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喷气式客机(苏联首架喷气式客机图-104)(1)

乔善勋/文

二战结束后,喷气式发动机技术开始在民用客机领域应用。英国的德·哈维兰彗星式客机(DH.106)成为首架投入使用的民用喷气式客机。

1952年1月22日,彗星式客机成为第一架获得适航证的涡喷民用客机。然而却因为一系列空难而全面停飞,这也让图-104成为在1956至1958年间唯一运营的喷气式客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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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代初期,当时的苏联民航其主力机型仍是里苏诺夫Li-2,也就是苏联版的DC-3。活塞发动机变得越来越不可靠,维护成本居高不下,而且飞行时间漫长。因此他们也需要一款比活塞式客机更好性能、更大乘客容量的现代化客机。苏联民航于是向图波列夫设计局抛出了橄榄枝,希望后者能基于苏联空军战略轰炸机的基础,研发出一款民用客机。

图波列夫的信心来自于他们设计制造的图-16,这是一款相当成功的轰炸机,在1952年~1962年,图-16的产量高达1509架。

1953年,图波列夫设计局接受了苏联民航提出的设计要求。他们对新飞机的要求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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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飞行25000至3000小时;

2、搭载50~100名乘客;

3、巡航速度在750~800公里/时。

图波列夫设计局在图-16轰炸机的基础上,对新客机进行了一系列改进设计。新客机的机翼、尾部设计和发动机均和图-16保持一致,但它拥有更宽的机身,客舱也采用加压式设计,初始型号可以容纳50名乘客。

苏联政府批准了喷气客机的计划后,相关单位将这种新飞机命名为图-16P,后来更名为图-104,其中的4代指客机。图波列夫设计局首次将尾号4分配给客机,这一命名习惯也延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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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Aeroflot一架图-104在阿兰机场借助降落伞进行降落

实际上图-16和美国波音公司在同期研发的六发B-47轰炸机在航程和载重量上都不分伯仲。但图-16的成功也给图-104的研发奠定了基础。

1955年6月17日,机长阿拉舍夫(Y.T. Alasheev)和副驾驶季莫舒克(B.M. Timoshok)操纵图-104客机的原型机(注册号:CCCP-L5400)在乌克兰哈尔科夫完成首飞。试飞数据显示,新客机的设计非常好。苏联当局对这一结果也很满意,很快批准了进一步的生产计划。图波列夫设计局在没有屋顶的工厂中生产出了新客机。

考虑到当时苏联很多机场的跑道长度不足,设计师还给图-104设计了减速伞,这足以保证客机使用400米跑道就能降落。

早期的图-104采用5人制飞行机组,包括2名飞行员、1名领航员、1名飞行工程师、1名无线电操作员,后来取消了无线电操作员变成了4人制飞行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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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款新的客机安全的商业运营而言,航空公司必须投入大量资源培训熟练的飞行员。图-104的操纵虽然被认为有一定挑战性,但驾驶图-16的熟练飞行员,能很快过渡到图-104上来。苏联民航为了快速培训图-104的飞行员,先将他们在伊留申IL-28轻型轰炸机上进行培训,熟悉喷气式飞机操作,然后再驾驶苏联民航涂装的图-16,执飞从莫斯科飞往叶卡捷琳娜之间的邮政包机。

图-104搭载推力曾是世界最大的涡喷发动机AM-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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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4搭载两台推力为9500公斤的米库林AM-3涡喷发动机,采用和彗星式类似的设计,将发动机放置在机翼根部。

AM-3发动机是苏联“联盟”发动机设计局,在1950年代研制的一款涡喷发动机,设计师为亚历山大·米库林(Alexander Mikulin)。AM-3也是当时推力最大的涡喷发动机,主要应用在图-16轰炸机、图-104客机和米亚-4四发战略轰炸机上。

1950年,“联盟”发动机设计局研制AM-3,设计寿命为100小时。1952年,AM-3成功通过台架试车,并由喀山发动机生产联合体批量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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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AM-3发动机

