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拿你没办法!”
孙光明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明伢,”老太太看看老爷子说,“如今,事情弄成这样,我和你爸都愁死了。”
“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明年我一定找到一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带回来给你们看!”孙光明眼神坚定,说,“你们要相信我!”
老爷子和老太太默不作声。半晌,老爷子终于打破了沉默,说:“明伢,你的婚姻大事是我们孙家的重头戏,千万不可草率,更不能让人看笑话。虽然这件事迫在眉睫,但办事也得有分寸!要是你把那个方琳娶回家,我们孙家可就遭殃了。哎,城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不妨就在乡下找一个,乡下的姑娘老实,又会持家……”
孙光明没有作声,想到父母亲那单纯的愿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辩驳。
“好了,明伢,你也不要有心理包袱!”老太太想起儿子租女友这件事,心里也有七分难过,三分后悔。“我们也只是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要一提起来就不耐烦,就算你等得起,我和你爸也等不起。当然,我和你爸也不希望你为了完成任务而糊弄我们,一次也就罢了,再有第二次,咱一大把年纪的,还不得被你折腾得精神病啊?”
“不会的,不会的!”孙光明连连说道,“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
“好了好了,但愿如此吧!”老爷子点点头说,“多说无益,今天就谈到这儿吧!”
“那我上去了!”孙光明说。
“去吧!”老太太望着孙光明的背影,“唉”了一声。
孙光明上得楼来,坐在床上捧起书,脑子里却一团糨糊,看不进去半个字,他搁下书,怔怔地坐在那里,想起父母刚才说过的话,又记起从前他们对自己的叮嘱,心里竟有些惶恐与落寞。
刘思雨正在隔壁房间里扭腰压腿,忙得不亦乐乎。她不时转过身去,对着穿衣镜欣赏一番自己的曼妙身材,折腾半天,有点累了,坐在床上,觉得有点无趣,便去找孙光明。一进门,孙光明就笑着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知道啦,知道啦!”刘思雨嘟囔着说,“小气鬼,一个条件对你就那么重要?
“嘿嘿!”孙光明一扫阴翳的心情,说,“如果赢的是你,你的记性比我还好!”
“哼!”刘思雨鼻子哼哼,在孙光明眼前转了一圈,问,“难道你没发现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什么特别的?”孙光明上下打量一番刘思雨,忽然醒悟过来说,“哦,将我妈送给你的衣服穿上了?”
“是啊!”刘思雨眨巴着眼睛,问,“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孙光明笑笑说,“跟仙女似的!”
“哈哈,这还差不多!”刘思雨笑靥如花。
“对了,刘思雨,我再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孙光明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你,但我还想最后问一遍,你能告诉我实话吗?”
见孙光明表情认真,刘思雨也收敛起笑容,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了!”
“那我问你,我是不是特没男人味?”孙光明盯着刘思雨,看她脸上的反映。
刘思雨一怔,心里暗觉好笑,觉得孙光明有时候真的很像是一个孩子,反复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但考虑到这关系到孙光明的自信问题,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把手按着圣经说,你是天底下难得的好男人,又善良又实在,既英俊又潇洒,高大威猛,特有男人味。”
“真的?”孙光明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真的!”刘思雨语气坚定。
“真的?”孙光明似在喃喃自语。
“比真的还真。”
“可我想不通,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至今找不到女朋友呢?”孙光明摇头叹息,“我想不通!”
“谁说的!”刘思雨叫了起来,“是你眼光太高,还说没女孩喜欢你!”
“我眼光高?”孙光明满眼疑惑。
“可不是!”刘思雨嘴巴一翘说,“远的不说,就说方琳啊,人家赖死赖活的要跟你过日子,可你呢,无论如何就是不肯,不是你条件太高是什么?”
“那是另一码事!”孙光明摇头说。
“对了,你不是说有了心上人吗?”刘思雨低下头凑到孙光明的眼前,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出某些信息,她盯着孙光明说,“有人说过‘爱要大声说出口’,你该大胆的去追求人家嘛,我可是你忠实的支持者!”
“支持者?”孙光明抬起头来,眼前一亮说,“你认为我应该向她敞开心扉?”
“岂止是敞开心扉,简直就应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直至攻陷对方坚固的城堡!”刘思雨大手一挥说,“同志们,冲啊!”
孙光明嘴巴一动,被她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担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孙光明叹口气说,“毕竟我不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哎呀,我觉得你这人真麻烦,哪有这么多顾虑,你只要大胆的表达就行了!”刘思雨像老师一样指导孙光明,“你想想,你不做出一点儿努力,怎么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你努力过,尝试过,即使失败也无怨无悔啊!”
正在这时,楼下老太太喊道:“明伢、思雨,下来吃饭啦!”
“好嘞!”刘思雨应声答道。
“走,下去吃饭!”她回过身招呼孙光明,孙光明早就起身做好了下楼的准备。
孙光明和刘思雨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各自的心事,孙光明看看刘思雨,刘思雨看看孙光明,俩人都不说话,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他们俩表情怪异,心里十分纳闷,不知道他们又在玩什么把戏。
孙光明碗底空了,刘思雨赶紧站起身来,说:“把碗给我,我帮你盛饭!”
“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孙光明笑笑说。
说话间,刘思雨已经帮孙光明盛回了满满一碗饭,嘴里嘟囔着:“行了,你就别罗嗦了,快吃吧你!”
“谢啦!”孙光明笑笑。
“来,这个多吃一点!”刘思雨夹起一筷子木须肉放进孙光明的碗里,说,“你太瘦了,最好多吃点!”
“你也多吃一点!”孙光明夹起一筷子菜来,准备疼疼刘思雨。
“嗯!”刘思雨把碗让到一边,说,“会长胖的,我不吃,心领了!”
“咳咳!”老爷子忽然在旁边咳嗽起来。孙光明朝爸爸望望,顿时收回筷子,不再在饭桌上“你来我往”了。
“吃吧!”老太太说,“你们俩都多吃点!到北京哪有这么实在的饭菜?我听说北京的鱼不鲜、菜不香,是吗?”
刘思雨连连点头,“我最喜欢吃你们这儿的腊鱼腊肉,实在是太香了!闻一闻,都觉得是一种享受呢!”
“喜欢就多吃点!”老太太笑得一脸灿烂。
“好好!”刘思雨应声答道。
吃完饭,洗漱完毕,刘思雨躺在床上,掐指一算,到孙光明家已经10多天了,很快,他们就要回到北京,根据租友合同规定,一旦完成任务,她和孙光明就将形同陌路,再也不相往来,想到这里,刘思雨的心里有点惆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接触,她觉得孙光明其实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跟他在一起,她几乎没什么心理负担。
“要是……就好了……”刘思雨呆呆地想。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刘思雨摇摇头说,“算了,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孙光明朦朦胧胧的感觉事情并未结束,至于方琳会做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暂时还预想不到。
正在孙光明沉思的当儿,“咚咚”响起了敲门声。“进来!”孙光明抬头叫道。
刘思雨的半边脑袋探了进来,笑眯眯地对孙光明说:“孙哥,干嘛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这儿啊?”
