家办事,执照啊,许可证啊,可多了。”
我把苏平说的事情,一项一项得都列在纸上。
我又给苏平念叨了一遍,苏平又加了几个事情,什么吊灯啊壁灯 啊,但大事其实就是三件,第一,德子要进设备。第二,德子要装修。第三,德子开店需要公家审批的一些手续。
这三件大事里,还各自分出几件小事:比如,装修这块,德子要安装吊灯,壁灯,房间里要铺地板,墙上要换壁纸。
比如,德子开店需要审批手续这块,有卫生许可证,有营业执照等等,大致也有四五个。
我把三件大事列好,又把每件大事下面的小事也列好,然后,我把纸递给苏平看。
苏平说:“我能看懂吗?”
我说:“怎么看不懂?都是你刚才说的,我就照着你说的,列下的项目。”
苏平把纸拿起来看,越看越笑,脑袋一个劲地点头。
苏平说:“我看懂了,我还真看懂了,你写的对,就是这些事情。姐——”
苏平惊喜地看着我说:“姐,你列到纸上之后,我感觉事情好像不那么多了,脑子一下子就清晰了,不那么糨糊了。”
我又从包里掏出一支红色的笔,递给苏平,说:“你自己看看,哪些事,最要紧,需要马上去办的,你就在这件事上标个1字。”
苏平说:“那还用说,跑各种执照。”
苏平一边说,一边攥着红笔,在第三件大事上,写个大大的1字。
苏平攥着笔,顶着下颌,问我:“那下面呢,还咋做?”
我说:“你看看装修那些事情里,你觉得哪些事儿,必须做,你就勾个对号。”
苏平看着纸上列的事项,她想了想,在吊灯和壁灯那里,勾了对号。其他的壁纸、地板,苏平没有下笔。
苏平说:“姐,接下来干啥?”
我说:“你认为我们刚才列的这些里,哪些不需要做,或者说,现在不需要做,你就划个叉。”
苏平毫不犹豫地把“进设备”这项划个叉。
随后,苏平把装修那块里,地板壁纸都划个叉。
苏平这回再看着那张纸,笑了,说:“姐,现在我一看这张,我就知道先做什么事情,必须做什么事情,可是——”
苏平看着我,为难地说:“德子非要进设备,非要装修,咋办?”
我说:“这些都需要钱,你认为谁能阻止德子?”
苏平说:“那肯定是赵大爷,德子老爸了。”
我说:“那你就把这件事捅给老爷子,跟他说,你不建议德子进设备大装修,万一开店不挣钱,那家里就没有积蓄了,她孙子上学就没钱了。”
苏平摇摇头,说:“姐,我要是这么干,德子就得跟我生气,弄不好就得掰了。”
我干脆地说:“掰了就掰了呗,你刚才不是说,要从德子家搬走吗?”
苏平略微撒娇地说:“姐,我不是要真的搬走,我是想威胁德子,让我听我的。”
我笑了,说:“小平,你如果帮德子把各种执照办下来,你说,德子还能跟你生气吗?”
苏平眼睛里登时冒出兴奋的光泽,但随即,她的两只眼睛像两个灯泡,又关闭了。她说:“我咋帮他办成啊?他自己都办不成呢。”
我说:“这种时候,就跟你二哥说吧。这些事在你手里,是天大的事情,到了你二哥手里,就是小事一桩,易于反掌。”
苏平为难,说:“姐,我不好意思总去求二哥,总麻烦他,成啥了。”
我说:“小平,你和德子现在弱小,能求到人帮忙,就已经很幸运了,那你还不求人?等将来你和德子强大了,店开起来了,再回报你二哥,不就行了?”
苏平说:“那我们咋回报二哥呀?我们又没钱。”
我笑了,说:“小平,很多东西,不是用过钱来衡量的,尤其是情义,情义无价。等你们店开起来了,你可以让德子做点贵宾卡,送给你二哥,也可以带着大娘,去德子的店里按摩,不收大娘的钱,这情义不就还回来了吗?”
苏平的眼睛又像小灯泡一样地亮起来。
苏平拿着那张纸,左看右看,说:“姐,看你这么一写,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没啥事了。”
我说:“对,本来都不是大事,你就去做吧。先跟老爷子通光,控制德子的存款,然后明天,你就跟你二哥说这件事。”
苏平用力地点头,她抬头看我,说:“姐,你咋啥都明白呢?”
我说:“我比你大十岁呢,再说,你的事情,我不掺和感情,我能就看得清楚。你掺和了感情,就不容易看清。我就是旁观者迷。”
苏平把我列的纸叠好,揣进兜里,说:“姐,这件事办完,我请你吃炸鸡腿。”
我说:“尽快去办吧,来到年了,你们的小店开起来,肯定生意兴隆。”
苏平说:“借你的吉言!”
我和苏平从店里出来,苏平骑着电瓶车,高高兴兴地走了。我也穿过马路,向老许家走去。
其实,我自己的事情,有时候也看不清,办不明,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忽然想起我和小霞的恩恩怨怨。
我忽然想明白了,其实,我不用刻意地去收拾她,显得我居心叵测。我只要保持自己不摔跤,然后,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小霞如果心术不正,她早晚会露出马脚,她自己就会摔倒的。到时候,许先生和许夫人自会收拾她。
走到许家门口,一辆快递车停了下来,从车里跳下一个身穿制服的快递员。
快递员问我:“这是许海生的家吗?”
