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长在南美热带地区的某种棕榈树来说,一种叫做“长耳垂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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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奇异鸟类或许是决定其生死命运的主宰。

在南美热带雨林中,一棵成熟的棕榈树可以高达30多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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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叶冠直指苍穹,高出周围所有的树木。为了争夺空间和阳光,雨林树木进行着激烈的竞争。在每一棵高耸入云的成熟棕榈树的四周,都有许许多多它的同类姊妹在生长过程中不幸夭折。那么,是什么原因决定了它们截然不同的命运呢?一种叫做“长耳垂伞鸟”的奇异鸟类,或许正是决定它们生死命运的主宰。

在南美热带地区,一种叫做“山棚”的棕榈树分布非常广泛。它那椰枣大小的紫黑色果实是貘和野猪等哺乳动物的主要食物来源,而对当地土著人来说则既是食物,又是可治病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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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其制成一种浓浓的富含营养的饮料,喝起来有一股坚果味。雨林中的许多鸟类包括个头最大、最漂亮的金刚鹦鹉和巨嘴鸟也以这种棕榈树的果实为食。

然而,在安第斯山另一侧的乔科地区,这种棕榈树的果实则成为一种罕见的长耳垂伞鸟的主要食物来源。作为回报,长耳垂伞鸟也为这种棕榈树的繁衍生长提供了巨大好处。乔科是一个极富特色的生物地理区,它沿着山脉西侧蜿蜒而下,直达哥伦比亚和厄瓜多尔沿海,这里具有典型的热带雨林特征,甚至比亚马孙流域还要潮湿,蕴藏着大量极具地方特色的动植物。

几年来,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生物学家托马斯·史密斯一直在厄瓜多尔的这一地区研究长耳垂伞鸟,以及这种鸟在棕榈树及其他植物繁衍中所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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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耳垂伞鸟是生长在乔科地区的一种稀有鸟类,浑身呈炭黑色,个头硕大,风度翩翩,其翼展最大可达60多厘米。长耳垂伞鸟的雄鸟长着一个巨大的冠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后梳大背头发式,有的甚至能将头部完全遮盖。“伞鸟”一词就来源于其与众不同的冠羽。雄鸟还生有一个长长的耳垂,上面覆盖着浓密的羽毛,从颈部垂下来,直达尾巴处,甚至超过了尾巴,约有50厘米长,看上去就像礼服衬衣上的蓬松皱边。肉垂在性展示活动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雌鸟要比雄鸟长得娇小一些,外表也远不像雄鸟那样夸张。厄瓜多尔当地人将这种鸟称作“牛鸟”。之所以给它们起这样的名字,是因为雄鸟的叫声听起来很像牛发出的“哞哞”声。为了引诱雌鸟,雄鸟的叫声非常响亮,可传800多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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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外表奇特,叫声怪异,但长耳垂伞鸟仍不为大多数人所知。要想在黑暗的密林中找到一只伞鸟并非易事,即使是生物学家往往也难得一见其尊容。长耳垂伞鸟栖息于这片原始森林,而这片栖息地目前正受到滥砍滥伐的威胁。可以想象,一旦这片原始森林消失,长耳垂伞鸟的灭绝也就为期不远了。目前长耳垂伞鸟正处于灭绝边缘,过去十年间其种群数量至少下降了30%,目前只剩下不到10000只。

反过来,长耳垂伞鸟种群数量的减少也对棕榈树的繁衍生长起到不利作用。史密斯的研究显示,这里的棕榈树主要依赖飞行动物为其撒播种子。从表面来看,飞行动物的这种作用并不明显,但事实上,它们对雨林生态环境的重要作用不可低估。种子能否从母树上散播到适宜生长的地方,是其能否长大成材的关键所在。在森林中,虽然其他鸟类和哺乳动物也吃这种棕榈树的果实,但都赶不上长耳垂伞鸟吃得多。长耳垂伞鸟成群结队地飞到棕榈树上,停留时间长达数小时。当它们感到饥饿时,就飞到从树枝上悬挂下来的一束果实旁,像蜂鸟一样绕着盘旋,然后突然啄食一口,将其囫囵吞下,然后再返回栖息的树枝上消化食物。

科学家发现,鸟儿在吃饱喝足后,会扑腾一下翅膀飞走,通常还同时携带着一些尚未完全处理的种子在肚子里。果实在鸟肚子里停留的时间约1小时,在此期间,种子的浓厚油脂被脱脂。当营养物被清除干净后,种子就会被鸟儿反刍出来,落在地上。无论鸟儿飞到哪儿,种子就会被带到哪儿。被鸟儿反刍出来的种子如果落在肥沃的土壤上,就会扎根,开始一个漫长的、充满变数的生长过程。如果种子遭到昆虫或其他专吃种子的掠食动物的攻击,或者落在不长草的地方,致使种子脱水,那么种子还等不到发芽就会死掉。如此来看,长耳垂伞鸟在决定棕榈树的生死方面的确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除了忙于寻找食物,长耳垂伞雄鸟还有更急迫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交配。在每年的8月到来年的2月的交配季节里,一群群雄鸟(每群5~15只)每天早晨和午后都会聚集到被叫做“择偶场”的地方,每个择偶场的面积大约为0.2平方千米。大部分雄鸟都会在择偶场内标出自己的领地范围,禁止“他人”进入。黎明前,雄鸟首先选择一个合适的栖枝坐在上面,然后发出牛一样的哞叫,声音在林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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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渐渐明亮起来后,雄鸟便开始伸缩羽冠,它们的耳垂快速上下地摆动,上面的羽毛膨大起来,翅膀像秃鹫一样展开,它们同时还会发出怪异的“咯咯”声。之后,它们快速地拍打翅膀,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只落水狗为了弄干身上的水拼命摇头时发出的声音一样。有时,它们从栖木上拉下一根小枝条,对着树枝或树身敲打。它们每天早晨和下午都要进行这样的表演,持续时间长达数小时。偶尔,它们也会因表演过猛而从树枝上跌落下来。