“不是没事吗?”孙光明说。
“我想跟你打扑克!”刘思雨坐在床上,翘着嘴唇问,“怎么样?”
“反正也没事,就让我跟你玩两把吧!”孙光明说,“两个人玩什么呢?”
“你会‘斗地主’吗?”刘思雨眨眨眼说,“两个人照样可以玩,少抓一点牌就可以了。”
“那好吧!”孙光明伸手去拿牌。
“等等!”刘思雨伸手按住扑克牌说,“事先说好,咱得赌点什么!”
“赌点什么呢?”孙光明心里一动,心想这个鬼精灵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咱们实行‘五打三胜’,谁输了就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怎么样?”刘思雨笑眯眯地说。
“行!”孙光明答应得十分爽快。
俩人随即开始“斗智斗勇”,闹得翻天覆地,老太太以为俩人又吵架了,跑上楼来推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孙光明和刘思雨同时抬起头来,孙光明说:“妈,进来坐会儿!”
“不了不了,”老太太说,“你们在这儿玩牌哪?”
“对呀!”刘思雨甜甜一笑说,“阿姨,你来看着,免得光明他耍赖!”
“呵呵,你们玩吧!等会你妹妹会过来,她呀,大过年的跟婆婆吵架!”老太太说,“这孩子从小就娇气,没办法!”
孙光明看着手中的牌头也不抬地说,“妹妹也真是的,年纪轻轻的跟人家老太太过不去,妈,你可得好好的劝劝她!”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你妹妹身上,难道她不想和和气气地过日子?”老太太叹口气,“主要还是你妹夫过于软弱,你妹妹脾气又倔,遇到不顺心的事也难免,她婆婆也有些性格,难免要吵架。”
“等会儿劝劝就是了!”刘思雨说,“我看妹妹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是该劝劝了!”孙光明叹口气道,“虽然事儿不大,可终归影响家庭和睦,总是不好的嘛!”
“好了,我下去做饭了!”老太太转身道,“你们可能也饿了。”
孙光明和刘思雨低下头,继续呼天抢地的打扑克牌,刘思雨本想赢了孙光明以获得一个特许的条件,可谁知时运不济,刚上阵就连续输了两把,急得她眉头打成了结,眼睛盯得直直的,生怕就此败下阵来。刘思雨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赢回两把,她轻轻吁了口气,感觉胜利正在向自己招手。孙光明坐在她的对面狡黠地一笑。
刘思雨牌一上手,顿时脸色哭丧,将扑克牌一甩说:“我不玩了!”
孙光明笑呵呵地将她的扑克收集起来,重新塞到她的手里,说:“别耍赖,别耍赖,这是关键局,是不是怕输给我一个条件啊?”
“谁怕啦?”刘思雨嘴巴鼓得跟气球似的。
“那就来呗!”孙光明眉毛一扬。
眼见着赖不过,刘思雨只能硬着头皮上阵。结果可想而知,刘思雨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她干嚎一声说:“再来!”
“咱们说好的!只玩5把!”孙光明笑笑说,“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条件!”
“说吧!”刘思雨嘴巴鼓鼓囊囊,心里十分不服气,她本想以此为契机,逼迫孙光明说出他的心上人来,没想到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欠孙光明一个条件。
“我还没想好呢!”孙光明笑着说,“等我想好了再说,怎么样?”
“不行,我的条件是有限期的,如果你不马上提的话,小心我让它自动作废!”刘思雨说,“你最好马上提、现在提,我最不喜欢别人拖泥带水了。”
“那,”孙光明眼珠子一转,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两只手放在刘思雨胸前不停地晃悠,一副将落不落的样子,嘴里念叨着:“我要,我——要,我——要——”
“啊?”刘思雨捂住耳朵说:“色狼啊!”
“哈哈!”孙光明笑得几乎气绝。
刘思雨从床上蹦起来,“蹬蹬蹬”下楼而去。
孙光明下楼,见到了刘思雨,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刘思雨瘪瘪嘴,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孙光明的妹妹到了,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做她的思想工作。无非说些和气生财、要孝敬公婆之类的话,孙光明的妹妹也不说话,只鼓着嘴,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至今,与婆婆两眼相瞪、唾沫横飞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孙光明站在堂屋,抬头一看,妹夫垂着头双眼无神地进了门。
“舅舅、舅妈!”妹夫依着小孩叫了刘思雨他们一声。
“快进来,外面风大!”孙光明赶紧招呼。
“柳儿呢?”孙光明妹夫左右瞅瞅,看见岳父在房间里抽烟,愣是没发现自己的老婆,心里有点着急。
“她在厨房里帮妈做饭呢!”孙光明说,“你先坐会儿!”
“哦!”妹夫赶紧进屋抽了支烟跟老岳父打招呼。
开饭了,孙光明的妹妹对丈夫不理不睬的,丈夫讪讪笑着说:“柳儿,吃完饭咱们一起回家啊!”
“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再待两天!”孙光明妹妹头也不抬。
“柳儿,别闹小孩子脾气!”老太太眼睛一瞪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国亮来接你,你就应该回去,不想过日子啦!”
“是啊,小妹,你跟国亮过日子,干嘛跟老太太斤斤计较?”孙光明抬头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再说,老太太年纪也大了,还不是过一年算一年,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如想开一点,把关系处好一点!”
孙光明的妹妹也不答话,噙着眼泪扒饭,半晌才放下碗筷,哽咽着说:“我哪是跟老太太过意不去,我恨的是他!”她手指着丈夫说,“我跟老太太闹别扭,他蹲在家门口,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连个屁也放不出来,想想,都觉得这种人窝囊,你看,这日子怎么过?”
刘思雨拿眼看看孙光明的妹夫,只见他一脸愧色,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我,”哆嗦半天,国亮像挤牙膏一样挤出两个字来。
“你也不想想,一个是他的妈,一个是他的老婆,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帮谁好呀?”老爷子瞪圆眼睛说,“想开一点就没事了,知道么?”
国亮看看老爷子,满眼感激之情,孙光明的妹妹也是小孩子性格,脾气来得快,经人这么一劝,很快便又想通了,吃完饭便跟着丈夫回家了。回家之前,她不无羡慕地说:“光明,思雨,说真的,我真羡慕你们,你们俩相亲相爱的多好啊,你妹夫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有时候我简直都快被他气死了!”思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孙光明送走妹妹,刚准备上楼。就被老娘叫住了。
“妈!”孙光明叫了一声,进了门。
“坐吧!”老爷子招呼。
“哦!”孙光明一见眼前这阵势,就知道又得遭遇“三堂会审”了。
“光明,我和你爸想想还是心里不安啊!”老太太摇摇头说,“你妹妹比你小3岁,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担心你啊!”
