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些所谓的“事实”

前几天,最新一期《奔跑吧》登上热搜,受到网友夸赞:这期的主题真好。

简单来说,就是“大黑牛”李晨接到节目组的任务:在灯光熄灭之后假装自己被沙溢打了头并绊了一脚,然后努力争取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落实到沙溢身上,在最后的仲裁环节,大多数观众根据双方各自陈列的证据和陈词,纷纷站在了李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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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时,李晨面对镜头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他赢了,但是没有一点获胜的喜悦。观众选择相信了一个错误的事实。

“老沙在一个环节当中,他说我已经百口莫辩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他有眼泪了”,李晨解释自己哭泣的原因:“我们每个人都受过这样的伤害,然后我今天又扮演了这样一个去伤害别人的人,我太难过了”。

导演组最后的总结振聋发聩——现在大家对于信息的获取非常便捷,但大家接收信息的时间和方式非常碎片化,很可能因为一张图片,一个视频片段,一段采访,一篇文章,而相信一个所谓的“事实”。

镜头扫过众人,我注意到一个沉默的身影,蔡徐坤。

不同于往期的活跃,他低着头,脸庞隐藏在他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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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今天这篇文章的主题正是:网络暴力。

蔡徐坤,不能不说是网络暴力的受害者。去年整整一年,他被恶搞、做成血腥暴力视频男主角。无数人在不了解事实的状况下为黑而黑,以侮辱和恶意玩梗为乐。

他被“全网黑”的时候,也才20岁。

2:那些被"网暴"的人们

网络暴力,在现在这个信息便捷、且全民网络匿名的时代,很常见。

美国知名歌星泰勒斯威夫特,就因为卡戴珊夫妇的诬陷,受到网友长达4年的网络暴力。起因是因为金.卡戴珊的丈夫“侃爷”在自己的MV中找了一堆裸替,把她们打扮成名人的样子,其中就有泰勒,不仅如此,他在歌词中也实名制诋毁泰勒。后来,泰勒要求“侃爷”道歉并删除歌词,金. 卡戴珊跳出来说这句歌词和这部分视频,是经过所有当事人同意的,并且在社交媒体平台放出录音。

在被她公开的录音片段中,泰勒确实答应了“侃爷”,就这样,泰勒被冠以各种骂名,无数网友前来加入这场网暴大军,人云亦云,跟风附和。

直到今年三月,黑客放出了录音的完整版,泰勒才得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卡戴珊恶意剪辑录音,伪造事实,让无辜的人遭受数年网暴,直到现在,卡戴珊夫妇也没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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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中的人甘心被各种激烈的言辞和虚假的形象所打动,他们信奉在理智尚存的情况下决不会相信的一切。

以上是《乌合之众》中的话,太多时候,我们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诱导,以为自己站在正义一方。我们会不由自主的用自己去衡量别人,从而得出错误的结论认知。

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可以解释这句话。今年年初,在物资相对紧张的那段时间,武汉的女性医护人员在视频中哭诉:急缺卫生用品,希望大家能伸出援手。

对此,有部分键盘侠不乐意了:“怎么这么矫情,现在防护服口罩都供不应求,别人哪有心思操心你XX里那点事”。

并非我在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可说出这些话的人,极有可能是不能感同身受的部分异性网友。

为了安全起见,女性在生理期时,卫生用品最好两小时更换一次,但是支援武汉的医护人员为了节省防护服,经常一天才换一次,往往最后都是血和尿混在一起。

其实对于她们而言,生理痛、头晕、小腹坠胀等都是大概率可以克服的,最让人心寒的,就是一些网友这种不过大脑的猜测和臆断吧。

3: 那些''倒转身份"的例子

网络暴力发展到现在,早已不是明星、公众人物的专属。对于任何人来说,随心所欲的“言论自由”,更像是一把双刃剑。

2020年6月7日,著名的舞蹈艺术家杨丽萍老师发布了一条吃火锅的视频,结果被网友评论:“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败是没一个儿女,所谓活出自己都是蒙人的”。此话一出,舆论迅速发酵,瞬间引来无数吃瓜群众围观 。很多与该网友立场不同的评论纷纷攻陷评论区,没过多久,这位网友由于承受不了其他网友的人身攻击,发了一条道歉视频,希望大家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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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这位网友“女人不生孩子就是失败”这个论调是否槽点满满。站在个人立场上评述,她认为没有子孙的晚年是不完整的,享受不了儿孙满堂天伦之乐是缺憾,这是她对幸福的定义,无可厚非。但该网友最大的错处,就是用自以为是的看法去衡量别人的人生,言辞又太过激进,最终招致了舆论的反扑。