雄鸟竭尽全力地表演,一心想要给雌鸟留下好印象。雌鸟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择偶场外,很少与雄鸟混居在一起。但一到繁殖季节,它们就会为繁育后代来到择偶场寻找配偶。这时,每只雄鸟都竭力向来访雌鸟证明自己是最佳配偶,而雌鸟一般不会仓促做出决定,它们还要进行广泛挑选。

一开始,雌鸟只是在择偶场附近溜达,倾听雄鸟们的叫声,并不走进择偶场。一两天后,雌鸟可能会去拜访在它听来叫声特别动听的雄鸟。它首先悄悄地飞到离择偶场10~15米远的一棵树上,栖坐在那里。雄鸟一旦发现雌鸟,便开始不遗余力地唱歌,头不停地上下摆动,耳垂胀大,翅膀展开,心不旁骛地大肆卖弄。雌鸟则静静地坐在栖枝上,专心致志地整理羽毛,对雄鸟的夸张表演似乎视而不见,实际上它的所有感官都在注意着雄鸟的一举一动。

如果雌鸟是第一次拜访雄鸟,它会在几分钟后飞走,然后又悄悄地返回来。在确定配偶之前,雌鸟一般会拜访多只雄鸟,甚至会走访数个择偶场。有时它会一连几天回到同一个择偶场。或迟或早,它总会确定一只中意的雄鸟,并在其领地内长时间停留。雌鸟在确定自己的“意中人”后,便会飞到离雄鸟只有30~40厘米远的一棵树上,栖坐在那儿。这时雄鸟便会向它缓缓靠近,直到与它紧挨在一起。犹豫片刻后,雄鸟开始膨大羽冠,耳垂胀到最大,然后发出一两声“牛”叫声,以做最后的测试。继而,它在雌鸟跟前起劲摆动脑袋,随即将耳垂缠绕到雌鸟脖子上,最后搭在它的背上,看上去就像一条女用长围巾。在雄鸟的亲密拥抱下,雌鸟眼睑低垂,发出同意交配的信号。雄鸟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从雌鸟身后跳到它的背上,开始交配。虽然求偶需要数天时间,但性交只持续几秒钟便结束了。有时一转脸的功夫,雄鸟已从雌鸟背上跳下来,站在了它旁边。交配结束后,雌鸟用喙整理一下羽毛,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蜜月”结束后,雌鸟又开始单独生活了。它回到自己的地盘内,开始建巢筑穴。史密斯和他的研究小组记录了雌鸟的建巢情况,以及在给卵受精前精子在其体内的存留时间。他们发现,许多雌鸟在受精前能将卵子储存数月之久。孵化期间,雌鸟自己单独孵卵、觅食、育雏和护雏,即使幼鸟羽翼丰满,可以飞离巢穴,雌鸟仍继续为其喂食,直到幼鸟能独立生活,它们是“称职的母亲”。

与雌鸟不同,雄鸟仍继续以择偶场为活动中心。一年当中有数月时间雄鸟都生活在择偶场里,除了觅食,它们从不走出择偶场,它们对这里非常迷恋。当然,它们也看不到自己的子女是如何出生、长大的,即使与自己的孩子面对面,它们很可能也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子女。按照人类的标准,它们是“不称职的父亲”,然而,许多鸟类都是这样生活的。

史密斯猜测,长耳垂伞鸟的交配行为对于棕榈树以及其他植物种子的撒播可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为了验证这一观点,他捕捉了几只长耳垂伞鸟,雌雄各半,他在它们的尾巴上装上一次性微型无线电发射器,然后将它们放走。在随后几个月里。他通过接收无线电发射器发射回来的信号,记录下这些鸟儿在觅食或进行性展示时落在什么地方。他还将几只鸟养在鸟笼里,用棕榈树果实喂它们,然后记录它们反刍出种子需要多长时间。掌握了长耳垂伞鸟的活动方式以及植物种子在它们胃里的滞留时间等相关资料,史密斯便可以估算出这些鸟儿将吃进去的种子撤播到了哪些地方。

现在,史密斯确定,雄鸟将差不多一半的种子撤播到了择偶场内;而雌鸟散布种子的面积要广泛得多,几乎是整个森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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