“妈,我知道!”孙光明愧疚地低下了头。
“不是我和你爸逼你,你也知道,在我们农村,谁像你这么晚结婚啊?像你这么大年纪还单身的,不是死了媳妇跑了老婆,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没有女人愿意跟她过日子。可你倒好,条件不比别人差,个人问题却一拖再拖,让我和你爸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里。”老太太叹口气,说,“真拿你没办法!”
孙光明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明伢,”老太太看看老爷子说,“如今,事情弄成这样,我和你爸都愁死了。”
“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明年我一定找到一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带回来给你们看!”孙光明眼神坚定,说,“你们要相信我!”
老爷子和老太太默不作声。半晌,老爷子终于打破了沉默,说:“明伢,你的婚姻大事是我们孙家的重头戏,千万不可草率,更不能让人看笑话。虽然这件事迫在眉睫,但办事也得有分寸!要是你把那个方琳娶回家,我们孙家可就遭殃了。哎,城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不妨就在乡下找一个,乡下的姑娘老实,又会持家……”
孙光明没有作声,想到父母亲那单纯的愿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辩驳。
“好了,明伢,你也不要有心理包袱!”老太太想起儿子租女友这件事,心里也有七分难过,三分后悔。“我们也只是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要一提起来就不耐烦,就算你等得起,我和你爸也等不起。当然,我和你爸也不希望你为了完成任务而糊弄我们,一次也就罢了,再有第二次,咱一大把年纪的,还不得被你折腾得精神病啊?”
“不会的,不会的!”孙光明连连说道,“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
“好了好了,但愿如此吧!”老爷子点点头说,“多说无益,今天就谈到这儿吧!”
“那我上去了!”孙光明说。
“去吧!”老太太望着孙光明的背影,“唉”了一声。
孙光明上得楼来,坐在床上捧起书,脑子里却一团糨糊,看不进去半个字,他搁下书,怔怔地坐在那里,想起父母刚才说过的话,又记起从前他们对自己的叮嘱,心里竟有些惶恐与落寞。
刘思雨正在隔壁房间里扭腰压腿,忙得不亦乐乎。她不时转过身去,对着穿衣镜欣赏一番自己的曼妙身材,折腾半天,有点累了,坐在床上,觉得有点无趣,便去找孙光明。一进门,孙光明就笑着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知道啦,知道啦!”刘思雨嘟囔着说,“小气鬼,一个条件对你就那么重要?
“嘿嘿!”孙光明一扫阴翳的心情,说,“如果赢的是你,你的记性比我还好!”
“哼!”刘思雨鼻子哼哼,在孙光明眼前转了一圈,问,“难道你没发现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什么特别的?”孙光明上下打量一番刘思雨,忽然醒悟过来说,“哦,将我妈送给你的衣服穿上了?”
“是啊!”刘思雨眨巴着眼睛,问,“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孙光明笑笑说,“跟仙女似的!”
“哈哈,这还差不多!”刘思雨笑靥如花。
“对了,刘思雨,我再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孙光明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你,但我还想最后问一遍,你能告诉我实话吗?”
见孙光明表情认真,刘思雨也收敛起笑容,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了!”
“那我问你,我是不是特没男人味?”孙光明盯着刘思雨,看她脸上的反映。
刘思雨一怔,心里暗觉好笑,觉得孙光明有时候真的很像是一个孩子,反复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但考虑到这关系到孙光明的自信问题,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把手按着圣经说,你是天底下难得的好男人,又善良又实在,既英俊又潇洒,高大威猛,特有男人味。”
“真的?”孙光明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真的!”刘思雨语气坚定。
“真的?”孙光明似在喃喃自语。
“比真的还真。”
“可我想不通,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至今找不到女朋友呢?”孙光明摇头叹息,“我想不通!”
“谁说的!”刘思雨叫了起来,“是你眼光太高,还说没女孩喜欢你!”
“我眼光高?”孙光明满眼疑惑。
“可不是!”刘思雨嘴巴一翘说,“远的不说,就说方琳啊,人家赖死赖活的要跟你过日子,可你呢,无论如何就是不肯,不是你条件太高是什么?”
“那是另一码事!”孙光明摇头说。
“对了,你不是说有了心上人吗?”刘思雨低下头凑到孙光明的眼前,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出某些信息,她盯着孙光明说,“有人说过‘爱要大声说出口’,你该大胆的去追求人家嘛,我可是你忠实的支持者!”
“支持者?”孙光明抬起头来,眼前一亮说,“你认为我应该向她敞开心扉?”
“岂止是敞开心扉,简直就应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直至攻陷对方坚固的城堡!”刘思雨大手一挥说,“同志们,冲啊!”
孙光明嘴巴一动,被她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担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孙光明叹口气说,“毕竟我不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哎呀,我觉得你这人真麻烦,哪有这么多顾虑,你只要大胆的表达就行了!”刘思雨像老师一样指导孙光明,“你想想,你不做出一点儿努力,怎么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你努力过,尝试过,即使失败也无怨无悔啊!”
正在这时,楼下老太太喊道:“明伢、思雨,下来吃饭啦!”
“好嘞!”刘思雨应声答道。
“走,下去吃饭!”她回过身招呼孙光明,孙光明早就起身做好了下楼的准备。
孙光明和刘思雨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各自的心事,孙光明看看刘思雨,刘思雨看看孙光明,俩人都不说话,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他们俩表情怪异,心里十分纳闷,不知道他们又在玩什么把戏。
孙光明碗底空了,刘思雨赶紧站起身来,说:“把碗给我,我帮你盛饭!”
“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孙光明笑笑说。
说话间,刘思雨已经帮孙光明盛回了满满一碗饭,嘴里嘟囔着:“行了,你就别罗嗦了,快吃吧你!”
“谢啦!”孙光明笑笑。
“来,这个多吃一点!”刘思雨夹起一筷子木须肉放进孙光明的碗里,说,“你太瘦了,最好多吃点!”
“你也多吃一点!”孙光明夹起一筷子菜来,准备疼疼刘思雨。
“嗯!”刘思雨把碗让到一边,说,“会长胖的,我不吃,心领了!”
“咳咳!”老爷子忽然在旁边咳嗽起来。孙光明朝爸爸望望,顿时收回筷子,不再在饭桌上“你来我往”了。
“吃吧!”老太太说,“你们俩都多吃点!到北京哪有这么实在的饭菜?我听说北京的鱼不鲜、菜不香,是吗?”
刘思雨连连点头,“我最喜欢吃你们这儿的腊鱼腊肉,实在是太香了!闻一闻,都觉得是一种享受呢!”