AM-3的进气道采用轻质合金制造,有前轴承,6根长弦支柱支承。起动机上设计了弹头型整流罩。压气机为8级轴流式,进口导流叶片和静子不可调。燃烧室为环管式,由14根火焰筒组成,头部设计有涡流器。该发动机的涡轮为2级轴流喷气式,最高涡轮燃气温度为857摄氏度,起飞额定推力下涡轮出口温度为720摄氏度。喷管不可调。

1952年推出AM-3A改型机,最大推力86kN。1954年推出AM-3M,起飞推力93.1kN。AM-3M-500A起飞推力达到103kN。而涡喷8则是AM-3M-500在我国的编号,主要西安航空发动机公司生产。

1956年图-104正式投入商业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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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4作为1950年代苏联喷气式客机的先锋代表作,伴随着1956年苏联最高领导人赫鲁晓夫和总理布尔加宁访问英国,完成了在西方世界的首次曝光。当时西方国家一直认为苏联没有掌握开发和生产喷气式客机的技术,图-104的出现也震惊了整个西方。

图波列夫对此经历也非常骄傲,其介绍道:“图-104出现在西欧,在‘铁幕’另一边的航空业和普通民众中引起了真正的轰动。欧洲也清楚地意识到,苏联已经出色地掌握了飞机工业的复杂技术,不仅有能力生产现代战斗机,还能制造一流的客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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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9月15日,图波列夫设计局将首架图-104交付予苏联民航,后者将该机型安排在莫斯科-鄂木斯克-伊尔库茨克航线上,取代了此前使用的伊留申 Il-14客机。它也将飞行时间从螺旋桨式客机的13小时50分钟,缩短至7小时40分钟。

1957年,苏联民航开始用图-104执飞从莫斯科伏努科沃国际机场飞往布达佩斯、哥本哈根、北京、布鲁塞尔、德里、伦敦、渥太华和布拉格的国际航班上。图-104还是苏联首款出口的喷气式客机产品。这一年,捷克斯洛伐克航空公司购买了6架图-104,用来执飞从布拉格机场飞往布鲁塞尔、莫斯科和巴黎的航线。

图-104的高光时刻出现在1956年至1958年间,当时彗星式客机因空难原因停飞时,图-104成为地球上唯一运营的喷气式客机。当波音707和道格拉斯DC-8相继交付后,才开始让图-104显得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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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4虽然是世界第二款、苏联第一款量产喷气式客机,但是早期的飞机设计有很多问题,在服役两年后的1958年就发生2起致命空难,导致144人遇难。

事故调查显示图-104在高空飞行遇上乱流时,自动驾驶仪将失去控制。图波列夫后来修改了飞机的水平安定面才避免类似空难的发生。

虽然图-104在整个1960~1970年代一直在苏联民航服役,但和西方国家后来制造的客机相比,它的安全记录较差。图-104在飞行时显得很笨重,操纵面反应缓慢,出现飞行员难以控制的现象。而且图-104在低速时容易失速,这也让飞行员不得不以高于图波列夫推荐的速度着陆。

图波列夫设计局还在图-104的基础上推出多架改良机型。最初型号的图-104载客量为50人,产量为29架。1957年6月研制出图-104A,其搭载了改进型AM-3A发动机,载客量提升至70人。1959年4月推出图-104B,机身加长1.2米,换装最新的AM-3-500发动机,载客量达到1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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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图-104衍生的四发图-110,首飞于1957年3月11日

