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不顺看的电影(触到了感情深处)(1)

文/马家骏

好影片为什么人人啧啧称赞,我想除去思想高与艺术美之外,总还有某些格外沁人心脾的地方。那些异常突出的场景、画面和情节,回忆起来,总是最先鲜明地浮现于脑海,令人揣摩玩味不已,从而默默受到教化。

影片《枯木逢春》里,使人难得分辨备受教益和艺术欣赏界限的真是比比皆是。其感人至深的,常是艺术家在渲染、披露之中,含蓄地示人以悠悠深情。

苦妹子与冬哥散失在坟丛、枯林、烟火与噩耗般的凶鸦声里。短短序幕,脉络交代,本已精炼,然而艺术家又特地渲染了“万户萧疏鬼唱歌”的境状。观众正看到旧世界的苦难的时候,蓦地一转,解放后青山绿水陌上牧笛的明朗景象又映入眼帘。艺术魅力就在我们情绪还没有来得及充分转向欢乐时,像清泉激溅一般,把甜美的水珠喷向了我们的心灵。

十年倏忽已逝,在苦妹子丧夫患病的哀痛和忧戚中,艺术家使她和冬哥重逢。这里没有简单的破涕为笑,而是通过抽动的嘴角和压抑不住的暗喜的眉宇,把观众引入哀乐莫以名状的境界。接下来,艺术家没有直示絮语柔情,而是使他们奔跑在田野小道上、长堤上,默默绕行在大小石桥上,穿行在柳条拂面的曲径上。他们向远方遥指,相对一笑,为白绒花含蓄数语,这都十分浓郁地、然而又是轻淡地点出了他们压抑十年的深情。一切像抒情诗一样,意味深长。

艺术家也许故意要撼动观众的心灵吧!就在喜相逢,之际,又让苦妹子违背心愿地拒绝了冬哥的深情厚爱。苦妹子独自回家,依然是那柳径、石桥和长堤,画面重复,但景同情异。苦妹子回去后在深深痛苦中不向冬哥开门。拒绝是痛苦,而从门缝遥看冬哥踏着月光和细碎的竹影冉冉而去更是痛苦。在这里,艺术家没写剧烈的悲恸,而是有意渲染苦妹子拒受深情的复杂感情。正是因为艺术家敢于大胆表现劳动人民的情感,把苦妹子置于既爱冬哥,又不愿意以病身误人的复杂矛盾心情中,于是,观众自然会去思索血吸虫危害之深,它不仅阻碍劳动干劲,也无形地在爱情的清泉里撒下了泥沙。翻过头来,也自然会感到党和毛主席关怀人民健康与幸福的伟大。

毛主席来到血防前线,影片反映了千万群众出自衷心的喜悦。艺术家不是立即借助喧腾的场面,而是以悄悄争看高岗灯火、启开扇扇窗牅来步步加深它。这里采取了连续迅速加大面部镜头的手法。突出地刻划了苦妹子。有节奏地敲打我们的心扉,使之与剧中人发生感情共鸣,打心底里也呼出:毛主席万岁!

《枯木逢春》故事虽然不复杂,然而有着无比的感人力量,应当说,这是近年来电影艺术中的又一大成就。

(原载1962年7月4日《西安晚报》)

(注:本文作者已经授权本头条)

(马家骏 河北清苑人,1929年10月5日生,现为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外国文学学会名誉会长(原会长)、中国外国文学学会原理事、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会原理事、陕西省高等学校戏曲研究会原会长、陕西诗词学会原顾问、陕西省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原常务理事、陕西省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先进个人、陕西省教书育人先进教师等,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独著有《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美学史的新阶段》、《诗歌探艺》、《世界文学探究》等12种;与女儿马晓翙二人合著《世界文学真髓》、《西洋戏剧史》等4种;主编有《世界文学史》(3卷)、《高尔基创作研究》等9种;编辑有《欧美现代派文学30讲》等4种;参编合著有《马列文论百题》、《文化学研究方法》、《东方文学50讲》、《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等40多种。

名列《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华诗人大辞典》、《中国社会科学学者大辞典》、剑桥《国际传记辞典》(英文第27版)、俄罗斯科学院世界文学研究所《国外俄罗斯学专家名录》(俄文版)、《陕西百年文艺经典》等40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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