“喜欢就多吃点!”老太太笑得一脸灿烂。
“好好!”刘思雨应声答道。
吃完饭,洗漱完毕,刘思雨躺在床上,掐指一算,到孙光明家已经10多天了,很快,他们就要回到北京,根据租友合同规定,一旦完成任务,她和孙光明就将形同陌路,再也不相往来,想到这里,刘思雨的心里有点惆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接触,她觉得孙光明其实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跟他在一起,她几乎没什么心理负担。
“要是……就好了……”刘思雨呆呆地想。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刘思雨摇摇头说,“算了,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早饭后,孙光明和刘思雨坐下来,话题不由自主地转到了方琳的头上,孙光明说:“方琳可能是觉得生活无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不择手段地想要攥在手里。但我想,她只是一时冲动,时间自会抚慰她的心伤,她很快就会恢复理智,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去!”
“但愿如此吧!”刘思雨点点头。
“思雨,你不知道,方琳做模特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风光,我曾多次看过她的演出,T型台上,她穿着光鲜的衣服,带着自信的面容面对‘唰唰唰’那么多男人的目光依旧镇定自若,闪光灯的声音在耳边咔咔响起,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孙光明叹口气说,“本来她在模特界有着非常好的前程,如果混得好的话,除了可以登台表演,以后说不定还能玩一把电视剧,拍广告、当歌星那都是极有可能的。可她经受不住等待过程中的寂寞,说要过一种既轻松舒适又能赚大钱的生活,结果,却落得这一副残局。现在想想,真的有点为她感到可惜!”
“那她不能重操旧业么?”刘思雨睁大眼睛说,“说实在的,你看人家那身材、脸蛋、皮肤,做个广告女郎绰绰有余!”
孙光明笑笑:“傻丫头,做模特吃的是青春饭,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方琳离开T型台这么长时间了,要想再‘杀’回来比登天还难!”
“太可惜了!”刘思雨说。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把握自己哟,千万别像方琳那样!”孙光明半开玩笑地说。
“谢谢你的提醒啦!”
“像你这样的,如果在影视界发展,肯定比方琳更有前途!“孙光明说。”
“你就别取笑我啦!”
“真的,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哦!”刘思雨眼睛一亮问,“你说我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什么气质?说来听听。”
孙光明笑笑,说:“我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有一股清新纯洁的气息迎面扑来,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似乎也变得年轻起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刘思雨的脸早就红成了苹果,站起身来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是你在添油加醋吧!
“不,我说的是真的,将来找老婆,就找像你这样的!”孙光明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有意无意的笑话,事实上,他的内心是爱上了刘思雨。
“去你的,就会讨人便宜!”刘思雨更不好意了。事实上在刘思雨的内心里同样有了一份爱。
孙光明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孙光明按下接听键。
“孙光明吗?我是方琳!”听了这话,孙光明一愣,对方笑道,“怎么?是意外还是不希望接到我的电话啊?”
“有什么事吗?”孙光明皱着眉头问。
“我觉得咱俩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说呢?”方琳阴阳怪气地说。
“电话里说一样嘛!”孙光明说。
“不,我就想见你最后一面,我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再烦你!”
孙光明不说话。
刘思雨在一旁连连摆手,小声说:“不能去,肯定有陷阱!”
“怎么?胆小了?怕我吃了你?”方琳鼻子一哼说,“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你应该有直面一切的勇气。”
“好,我去!”孙光明说,“什么时候,哪里会面?”
“现在是10点,一个小时后我会在镇东头的树林里见你,那里有两个大石蹲,想必你是知道的。”方琳说。
“好吧!”孙光明点头道,“我会准时到达的。”
挂断电话,刘思雨一把抓住孙光明的胳膊说,“你怎么能答应她的要求呢?谁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事情?你不能去!”
“思雨,我非去不可!”孙光明吐出一口气说,“我是男人,必须直面生活,如果我只是一味逃避问题的话,结果也只会越来越糟糕。你说呢?”
刘思雨望着孙光明,只见他眼神坚毅,知道他主意已定,再也无法说服了,只好叹口气,抬头说:“光明,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去吧,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
“时间还早,我想单独静一静,想想怎样说服方琳!”孙光明点点头说。
刘思雨默默地走出了孙光明的房间,坐在隔壁房间里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她无法阻止孙光明前去会见方琳,心中却又隐隐地有些担忧,究竟为什么而担忧,担忧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有那么一个瞬间,刘思雨忽然想到“泼硫酸”三个字,报纸上经常刊登因爱生恨、泼人硫酸的案例,想到这里,刘思雨浑身一个激灵,她站起身来,想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孙光明去,万一方琳丧失心智也玩这手,或者像上次一样找个小混混将孙光明揍个生活不能自理,那该怎么办?
“不行!”刘思雨喃喃说道,“我必须阻止他!”
“叔叔,光明呢?”刘思雨尽量压低声调,不让老爷子嗅出些许“苗头”。
“他说出门办点事,中午回家吃饭!”老爷子努努嘴说,“走了有一会儿了!你有事啊?”
“没,没事!”刘思雨挤出一丝笑容说,“我只是随便问问。”其实,刘思雨多想将孙光明现在所面临的处境告诉老爷子和老太太啊,多个人多份力量嘛,可一想到孙光明那忧郁的眼神,刘思雨便闭上了已经张开的嘴巴,孙光明不希望父母掺和进来,她也不愿意逆着孙光明的意愿行事。
孙光明满腹心事,在街上转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径直朝镇外树林里走去。四九天刚过,风仍如冻硬了的刀子割在脸上隐隐作痛,孙光明望望四周光秃秃的树干,心想,这个方琳可真会选地儿,在这地方谈话,人还不得冻成冰雕啊?
树林里那两块大石蹲从孙光明小时候起就摆在那里,从来没人想过要挪移它,孙光明曾经和小伙伴们在石蹲上打过扑克,玩过游戏,对此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低头走路,脑子里浮现出了许多童年的美好回忆,脸上不禁露出了微微一笑。
“孙光明!”突然前面有人一喝,孙光明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看见方琳正穿着厚实的风衣站在眼前。
“我没迟到吧?”孙光明抬起手腕看表。
“你很准时!”方琳笑笑,“我也是刚到。唉,想想当初咱俩约会的时候一般都是你先到,这回却是我先到,这世界真是变化快!”
“还提那些干什么呢?”孙光明说。
“我想说!”方琳抬头望望孙光明说,“记得有一次我约你在朝阳公园见面,本来我准时到了,但看你当时左顾右盼的样子,忽然有心戏弄戏弄你,于是躲在一旁观察了你半个小时,直到你急得跺脚,靠在一处墙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才走了出去……看到我,你立即迎了过来,一把抱住我说‘宝贝,你终于来了!’那种兴奋之情仿佛是中了500万大奖似的。”
“是的,那时候你我都还很单纯!”孙光明叹口气说。
“想想,都觉得那时候的生活是甜的!”方琳哈出一口白气说。
“对于现在来说,那已经是遗失的美好了!”孙光明转过头说,“不是吗?方琳,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生活在幻想与欺骗中,我们都应该正视现实!”