苏联航空工业部门甚至还打算以图-104为基础,开发一款具有越洋能力的四发图-110客机,但在开发1架原型机和3架量产机型后,该计划被放弃。

在1956年至1960年间,图波列夫设计局一共生产了201架图-104。图-104停产后,图波列夫设计局还在其基础上衍生出了图-124和图-134客机。

虽然图-104象征着苏联进入喷气式客机时代,但它的事故率却超出了任何合理的限度

图-104虽然建造得很坚固,但操纵性却很糟糕。飞行员认为这架飞机很不稳定,操纵性糟糕,很容易发生荷兰滚。机载电子设备的稳定性也不好。在某种情况下,图-104会突然爬升高度而失速,这个原因就导致2起致命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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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飞行安全基金会的数据显示,在1958年至1981年间,在37架注销的图-104中,有16架发生了机身损毁的事故,图-104的机身损失率高达18%,一共导致1140人遇难。

1977年1月13日,苏联航空3843号航班的一架图-104A(飞机注册号:СССР-42369),在阿拉木图机场附近左侧发动机起火,导致飞机失控坠毁,事故导致机上全部90人遇难。

1979年3月17日,苏联航空1691号航班的一架图-104B(飞机注册号:СССР-42444),飞机超载起飞,发动机部件不匹配而导致飞机报出假火警,飞行机组人员之间也缺乏沟通,导致飞机坠毁,机上119人中,有58人遇难。

两起致命空难,导致148人遇难,这让图-104在苏联民众中声名狼藉。1960年代苏联还出现一首具有讽刺意味的民歌“图-104是最好的飞机”。其中一段歌词很有意思“图-104是最快的飞机,它会在两分钟内带你到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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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3月,苏联民航将整个图-104机队退役。这架飞机继续在苏联军方服役——它还被改装成为在微重力下训练宇航员的机型。

但好景不长,图-104在苏联军队中也未善终。1981年2月,苏联海军一架图-104A(飞机注册号СССР-42332)从列宁格勒附近的普希金机场起飞时,因装载货物不当导致飞机失速坠毁,机上50人全部遇难,死者中有16名苏联海军高级军官,包括太平洋舰队司令埃米尔·斯皮里多诺夫上将和他的妻子。此次空难也对苏联太平洋舰队高级领导层造成了毁灭性打击——苏联海军在整个二战期间也不过失去了4名将领。

此次空难发生后,图-104也从苏联军队退役了。上一次图-104执行飞行任务,还需要追溯到1986年,当时一架图-104飞往乌里扬诺夫斯克飞机博物馆。

图-104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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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图-104开创了苏联喷气客机的历史,但它并不是一架优秀的客机,但苏联人向西方国家证明了他们有能力制造一架不会空中爆炸的客机,这是苏联喷气式客机的基石。图-104的诞生改变了很多苏联人的航空旅行,它将苏联带入了喷气旅行时代,也将航空旅行的舒适度提升到新高度。

但是波音、道格拉斯和德哈维兰都从错误的设计中汲取了足够的教训。在1950年后期,波音707、道格拉斯DC-8、卡拉维尔SE210相继问世。这些飞机无论从舒适度,还是安全性都超过了图-104。而图-104也开始暴露出自己的设计缺陷,尤其是2个月连续发生2次致命空难。这也迫使图-104改变了最大巡航高度,而且设计师还重新设计了尾翼。最终图-104还是伴随着死伤惨痛的空难走进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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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图-104三维视图

图-104B飞机参数信息:

机组成员:5人;

载客量:50~115名乘客;

机身长:40.06米;

翼展长:34.54米;

机身高:11.9米;

机翼面积:183平方米;

机身空重/毛重:43.8吨/78.1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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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机:2台米库林AM-3M-500涡喷发动机,每台推力为95kN(21400磅/约9.7吨);

飞机最高飞行时速:950公里/时;

巡航速度:750~850公里/时(巡航高度1~1.2万米);

续航里程:载荷12吨为2120公里/载荷8.15吨为2750公里;

飞机升限:12000米;

爬升率:10米/秒(2000英尺/分钟);

最大起飞重量起飞滑跑距离:22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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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飞:1955年6月17日

服役:1956年9月15日——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

退役时间:1981年

建造时间:1956年至1960年

建造数量:201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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