这个例子很好的阐述了我们每个人在网络社会中的双重身份,发表不当言论时,她是加害者,发表言论后,她又倒转立场成了“被害者”,受到了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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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调侃:网暴别人一时爽,回头只有刀子插在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啊。

确实,对于一件事、一个人,每个人出于立场、三观、经历,都会有自己不同的看法,我们要做的,是不夹杂个人情绪的评价,是基于客观事实的判定。

或许有人会觉得,都21世纪了还没点自由吗,我想到啥就说啥我想看不惯谁就看不惯谁。

似乎没错。但是我们不能忘记,我们每个人在这个时代都有双重身份:加害者和被害者。

作为“加害者”,我们无所畏惧,我们坚定自己的立场,我们虔诚自己看到的无比正确不容置疑。

但是随时,我们也可能因为任何一件小事倒转立场,成为被害者。如果是事实倒也罢了,如果是虚假,群体对于你的错判,会轻易击垮一个人。

4: 那些片面的"真相"

单独一个人必须要为他的行为承担责任——法律上和道德上的。但是,群体则不然,群体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群体就是法律,群体就是道德,群体的行为就是天然合法的。

有一个读者曾和我彻夜长谈,她大学创业时,与创业小伙伴一同上车时被同学抓拍。恰好那段时间肠胃不好会呕吐。于是流言纷沓至来,怀孕、被有钱人包养……

但是这件事很戏剧化的一点在于,她问我,朋友圈有很多同学同居,秀车秀房,凭什么自己就要遭遇最恶毒的揣测,她是无辜的,但永远不会有任何人向她道歉。在大学,这样的风言风语毁掉一个女孩绰绰有余,她已经想过自杀了……

我语塞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有时候,我们必须分清,批判的背后,是发自内心的否定,还是只是,因为出于对一个人的不满情绪?

作为当事人,她不合群,她不给大家了解自己的机会,她特立独行曲高和寡,她留给同学的空白给了好事者更多的发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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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体言语暴力,是“网络暴力”的母体。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都可能是群体言语暴力的受害者,也可能有意无意的参与过群体言语暴力。

所以必得承认的一个事实是:有时候,用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更何况流言,更何况传闻,更何况片面。

究其根源,网络暴力的可怕之处,我认为有两点:

第一,网络的记忆太短,舆论的势头太大,被伤害的人甚至没有时间拿出证据为自己辩白,就被潮水般的恶意压垮。

第二:就算我们有时间去证明自己,但是互联网的记忆太短,事情过后,没有多少人会记得回头看看,是否我们真的清白。而那些莫须有骂名和恶意,只能我们承担,没有任何人会道歉。

当然,以上都是假设在可以等来公正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遭受网络暴力的人没有证据,有些虚假的锤一旦被锤下去,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自证。

5: 那些"不可证伪"的过往

电视剧《甄嬛传》滴血验亲那一集,皇后在水里做了手脚,使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以此扳倒甄嬛,虚假证明六阿哥是温太医和甄嬛的孩子。

事情败露以后,皇后解释说,自己没有那么蠢,这种把戏,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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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妃一语道出真相:这一招虽险,但是一旦认定六阿哥是温太医的儿子,还有谁会再验?

到时候冷宫高墙,没有人会再去追寻这件事的真相。偶尔提起来也会认定:没有什么可质疑的,毕竟是当时众人眼睛看着验过的。

用碎片化的信息定义一个人尚且不提,我们看到的事实里,又有多少嫁祸、栽赃。就如前文提到的泰勒,如果不是黑客爆出完整音频,她一辈子都撕不掉那些标签。

而事实是,就算泰勒最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有些网友依然坚持“本心”,继续辱骂她,抗拒事实和真相。

当流言广泛传播出去以后,有人会不乐意探知真相,就算得知真相也拒绝接受。因为他们固执于自己的立场,自己付出的情感与心力。立场是很可怕的东西。人是对自己的高度忠诚的生物,这一点如同对宗教的虔诚信仰,我们难以接受亲手推翻自己,背叛自己。

所以,客观评判,清醒认知,不只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当观念深入人心,少有人人云亦云,网络暴力的受害者,一定会越来越少。

因为我们可以承受苦难,但是我们无法承受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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