“现实?”方琳笑笑说,“光明,你曾经跟我说过,现实是靠自己去争取的,我现在在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方琳,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应该知道,”孙光明急急地说,“应该知道现在我们俩根本就不能的!”
方琳看看孙光明那张刀削式有棱有角的脸,从对方决裂般的眼神中看不到半点希望,她倒抽一口冷气,说:“你好狠的心!”
“不是我狠心,是……”孙光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孙光明走后约莫半个小时,刘思雨也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叫了一辆三轮车,直奔小树林。
“我不要听你胡说八道!”方琳哭着说,“我不顾一切地来找你,你却一次一次地伤害我,我告诉你,今天,咱俩之间必须有一个了结。”
孙光明摇摇头,不知道方琳究竟想怎样了结这一切。他摊开手说:“方琳,我觉得咱们之间的事情早就了结了,你又何必再苦苦纠缠下去呢?再说了,我已有了心上人了?”
“她是谁”方琳问。
“刘思雨。”
“刘思雨?你不是说她是你租来的吗?”
“不错,她是我租来的,可是现在我爱上她了,如果她愿意,我愿意和她携手今生!”
“好啊,孙光明,难道我们同居了大半年,竟然没有你和思雨之间的感情深?”
“是的,我和思雨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心地善良,纯洁可爱,这一点,你永远比不过她!”
“刘思雨,这个婊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不许你污辱她!”孙光明恨恨地说,“方琳,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可没心情跟你玩游戏,现在也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孙光明,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方琳咬着牙说。
孙光明回过头:“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我可以告诉你,你再也休想伤害刘思雨半根毫毛,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她,甚至可以包括生命!”
“孙光明,你会后悔的!”方琳眼神直愣愣的,似在咆哮,“你会后悔的!”
孙光明并未回头,仍大踏步往前走。
“住手!”突然左边有人一声大喝。孙光明转过头去,只见方琳将一把小刀扎到了刘思雨的手腕上……
原来,刘思雨赶到树林里,并未直接面对孙光明和方琳。她想看着孙光明到底该如何面对前女友方琳。因为刘思雨的心里已渐渐爱上了孙光明,如果孙光明与方琳还是藕断丝连的话,她会一声不响地退出。可是孙光明的一席话让她深为感动,因为孙光明是爱她刘思雨的。
所以,当方琳最后穷凶报恶地抽出事先备好的小刀的时候,刘思雨手疾眼快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
方琳眼见刘思雨手腕上的血直往下流,也一下子吓呆了。
“思雨!”孙光明抱住刘思雨大声叫着……
刘思雨手腕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孙光明带她到医院包扎一下就回了家。老太太问刘思雨这是怎么啦?孙光明忙说这是不小心让树枝给划的。老太太让思雨以后小心点,就不再说什么。
刘思雨刚上楼,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一看,竟是家里打来的。刘思雨有些犹豫,不知道家里为何给她打电话。
“喂,”刘思雨接通电话,声音甜甜的。
“思雨吗?”刘思雨爸爸的声音在她耳旁冷冷地响起,“你现在在哪里?”
“我,”刘思雨心里一紧,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在宿舍里。”
“胡说!”她爸一声怒吼,“还骗我!我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到你们宿舍都没人接,原来,你不在学校,说,你现在在哪里?”
刘思雨被老爸怒气冲冲的语气吓蒙了,镇定片刻,她眨眨眼,说:“爸,你别生气,我在一个朋友家里呢!”
“朋友家里?”她爸问,“是男的还是女的?为什么这么多天一直不回学校?”
“我,我,”刘思雨眼见捂不话了,西安离北京不是太远,万一老爸一怒之下赶到学校兴师问罪,那一切不就完蛋了吗?想到这里,她几乎要冒出冷汗来。她硬着头皮闯进了孙光明的房间。孙光明正在换衣服,见刘思雨正捏着手机讲话,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进来了,赶紧捂住了紧要处,刘思雨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来,赶紧转过头去,不再看孙光明。孙光明指着她叫了一声“你”便再也说不出来了。他看出来了,刘思雨遇到了“特殊情况”。
“爸,你不用担心我!”刘思雨翘着嘴唇说,“我也不瞒你了,我现在在男朋友家里!”说完,她朝孙光明使使眼色。
“你,你怎么能这样?”老爸的语气变得似乎有些颤抖。
“是我对不起你!爸!”刘思雨讪讪地说,“我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才这样做的,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简直瞎胡闹!”老爸的怒气未消,仍在痛斥刘思雨行为幼稚。
孙光明三下五去二穿好了衣服,也弄清了事情的原委,看来刘思雨的行踪露馅了,这下可糟了,刘思雨回家还不得被父母“修理”啊?
骂归骂,疼归疼,虽然刘思雨的父母责怨女儿胡作非为,但想到如今木已成舟,也只能正视现实了。“你,把那臭小子叫来!”刘思雨的爸爸说。
“谁?”刘思雨汗毛直竖。
“把你说的那个孙光明给我叫来!”老爸语气坚决地说,“我要跟他谈谈!”
“哦,啊!”刘思雨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天,极不情愿地将话筒递给了孙光明。孙光明会意,接过电话,叫道:“你好,叔叔!”
“光明啊?”刘思雨爸爸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些,听到孙光明的声音,他的心神略略定了定,女儿这么大了,找个男朋友也不足为奇,最关键是不要走邪路,别上坏人的当就行了,“你把思雨带到家里怎么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啊!”刘思雨爸爸口气严厉,语气中满含责备之情。
“这,”孙光明挠着头说,“我也想跟你们打个招呼的,可思雨怕你们不同意,我当时想想,也就……”
“你以为这样我和他妈就会同意吗?”话筒那头的语调突然缓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做事要负责任,怎么能这么草率呢?”刘思雨爸爸缓了口气,转而问道,“你和思雨交往多长时间了。”
孙光明刚想答一个月不到,可转念一想,又怕刘思雨的父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遂喃喃说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快一年了!”
“这个疯丫头,交往这么久了却一直瞒着我们!”刘思雨的爸爸气呼呼地说。
“叔叔,思雨也不是有心的!”孙光明瞧瞧刘思雨,她正焦急地站在一旁侧耳聆听着孙光明与她老爸的通话呢!
随后,刘思雨的爸爸询问了一些孙光明的基本情况,语气渐渐平缓下来,最后,他对孙光明和刘思雨各自叮嘱一番:“既然你们俩真心相爱,我们也不好阻挡,但爱情和婚姻毕竟不是游戏,你们既然选择在一起,就要真心相待,知道了吗?”
孙光明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可一想对方看不见,这才“嗯嗯”应声,刘思雨为了摆脱困境,更是答应得十分爽快。通话终于结束,刘思雨叹了一声“要命”,一下子倒在了孙光明的床上。
“好险!”孙光明吐出一口气。
“幸亏我爸妈通情达理,不然的话,这次我一定死得很难看!”刘思雨捋捋头发,叹了口气说,“灾难已经降临在我的身上罗!”