我说:“是的,有许先生的快递吗?”
快递员把一个一尺多长的盒子递给我,说:“这是许先生的快递。”
我把快递拿回家,这个盒子有点沉甸甸的,里面装啥了,能这么沉呢。是大金块子?
应该不会吧。
许先生经常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阵子他迷上了做手工,经常看一些直播,直播卖什么,他就买什么。他买回许多木方,堆积在地下室,他好像说,要给妞妞做凳子——
这次快递里的东西太沉了,不是木头。据说,世界上最沉的木头叫蛇纹木,难道快递盒子里装了一块蛇纹木?
我把快递放到玄关的鞋架旁,等许先生下班,自己去拆快递吧。
小霞和妞妞都没在楼下大厅,她们还在楼上?
老夫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平板,平板里放着戏曲节目。
我到厨房做饭,顺便把手机打开,看看楼上的小霞在干什么。
哎呀,妞妞怎么还在睡呢?
小霞没在屏幕里。不过,不一会儿,小霞就开门进了妞妞的房间。她拿起手机看了看,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
我已经警告过小霞,带宝宝的时候,不能看手机。小霞现在是不把手机拿到楼下的,但是她在楼上,却是手机不离手。
我犹豫了一下,关闭了手机,快步走到楼上,冲着妞妞的房门,说:“小霞,小娟告诉我,说妞妞这个时间,要吃辅食。”
小霞没吭声。
你不回答,我就大声地又说了一遍。
房间里传来小霞的声音:“知道了。”
妞妞似乎也被我的大嗓门吵醒了。
我回到厨房,不一会儿,小霞抱着妞妞下楼了。
小霞把妞妞放到婴儿车里,推着婴儿车来到厨房门口,她进了厨房,给妞妞做辅食。
我想起苏平要我替她收衣服,我就去了楼上。阳台里的衣服果然都干了,我把衣服收起来,叠好,许夫人的衣服,放到一起,许先生的衣服放到一起,妞妞的衣服放到一起。分别放到沙发上。
我往楼下走时,忽然瞥见妞妞的门是开着的。我一眼看到妞妞床头柜上,放着妞妞的水瓶。
我当时也知道怎么想的,我走进房间,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确定小霞没有上楼,我就飞快地把把妞妞的水瓶拧开盖,咚咚咚,把水瓶往我嘴里灌了好几口。
我想看看,水瓶的水,是否掺和了其他的东西。要是我一会儿做菜,困得打哈欠,那就说明小霞捣鬼了。
我把水瓶的奶嘴拧好,放回原处。水瓶里的水下去一截,相信小霞不会发现的。
晚上,老夫人要吃青椒炒土豆片,许夫人要吃脆辣菠菜,许先生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要是我们四个人,再做一个汤,就够了。
我做菜的时候,小霞已经在给妞妞喂辅食呢。她忽然回头对我说:“血肠还有吧,热一盘血肠呗。”
我还想起小唐送血肠那天说的话,小唐说,小霞想吃血肠。
我说:“好的,那就热一盘血肠。”
我把血肠从冰箱里拿出来,无意中瞥见小霞盯着血肠看的眼神。
我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究竟因为什么怪异,我也没有想起来。
晚上,许先生和许夫人一起回来了。许先生回来吃饭,没有荤菜可不行,我连忙切点肉丝,家里还有点蒜苗,做了个肉丝炒蒜苗。
许先生回到家之后,我就告诉他:“海生,门口的鞋柜旁边,有个快递,是你的。”
许先生正蹲下身子,从鞋柜里拿拖鞋,他先给许夫人拿拖鞋,许夫人穿拖鞋的时候,她看到了鞋柜旁边的快递。
许夫人说:“又买什么了?怎么总有你的快递?”
许夫人说着话,伸手去拿快递。
我提醒许夫人,说:“那个快递可沉了。”
我话没说完,许夫人已经把快递拿起来,却又急忙放下了,说:“什么东西,这么点,还这么沉?”
许夫人重新拿起快递,查看上面的订单。
许先生在许夫人后面,他想把快递拿走,但他慢了半拍,快递被许夫人拿到手。
只听许夫人不高兴地说:“行啊,海生,你先斩后奏啊,那块磨刀石你真的买了?那直播里卖啥你就买啥?一块破磨刀石一万多块,你个败家老爷们!我告诉妈去!”
许先生连忙要抢许夫人手里的快递盒子,说:“娟儿,我买磨刀石不也是为了磨刀给你用吗?”
许夫人生气地说:“一万块钱,够买多少好刀啊?够厨房用一辈子的了。我告诉妈去,你乱花钱!”
许先生伸手拦着许夫人,说:“娟儿,你不懂,这是纯正的中山砥石,不是滴水清,你快给我。”
许先生伸手去抢许夫人手里的快递盒子,许夫人不给,两人在客厅支起了黄瓜架,忽然,只听咣当一声,快递盒子落在地板上,伴随着许先生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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