“我看未必是坏事!”孙光明笑笑。
“怎么说?”刘思雨抬头问。
“连你爸妈都认可我们的关系了,更不用说我们家的人了,我看这次啊,咱俩就是要结婚,恐怕都是风雨无阻哦!”孙光明涎着脸皮说。
“去,去!美不死哪你!”刘思雨翘着嘴唇说,“没那好事!”说完,脸红得跟鸡冠似的。
孙光明偷偷望着她,觉得眼前这小女子可爱得让人怜惜。
“你!”刘思雨忽然从床上蹦起来,指着孙光明说,“偷看别人,太可恶了!”
见刘思雨生气了,孙光明赶紧低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人怎么这样?”刘思雨鼓着嘴巴说,“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门也不锁上,害得人家……”
“你什么也没看见对不对?”孙光明坏坏地笑着。
“我,”刘思雨转过头去,“我当然没看见了。谁稀罕!哼!”
“那不就结了!”孙光明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闯进来啊,大不了下不为例,总行了吧?”
“还有下次?”刘思雨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将孙光明吞下,说着,手舞足蹈的向孙光明扑了过去,猛挠孙光明的痒痒,孙光明笑得几乎岔气。
第二天一大早,孙光明起床之后拉开房门,发现刘思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正站在自己面前,孙光明吓了一大跳。“哇,你搞什么?在这儿站了很久啊?”孙光明问。
“不是啊,我听到你这边有动静,估计你已经起床了,就过来啦!”刘思雨笑靥如花地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孙光明朗声答道,“2月14日,情人节嘛!”
“还有呢?”刘思雨问,“你忘了?”
“还有,”孙光明拖长声音说,“我的生日!”
“答对了,恭喜你!”刘思雨主动送上一个拥抱说,“Happybirthday!这是你的奖励,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事业有成、快乐开心!”说完,递过一个盒子。
“谢谢!”孙光明心里软软的,在刘思雨的后背拍了又拍。
刘思雨推开孙光明,说:“看看,喜不喜欢?”
“领带?”孙光明眼前一亮说,“你什么时候买的?”
“不告诉你!”刘思雨狡黠地一笑。
孙光明拆开一看,花色领带,上面饮着灰白相间的条纹,很成熟的色彩,孙光明点点头说:“很适合在公司里戴!”
“那就好,以后记得天天要戴哦!”刘思雨笑笑。
“好,好!”孙光明说,“只要一打上你送的领带,我就会想起刘思雨这个调皮鬼来!哈哈!”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刘思雨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孙光明没想到刘思雨竟然如此有心,心情的确有点异样,他看着刘思雨,觉得今天的她从上到下似乎都是那么的美丽。
“唉,这个情人节注定又是寂寞的!”刘思雨耸耸肩说,“要是在学校的话,我一准去卖花,看着那些男生买花的样子,我就很开心!”
“是吗?”孙光明笑笑,“女孩子都喜欢花吗?”
“你是知道的,女孩子都很爱慕虚荣,有男生送花也是一种荣耀,你说对不对?”刘思雨撅撅嘴说。
“那一定有很多男生给你送花吧?”孙光明问。
“有,但都被我拒绝了!”刘思雨叹气道。
“不要太残忍嘛!”孙光明叫了起来,“你也太伤人自尊了。”
“不是,我是不想给人错觉!”刘思雨说,“何必要勉强自己接受一个你并不爱的人的礼物呢!”
“那也是哦!”孙光明眼皮耷拉下来,点点头说,“玫瑰总会有的!”
“呵呵!”刘思雨笑着说,“你可真逗!”
老爷子和老太太并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他们只知道孙光明过生日,煮了一锅长寿面,做了一桌好吃的,一是犒劳孙光明,二是让大家都来沾沾他的喜气。老太太笑着对刘思雨说:“多吃点面!新年行大运!”又对孙光明说,“你呀,又长了一岁了!”
“谢谢妈!”孙光明笑笑。
“光明,来!”刘思雨端起水杯,叫道:“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谢谢!”一家人全举起了杯子。
孙光明想起什么似的问她:“思雨,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刘思雨微微一笑说:“早着呢!大约在夏季!”
孙光明去火车站买票特意卖了一束玫瑰花回来。可这一切他不想让老妈知道,那束玫瑰花被他藏在了风衣里面。
老太太迎面而来,见到孙光明,问:“回来了?”
“嗯!”孙光明点点头。
“买到票了吗?”老爷子问。
“买到了!大后天上午10点的!”孙光明说,“还算顺利,很多人没买到票,幸亏软卧票还有。”
“这时候出门的多是民工,一年到头挣不到俩钱,谁舍得花那几百块钱啊!”老太太说,“乡下穷,没办法!”
“慢慢来,咱们这儿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孙光明说。
“但愿吧!”老太太说,“若是对比从前,咱们这儿已经算是翻天覆地了。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咱们这儿比别的地方好的话,谁还愿意跑到苏南打工去?你说是不?”老太太叹口气,说,“刚才,我还担心你买不到票呢!现在买到了票,又希望你能在家里多住两天!”
“妈,我不是还有两天才走嘛!”孙光明说。
“嗯!”老太太不再扯起这个话题。
“思雨呢?”孙光明岔开话题问道。
“刚才她说有点困,可能已经睡着了!”老太太说,“我去洗菜,天不早了,得准备做饭了!”
“哦!”孙光明点点头,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他思虑良久,决定如刘思雨所说,鼓起勇气试一次,就算失败也再所不惜。想到这里,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张贺卡,开始精心构筑起一段别出心裁的文字……
刘思雨没有睡着,她正合衣躺在床上看书呢!她被书中甜蜜的爱情所感动,竟流下两行泪来。
“咚咚”一阵门响,刘思雨支起头,问:“谁呀?”
“我!”是孙光明的声音。
“你等等!”刘思雨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
“嗨!”孙光明一脸灿烂的站在门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变”出一束花来,然后学着电影里的镜头,单腿着地将鲜花举过头顶……
刘思雨面对眼前火红的玫瑰,心里咚咚直跳,茫然不知所措……
“思雨,你能听我说句话吗?”孙光明声音颤抖。
“说吧!”刘思雨抿着嘴唇。
“我爱你!”孙光明踌躇再三,终于说出了心中藏匿许久的话来。
刘思雨愣在孙光明的面前,眼里闪耀着泪花,她一手接过鲜花,一手拉起面前的孙光明……
玫瑰花里有一张贺卡,刘思雨打开一看,脸色更红了,只见贺卡的内页写着——
思雨: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已经爱上了一个人,你知道吗?其实那个人就是你啊!
今天是情人节,我选择这样的时机向你坦白,希望你能够接受我,就算是你欠我的那个条件,好吗?
我拟了一份“永久租借合同”,如果你没意见的话,就请签字吧!
永久租借合同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甲方孙光明对乙方刘思雨产生了爱慕之情,特与乙方商定永久租借合同。内容如下:
1.本合同有效期限为一生一世,在此期间,甲方有义务照顾并体贴乙方。
2.甲、乙双方从即日起,正式成为男女朋友,结婚时间另定。双方在见到任意一方的父母时,必须用和对方相同的称谓来打招呼,例如甲方的爸爸,乙方也必须叫爸爸等等。
3.甲方主外,乙方主内。基本原则为在家听乙方,出门听甲方。
4.甲乙双方财务透明,财产共有。
5.俩人必须定期、坦诚地交换意见,以使生活更加美满和谐。
6.此合同自签定之日起正式生效,永不更改。若有一方违反任意一款条例,可交由另一方处置。
甲方签字年月日
乙方签字年月日
“光明,我爱你,”刘思雨再也抑制不住地一下扑到孙光明的怀里。
俩人长久地拥抱在一起,两瓣冰冷的嘴唇终于抖抖索索地合在了一起,世间一切仿佛停止了运转……
回想起从租友到成功求爱,就象是一场梦。良久,孙光明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对思雨说:“还不快签约?”
“谁让我欠你一个条件呢!”刘思雨红着脸,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笔,在那张“永久租借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孙光明搂着刘思雨的肩膀,俩人有说有笑地下楼,老太太见他们俩态度亲昵,未免觉得有些奇怪。
“爸,妈!”孙光明和刘思雨进门,齐齐地叫道,那语气竟无半点做作之意。见刘思雨改口叫“爸妈”,老俩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什么才好……
第二天,孙光明和刘思雨早早地起床,连早饭都不吃就急着出门。
“你们到哪儿去啊?”老太太在楼下截住俩人问。
“妈,我和思雨出去玩!”孙光明答道。
“吃了饭再走!”老太太说,“现在还早着呢!”
“不了,我们到街上喝碗豆浆、吃两根油条算了,”孙光明说,“我想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让思雨尝尝!”
“妈,我们走了,中午回来吃饭!”刘思雨笑着对老太太说。
孙光明刘思雨手挽着手,肩并肩,吃完早点便朝红旗河走去。二舅家的乌蓬船如一只乖巧的老水牛被拴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上,孙光明让刘思雨在岸边等着,他到二舅家去一趟。
“船不是在这儿吗?还去二舅家干什么啊?”刘思雨不解地问。
“你可真逗”,孙光明笑笑,“没看见这船没桨吗?咱们怎么划啊?”孙光明捂着肚子笑话刘思雨缺乏基本常识。
刘思雨没划过船,哪里懂得这些,听孙光明这么一说,还是有些不明白,翘着嘴说:“船桨干嘛拿回家啊?这二舅也真是的,拿来拿去多麻烦!”
“傻孩子,桨放在船上,人家把船划跑了我也不知道啊!”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孙光明回头,二舅满脸红光,神采奕奕地过来了,肩膀上扛着两只木桨。
“二舅!”孙光明喊了一声赶紧迎了上去把桨接过来。
刘思雨解下缆绳,孙光明安上船桨,刘思雨弓身上船,嚷道:“妈呀,这船晃得厉害!”
“先稳稳,你进后舱来,适应了就好了!”孙光明笑着说,“得,坐稳了,咱们走嘞!”
一声“吆喝”,小船起航了,孙光明望着河面上粼粼波纹,心情畅快,顿时亮了一嗓子:“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刘思雨听得真切,顿时跟唱起来:“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渔公的号子,看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孙光明摇着船,浑身发热,干脆脱下外套,身轻气爽地站在船头扮起了渔民。刘思雨不甘寂寞,钻出船舱来到孙光明的身边。”
“畅快!”孙光明叫道,“好多年没划船了。”
“你站在船头冷不冷?”
“冷?”孙光明擦一把脸上的汗说,“热还来不及呢!太带劲了,我又回到了10多年前!
“我也要划!”不由分说,刘思雨已经到了船头,攥住了一只船桨。
“你不会划!”孙光明说。
“谁说的?”刘思雨不服气,喝道,“我来!我就不信这个邪!”
孙光明没法,只得让位刘思雨。
划船看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却很难,力道掌握得不对,船便无法按照既定的航线行驶。刘思雨一“上阵”,船便在河中央打起了转。孙光明笑得几乎气绝,刘思雨涨红了脸,越用劲越觉得不对劲。
“慢慢来,用巧劲!”孙光明停住笑说,“姿势要对,站在两桨中间,手用力,向前,再向后,手顺着桨动!”
孙光明话说了一箩筐,刘思雨却还是不得要领,无奈之下,他只得亲自上阵示范,告诉刘思雨:“喏,是这样的!”
刘思雨点点头说,“知道了!”可只要她一握住桨,这头水中漂浮的“小牛”就不听话了,急得刘思雨直跺脚。孙光明上前,握住刘思雨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劲。
“你试试看!”孙光明让刘思雨试试。
刘思雨这次果然有进步,虽然握桨的姿势算不上优美,虽然小船前行的方向仍偶有偏颇,但船总算顺利前行,刘思雨的脸上也荡出了甜蜜的微笑。
孙光明看得心里热烘烘的,趁刘思雨不注意,偷偷在她脸上啄了两下。刘思雨撅着嘴说:“不羞!岸上有人看着咱们呢!”
孙光明笑笑,说:“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算了,本小姐玩累了,你当艄公,我来唱歌!”刘思雨钻到船舱,唱起了山歌:山歌好比春江水……这边唱来那边和……
岸上的确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孙光明的大姐正想欲回娘家,不经意间看到孙光明和刘思雨在河里划船、戏耍,顿时停下自行车笑眯了眼。当孙光明的嘴唇落在刘思雨的脸上,大姐笑了,蹬上自行车一溜烟回娘家了。
一进门,她就喜滋滋地跟老太太讲:“妈,明伢跟思雨多配啊,简直就是天设的一双,地造的一对嘛!”
老太太不知道女儿为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点头道:“哦,你怎么提起这事?”
“你没看见哪,他们俩这会儿正在河里划船呢!”大姐说,“还亲嘴呢!”
“啊?”老爷子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他们没跟你们说划船啊?”大姐问。
“他们说过要去划船,说过,”老太太点点头说,“这大冷天的,他们俩精神头儿倒好,也不怕冷风吹!”
“没事,年轻人火气足,再说了,划船正好锻炼身体,也是好事!”大姐笑哈哈地说,“我看着心里都觉得美呢!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会儿多有意思啊!”
孙光明和刘思雨尽兴而归。
俩人回到家,见大姐笑眯眯的,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都觉得有些纳闷。“大姐,干嘛这么开心啊?”刘思雨终于忍不住问道。
“当然开心了!”大姐笑着说,“我看哪,不久就要吃上你们俩的喜酒啦!”
“哎呀,大姐!”刘思雨红了脸。
“呦,有人害羞罗!”大姐笑道。
“好了好了,大姐你就别拿思雨开玩笑了,他脸皮薄,你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好了,这儿有一脸皮厚的!”孙光明涎着脸说。
“呦,还没过门就知道护短了?”大姐笑笑,“娶了媳妇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姐啊,我可是从小就抱着你尿尿呢!”
大姐这话是越说越没谱了,孙光明笑笑,任凭大姐开玩笑。
等女儿走后,老太太瞅空将孙光明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孙光明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呵,又是“三堂会审”!
老太太也不拐弯抹角,只一眨眼,就开门见山地说:“光明,我问你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妈,啥事啊?”孙光明问。
“我问你,你跟思雨是不是假戏真做了?”老太太说,“思雨这孩子又改口叫我妈了,你姐还看见你们在船上亲热……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啊!”老太太眼睛放光,期待着孙光明给自己一个准信。
“算了,他老实巴交的,哪里捉得住思雨!”老爷子摆头说,“他有那本事?”
孙光明依旧不为所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爸,妈,没什么,我们只是一时高兴罢了!”
刘思雨并不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起了疑心,吃饭的时候仍旧不避嫌疑的往孙光明的碗里夹菜,孙光明不便说什么,又怕老爷子和老太太看出端倪又要罗嗦,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任凭刘思雨的筷子在他碗里挥过来舞过去,只低头扒饭。
老太太故意对孙光明说:“明伢,思雨给你夹了那么多菜,你怎么连笑容都没一个啊?怎么着也得给人家夹一点吧!”
“哦,哦!”孙光明点点头没什么行动。
吃完晚饭,孙光明瞅空儿对刘思雨说:“思雨,我看哪,爸妈估计已经看出了些许苗头了,咱们的关系恐怕就要暴露了。”
刘思雨听了这话,回头望望身后,没人。压低声音说:“不会吧,咱俩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再说还有租友作幌子呢!他们怎么会怀疑?”
“咱们那哪叫‘地下工作’啊,你看你,吃饭的时候都眉来眼去的,我的碗里只看见你的筷子了!还有啊,我一时大意在船上亲你可能也被人看了去,两相佐证,还不露馅?再说了,我爸妈又不是傻子,心里还不亮如明镜啊?”
“这倒也是,那该怎么办?”刘思雨皱着眉头问。
“从明天起啊,你我都挺起胸膛做人,咱们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咱们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你说对不?”孙光明望着刘思雨说。
“对!”刘思雨笑着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孙光明说。
孙光明和刘思雨各自就寝,刘思雨从床头枕下摸出一本书来,津津有味地就着灯光看起来,一直看到半夜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她准备脱衣睡觉,刚拉下灯,忽然瞅见窗外一黑影一蹿而过。
“谁?”刘思雨裹紧衣服问。
没有回应。刘思雨皱着眉头左右看看,外面一阵沙沙作响,她捂起耳朵“啊”地叫了起来,一把拉开门,摸到了孙光明的房间,“咚咚”地敲着门,孙光明以为家里又进贼了,心里十分恼火,顾不上穿衣服,一把就从被窝里跳起来,拽开了房门,刘思雨一把钻进了孙光明的怀里,直喊:“有鬼,有鬼,我好怕!”
“什么鬼不鬼的,别怕,别怕,有我呢!”孙光明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半晌,刘思雨终于安静下来了。俩人这才发现彼此都穿着内衣,“你冷吗?”孙光明问。
“不冷!”刘思雨分明冻得上下牙齿磕得直响。
“快去睡吧!”孙光明催促。
“我怕!”刘思雨哭丧着脸。
孙光明拽过一件衣服披在刘思雨身上,自己也穿上一件外套,俩人一起朝刘思雨房间走去,孙光明“啪”的一声按下电灯开关。只听“喵”地一声,一个黄色的声影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孙光明松了口气说,“傻瓜,别怕了,别怕了,那是隔壁大婶家的老黄猫呢!”
刘思雨这才睁开眼睛,那猫早已不知去向,她的眼神里满是畏惧之情,仿佛还有些不相信似的,刘思雨鼓着嘴巴说:“刚才,我分明听见了一种沙沙的声音,多可怕啊!”
“傻瓜,今夜外面刮那么大风,想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可能?”孙光明搂着刘思雨的头说,“好了,乖,睡觉!”
“哦!”刘思雨喃喃答道。
孙光明刚要转身离去,刘思雨忽然在身后叫道:“光明!”
孙光明转过身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孙光明感觉自己的胸膛里似乎有一团火在冉冉升腾,刘思雨一下钻进他的怀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说:“光明,你真好!”
孙光明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箍住了刘思雨。他低下头,嘴唇靠上了刘思雨的脸,俩人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晨,老太太见窗外太阳升得老高,可孙光明和刘思雨却还没有起来,到楼上一看,只见孙光明的房门大开,衣服还放在床头柜上,可人却不知去向了,再摸被窝,凉凉的,没有半丝热气,老太太皱着眉,感到十分奇怪。
她出得门来,望望隔壁刘思雨房间,只见房门紧闭,老太太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但没有亲眼所见仍有些不敢相信,遂猫在楼道拐角处偷偷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不一会儿,孙光明打着哈欠,撑着一双朦胧的睡眼从刘思雨的房间里出来了,老太太赶紧迎了上去。
“妈,你吓我一大跳!”孙光明猛见眼前来一人,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老太太压低声音说,“别吵着思雨,让她多睡会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啥都知道了,我这就下去炖汤给她喝!”
“妈!”孙光明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早就屁颠屁颠地下楼去了,哪还顾得上他说什么。
刘思雨起床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她还觉得纳闷呢,老太太今天怎么没喊吃早饭呢!她赶紧穿好衣服起床,想起昨天晚上那甜蜜的温柔,脸颊上顿时飞起了红霞。
孙光明早就想上楼将刘思雨叫起来,被老太太制止了:“你着什么急啊!”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再等等有什么关系!你想让人家睡不好觉啊?”
孙光明无语以答,老爷子坐在饭厅里抽着烟,一副笑咪咪的样子。
刘思雨终于下楼洗漱来了,老太太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说:“思雨,饿了吧?先唰牙,再吃饭!”那语气软和得像糯米饭。
刘思雨喝着墨鱼汤,眼神也不敢抬,心里自然清楚老太太究竟是为哪般。
吃完饭,孙光明和刘思雨一起上楼,进了房间,孙光明望望自己的被子说:“思雨,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思雨问。
“我想把被子抱到你那边去!”孙光明说。
“这个,”刘思雨望望天花板,掩饰着笑容说,“算我便宜你了!”俩人随即一起忙碌起来。
孙光明无意间发现了那张租友合同,笑眯眯地拿起了笔,刘思雨问:“光明,你要干什么?”
“你看!”孙光明笑嘻嘻地将租友合同中“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同被背靠背”的条约划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